第29章 甜甜蜜蜜

甜甜蜜蜜

第二十九章。

藥泉不能泡太久,否則會失去意識,陷入昏睡中,上一次他就是因為毫無防備的在藥泉昏睡,才讓這小子趁虛而入把自己吃幹抹淨,從此再也無法回頭。

他身上的鱗片已經逐漸退去,雖然還有些腿疼,但至少是明晃晃的兩條腿,而不是魚尾,起身走出藥泉,渾身舒坦萬分。

顧長辭拿來幹淨的帕子給他擦拭身上的水跡,伺候的十分熟練,從後背擦到胸口,蹲下身,連腳都擦拭一遍。

只見墨意瀾細長的腿上還殘留着沒退去的鱗片,銀色鱗片映着淡淡藍色的光,引人遐想,越是內側,那鱗片越發細軟。

“真沒出息,有那麽好看嗎?”墨意瀾忍不住想給他一腳,但是看在他這麽聽話又會伺候人的份上,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亵衣披上。

“也許,看多了,就會好些。”顧長辭覺得自己簡直忍常人所不能忍。

墨意瀾道:“那還真是苦了你,明知自己是真太子,身份尊貴,還非要做這些伺候人的事,我又沒逼你,若你以後翅膀硬了,會不會……”

顧長辭道:“先生說的哪裏話,我就算翅膀再硬,也飛不出你的手掌心。”

“明微啊,我可真是拿你沒辦法。”墨意瀾坐在藥泉旁的榻上,上面鋪滿了柔軟的皮毛,又大又寬敞,在藥泉裏一直克制着沒睡,這會一挨枕頭,就忍不住打盹。

“上來,一起睡。”

顧長辭立刻脫了衣物,将兩旁的帷幔放下,擋住柔柔燈火,墨意瀾背對着他,似乎已經累的睡着。

他緊緊貼過去,挨着那冷冰冰的脊背,将人擁入懷中。

好溫暖……

墨意瀾喜歡這樣炙熱的體溫,讓他心中安穩,再無空缺,他們的氣息互相交替在鼻息間,沒有比這更讓人悸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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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一夜,困意全無。

二人走出地宮藥泉的時候皆是精神奕奕,不過墨意瀾依舊身着一襲黑衣,帶着黑色鬥笠,他始終不喜歡別人看到他鲛人真容。

地宮四周全部挂滿紅綢,還貼着喜字,莫非帝煞門有喜事?墨意瀾徑直走向主殿,看向坐在上方的墨煞,神情不解。

“你這大張旗鼓的又要做什麽?”

“兄長,本座可算見到你了。”墨煞隔着面紗輕笑,一副看戲的神情說道,“今日可是個好日子,本座将十六賜給了夜隐風。”

墨意瀾道:“你不是一向最忌諱門中男女互生情愫嗎?”

“那是以前,本座現在已經不在乎了。”說着,墨煞擡起細長的食指,對向顧長辭,“還不是因為本座的三十八太過心善,總是替人求情,本座好人做到底,不僅寬恕了十六,還将其許配給意中人,兄長不開心嗎?”

“你真是太胡鬧了。”墨意瀾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夜隐風對墨煞是忠心不二的,而且,他完全看得出夜隐風對其并非只有主仆之情。

可是墨煞向來說一不二,夜隐風也從未回絕過她的任何請求,如此這般,當真是殺人誅心,無情極了。

“墨煞,你可以左右門中人的生死,但不該左右他們的感情。”

“哈哈哈……兄長若然如你身邊那小子一樣仁慈,不愧是你一手帶大的。”墨煞泛起絲絲戾氣,心中不悅。

她厭惡任何人對她說教,但是唯獨墨意瀾,她從不覺得厭惡,甚至會在心中細細回想他說過的話。可是她始終是帝煞門的門主,怎麽可能聽聽就照做。

沒有人可以左右她,誰都不行。

紅燭搖曳,幽暗的房間裏坐着一對看起來并不喜悅的新人,他們身着喜服,桌前擺着交杯酒,雖說簡單,倒也什麽都不缺。

十六緊緊揪着自己的衣擺,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沒想到自己的那點心思竟會被門主看穿,不僅沒有受到懲戒,還坐在婚房之中。

如果這是夢,不如讓她早點醒來,她不想被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迎娶,更不想看着她們之間只有徒留的尴尬和無奈。

“夜隐風,我知道你是不情願的。”

“十六,你不該喜歡我。”

“是嗎?我知道你喜歡門主。”十六一把扯掉頭上的紅紗,直截了當的說,“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從今日起,你我還是像從前一樣,我不會打擾你,更不會糾纏你。”

“你大可放心,我這人也不是非要和你做夫妻,你就當多了個名頭而已。”

“多謝。”夜隐風轉身離開。

九十九拿來新的衣衫,給十六将那身喜服換下,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是她看到十六的樣子,明顯在傷心。

“嘁,情情愛愛什麽的最讓人讨厭了,還不如潇灑過日子。”九十九拉着十六的手,好心勸說道,“如今,我再也不敢叫你姐姐了,但是,在我心裏你依舊是我姐姐,咱們血濃于水是不會變的,十六,你可千萬不要為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傷心。”

九十九好說歹說,将十六勸的點了點頭。

夜隐風走出婚房,來到正殿,恰好看到副門主也在一旁,他已經換了衣服,完全沒有喜事當頭的模樣。

“見過門主,副門主。”

墨煞道:“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怎麽不去陪着新娘子,反而來到正殿前,怎麽說你也算是本座身邊的老人,不必日日都守着本座。”

“今日,可沒有任務派給你呢。”

“墨煞,你夠了!”墨意瀾實在看不下去,相勸道,“依我看,此事就此作罷,簡直荒唐。”

“既然這樣,那就随便吧。”墨煞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人惱火至極。

“多謝副門主。”夜隐風頭也不回的離開,似乎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難堪,墨煞如此做,不正是對他對殘忍的拒絕,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門主,卻将他最後的念想都要打破。

殘忍,無情的女人。

顧長辭一言不發,他覺得自己在這裏簡直要被墨煞這個女人逼瘋,怎麽會有這麽令人讨厭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門主的份上,真想好好教訓他一番。

可事後他又想了想,這個女人,他目前打不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打不過,那咱不如就先撤。

墨意瀾不想在此處耽擱太久,于是早早啓程離開,回去的路上順風順水,比來的時候可順遂多了,他将帶在頭上的鬥笠取下,露出已經無異于常人的面容。

烏發漆黑,眼中的淡藍退卻,身上也沒有肉眼可見的鱗片,如此傲人清泠的模樣,和新月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個人。

回到京都的時候,城中傳起流言。

聽聞太子殿下三日不曾理政,似乎是病了,而且,太後并不關心,還對其更加嚴厲,這一病就不起了,真是可憐。

顧長辭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阿浮玉的表面功夫做的确實好,怕是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會裝可憐,他可憐個屁。

墨意瀾道:“想來,定是因為他擅自殺了霜禾引起太後不滿。”

“這……先生你也太小瞧阿浮玉了,他是殺了霜禾,但他完全可以嫁禍給別人,比如你啊。”顧長辭提醒再提醒,“千萬不能信他的鬼話,我就是那麽被他捅了一刀。”

“到現在,我還後怕呢。”

墨意瀾被他的話惹得溢出一聲笑,安慰道:“那你現在可以放寬心,至少敵明我暗。”

“先生說的是!”顧長辭一把将人抱住。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迎着聞初月遠遠跑來的質問聲,嘴裏除了念道那點糊口的吃的,簡直沒心沒肺。

聞初月上前盯着墨意瀾看了看,發現他的脖頸上有一處紅紅的印記,連忙詢問:“呀,帝師大人你的脖子怎麽起了紅疹!”

“嗯?紅疹?”墨意瀾回想着,定是那臭小子趁他睡着啃的!

一個冷眼飛來,顧長辭幹笑着将聞初月拉開,并且給什麽都不懂,又懂得很多的神醫大人解釋了一番,那不叫紅疹,那個叫愛痕。

“啊啊啊,你真是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我不想理你了!”說着雙手抱在胸前,一臉鄙夷的盯着人瞧。

“小禽獸!”

“大尾巴狼!”

“你都是年過近百的老家夥了,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嗎?”顧長辭居高臨下的戳戳他氣鼓鼓的臉頰,壞笑一聲,說,“你不會還是個童子雞吧?”

聞初月簡直被他氣死,惡狠狠道:“我可是修煉駐顏術的,童子身無論修煉什麽都會事半功倍,你懂屁啊。”

顧長辭趕忙拍了拍自己胸脯,嘀咕道:“好在體內有聖女娘親的鲛人血,不會老,還可長生,不然面對心上人還得清心寡欲的活着,要這長生有何用。”

“簾兒見過明微少爺,這是新出鍋的桂花酥,要吃嗎?”許簾兒端着香氣四溢的糕點遞上前,手藝十分了得。

聞初月鼻子十分靈敏,一把搶過去,垂涎道:“你應該不喜歡吃甜的吧?”

“誰說的?”顧長辭又将糕點搶回來,拔腿跑去讨好墨意瀾。

“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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