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假太子真皇帝
假太子真皇帝
第四十二章。
“膽小如鼠!”墨煞嘲諷一笑,消失在屋檐上。
人人都怕鬼,卻不知,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只有做了天大的虧心事,才會害怕成那副膽小模樣。
夜半給她燒紙錢,求饒恕,真是可憐又可笑,虧心成這樣,何不下十八層地獄去贖罪,裝什麽忏悔。
連夜趕到墨府門前,數日未曾踏出帝煞門,這府中門庭清冷,荒無人煙,如同被人荒廢了一般,連個下人都沒有。
“墨意瀾可真是孤僻,本座一點也不喜歡這清冷。”
“門主?!”妙輕舞率先看到樹下黑影,依舊是一襲黑衣,黑紗遮面,只露出迷人魅惑的雙眸,和眉間黑色堕印。
墨煞道:“怎麽不見副門主?”
妙輕舞道:“出了些岔子,副門主現在去尋找代號三十八,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
“本座瞧他命大着呢。”墨煞悠然自得的坐在桌椅前,吩咐道,“愣着做什麽,還不去沏茶來?”
“是,屬下這就去!”
“這還差不多。”
顧長辭回到墨府時已經是深夜,沒想到先生竟然能憑直覺找到他,這可不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天作之合啊!
二人走在寂靜的長街上,借着一縷月色,并肩前行,堪比世間所有浪漫。
馬上就要走到墨府門前,顧長辭忽然停住腳步,一把拉住墨意瀾,沉默了一路總歸要說點什麽,于是開口道:“先生,我今日表現的如何?”
墨意瀾忍不住笑他,看着那傷口,心疼道:“表現的很好,唯一不足便是受傷了。”
“為先生受傷我高興!只要你安然無恙,再來兩刀都行。”說着還不忘一把将人抱住,低頭親一親,便也覺得沒那麽疼。
“癡兒!別亂折騰,回去給你換藥。”墨意瀾将他推開,拉着人大步往府裏走,邊走邊罵,“以後再說胡話,死路邊都沒人管你。”
“先生這麽狠心啊!”
“那是自然,你死了,以後誰給我擋刀擋箭啊。”
“說的是,我死了,先生去哪找這麽聽話又能幹的擋箭牌。”顧長辭越發嘴貧起來,調侃道,“白天晚上都很能幹。”
“我看你還是不夠疼!”墨意瀾細長的手指戳向他的箭傷,看着人疼的臉色發白,嘴唇顫抖,這才收斂起脾氣。
“我錯了,痛死我了。”顧長辭再也不敢嘴貧,乖乖跟着人身後走,沒想到,府中竟然來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不速之客。
那女人可是沒少給他挖陷阱跳,脾氣又古怪,只要一來準沒好事。
“哥哥,數日不見,讓本座好生牽挂呢。”墨煞迎上前,一把将墨意瀾抱住,仰着頭露出一副眼眸似水的笑意,“怎麽還越發憔悴了,是本座的代號三十八沒将你照顧好?”
顧長辭黑着一張臉,幹笑說道:“不知門主大駕光臨,可有要事?”
墨煞一轉身,将墨意瀾放開,又撲上去抱住顧長辭,嘆息一聲說道:“因為本座想你想的緊,在暗無天日的宮待膩了,便出來透透氣。”
“你這女人心可真大,一會想這個,一回想那個。”顧長辭極不舒坦,将她推開,“門主身邊最不缺美男子,下次見面不妨換個人抱?”
“你在教本座做事?”墨煞面露不滿,抽出腰間暗藏的軟劍,用力抽打在顧長辭屁股上,“本座只抱副門主和你,至于其他人,可沒這個榮幸。”
“哦……”顧長辭揉了揉屁股,心想,這女人可真會挑人占便宜。
墨意瀾道:“妙輕舞不應回到三皇子身邊嗎?既然已經沒大礙,還是不要耽擱,以免引起三皇子懷疑。”
墨煞道:“那三皇子怎麽看都是個風流鬼,能有什麽值得打探的消息,整日留戀溫香軟玉,紙醉金迷的生活,依本座看不回去也罷。”
墨意瀾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留在三皇子身邊,也不用回帝煞門,從此刻起,你就聽從我的命令。”
“屬下領命。”妙輕舞有些心不在焉,退身在一側。
“等等!”顧長辭忽然想起一個人,連忙說道,“傅千絲還未回到墨府,不知她去了何處,若是回來看到墨煞門主,豈不是……”
“傅千絲?長平州第一美人兒?”墨煞眉眼間露出幾分好奇,輕笑道,“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不知她和本座比如何?”
顧長辭道:“門主天天以黑紗遮面,從未露出真容,僅憑一雙眼睛,還真不好說誰更美,要我看啊,門主一定是比不過。”
“放肆!你竟敢質疑本座美貌?”墨煞手中軟劍散發幽幽殺氣,冷眸緊鎖,飛身刺向顧長辭,二人在院中過了兩三招,這才消氣。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本座不與你計較。”
“多謝門主寬宏大量!”顧長辭捂着發痛的肩膀,一臉吃癟,想來是扯到傷口,這女人的心思比海深,比針眼還小,誰比誰美貌更是半個字都提不得,門主也不例外。
“罷了,本座累了,這第一美人兒還是留給你們自己欣賞吧。”墨煞轉身離開,前往客棧與寧一和夜隐風彙合。
“終于送走了這尊大佛。”顧長辭松口氣,拉着墨意瀾進房間給他換藥,脫下衣衫的時候,果然又瞧見血跡。
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聞初月,想必是給程先生配制護心丹去了。
這點傷,應該也用不到聞初月,墨意瀾不太會照顧人,拆開包紮的棉布時,扯到和血跡粘連在一起的皮肉,上藥沒得輕重,只聽小狼崽子時不時哀嚎出聲。
顧長辭抖着嘴唇:“先生,你這是給我上藥,還是上刑?”
墨意瀾将藥放下:“你要是嫌棄,我讓妙輕舞來。”
“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要了。”于是,一番亂七八糟的包紮讓顧長辭哭笑不得。
墨意瀾道:“因你不是純正的鲛人血統,所以恢複傷口和化解一般的毒稍顯緩慢,我從前受傷從沒包紮過,它自己會很快愈合,但好在要比尋常人恢複快很多。”
“流淌着一半帝王血脈,注定你此生都不能過尋常生活,偏偏你身上還流淌着另一半聖女血脈,南陵聖宮的聖女,一生都不可以離開南海之南,那裏是鲛人唯一的淨土,與世隔絕。”
“你啊你,如今是南陵回不去,長平州也沒做成太子,四面楚歌,步履艱難。”
“可我還有先生不是?”顧長辭百般無措的抱住他的腰,眼中露出幾分失意,“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南陵大祭司來抓我,我就把他趕跑,宮裏有人來殺我,那我就先殺了他們。”
“總歸光腳不怕穿鞋的,凡事我來擋着。”
“癡兒,你若死了,我怎麽和陛下交代,怎麽和聖女交代。”墨意瀾掏出懷中折扇,敲在他額頭上,“別說胡話了,養你又不是讓你去送死,回房睡覺吧。”
“一起睡。”
“行吧,睡覺!”
三日後,傅千絲如約回到墨府,雖有太後诏令,但只要她不願意,大可以待在自家将軍府裏過清閑舒坦的日子。
轎攆停在門外,妙輕舞迎着她走入府中。
“幾日未歸,怎麽府裏又多了人?”傅千絲看着身着丫鬟服侍的女子,輕紗遮面,好奇的問,“敢問,這位姑娘是伺候府裏哪位的?”
妙輕舞道:“在下是墨大人的侍女。”
“這樣啊。”傅千絲掩唇輕笑,調侃道,“果然少不了女人照顧,你是貼身侍女,還是普通侍女?”
“這……”妙輕舞直言道,“墨大人不近女色,為人孤僻,喜清淨,在下只是普通侍女,傅姑娘不必多想。”
傅千絲點頭,不再多問,看來墨意瀾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孤傲自持,不喜與人親近,這般歲數還是孤身一人,連個紅顏知己都不曾有。
走過長廊,來到墨意瀾的寝室門前,傅千絲接過身後丫鬟備好的食盒,親自提着,敲了敲房門。
裏面的菜肴全部是她在将軍府內親手所做,都是素食,此刻應該還是熱的。
門未打開,顧長辭從窗子外探出腦袋,挑着竹竿說道:“是你?我還以為傅大小姐不會來寒酸的墨府了。”
傅千絲小聲說道:“是挺寒酸的。”
顧長辭道:“那你還來?”
“腿長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傅千絲走向窗戶,一臉挑釁的将食盒遞在他眼前,命令道,“這可是我親手為大人準備的早膳,還不開門?”
“謝啦!”顧長辭一把奪過,砰的将窗戶關上。
傅千絲氣的跳腳,就差從窗戶爬進去,轉身至門前,一腳将大門踹開,看到自己做的早膳竟然被那小子吃了。
“你吃了我做的早膳?!”
“是啊,味道不錯。”
“混蛋,我要你今天給我吐出來!”傅千絲在将軍府學過些防身的功夫,伸手也算得上靈敏,但對付顧長辭,那是連衣角都碰不到。
“傅姑娘,切莫動怒。”妙輕舞想要阻攔,豈料二人已經追趕至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