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假太子真皇帝
假太子真皇帝
第四十一章。
“公主,公主!”顧流盈身邊的丫鬟沖進殿中的時候,只瞧見窗子被破開,殿內還留存着奇特異香,但并未留心,侍衛搜尋無果,撤出殿外等候。
阿浮玉和綠珠一同趕來,香爐燃燒的紫煙迷香立刻被撤換下去,地上打翻的香爐也被清理幹淨,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不着痕跡。
“昭榮公主醉倒在偏殿,還不将其送回去?”
“是,殿下。”幾個侍從将顧流盈攙扶起,未出大門,人便醒了,一臉驚慌的看向所有人,竟然沒有墨意瀾的身影。
“我……怎麽了?”顧流盈揉着自己酸痛的後頸,想起是墨意瀾将她打暈在地,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她竟然在這東宮偏殿以下犯上,對先生不敬!
不是這樣,這不是真的!她怎麽敢,這讓她以後如何怎麽面對先生,自己心裏那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全都被知道了,還是以最不擇手段的醜陋方式。
“顧長玉!你都看到了什麽?知道什麽?!”顧流盈上前抓住阿浮玉的衣領,怒目相視,顫抖的身子和鋒利的話語顯露出她的驚惶無措。
“皇姐為何發這麽大的脾氣啊,不過是醉倒在偏殿中而已。”阿浮玉露出無辜的笑意,攤手道,“無人看見皇姐醉酒的模樣,大可放心。”
“算你識大體。”顧流盈連忙整理衣衫,帶着人大步離去。
綠珠走上前道:“殿下,香爐和迷香都處理幹淨了。”
阿浮玉道:“還是你辦事最得心,只可惜棋差一步,沒能将顧流盈這個蠢貨算計進去,枉費本宮替她安排的如此精心,這點小事都沒做成,真是個廢物。”
綠珠道:“殿下莫氣,得知顧流盈有那心思,也不算一無所獲。”
阿浮玉道:“說的沒錯,但太蠢的人,操控起來也很費力。”
顧流盈走出東宮,噙着眼淚向鳳居宮望,明知道母後不願成全她和墨意瀾,可她就是不甘心,今日,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
随侍的丫鬟亦是太後親自安排,好言相勸:“公主殿下,太後這幾日在靜養,您真的要去鳳居宮?”
“本公主想去哪,輪得到你一個丫鬟管?”顧流盈面露兇狠,就算再蠢也知道母後安排給她的宮女美名其曰為心腹,實則也不過是留意她的一舉一動,監視她罷了。
于是,氣在心頭,難以平息,将怒火全部發洩在丫鬟身上:“掌嘴!”
“是,公主。”丫鬟擡手便給了自己重重兩耳光,沒得到停下的指令,便只能繼續打,一張精致小巧的臉蛋兒留下數道指印,嘴角蔓延上血絲。
“夠了。”顧流盈漫不經心道,“看在母後的面子上,這次便給你一個小小教訓,若有下次,小心你的賤命。”
“謝公主饒命。”跪在地上的丫鬟低着頭,小心翼翼跟随在身後,再不敢多言。
鳳居宮門口有守衛阻攔,無論是誰,皆不得入內。
“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公主都敢攔!”顧流盈怒闖進去,憑借着寵愛肆無忌憚,紅着一雙眼睛走入正殿,正好瞧見傅白容在和自己的男寵逗樂。
“原來母後所說的靜養,就是和這幾個小官一起彈唱作樂。”
“見過昭榮公主。”幾個小官一同起身行禮,衣着打扮俗不可耐,看着人模狗樣的一個個倒是穿金戴銀,想必撈了不少金銀財寶。
傅白容搖着白羽扇,一看那滿臉失意的表情就知道她所謂何事:“說了不見,你還是非要闖進來,真是把你驕縱壞了,連規矩都忘得一幹二淨。”
顧流盈道:“是,女兒的确已經忘了這宮裏的規矩,但是母後你呢?養了那麽多的小官人,就不怕被天下人盡數知曉?”
傅白容道:“怎麽?你是來訓誡你的母後來了?”
顧流盈怒從心起,指着那些油皮粉面的小官們大罵:“父皇還沒駕崩呢!母後這麽做未免也太有失體統!”
“放肆!你真是越來越沒尊卑了!”傅白容起身便給了她一耳光,瞧見她身後的小丫鬟,不正是她指派過去伺候的,怒斥道,“你有什麽不滿,不妨直截了當的說,拿一個丫鬟和那些個小官人撒什麽氣?”
顧流盈捂着發痛的臉頰道:“母後和我提尊卑?您自己又能好到哪去,我如今這般,不都是您一手教導出來的。”
傅白容道:“你這個混賬!敢這麽和你的母後說話!”
顧流盈抹掉眼淚,大吼道:“都是因為你!為什麽母後要将傅千絲許配給墨意瀾,你明知道我傾心于他,卻始終不肯成全,如今還撮別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難道我還不如你的親侄女?!”
“母後如此偏心,要我怎麽冷靜,若母後真的心疼我,就将我指婚給墨意瀾!”
“本宮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傅白容氣的眉頭緊蹙,将手中白羽扇狠狠砸在顧流盈身上,兩眼瞪過去,“墨意瀾從始至終都與本宮政見不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當年,他結識大批黨羽,向皇帝谏言,要立雲妃為後。”
“稱其蕙質蘭心,善良大度,又頗有文采,殊不知,她不過是本宮身邊的一個陪嫁丫鬟!低賤的下人而已,以為自己憑借着一舞登上龍榻,就能踩在本宮頭頂!”
“然而本宮卻小瞧了墨意瀾,他竟然能說動老平王和定安候裴将林,連同裴宣和程雲硯都站在他身後谏言,要皇上立雲妃那個賤人為後!若非本宮兵行險招,下藥催生腹中皇長子,也就是你的親皇兄,也不會害他兩歲便夭折!”
“一朝保住後位,卻也永遠失去愛子,本宮怎能不恨!”
“母後……”顧流盈低垂着眼眸落淚,再也說不出半個字,“女兒并不知道雲妃與母後争奪過後位,也不知先生曾幫過雲妃,難道,女兒真的不該喜歡他?”
傅白容道:“你若喜歡他,怎麽對得起你早夭的兄長!”
顧流盈心中亂作一團,不敢再頂撞,天子擇後,不僅是皇家之事,更是天下大事,朝臣谏言再正常不過,可是,母後為了這一切甚至不惜付出自己兄長的命,她又怎麽能再出言傷害。
現在母後已經從皇後自封為太後,在天子未曾退位,駕崩的情況下,這是史無前例的,母後已經擁有太多權利,這幾年把持整個長平州,甚至有謠言說,傅氏将禍亂整個長平州。
“母後恨墨意瀾,所以,女兒也必須恨他,對嗎?”
“那是自然!若非本宮,你何來今日尊榮,坐享其成,也不代表着事事皆能如意。若非本宮和傅氏,你早已被送去新羅和親,嫁給新羅郡主,一個年過将近六旬的男人。”
顧流盈吓得睜大雙眸,問道:“确實是有這麽一回事,但最後不了了之而已。”
傅白容道:“什麽不了了之,你想的未免太簡單,那是本宮從中安排,讓另一位公主替你去和親了,只可惜,那位公主生性倔強,性格古怪,沒能到新羅,便死在了路上,此時才算不了了之作罷了。”
“那……”顧流盈有些心驚,回想起曾經那位十分古怪的公主,自小便不愛搭理人,孤僻至極,“那位和親路上死了的公主,可是……昭平公主,顧寧歌?”
傅白容道:“沒錯,只能說她無福、”
什麽,和親死的竟然是寧歌……難怪她忽然就看不到那個喜歡每日一個人坐在凝香園的身影,竟然是替自己去和親。
要嫁給一個年近六旬的老頭子,異國他鄉,前路未蔔,死了倒也不算是無福,許是脫離苦海才對。
“對不起,母後,我竟不知你為我做了這麽多……”
“你是本宮的女兒,自然是要留在長平州的,忘了墨意瀾,本宮會為你挑選一門更好的婚事,讓你風光大嫁。”
“不了,女兒謝過母後好意,但是……”
“不急不急。”傅白容言笑說道,“你若不想嫁,那便将此事揭過。”
顧流盈點點頭,心中顫顫巍巍,她最依賴的母後竟然如此令她害怕起來,随手撿起地上的白羽扇,雙手遞上:“母後的扇子。”
傅白容拿起白羽扇,說道:“下去吧。”
午夜時分,凝香園內燃起幽幽一抹火光,所有宮人和侍衛都被打發在園外看守,只有兩人悄悄在一處密境燒紙錢。
顧流盈心中有愧,一邊燒,一邊念:“寧歌,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替我和親,更不知你會死……”
“不知者無罪,我真的不知……”
依靠在屋頂看戲的黑衣女子露出讪讪一笑,借勢用內力煽風點火,吹得燒起來的紙錢滿天飛舞,帶着火光,詭異陰森。
“啊啊啊,寧歌,求你在天有靈,饒恕我!”
“饒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墨煞起身,站在屋頂上眺望,瞧着落荒而逃的膽小鬼,放聲大笑,在夜色中如同鬼魅降臨。
“所有的債,本座都會加倍讨回,且要你們生不如死。”
“有鬼,是顧寧歌回來了!”顧流盈跌跌撞撞的跑,迎着夜色中詭異的笑意,吓得花容失色,心虛不已。
門主第一愛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