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個Omega很難熬
第9章 那個Omega很難熬
齊愈聞言,“哦”了一聲,又繼續手上塗塗抹抹的動作。
等她敷好了面膜,才拿起手機問:“理由是什麽?離婚協議寫了嗎?準備請哪家的律師?家裏人都知道嗎?顧朗有什麽條件?”
一連串的問題讓齊悅有點茫然,他張張嘴,想說什麽又閉緊了唇。
齊愈嘆氣,“婚姻不是兒戲,何況是我們這樣的家庭,你應該更慎重的考慮,再下決定。”
見齊悅依舊不回答,齊愈越發感覺不對勁,她擡高了聲音:“齊悅你告訴姐,是不是顧朗欺負你了?”
齊悅輕輕呵出一團白霧,搖搖頭,“是我覺得沒意思了。”
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他從一開始就該懂的。
“姐,不說這個了,你最近怎麽樣?很忙嗎?”齊悅怕四姐再問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告訴她實情,便生硬地岔開了話題,“昨天回老宅吃飯,姑姑還向我問起你了。”
齊愈撇嘴,“她問我無非是想讓我趕快回國結婚,我的項目還沒做完,怎麽可能回國。”
“姑姑也是好心問問嘛……”
“也就你覺得她是好人,”齊愈不屑地冷哼,“你忘了她把顧朗接回老宅的目的了?”
齊悅眼皮猛地跳了下,一些不好的畫面湧入腦海。
同樣是這樣寒冷的冬天,他親眼看到姑姑将一盆水潑在只穿着襯衫的顧朗身上,然後把人趕出了家門。
直到深夜顧朗也沒回來,齊悅放心不下,打着手電找到顧朗的時候,顧朗渾身發燙蜷縮在花園的狗屋裏,還好狗屋安裝了保溫設施,顧朗這才沒被凍死。
齊悅那時才知道,原來姑姑收養顧朗不是為了撫養他長大,而是為了報複顧朗的母親。
顧朗的母親和齊悅的姑姑原本是一對相愛已久的戀人,但顧朗的母親某天忽然失蹤,再出現時瀕臨死亡,身邊跟了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男孩,姑姑怨恨昔日戀人一聲不響不辭而別,在她去世之後收養了她的兒子。
齊悅第一次見到顧朗還以為看到了山林未馴化的野孩,黝黑的皮膚,雜亂的頭發,以及那雙亮晶晶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無一不給齊悅留下深刻印象。
後來這個粗鄙的男孩成了他的丈夫,齊悅每每思索至此,都覺得世事弄人。
“姑姑下次再問起我的時候,你就說不知道,糊弄過去就行,”齊愈手裏夾着根香煙,撇撇嘴,聳肩抖了抖煙灰,“我短期內是不會回去的,那種地方,太壓抑了,不适合我。”
四姐腦子聰明,性格爽朗,和齊悅的其他哥哥姐姐都不一樣,某種意義上來說,齊悅最羨慕她的生活。
“姐,等我離了婚,能不能找你玩幾天?”
聽齊悅已經開始謀劃離婚後的生活,齊愈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好啊,我等你。”
有人陪伴,路也不是那麽難走,齊悅很快來到家門口,他把手機揣進大衣口袋,掏出鑰匙打開門鎖。
他坐在玄關換拖鞋,身後自動關閉的門在一道一道重新鎖好,齊悅無聲地嘆了口氣。
拖鞋進門,把抑制劑随手扔在茶幾上,齊悅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繼續和四姐聊天。
她說起在國外研究所的項目進展,又聊起隔壁實驗室有個男孩子一直在追求她,她想和這個男孩試試看,最後又說到室友養了一只小貓,貓咪特別粘人,總喜歡靠在她的懷裏。
她還說研究所搞了聯誼晚宴,她主動申請去做甜點,現在正在學習中,希望聯誼那天不要太丢人。
“……我總分不清這兩種調味料,對我來說味道沒什麽區別……”齊愈笑着抱怨,她不是第一次覺得Y國的餐飲不可理喻。
齊悅跟着她笑,仿佛也經歷了一遍不同的人生。
只是身體的燥熱越發難以忽略,齊悅強撐着笑容,跟齊愈道了晚安,挂斷電話,熱鬧戛然而止,獨自坐在沙發上的齊悅顯得更加孤獨。
他慌忙拆開藥的包裝,就着桌上的冷水将藥囫囵吞了下去,等待藥物起作用的幾分鐘漫長的如同幾個世紀,齊悅靜靜趴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體沒那麽難受。
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偷偷找朋友買一些可以替代Alpha信息素的香水和藥劑,準備好水和面包,躲進衣櫃三天三夜。
他知道顧朗不喜歡自己,所以不想顧朗為難。
“可是他根本不會回來啊……”
齊悅小聲地勸自己別再委屈自己,狹窄的噴滿替代信息素的衣櫃實在太黑太暗,齊悅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地方。
幹癟生硬的面包毫無食欲,冰冷的水難以下咽,毫無人氣的合成信息素讓齊悅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也是個沒有生命的物件,被顧朗擺在家裏,擺給所有想看到的人欣賞。
齊悅也想被Alpha抱在懷裏,接受愛人溫暖幹燥的信息素,兩人自然而然地接吻,上床,做每對夫夫都會做的事情。
哪怕不做到這一步,只是在發熱期照顧、安慰他一下也好,可是顧朗沒有。
顧朗什麽都不做,整個婚姻成了齊悅的獨角戲。
“如果當年死掉的人是我,你……會難過嗎?”齊悅抽抽鼻子,小聲地問。
恐怕不會,因為你對顧朗來說什麽都不算。一個細小且清晰的聲音回答道。
齊悅睫毛微顫,一顆淚順着眼角劃了過去,他趁着發熱期還不是那麽明顯,強撐着精神站起身,去廚房的櫥櫃裏抱了一袋子零食。
這都是他躲着阿姨偷偷藏起來的,算是發熱期唯一的慰藉。
像往常一樣做好所有準備,齊悅打開了衣櫃的門,熟悉的角落讓齊悅眼前浮現出不太好的場景——上次發熱期他撓傷了自己的腺體,衣櫃裏的小毛毯上仍粘着沒洗掉的血跡。
真疼啊,齊悅想。
齊悅将衣櫃重新收拾了一下,準備把裹成團的自己塞進衣櫃時,他的目光落在顧朗昨晚沒帶走的風衣上。
反正他也不會要了,能不能、能不能貪心一點點?
齊悅的猶豫了好一會兒,咬咬牙,一閉眼,強迫自己轉身鑽進衣櫃,關緊了門。
可他只在衣櫃裏坐了半分鐘,就推開櫃門,從被子裏掙脫出來,手腳并用跑到床邊,抱着殘存顧朗味道的風衣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齊悅所剩無幾的理智嘲笑他像個變态。
齊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捧着顧朗的外套吻了又吻。
他強迫自己順從天性,滾燙的身體被顧朗的衣服緊緊包裹,給他造成一種被愛人擁抱的錯覺。
只是一場發熱期,齊悅竟然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
【作者有話說】:唉我們七月好可憐
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