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個膽小的Omega
第10章 那個膽小的Omega
這次發熱期格外漫長,齊悅在衣櫃裏幾番死去活來,幾天後爬出衣櫃時整個人像剛從水裏撈出來,原本就松垮的睡袍更加空蕩。
房子依舊靜悄悄的,和他發熱期開始前沒什麽區別,齊悅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無力地笑了笑。
打開卧室的排風扇,齊悅才鑽進浴室給自己放熱水。
趁着放水,他洗了把臉,伸手抹去鏡子上的霧氣,眼底的昏黑更顯他的疲倦。
他一只手撐着盥洗臺,另一只手伸去扯睡袍的腰帶,靜靜矗立時,如同一枝已經枯萎的松枝,毫無生機。
齊悅将自己扔進浴缸,熱水先是接觸到了他的背,被抓破的地方瞬間開始疼痛,齊悅小聲地“嘶”了一聲,蹙着眉頭自虐地按了按傷口。
傷口多了,齊悅也就懶得處理了,任它們疼,反正疼一會兒就沒事了。
洗完澡下樓,阿姨已經做好了午飯,她正坐在餐桌旁休息。
齊悅發熱期結束前後會給阿姨打電話,阿姨會早早過來給他做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将家裏徹底打掃一遍。
看到齊悅,阿姨松了口氣,“看齊先生這麽久不下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今天感覺怎麽樣?”
齊悅笑笑,聲音有些啞,“還好,有點累。”
阿姨邊給齊悅盛米飯邊轉頭說:“發熱期都是這樣的,不過這次有顧先生在,應該不是很難熬吧?”
齊悅愣了愣,“他在家?”
阿姨放下飯碗,“對啊,齊先生沒注意?”
“我……”齊悅一直默認自己發熱期時顧朗不會回來,得知顧朗在家,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先生先吃,”阿姨為齊悅拉開座椅,“我上樓叫顧先生。”
齊悅應聲坐下,看着面前的海鮮粥,用勺子攪了攪,毫無食欲。
以往他都要求阿姨做素菜白粥的,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聽到下樓的腳步聲,齊悅才回過神來,慌亂中舀起一勺粥,放在唇邊吹了吹。
腳步聲在齊悅身後不遠處停下,許久未動。
看齊悅那勺粥遲遲不入口,顧朗的聲音才從他身後響起,“粥不合口味?”
原本在胡思亂想的齊悅渾身一顫,僵着身體回頭,“沒,沒有。”
顧朗走過去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扯過椅子,坐在了齊悅身邊。
齊悅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只好低下頭繼續盯着面前的粥,想要說些什麽,可他和顧朗太久沒有交流,根本沒有話題。
過了一會兒,齊悅才幹巴巴地問:“你……沒去上班?”
顧朗奇怪地看他一眼,“今天13號。”
齊悅的心髒像被針紮了一下,他趕忙收斂了眼底的失望,“哦”了一聲,胡亂将勺子塞進了嘴裏。
海鮮粥什麽味道,齊悅根本沒在意,他只覺得手腳冰冷,身邊的空氣像一瞬間被全部抽離。
他想告訴顧朗不用做到這種地步,自己會乖乖和他去陵園的。
顧朗顯然沒在意齊悅的心理活動,吃完飯後拿着碗進了廚房,嘩嘩的流水聲催促齊悅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齊悅放下碗,顧朗從廚房走出來,自然而然地接過,問他要不要再來一碗。
第一碗都是齊悅勉強塞下去的,他看着熱氣騰騰的粥,搖了搖頭。
顧朗見狀拿起他的碗走進廚房,很快刷完,抽了張紙巾擦着手走出來,邊走邊問齊悅今天有什麽安排。
齊悅很少見顧朗這麽主動,但這次他沒有自作多情,“我已經向院長請了假,我會跟你去見江夏的。”
齊悅沒看顧朗的表情,捏了捏手指繼續說:“……這次可能沒辦法幫你準備花和蛋糕了。”
江夏喜歡吃抹滿奶油的蛋糕,往年忌日都是齊悅去準備,今天時間緊,齊悅只能請求顧朗幫忙。
顧朗沒回答,齊悅聲音又小了一些,“能不能讓我歇一會兒再去?我有點累。”
齊悅連請求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好,下午兩點半,我在樓下等你。”顧朗走到齊悅身邊,俯身,伸出手臂,齊悅往角落裏縮了縮,別過頭,只聽馬克杯與桌面的摩擦聲後,顧朗的身體與聲音同時遠離,“東西我來準備,你去休息。”
原來是拿水杯。齊悅看着顧朗接了杯咖啡後走向客廳,知道自己不該再留在樓下打擾他,便撐着身體艱難地向樓梯走去。
海鮮粥的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齊悅用力咽了咽口水,仍然壓不下那股味道,他扶着牆站了好一會兒,忽然胃裏一陣翻湧,齊悅捂緊嘴巴轉身沖進了衛生間。
鎖好門,齊悅打開排風扇,跪在馬桶邊吐了個痛快。
吐到最後,他扶着馬桶兩眼直發黑,頭疼得幾乎要裂開,可他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着盥洗臺站起身,喘着粗氣用冷水為自己漱口。
倚着牆緩了好一會兒,齊悅的意識才慢慢恢複。
門外響起焦急的拍門聲和顧朗的詢問聲,齊悅沖完馬桶,抹了把臉上的冷水,打開門,先發制人的問顧朗有什麽事。
顧朗皺着眉頭,眯起眼睛疑惑地問:“你剛才……”
“我沒事,”齊悅打斷了他,攥緊手指,又欲蓋彌彰地擋住顧朗的視線,“什麽事都沒有。”
齊悅拒絕的态度讓顧朗也很不悅,“那好,”他動動喉結,轉身欲離開,“你沒事最好。”
齊悅咬咬唇,“你放心好了。”
顧朗側身,“什麽?”
“我不會耽誤你去見江夏的,該我贖的罪,我會贖完。”齊悅說完再次關緊了浴室的門,他不想看到顧朗假惺惺關心自己的嘴臉,也不想聽到顧朗的冷言冷語。
現在的他,虛弱到經受不起任何難過的情緒。
顧朗像往常一樣訂了束白色晚香玉,又讓助理買了八寸的奶油蛋糕,全部準備妥當,他倚在車邊點燃了一根煙。
于洋向他彙報着今天的會議情況,顧朗聽得心不在焉,他能感覺到有視線從樓上的窗後投過來,但他擡頭時,只能看到輕微搖晃的窗簾。
那Omega像吓破了膽的鹌鹑,就算用刀把他逼到角落,顧朗覺得他也不會跳起來反擊。
“……Omega都這樣?”顧朗碾滅煙,突然問。
于洋一愣,敏銳如他也察覺到了樓上的窺探,他只是沒想到老板會這樣直接問自己。
“也許……齊先生只是膽小?”
顧朗冷哼一聲,“他膽子可不小。”
——當初那個裹着單薄睡袍、赤着腳跑下樓,扯過自己衣領就親吻的人,怎麽可能膽小。
【作者有話說】:前期七月确實很弱很可憐,他需要成長的空間。
大家注意個人防護!!!
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