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希洛德（二合一）
第44章 希洛德（二合一）
翻牆，永遠的神
“哎, 維克，”走廊的拐角處，穿着一身女仆裝的女人提着水桶, 鬼鬼崇崇地靠近正在更換牆上火把的男人。“你昨晚看到了嗎？”
維克捏着一團舊布料小心翼翼地包住火把下方的深色木柄，将即将熄滅的火種夾出來, 漫不經心地回複道，“看到什麽？”
“就是那位呀！”女人有些着急地擠眉弄眼道, 扯住男人衣服的下擺試圖讓他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維克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一把将自己的衣角扯回。
“什麽這位那位的，我怎麽知道！”
女人被他這一扯帶得向前傾了點，手中的水桶差點灑出來, 她急忙正起身子，惱怒地瞪了男人一眼。
“不就是和你聊幾句八卦嘛, 态度這麽差做什麽……我看你就是個被孤立的死木頭，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呸！”
被女人譏諷了的維克并沒有立刻發作, 只是冷笑一聲，眼神終于落到了女人的身上。他用一種極其陽怪氣的語調說道：
“是啊, 哪能比得上你們呢——一群諜報專家，怎麽不去找福克先生自薦一下, 讓自己的長舌婦才能得到重用呢？”
“你！”女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咬牙切齒地挽起袖子就要去抓男人的頭發, 而維克也毫不示弱, 手掌揚起就要落到那張豬肝色的臉上。
“你們在做什麽？”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老人看似平靜的語氣中卻隐藏着雷霆怒火。兩人像是從頭到腳被潑了一盆冷水, 原本有些發熱的腦子瞬間便冷了下來。
“福, 福克先生……”兩人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行禮, 将頭盡力地向下低，努力逃避着去直面管家的眼睛。老人的表情冷漠，但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的嘴角正在微微抽動。
“我倒是不知道，公爵大人最近有了看人撕打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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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兩人将頭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裏去。福克管家忍着心中的怒氣，努力讓自己盡管保持平靜。
如果是在平時看到這種情況也就罷了，但是！
他想到身後一言不發的白發少女，只覺得更加頭疼。
偏偏在有貴客的時候……！
輪椅啓動的聲音響起，老人一愣，有些吃驚地看着少女從後方移到了前方來。她的臉上有好奇、有疑惑，但并沒有被冒犯到的惱怒。
“你們說的【那位】，是誰啊？”
聽到這道悅耳的聲音，兩人先是一怔，接着，仗着有長發的掩護，女人悄悄擡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披散着柔順白發的少女穿着簡便的長裙，正坐在輪椅上一臉好奇地看着他們。
她是真的沒有聽出來他們剛剛在談論的對象是她。在望見那一雙澄澈的金色雙瞳之時，女人有些混沌的大腦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少女的話，管家“啧”一聲，催促道：“客人正在問話，還不趕快回答？”
女人如夢初醒般晃了晃，重新将頭低下，膽戰心驚地說道：“尊貴的小姐我們，我們剛剛在談論的，是老爺昨晚的客人……”
“客人？”少女的語氣中略帶了一絲迷茫，她遲疑地小聲說道：“他的客人，不是只有我一個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以清晰地傳遞進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這下就連管家也愣住了——他沒想到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少女依舊聽不出來那個語焉不詳的[那位]正是她本人。
女人擡起頭，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管家臉上的表情，确定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後，大着膽子開口道：“尊貴的小姐，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先前話中的那位……呃，正是您本人。”
聽到女人的回答，少女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張了張口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像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問出的這個問題有多尴尬。見狀，管家朝着兩人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故意大聲道：
“私下議論貴族大人，還不去自己受罰？”
“是，是。”找到臺階下的兩人連忙彎腰回應道，提起手邊的東西便快速奔離了這條長廊。
看着兩人匆忙離去的背影，管家向着少女深深鞠了一躬，萬分誠懇地說道：“抱歉，讓客人您看笑話了。”
“啊，嗯，沒事。”少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尴尬地扭過頭帶過了這個話題，好像這樣就能将這件事抛到腦後一般，“走吧，我們繼續去書房吧。”
……
霧氣彌漫，水汽阻礙着街道上行人的視線，還時不時給他們來一次水元素的自然洗禮。納娜第七次用力甩了甩頭，耳上的絨毛飛舞，但并沒有變得幹燥一點。
“這霧到底什麽時候散啊？又看不清又濕答答的，真是太煩人了！住在這裏的貴族老爺們異能不是比我完善嗎？我就不信他們在這種天氣裏待着會舒服。”
在她的身邊，紅發少女眯起眼睛認真辨認了一下那張門牌上的姓氏，一邊安慰道：“再忍一忍吧，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散了……那一幢不是，洛逸，去看看右邊那幢！”
在看清那張門牌上的姓氏後，南伊轉頭朝着不遠處的洛逸喊道。收到指揮的洛逸小跑到她所指的方向，隔着大概一兩米的距離仔細看了看那塊門牌，接着，他驚喜地朝衆人的方向喚道：
“找到了！你們快過來！”
“終于找到了！”聽到這個好消息，納娜原本聳拉下來的貓耳激動地立起，雙腿一動便要沖過去。結果，一道黑色的身影比她速度更快——伴随着空氣的微微扭曲，弗勒斯在少年話音剛落的下一秒便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有些急躁地向前走了兩步。眼看着他要走進防備區域，洛逸趕緊拉住了他。
“弗勒斯先生，再往前就是防備範圍了！”
被攔住後，弗勒斯順勢停了下來，應該是冷靜了一點。他并未言語，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張印有杜鵑花紋樣，以及燙金的“謝依男爵府”五個華麗的字。
納娜略晚一步趕到，叉着腰對着那扇大概兩米高的鐵門，與三米高的圍牆，有些發愁地說道：“找到是找到了，但我們要怎麽進入啊？”
希洛德雖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但也給他們留下了很多情報——比如，每幢住宅周邊一米到兩米的範圍都是自動防備區，一旦有陌生人踏入便會傳遞警告到屋內所有仆人的終端上。
所以，直接翻牆這個方法先Pass。
但是不靠翻牆，要怎麽進去？……總不能說自己是客人吧，那肯定不到三十秒就會被識破了。
納娜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給蠢到了，轉身對着南伊問道：“南伊，你有什麽辦法嗎？”
被她寄予厚望的南伊無奈地攤開手，搖了搖頭。
“很遺憾，我并沒有什麽好辦法。對了，愛德雅特，你能聯系上修或者有什麽方法讓我們進去嗎？”
金發少女歪了歪頭，在衆人的目光之下，緩緩地點了點頭，掏出了自己的終端。
“修大人之前用過一個病毒，可以攻擊周圍依賴終端為聯系的程序網……”少女走近了圍牆，摁下屏幕上的程序圖标。
“既然說這個警報系統要用到終端的話，那應該，也能用吧？”
随着屏幕上進到達100%的提示音響起，愛德雅特做出手勢示意衆人後退，将自己的兜帽扯下，确保自己的眼睛足夠顯眼。緊接着，少女不猶豫地踏進了警報範圍內！
沒有動靜。
金發少女又再次向前走了幾步，幾乎要貼到大門之上，只一伸手就能碰到那冰冷的門板。她安靜地等待了幾分鐘，轉頭對着同伴們藏身的地方說道，“好了。”
原本提着一口氣緊張地看着她動作的納娜幾人看到平安無事，都默默松了一吃，走出藏身的地方快步走到愛德雅特的身旁。
“總算搞定了……不過，我們到最後還是得翻牆進去啊？”她還以為能有什麽更加高級一點的辦法呢。
愛德雅特将終端收起，打了個哈欠，順着圍牆向着後方走去。
“翻牆在你沒法進入一個房子的時候，它永遠是最方便最好用的方法。”
身為男爵的住宅，這幢帶了個小花園的別墅就算再精致也是大不到哪裏去的。愛德雅特輕巧地翻上圍牆，看着底下的布局，不由自主地與格雷公爵的莊園對比了一下。
……嗯，有點降維打擊。
洛逸穩穩落到愛德雅特身旁，剛準備回頭看還有誰沒上來，就聽到了少女小小聲的嘟喃：“好小啊……”
小？洛逸看了一眼底下的寬闊花園，默默浮現出一個問號。
這還算小嗎？
南伊借着納娜伸出的手也成功降落在國牆上，穩住身形後轉過頭就是洛逸茫然疑惑的臉。她順着少年凝固的目光看去，卻左看右看找不到什麽特殊的東西。
“洛逸？”南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礙于當事人還在場，洛逸把準備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剛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餘光就突然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會，那個是……”
洛逸眯起眼睛，透過一層薄霧努力辨認在一道模糊的人影，然後，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個是希洛德嗎？”
“什麽什麽，他在哪裏？”聽到關鍵詞，納娜一下子就來精神了，幾個彈跳就到了洛逸身的位置，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認真望去。
異能所帶來的優勢強化了她的視力，因此，她比洛逸看清的東西要更多一點：在希洛德的前方，還有兩道人影，對比起少年單薄的身影來說要更高大一些。他們應該是在争辯着什麽，希洛德的身影不斷晃動着，看起來很激動。
“好像不止他一個人？”南伊也湊過來眯起眼睛看過去，說道。納娜點了點頭，身子前傾朝下方去右看了看，縱身一躍，輕盈地落到了一棵三米開外的樹上。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納娜俯下身子藏好，聚精會神地探出頭去看那邊的現狀。希洛德身上的衣服已經更換過了，但是比起先前那件要更為破舊。他正漲紅着臉向着身前的兩人大聲争辯着什麽，手有幾次都擦過了腰間的匕首，但都忍了下來。
突然，好像是被他的話所激怒了，那兩個高大的貴族少年身形一動，其中一個揪起希洛德的領子，幾乎要将他扯離地面。
“啊？怎麽就要動手了啊！”納娜心下一驚，猶豫着要不要下去幫他兩把，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少年的身邊！
黑袍男人面無表情地像拎小雞崽一般将希洛德拎到身後，在兩個貴族少年驚恐的質問聲中幹脆利落地兩個手刀解決了他們。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被意想不到的人出手救下了的少年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黑袍男人。
“你……”
弗勒斯沒有搭理地上神色複雜的少年，而是先轉身向着圍牆上的幾人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下來。牆上的衆人面面相觑，心情十分微妙地跳到了地面上。
看到一群三個小時前才被自己甩掉的人又出現在自己面前，希洛德不由得下意識張大了嘴，尴尬感卷席大腦。
救命！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你小子！”一陣大力襲來，貓耳少女從樹上一躍而下，精确無誤地落到了少年的身後，雙手用力搭上他的肩膀。“一個人跑掉的時候沒想到有這天吧？”
希洛德被她這麽毫無預兆地一拍，吓得差點原地跳起來。少年神色不自然地向旁邊走了幾步，扭過頭去沒有答話。
“快點快點，老實交代！我不信你只是不想帶陌生人回家才……”
“別說了。”
納娜一忙，朝希洛德的臉上看去。少年那雙天藍色的眼睛裏好像有水光流動，複雜的情感交織眼底。看他這幅模樣，納娜悻悻地咽下了未說出口的話，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了正好往這邊來的南伊。紅發少女輕輕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希洛德。
“希洛德，”她語氣輕柔地問道，“你的媽媽，她是叫瑪蓮嗎？”
聽到這個名字，少年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南伊。疑惑與不安占劇了他的腦海，希洛德只覺得腦中有關這事的一切都混亂起來。
媽媽的名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一群人的嘴裏？！
看到少年的反應，南伊心裏已基本确認自己說對了，不動聲色地将視線轉到一旁的黑袍男人身上，出乎意料的是，弗勒斯在聽到了這個名字後并沒有什麽動作，只是一言不發地站立在希洛德的不遠處。
“……你們到底是誰？又是怎麽知道的？”
希洛德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将問抛了回去。在說這句話時他不動色聲地将手緩緩移到腰間的匕首上，随時準備進行戰鬥。
“不要再說自己只是旅人了，我是不會相信的。”
在洛逸即将開口解釋之時，少年搶先一步開口打斷了他，眼中滿是懷疑與戒備。
媽媽貴為男爵夫人，又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讓幾個旅人知道她的名字？這一群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說不定還是想騙我去聯系媽媽，好讓他們得到什麽好處！
就在場面僵持不動之時，許久沒有開口的幫勒斯向着少年的方向逼近幾步，希洛德瞳孔微縮，不由自主地向後躲去。
“瑪蓮在哪裏？”
少年一征，緊接着不善地回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瑪蓮在哪裏？”黑袍男人再次向前兩步。希洛德抿了抿嘴，将匕首捏在手中，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
“無可奉告！我，我是不會把媽媽有關的事情告訴你們所有人的！”
黑袍男人的動作一頓，周身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那種對凡堤多好像有特攻的殺氣讓非針對對象的納娜都脊背一涼，尾巴毛不受控制地炸起。
“弗勒斯，冷靜一點。”金發少女淡淡的聲音從衆人的後方響起，愛德雅特緩緩走到前方，那雙血色的雙瞳落到希洛德身上之時，壓迫感讓少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不是說我們是什麽人嗎？現在我來回答你。”少女面上一片淡漠，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到失語。
“我們，是來推翻十方城的。”
……
“嗒，嗒、嗒……”
皮靴與石地板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在這條黑暗而死寂的長廊上回蕩着。黑發男人背着一把形式奇怪的武器，以一種如同在自家地下室散步的速度不急不緩地前進着。
這裏是公爵府的地下層，也是大多數仆人而言的“禁地”。操控着[岚]這一馬甲的修目光掃過走廊兩邊的門，并未發現有什麽異樣。
在之前看漫畫的時候，他特地注意到了納娜母親和妹妹被關的房間的位置大概方位在哪，所以借着去書房看書的名義，本體在上面裝模作樣，馬甲則直接降落在地下探查。
說起來，異能體還真是好用。随放随收，只要在方圓二十米就都可以自由投放了。
在上方的書房裏裝作找書、實際在操控下方的馬甲的修一邊劑覽着書架，一邊接收着馬甲傳來的畫面，默默在心中感慨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禁地”，地下層一點光亮也沒有，牆壁光滑平整，完全沒有火把架或燈具的痕跡。只不過，黑暗對于[龍]來說，是沒有多大的用處的，如果有人在走廊那頭看過來，一定會被浮在半空中的兩抹幽幽綠光吓到——那是龍的瞳孔在黑暗中發的光。
【半龍化】是一個十分全能且好用的異能，只不過……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半龍化異能剩餘39:00]，不由得為自己的人氣值賬戶感到了一絲肉疼。
“正裝”買不起，只能買小樣了……每一秒都是錢啊。
想到系統商城中[半龍化]異能(永久)的标價，修只覺得心撥涼拔涼的。按現在的漲幅速度，這得等到多久才能買到“正裝”啊……
龍瞳在黑暗中的視角有點像紅外線影像，他只用掃一眼就能知道那一扇扇門後面到底有沒有人。不過，讓他有點驚訝的是，雖然這條長廊兩側開了數不清的房間，但一路走來裏面都空無一人。
格雷公爵是有什麽，不把長廊放滿門就不舒服的強迫症嗎……
腳步聲依舊在空晃的長廊內回響。不遠處，隔着一層牆正在靠着牆壁休息的朵娜耳朵一動，下意識睜開了眼。
腳步聲？藍發少女懷着幾分驚疑從母親的懷中退出來，緩緩靠近鐵門，将臉貼在鐵門之上，仔細辨別着門外的聲響。被女兒的動作給喚醒的蝶姬也睜開了眼，看到緊貼在鐵門上好像聽到了什麽的朵娜，微微一愣，手掌張開釋放出異能，起身走了過去。
看到母親起身，朵娜側過頭，指了指大門，用嘴形說道：“有腳步聲。”
蝶姬心下一沉，打了個手勢讓女兒先退回來躲在她身後，警惕地看着緊閉的鐵門。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聽出來者是一個穿着靴子的男性，女人的心更加緊繃了一些。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像是一面催命鼓，每響一步便讓兩人的心猛跳一下。
朵娜顫抖着抓住了母親的衣袖，眼中盛滿了恐懼。
那腳步聲在她們門前停了下來，蝶姬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來者是格雷公爵又或者是帶她們上去的管家的準備。
空氣安靜了幾秒，接着随着一聲極輕的“啧”，一道銳利的刀光幾乎穿透厚重的沉鐵！那扇堅硬而沉重的鐵門如同一塊鐵片一般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女人的眼瞳微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被一分為二的門。而把這扇門像切菜一樣切開的黑發男人在母女兩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之中走了進來。男人的神情冷漠，在黑暗之中散發着幽幽綠光，像是兩團冰冷刺骨的鬼火。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她們一眼，将手中的奇怪武器背回背上，開口說道：“朵娜，和蝶姬，對吧？”
女人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帶你們出去。”
丢下這句話，男人轉身就要走，蝶姬被這句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趕緊開口叫住了他：“等一下！閣下是誰，又為何可要救我母女二人？”
黑發男人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眼中盛滿了疑惑與不解。
“救你們還要理由的嗎？好吧，是納娜拜托修來救你們，所以修拜托我來了。”
提到修這個名字，黑發男人平直的語調之中多了一分驕傲，好像彼修拜托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
納娜？蝶姬和朵娜同時一怔，不可看信地對視了一眼，朵娜在也顧不上害怕了，從母親的身後探出頭來追問道：“是納娜拜托你們來救我們兩個的？她現在在哪裏？”
“地下一層……大概。”
“那，那她是怎麽回來的？在外面有沒有受傷？”
黑發男人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回道：“你的問題好多……等出去了，你再問。”
朵娜還想再說幾句，就被母親輕輕捂住了嘴。蝶姬微微搖了搖頭向着男人的方向颔首道：“好，還請閣下幫忙了。”
黑發男人轉身，幹脆利落地朝門外走去，沒有去管身後的兩人有沒有跟上。
不過……披着[岚]這一馬甲的修看着漫長的黑暗走廊，心裏難得的升起了一絲迷茫。
這裏，要怎麽走出去？
……
地上五層，也是十方城的頂樓，建築被分為左右兩邊，包圍着中心的巨大廣場整齊排列着。而在巨大廣場的正前方，一幢高大的建築裏，穿着正裝或幹練工作服的貴族們穿行于長廊之中，時不時停下急促的腳步與熟人打個招呼。
這裏是嚴格意義來說真正的城主府，也是整個十方城中最重要的場所。無論何時，這裏都會有前來處理事務的大大小小的貴族。不過，他們并沒有參與決策的權力——這屬于那些擁有職務的高階貴族們。
而在其中一層的茶水間中，一位穿着正裝，胸前挂有職務牌的高階貴族差點沒保持好貴族的姿态，一口茶水幾乎要噴出來，又被他給強行控制住了。男人咳嗽幾聲，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懷疑人生地說道：“格雷，你說你準備結婚了？”
拿着骨瓷茶杯的男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個貴族男人神色恍然，低頭抿了一口茶，試圖用茶水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真是懷疑自己沒有睡醒在做夢了，我的老夥計，我還以為你是獨身主義者呢。”
格雷公爵微笑着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感慨。
“那是我之前沒有遇見她……我的小鳥，我尋覓已久的愛人。”
貴族男人看他一幅已深入愛河的樣子，不由得咋舌感到了幾分牙酸。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小未婚妻很好了……這幅樣子出現在你身上可還真是違和。”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補充道，“你說她是北區的貴族？你确定她的家族會問意她留在這裏？”
十方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進出的。那怕是貴族，也得層層審批，再由城主親自打開出口才能出去。外來的貴族一但決定留下來與十方城的貴族成婚，那麽基本上這一輩子就得待在這裏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北區人對于“自由”的追求可是到了一種堪稱瘋狂的程度啊……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顧慮，格雷公爵舉起茶杯報了一口，擋住嘴角陰冷的笑。
“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如果不同意的話……
那就把他的小鳥藏起來，誰也別想偷走她。
作者有話說：
作者被封校了……麻了
感謝在2022-11-06 10:54:50~2022-11-12 16:48: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哲也永遠鹹魚幸福、蓋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澄心 100瓶；今天的大大咕了嘛 60瓶；小葉砸 15瓶；我永遠愛七濑、祁L、我是搞笑的妙妙 10瓶；黎月、松花 2瓶；晨夢醬、冷孤雪？(^_^)Y、津島修治、斜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