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靳寒
第38章 靳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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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哥,你怎麽看?”喬樂将記好的筆錄塞進包裏,打開出租車的門迅速鑽了進去,她手上還拿着兩個正冒着熱氣的包子,甚至還有些燙手。靳時雨跟着鑽進車,順勢回答道:“不怎麽看。”
“你剛剛表情都不對了。”喬樂降下車窗,開始彌補自己沒吃上的早飯,嘴裏塞得滿滿當當,說話的時候有些含混。靳時雨不輕不重地捏動着自己的肩膀,手法娴熟地給自己放松按摩,他瞥了喬樂一眼:“那天你查過銷案記錄嗎?”
喬樂吃東西的動作一愣:“沒有啊。”
“沒有的話,回去就查一查,然後拿給我。”靳時雨說着,又停頓了下,“我認識的一個人,六年前也在鶴英分局,他就姓謝。”
“真的假的啊?有這麽巧的事,那他現在在哪兒個轄區工作啊,咱去找他問問情況呗。”
靳時雨沒應聲,喬樂面露困惑地看向突然噤聲的靳時雨,片刻後,這人才緩緩開口道:“他已經不是警察了,而且這個人你前不久還見過。”
喬樂在腦海中飛速尋找着前段時間見過的姓謝的人,搜索到最後,腦海中只浮現了一張人臉,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連嘴裏的包子都忘記咀嚼。
“檔案上沒寫啊。”
“我也很好奇……為什麽沒有寫。”靳時雨撐着臉,慢慢将眼睛閉上了。
喬樂瞄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靳哥,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能讓我問嗎?”
靳時雨擡起眼皮:“如果我說不能,你會不問嗎?”
狹小的出租車裏,靳時雨的腿縮起來抵在前座上,以一己之力将整個出租車都顯得很狹小逼仄。喬樂尴尬笑了笑:“你和那個謝臻什麽關系啊?”
“他上次拍賣會那次訊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倆之間不太對勁。”
“……他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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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分手對象、仇家等等各種各樣的複雜關系的喬樂猛地愣住,平時轉得再快的腦子也差點兒不轉了。她是局裏為數不多的女警,在局裏跟個萬金油一樣,一組需要的時候就去幫幫一組,二組需要的時候又調來二組,但大多數時間都還是待在二組多一些,畢竟一組的馮組年紀已經要有兩個靳時雨那麽大,組員也是老人,體系已經很成熟完善,用到她的時候也不多。在二組待了那麽久,和靳時雨相處了三年,她還是頭一回聽靳時雨有個姓謝的哥哥。
飯後閑談的時候,喬樂偶爾聽到別人講過,說靳時雨,是有個哥哥,不過姓靳,在第二軍區,雖然是口口相傳的八卦,但是空穴不來鳳。而現在突如其來冒出來個……謝臻,喬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混亂還是混亂了。
靳時雨一眼看明白她的表情,冷不丁笑了下:“不是親生的。是我養父母家裏的哥哥,我十八歲那年之後再也沒見過他了。”他頓了頓,又仔細想了想,繼續補充道,“或許你想聽的不是這麽沒意思的答案,但是我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詞去形容我們之間的關系。”
喬樂沉默了下,硬着頭皮說:“我也沒那麽想知道。”
靳寒在第二軍區任職,現在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就已經做到了中将的位置,除了有家庭背景支撐的因素在,靳寒也是名副其實的年輕有為,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婚配,也是軍區內一塊香饽饽。
靳時雨十八歲那年被靳寒帶着人救了出來,做了DNA檢測後将靳時雨帶回靳家,到現在整整六年過去,靳時雨和靳寒見過的次數甚至不會超過三位數。當年靳時雨大四的時候要去鶴英分局,但靳寒要靳時雨去他手下做事,被靳時雨拒絕了。靳寒和靳時雨定了個約定,說是三年之後如果還沒有結果,就回到他身邊去。靳寒放縱的态度讓很多人都覺得靳寒是将計就計,害怕靳時雨未來有一天會超過他,可靳時雨倒不這麽覺得。
畢竟像靳寒那樣眼高于頂、都任何人都不屑一顧,有足夠傲氣,稱得上真正年輕有為的人,根本不屑于畏懼一個初出茅廬的他。幫他只不過是因為,靳寒知道靳時雨心不在靳家,而對于靳寒來說,靳家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靳時雨今天得了空,便抽空去找陳醫生,做一次皮試。靳時雨最近的信息素越來越不穩定,甚至在某些時候有些影響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一次正常的标記對于靳時雨來說甚至有些吃力,尤其謝臻是Beta,做起标記來比尋常的正常标記還要困難上一些。連續這樣做上個幾次,腺體刺痛都成了家常便飯。
陳醫生原本的職位是在軍區,自從上次的事後,被靳寒臨時調配去做有關靳時雨信息素的研究,除了每個星期定期上門檢查靳時雨的身體狀況外,還帶着點監視他和謝臻的意思。靳時雨看破不戳破,也就随着靳寒去了,只是他沒想到,今天靳寒也在。
上一次見到靳寒,還是在好幾個月前。
靳時雨有些許意外,詫異地看向他,眼神詢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靳寒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自己的來意,只是抱臂靜靜坐着,平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睛輕輕掃過靳時雨。
“你怎麽在這?”靳時雨還是主動開口問道,
靳寒似乎是抽空從第二軍區到這邊來的,他大衣裏還穿着沒來得及換下的制服,靳寒的親生母親是個外國人,受基因影響,靳寒的鼻梁很高、眼眶深,連瞳色都比尋常人要淺上一點,他身材也很高大,和靳時雨所差無幾,甚至還比靳時雨高上幾公分。
靳寒将手掌上的手套摘下,慢條斯理道:“來驗收一下你的身體狀況。”
話雖這麽說,但是靳時雨對靳寒的性子也有所了解,靳寒從來不對沒有結果的事過多插手,他這麽說,就說明靳寒知道靳時雨最近腺體受損很嚴重,挑這個由頭來,大概也是上門來算賬了。
靳時雨沒說話,兀自走到陳醫生面前,示意可以走了。
最近給靳時雨研究的特質試劑出了初版,給靳時雨進行過藥物皮試後,确認藥物都沒有什麽問題,靳時雨又被拉去做了一次詳細的腺體、信息素檢查,向來號稱事事都很忙的靳寒還真就在原地等到結果出來,最後的檢查結果甚至連靳時雨都沒能率先拿到,就被陳醫生送去給了靳寒。
結果自然是不太好。
靳寒手裏拿着他的檢查結果,看了很久,最後擡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靳時雨一眼,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道:“你覺得那個姓謝的怎麽樣?”
靳時雨難得沉默,眼裏帶上戒備,像一根刺一樣紮向靳寒。靳時雨沒有立刻回答,略帶疑惑地偏頭看向靳寒,他微皺着眉毛:“什麽意思。”
“你想看看你的報告嗎?”靳寒語氣平平,格外具備威壓的目光掃向靳時雨,“上次我應該讓陳醫生轉達了我的意思。”
“我只是很好奇,你表達恨的方式就是反複标記一個永遠都标記不上的Beta?折磨的還是你自己?靳時雨,你腦子被什麽糊住了?”
靳時雨:“……”
他想過靳寒開口會說出什麽強制措施來,也想過靳寒會像電視劇裏那樣翻拍出來的有權有勢的人一樣,報出兩條路出來讓靳時雨挑。可沒想過靳寒開口的語氣很是費解,與生俱來的傲慢讓他真誠發問的問題顯得格外諷刺。
“如果你能處理好這種事,我不會管,也不想管,但是你要是處理不好,就只有我來管。”靳寒将報告扔在桌上,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
“一個月後的定期檢查,如果還是這樣,我會親自動手讓他離你遠一點,而且,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