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賠罪的禮物
賠罪的禮物
接過錦盒,沈易北很好奇。
錦盒裏面放的是一本書和一塊帕子樣式的東西。
他拎起來一看,這帕子并不是帕子,卻是一個繡着鴛鴦糾纏的肚兜,上頭還寫着“入骨相思知不知”之類的詩句。
他的臉“刷”一下,有點紅了。
沈易北忙道:“天氣太熱了,給我端杯冷茶來!”
那小厮是瞠目結舌——表姑娘未免太……奔放了點吧!
沈易北又拿着那本書翻看了兩頁,誰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詩詞歌賦,而是見不得人的話本子,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對比鴛鴦更糾纏不清的人……
他只覺得身上的血往上湧,一方面是被謝斯文氣的,另一方面是生理反應。
謝斯文還是個姑娘家了,到底要不要臉?
沈易北氣的把東西鎖在錦盒裏,不管三七二十一,揚聲道:“給我把謝斯文叫過來!”
謝斯文走到半路就被重新叫回來,她心裏還在暗自竊喜了,難道玉甄夫人給她的東西當真這般有用?沈易北一見,就良心發現了?
她是美滋滋的,難得能進了鏡園。
沈易北的書房和沈易北一樣,沒什麽煙火氣,看着是極講究,但卻是冷冰冰的。
沈易北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已經冷靜了不少,想着興許這就是謝斯文的圈套也說不準,板着一張臉道:“謝斯文,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這是在給世子爺賠不是啊!”謝斯文想着這人臉色吧,雖然還是不大好看,可好歹願意給自己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那就距離兩人把酒言歡、伶仃大醉不遠了,語氣是越發狗腿,“世子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夠收下我的禮物,我已經是感激不盡,沒想到世子爺還願意見我,怎麽,想和我喝兩杯?”
沈易北眉頭皺的是越來越厲害,“這東西,是你自己準備的?”
他手往右邊一指,落在了錦盒和那一壇子梨花白上。
他有點不相信,這樣見不得人的東西謝斯文是怎麽找到的?
謝斯文把他的好态度歸咎于玉甄夫人給自己的禮物上,頓時那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似的,就差把自己的一顆心捧出來給他看了,“這是自然,我做錯了事,給世子爺賠不是的禮物當然要親自準備了,世子爺對這禮物很滿意?”
看着沈易北那欲言又止的臉色,謝斯文瞬間覺得自己的态度還不夠虔誠,忙道:“世子爺是不知道啊,這禮物是難得找到,世子爺是見過大世面的,想必也知道我為了找這禮物是花了多少心思,相信世子爺能夠看到我的誠意,知道我這一刻悔過的真心……”
她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沈易北腦海中只蹦出三個字來——不要臉!
可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和一個姑娘家的讨論這種事,最後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就回去了?
謝斯文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沈易北,不過還是揮着手笑着離開。
沈易北看着她歡快雀躍的背影,看向身旁的小厮石頭,“你說,她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他也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謝斯文,“原本我還以為這幾日她會上蹦下跳,鬧得寧遠侯府雞犬不寧,沒想到她這幾日離陳瑤遠遠的……她是不是又想折騰什麽?”
這讓沈易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一只京巴狗兒,那只京巴狗兒和別的狗不一樣,有點像貓兒,性子很傲嬌,也就是每次犯了錯才會對他搖尾巴……他突然覺得謝斯文有點像那只京巴狗兒。
石頭這名兒可不是白叫的,人很老實,像石頭一樣不開竅,如今煞有其事分析道:“可能是表姑娘知道您和世子夫人剛成親,所以給您送來這樣一本書,好讓您長長見識,小的倒是覺得……表姑娘懂事了!”
沈易北臉色沉沉,“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那……肚兜是怎麽回事?難道要我拿着她的肚兜送給陳瑤?”
這……想想都覺得太刺激了吧?
他活了将近二十年,雖沒有近過女色,可想也不想就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
石頭更不知道了,“那難道是表姑娘摔傷了腦袋,所以換了方式引起您的注意力?之前每次表姑娘看到您都是尋死覓活的,如今這手段好像高明了點。”
畢竟他跟在他們家世子爺身邊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家世子爺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沈易北咳嗽了一聲,他再也不敢接話了。
沈易北起身就要走,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被綁架那一會,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很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特別是這個人還是謝斯文。
他覺得有點煩悶,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石頭好死不死又來了一句,“那世子爺,這些東西怎麽處理?您總不好讓我一個人拿出去處理了吧?萬一要老夫人或者夫人知道了,會剝了小的的皮的……”
“你自己看着辦!”沈易北不想為這麽點小事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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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文回去之後倒是頗為高興,只覺得自己距離幸福更近了一步。
她想回去,雖說回去之後接不到戲、吃了上頓愁下頓,可好歹小命是捏在自己手裏的,這裏,那就不好說了。
可她想着倒是有點不對勁,“立婷啊,剛才姨母給我的盒子你打開看了沒?”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會讓沈易北又将她喊過去?
立婷這幾天誠惶誠恐,原先她雖覺得自家姑娘跋扈歸跋扈,可人卻沒什麽心眼,可如今這姑娘看起來還是好說話,說話卻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接一套,讓她防不勝防。
別說是未經許可打開盒子,恨不得謝斯文方圓三米之內,她都不敢靠近。
謝斯文“哦”了一聲,有點失望。
立婷更琢磨不透了,生怕自己哪兒又錯了,連忙道:“奴婢方才捧着錦盒,錦盒不重,好像是古籍之類的東西,誰都知道侯爺極疼玉甄夫人,這世子爺又喜歡字畫,應該應該是哪位大家的手跡!”
沒想到玉甄夫人是真的疼自己!
謝斯文是一夜好眠,等着第二天見到玉甄夫人的時候,還沒說幾句話,玉甄夫人掩着嘴直笑,“聽說你昨兒去見世子爺了,東西送去了沒有?世子爺對你可有好臉色?”
謝斯文忙道:“姨母送的東西還真奏效……不過姨母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難道姨母在是世子爺身邊安插了人,這好像不大合适吧?”
而且,她記得書中曾說過,沈易北手段了得,年紀不大,卻把苜園和鏡園治理的像是鐵桶一般,別說是安插奸細,平常是連一只鳥都飛不進去的。
她這個姨母雖不差,但和沈易北比起來……就好像雞蛋碰石頭,必死無疑。
玉甄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點點她的額頭,嗔笑道:“傻丫頭,我怎麽會好端端的去盯着世子爺,他好歹也是我晚輩,傳出去像什麽話?況且,我又不是你,我盯着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