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柔氛圍
溫柔氛圍
周二晚上,丁逸姍帶着顧淳以及“小狗”到一家店面很大、東西種類很齊全的寵物店,買了狗窩、狗零食、尿墊等等。
“小狗”體檢後被醫生判定非常健康,又洗了一個美美的澡,前後判若兩狗,丁逸姍當場和寵物店主一唱一和地吹了連串的彩虹屁。
而顧淳的表情仍淡淡的,和丁逸姍說了句“今天謝謝你的幫助,我想之後我可以自己照顧好小狗了。請你好好休息,不要影響明天上班的狀态。”,就留給她一人過于冷靜、一狗過于活潑的背影,勻速離去了。
周三17:50的時候,丁逸姍像掐準時機一樣給顧淳發來消息:“小淳,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顧淳:“不要。”
“那要不要一起散步遛狗?”
“要。謝謝。”
只是當晚勻速散了五公裏的步之後,一人一狗依然是各自冷靜和活潑着共同離去了,留下疲憊不堪的丁逸姍自己匆忙打車回家了。
周四丁逸姍再問是否要一起散步時,卻得到了另外的答複:“我已經會自己遛狗了。謝謝你。下班後請休息。”
然而周五的她也并沒有放棄,又想出了新的話術:“小淳,其實離公司不遠有一個很不錯的公園。現在這個季節,周末還有很多人帶狗狗去玩哦。狗狗不僅需要充分的營養和主人的陪伴,也需要同類之間的社交呢~周六,我帶你去好不好?”
顧淳秒回了:“好。”
于是,此時此刻他就出現在了此處,吃着不算美味的三明治,喝着涼得很快的熱咖啡。
巧的是,此時此刻,舒韻也在喝咖啡。
她在C城一家小巧到最多只能坐下十個人,卻人氣爆滿、熱鬧到不行的咖啡館裏,一邊摳手機,一邊等着從小玩到大的鄰居玩伴——于卓的到來。
聽到客人不停推門而進的那連續不斷的叮咚聲,舒韻突然有一瞬不耐煩,擡起頭瞄了一眼。
噢,這個藏匿在灰撲撲小巷子裏的袖珍店面,如此受歡迎果然有特定的原因。
比如:從天花板到牆和地面都暴露着鋼筋水泥的粗犷風格,牆角擺滿洋酒和球星手辦的實木置物櫃,牆上挂着的顏色鮮亮卻又傷痕累累的滑板,傾注創意的多種花式特調咖啡,還有站在吧臺那位高高大大、眉清目秀、打扮很酷,卻又一臉春風和煦地回應每個走進來熱情搭話女孩的,帥哥店主。
不知道第幾聲“叮咚”後,進來一個濃眉大眼、陽光明朗的大男生,一下平分了店主的秋色。
“喲,于卓,你總算來啦!我拿鐵都喝光了哦,要不你再請我喝杯摩卡?”
“可以可以……抱歉,你知道本來我家離這兒走路才15分鐘,誰知道我剛出門,就碰上我表叔開着車在馬路上瞧見了我。他熱情得要命,非要載我,結果路口堵了二三十分鐘,害我遲到……除了摩卡還要別的嗎?要不要來一塊蛋糕?”
“不用了~話說,你怎麽想到來這家店的?我記得你一向希望約清淨的地方見面,這裏都被老板的女粉絲擠滿了喲~”
“哈哈,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這裏是C城咖啡口味榜第一名的店,你都有幾周沒回來了,我想帶你來嘗嘗。”
舒韻想到自己第一杯花式拿鐵也等了挺久,又看了一眼在吧臺忙着接客、手上做咖啡的速度并不快的店主,翻了個白眼:“是不是口味榜第一我不知道,我猜肯定是速度榜最後一名……”
在逐漸蕭瑟的冷空氣中完成野餐,顧淳親眼看到“小狗”和5條以上同類進行了歡樂友好的社交活動,并在小樹叢邊隐蔽地拉了兩次健康的便便後,站起身來對丁逸姍道謝,并表示打算回家。
丁逸姍坐在野餐墊上,雖有厚厚的小毯子裹着腿,可她的臉仍凍得發紅而嘴唇發白,她眼神和語氣都楚楚可憐地問道:“那小淳你下午還有別的事,約了別的人嗎?”
顧淳在寒風中巋然不動:“沒有。”
丁逸姍哆哆嗦嗦地站起來,一邊疊起小毯子,一邊嬌嬌軟軟地說:“如果你有時間,可不可以去我家幫忙修一下路由器呀?我已經一周多都沒法用wifi了,在家用電腦工作、看電影什麽的都只能用熱點呢。看在我陪你照顧狗狗的份上,幫我一下好不好?”
顧淳安靜地摘掉一片被風吹落、掉在自己頭上的黃葉,然後說:“可以。”
丁逸姍開心不已地推開家門,自信滿滿地向顧淳展示自己昨晚精心收拾和布置到半夜的家。
她收入不錯,也信奉“房子是租來的生活卻不是”,所以很舍得花錢購買一些頗有格調的家居裝飾、家電甚至部分家具。
“小狗”一進門就激動地沖到沙發底下的縫隙裏,又從另一端帶着滿頭灰塵滾了出來。
丁逸姍只好尴尬地當做沒看見,她招呼顧淳坐下,又給他倒了國外旅行時買回的香氣奇異的熱茶。
顧淳在質地良好的皮沙發上坐下,卻依然保持身姿筆直,并無一絲放松,昂貴精巧杯子裏的熱茶,他也就輕抿了一兩口便放下了。
這樣靜谧的午後,采光良好的屋子裏被透過薄窗簾的陽光灑滿,溫暖又美好。
即使是迷戀過許多帥哥、也數次得到過心儀之人的丁逸姍,在這樣令人迷醉的氛圍裏,不由自主地凝視着顧淳那張白皙無暇、輪廓深邃、五官每一個細節都很完美的面孔,不禁感覺心跳還是漏了好幾拍。
她想說些什麽打破沉默,又不舍這溫柔到幾乎一切都靜止的氣氛。
倒是顧淳認真地盯住她的眼睛,先開了口:“你家的路由器在什麽位置?”
黃昏,甜蜜的暮色灑滿了波光粼粼的河水。
舒韻和于卓并肩走着,在這條他們曾經從幼兒園一直走到高中畢業的上學路上,留下一路說不完的話和止不住的笑聲。
“于卓,你還記得琴琴奶奶嗎?小學時候她每天都來接琴琴,老師就讓她把我們這一群住得近的小孩兒都給送回去,她每次都像趕鴨子一樣趕着我們一串淘氣鬼~”
“我怎麽可能忘啊,小時候有次不知道為什麽琴琴生我氣了,她奶奶打電話給我叨叨了四十分鐘呢!後來我煩的不行了,就把話筒晾在一旁,自己玩俄羅斯方塊呢哈哈……”
“初三那年,有回文哥生日,你們十幾個男生趁中午去學校對面小餐館聚餐,還都偷偷喝了不少啤酒……于卓,你叛逆期挺早啊~”
“你還記得呢?我印象最深就是那天下午,大家迷迷糊糊回到教室。第一堂課是化學,老師一進來就納悶地問:教室裏怎麽一股乙醇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