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暧昧感在兩人之間纏繞,空氣間是危險即将來臨的寂靜,只差丢個火種子引燃。

柳如晝半眯着眼,指尖不受自己控制地慢慢下滑,最深處的欲.望在此刻瘋長,她眸光向上,盯着姜行晶的唇,有種不顧一切吻住的沖動。

在她的指尖即将滑過危險位置時,姜行晶突然攫住她的手腕,語氣很溫和,“進去洗澡,我在外面守着你。”

浴缸裏的水泛着冷光,柳如晝閉着眼趴在裏邊,呼吸或重或緩。

黃東給她的酒不是經典的莫吉托,裏邊兒摻雜了藥性很烈的□□,大概有什麽顧忌,份量不太多,她也才得以支撐到現在。

冷水漸漸消褪她的欲望,柳如晝再睜開眼,眼珠清明,只有指尖還很燙。

姜行晶果然一直在浴室外守着,見她出來,先是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問,“還好嗎?”

柳如晝點頭,“沒事。”

“誰下的藥?”

“之前跟蹤我們的那個。”

“你單獨見他了?他為什麽下藥,沒對你做什麽吧?”

這是柳如晝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不加掩飾,有些狼狽,仿佛被設計的那個人是她。

“你很擔心我?”

“當然了!”

柳如晝眸光微微一動,“我沒事,我是故意喝下酒的。”

柳如晝簡短解釋了下事情起由,聽到胡子勻找人跟蹤的他們,姜行晶有些意外和心虛,再聽到柳如晝故意喝下那杯酒,姜行晶差點氣得蹦起來。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她就是這樣,越是氣瘋了,越能輕描淡寫,仿佛無事人一般,只有眉眼間深沉得可怕。

柳如晝說自己是真的不怕,就算她喝了酒,跟着自己的兩個保镖能随時沖進來,再不濟還有門外的葉禮,雖然葉禮不會打架,但她會耍無賴。

話到嘴邊的那一剎那,柳如晝還是改了口,“有點兒怕,我下次不會了。”

她自認語氣很真誠。姜行晶眉目間沒有緩和,繃着臉,“說到底,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你沒必要插手。”

柳如晝,“…….”

在柳如晝泡冷水澡時候,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胡思亂想了很久,想過很多種可能,潛意識裏她最害怕是由于自己的拖累才造成這樣,偏偏現實就是如此。

“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姜行晶說完站起身,說,“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這次柳如晝是真的愣在那兒了,她以為自己做好一切姜行晶會高興,她不想讓姜行晶處在危險和麻煩中,更不想讓她和前女友藕斷絲連。

餘光裏柳如晝發絲還濕着,滴答滴答洇在地毯裏,而她手邊的毛巾就這麽垂在身側忘記擦,無聲無息靜站在那裏,表情全是不解。

仿佛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姜行晶心突然軟成一片,她拿過毛巾輕輕擦過女人的發梢,“抱歉,我剛剛語氣太兇了。”

“我現在生着病,你別跟我吵架。”柳如晝蹙眉。

“嗯,不吵。”

姜行晶替她吹好頭發,把人團進軟和的被子裏,掖好被角,溫柔道,“你是需要我在這裏守着你,還是在外面?”

柳如晝眼神看向自己身側。

姜行晶懂了,抱了另一床被子在旁邊,鑽進去。

“你別誤會,”柳如晝抿唇,“我擔心這個藥會有副作用,保不準深夜裏會複發。”

“我知道,”姜行晶像個小媳婦,體貼道,“睡覺吧。”

窗簾縫裏透出點微弱的光,落在女人臉上,映出她睫毛鼻梁和唇形的輪廓,安靜而溫和。

四周靜谧下來,姜行晶感覺到旁邊人漸漸睡去,看見她手搭在被子外面,于是抓着她的手,給她塞回到被子裏。

有那麽一瞬間,她不想把手收回去。

姜行晶勾着她的指尖,輕輕描摹着,不久前這只手的主人還唯恐天下不亂,克制而瘋狂,神志都不清醒了,還在學狐貍精撩人。

學得一點都不像。

好在姜行晶還是清醒的,那個時刻她甚至沒有産生順勢“失身”的想法,但她不知道這份清醒還能保持多久,她很明白,自己在一點點地陷落。

姜行晶抽回手,閉上了眼睛。

……..

隔天姜行晶的車子停在京都大學門口,嘆了口氣,她自認是個很紳士的人,對于任何一段感情都有始有終,從不會把場面弄得很難看。

分手後做朋友在她這裏是成立的,胡子勻是個例外,她對自己有很深的敵意。

姜行晶看了眼時間,十點四十分,她借口說來超市買東西,十一點前必須回家。

太晚的話,柳如晝會起疑。

姜行晶直覺,她不會容忍自己和胡子勻見面,不只是胡子勻,包括任何一任前女友。

不然柳如晝不會自己去處理這些事。

想通這點的那瞬間,姜行晶當即就把微信裏七七八八的前女友聯系方式删掉了,只剩個胡子勻。

姜行晶輕呼出口氣,擡腳進了校門。

柳如晝慢條斯理翻着鍋裏的魚,玄關處有了聲響,姜行晶拎着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擱在桌上。

“超市人很多,排隊收銀就花了不少時間,”姜行晶說,“我來吧。”

由于昨晚的事情,姜行晶怎麽也不肯讓她去上班,只說呆在家裏休養半天,柳如晝說,“蚝油其實不放沒有多大影響,不用特地去買。”

“想盡善盡美一點,最近可能沒有機會下廚了,”姜行晶點開自己微信,指尖将手機推到她那邊,“我今晚的飛機,去美國。”

是很久之前就訂好的行程,最近姜行晶的心思全被柳如晝吊着,等叮叮提醒她時,她只來得及訂今晚的機票過去。

柳如晝眼睫動了動,“去幾天?”

“不确定,十天半個月吧。”

柳如晝喝了口湯,覺得寡然無味,她淡淡嗯了一聲,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

姜行晶有點失望,她看着她說,“我今晚接你下班,然後我去機場,你自己開車回來,或者我直接去機場,選哪一種?”

柳如晝垂着頭慢悠悠喝湯,沒立刻回話,姜行晶就耐心地等着,期間往她碗裏夾了點菜。

柳如晝終于開口,“晚上幾點的飛機?”

姜行晶唇角翹起來,“九點。”

……..

柳如晝傍晚五點半下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會準時下班,偏偏現在辦公室裏有個頭疼的人。

一個留着地中海啤酒肚的西裝男翹着二郎腿大咧咧坐着,他仗着自己手裏有點兒柳氏的股份,越發肆無忌憚沒有節制,前幾天還傳出出軌女職員的醜聞,不少項目從他手裏流産。

“小晝啊,我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矛頭可不能對準我啊,我可是你老爸白手起家的兄弟,多少江山都是我幫着他打下來的,本來呢,這家分公司就是我在管,現在我把總經理的位置讓給你,已經算退讓了,可別卸磨殺驢啊。”

男人笑眯眯的,溫和的語氣裹着軟刺,柳如晝沒什麽耐心聽,她走向玻璃窗前,垂着眼往下看。

這裏是七樓,底下人流擁擠,其中有個瘦挑女人倚着白色奔馳,她一頭長棕發,勾着唇漫不經心的模樣,漂亮而散漫。

男人受不了她把自己當空氣的行為,皺眉,“喂。”

“楊叔,有什麽事明天上班再說吧,不過這份合同你可以考慮考慮,有什麽條件你提,只要不太離譜,我盡量滿足,”柳如晝提着包,微微一笑道,“我和爸爸不一樣,他重感情,舍不得讓兄弟傷心,而我只看重利益。”

“楊叔,你覺得,你現在還有為公司利用的價值嗎?”

………

姜行晶指尖勾着車鑰匙,百無聊賴地蕩着,無視旁人投過來的眼神。

沒多久,柳如晝從大樓裏出來,姜行晶看見她和心情很好地說了幾句話,笑着迎上去,眼前忽然一道風,和一道白光。

等姜行晶再次看清楚,發現那道白光是刀的折射,而那把刀此刻正揮向柳如晝,姜行晶沒來得及反應,快速沖向持刀人身邊。

她身手不弱,奈何所有一切都是突如其來,周圍響起一陣喧嚣,柳如晝下意識閉上了眼。

她再次睜開,便是姜行晶近在咫尺的側臉,女人眉心緊緊皺着,看着保安沖上來把兇手控制住。

姜行晶今天穿了件白色絲綢襯衫,柳如晝低下眼,看見女人手臂處染出了血色。

醫院裏,姜行晶看向不遠處的人,黃昏淺黃色的光将女人眉眼映照得很清晰,襯得一片冷漠,平緩的語氣間是殺伐決斷的攻擊性。

“別亂動,”醫生仔細地給她纏好繃帶,柳如晝聽到這話轉過頭,片刻後摁斷了電話。

柳如晝問,“醫生,她身上還有別的傷口嗎?”

“沒有,只有胳膊上這一處刀傷,刀劃得不深,不用擔心。”醫生說。

等醫生處理好走後,柳如晝說,“我之前找人花錢買了黃東手裏胡子勻的照片和視頻,裸.身的那種,要走了備份,剛剛電話裏我才知道他有兩份備份,所以剩下哪一份,是你買的?”

姜行晶說,“不算,胡….趁他家沒人帶着我去搜了搜,那個備份就在電腦裏,我直接給删了。”

姜行晶現在有些不倫不類,受傷的那截直接剪掉,傷口處纏了圈白色繃帶,隐隐有血滲出來,長發微微淩亂,面容仍是精致的,反倒襯出種詭秘的漂亮。

柳如晝聽完眉眼更顯陰沉,輕輕道,“所以今天不是超市人多,而是你是偷偷見她了,對嗎?”

姜行晶啞然了一瞬,說,“不會有下次了。”

柳如晝盯着她,忽然傾身,姜行晶坐在病床上,在她的逼近下迫不得已身子緩緩往後靠。

直到柳如晝單腿膝蓋撐着床面,墨黑的眼底深沉,暗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姜行晶,我對你沒有任何防備,如果你想,你可以随意拿捏我,”她頓了頓,“但不要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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