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沖突
沖突
沖突愈演愈烈，微博上《妖嫁》的話題度越來越高，終于在正式上映後的第三天爬進了前三。
捧的人和踩的人幾乎一樣多，負面與正面評價不分伯仲。值得高興的是，電影院的上座率越來越高、總算沒有辜負那砸進渠道裏的真金白銀。
只是評論越來越兩極分化，好的幾乎恨不得捧為經典、壞的卻罵得一文不名。
“失望，粉了駱青好多年，大概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好不容易脫離疏影，居然又為了錢和名聲攪和在一起了。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嗷嗷嗷～不要攔着我，我要再去刷幾遍！林正演得好好，那個新人女鬼也萌萌噠、好想拆官方cp……”
“不知道什麽心情……雖然電影不錯，但是崩人設了呀。剛準備大力安利，結果……居然就看到駱青的陰暗面，說好的風流才子呢？”
“其實……就我一個人覺得駱青蘇雨就算有感情糾葛也不算什麽事嗎？畢竟男未婚女未嫁，又沒影響別人……”
各個角度的言論都在發酵，把《妖嫁》推上了輿論的頂點。
無論是單純的好奇，還是一邊看一邊罵，再或者真心實意的喜愛，都成了票房神話裏助推力的一部分。
這部片子從各大院線下線的時候，累計的票房幾乎達到讓人震驚的程度。
駱青個人的聲望也跌到前所未有的谷底。每天都在謾罵中醒來，接受采訪時、被提問的第一個問題永遠是“您對目前網絡上的消息有什麽需要澄清嗎？”
問的是“是否需要澄清”，語音的尾巴裏卻是“你也不過如此、裝什麽清高。”
肖悅不吃不睡的在電腦面前枯坐了一天一夜，也沒能找到任何可靠的消息。《妖嫁》在上映之前被誰言論控制依然沒有眉目、如今在論壇上惡意抹黑的人是誰依然差不出任何的尾巴。
駱青對他有知遇之恩，如今他卻什麽都做不了、深感挫敗。可是越是逼迫自己，腦袋卻越是糊成漿糊、頭緒遲遲沒有出現。
直到他被駱青和蘇雨強行壓着出門吃飯，他的目光才從亮着的顯示屏上移開。
聲音裏滿是迷茫和惶恐、臉色蒼白的擡起頭，“駱導、蘇導，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什麽。”
蘇雨和駱青對視了一眼、溫柔的開口安慰，“沒事……你也不用着急，這些事情終歸是要遇見的，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肖悅抿了抿嘴唇、沒再說話，周圍的氣壓裏分明是他幽怨自責的情緒。
駱青擡手在他淩亂的腦袋上撸了幾下、語氣是對晚輩的責怪，“你在這幹着急有什麽用啊？能解決問題嗎？別那麽急躁，你也不去看看、現在當紅的明星導演，又幾個沒點緋聞黑歷史什麽的？”
“不管是人紅還是戲紅，有了關注度、自然就有那紅眼病在旁邊等着呢。你呀……以後這樣的事情還多着呢、你還不得把自己活活餓死累死？啊？”
蘇雨贊同的接口道，“就是嘛……肖悅你也別那麽悲觀，不管怎麽樣、終歸這次的票房還是不錯的。只要有錢、有劇本在拍，我們保持住在熒幕上的活躍度、努力提升就好了，管其他人怎麽說呢？”
《妖嫁》的成績雖好，不過遠沒有到擋住那幾個大公司的路的程度。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是在正式上映之前就開始的……那幕後者是誰、就很好猜了。
不過……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斜着眼看了看仍在悉心安慰着肖悅的蘇雨、沒有把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反正他也沒有證據……既然她沒有發現、還是後邊再找機會單獨跟肖悅說說吧，查不出來路徑畢竟手段高明，但高明的手段背後、目的是什麽才最為重要。
《妖嫁》在前期的宣傳看起來聲勢浩大，實則流于套路、對觀衆目光的吸引着實有限。這本身就是一部頗有争議的片子，管理輿論的方式就不應該是強行删除所有的負/面/消息、而是引導觀衆的争議點。
之前他關心則亂，被數據牽着鼻子走、從未靜下心來想過之前宣傳裏出現的問題。現在看來，這事情确實值得好好琢磨琢磨——洛離選用的那些宣傳欄目、管理輿論的方式，都與《妖嫁》本身的氣質不甚相符。
那綜藝收視率雖高，面向的觀衆群卻與《妖嫁》的目标觀衆群重合度不高。
她到底是不懂？還是有意為之？
駱青跟在肖悅的身後走出了房間，眉頭緊鎖，不過……如果一切真的是她所為、如果洛離不在乎這部電影的成績最終如何，又怎麽會在上映之後收了手？
《妖嫁》是一部争議性非常大的電影，若是存心破壞、對輿論稍加引導便能達到目的，只要讓大衆相信這是一部爛片、願意進電影院看的人自然會少。
第一天的時候，也确實是這樣的……基數太少的時候、連争議都無法引人注目。如果，洛離堅持在背後煽風點火、讓上座率維持在一個低水平線上，不出三日、迫于經濟收益的各大院線就會降低排片量，《妖嫁》便會淪為笑柄、而他駱青的名字則會永遠的在“衆所周知的優秀導演中”被除名。
這對洛離來說，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要她不在乎自己被波及。實際上以她一貫的名聲和行為方式來說，她也确實不太在乎這個。
不過現在，他自己的私人名聲大受打擊、卻意外的讓《妖嫁》保持在衆人的目光裏。
只要時間夠長，他相信，會有人發現《妖嫁》的深意、口碑必定逆襲。
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洛離氣鼓鼓的坐在疏影公司，對李景發着脾氣。
“為什麽沒有繼續在微博上控制言論？為什麽不在之後讓《妖嫁》的排片率降下去？現在倒好，那爆料倒是給駱青增長話題點去了！”
李景目光有些陰沉的看着面前的洛離，臉上帶着讨好的笑意，“這是洛總吩咐的……他說駱青這人心志堅定、又有天賦，攔不住的、還不如就這麽給他一個順水人情……”
洛離蹙眉，“父親？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即使攔不住永遠，一時阻擋一下他的路總是可以的吧？如果駱青能在以後有大的發展、我們不是更應該想辦法把他弄回來嗎？讓他嘗一嘗艱辛……說不定他就……”
李景輕輕嘆了一口氣，耐心的繼續解釋，“薛先生看了那部電影，很喜歡他的敘事方式，找了洛總讓他幫忙搭橋、他想給駱青的工作室注資……”
洛離臉色一變，“哪個薛先生？薛立？”
李景直愣愣的看着她，點了點頭。
洛離呆愣了片刻、而後又氣急敗壞起來，“他又是什麽時候攪和進來的！合着他一句話，我這麽久苦心經營的東西就什麽都不是了是吧？憑什麽？”
憑什麽？就憑你地位不如他，錢和權利都沒他多！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這難道不是你慣常對我們做的事情嗎？無論之前多麽艱辛……你一句不要了、我們所做的一切便分毫不值！
李景看着她的眼睛沒有情緒，臉上的笑容幾乎僵硬了起來、心裏的埋怨幾乎快要宣之于口。
洛餘推門而進，“離離，幹什麽呢？陪爸爸一起吃飯吧？我們可好久沒有一起吃東西啦。”
連忙收起臉上不忿的情緒，洛離站了起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她跑到洛餘身邊，挽起他的手，“爸爸……你不是也說駱青很有前途嗎？怎麽就甘心把他拱手讓人了？”
洛餘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怎麽？我家公主大人不高興了？”
“你這孩子也是的，那《妖嫁》難道就沒有你的努力在嗎？說不要就不要了？這部電影火了，你不是也能受益嗎？它要是不好、你又能鬧着什麽好處？非要幹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嗎？”
“再說了……我只是不讓你攔着駱青的路，又沒讓你不做其他的事情。”
洛離歪着頭想了想，亮晶晶的眼珠轉了幾圈、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起來，“爸爸的意思是？”
洛餘笑着點了點頭，“你想要的東西，完全不需要那麽迂回嘛……直接去拿就可以啦。”
《妖嫁》從各大院線下映整整一個月後，上線了各大視頻網站。一直居高不下的話題熱度在此時被推向了頂點，與此同時、衍生的視頻和小說也開始大行其道……
#被女妖祝福的愛情#成了微博上的熱門話題，洛離和林正的名字被頻繁的一起提及、成了人氣爆棚的熒幕情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