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醜聞
醜聞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的那天，片場的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歡快的氣氛。
冬日的腳步已經遠去，料峭春寒雖猶在、萬物複蘇的模樣卻也已經有了輪廓。
那天晚上，駱青做東、請整個劇組的人吃飯，之後一群身上帶着陣陣酒氣的人湧入了KTV，一夜狂歡、次日到機場的路上衆人都疲憊不堪的癱倒在座位上。
洛離坐在窗邊的位置，手肘支撐着下巴、眼神注視着窗外的景色，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終于結束了呀……
眼角的餘光裏，林正疲憊地靠在座椅上，一臉精疲力竭。
這一次，可沒什麽人給你阻礙。資金、宣傳、熱度……還有你引以為豪的演技，你想要的、你擁有的，我都送到你面前。
可是如果……這樣也不能送你去你想要的位置呢？洛離抿了抿嘴，而且、你還會發現這條路有多艱險。
那時候你就會知道，舒服的活着是多麽美妙的事情。既然有這個條件，又何必非要往那布滿荊棘的路上去、生生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妖嫁》的官方宣傳很盛大，中規中矩的通稿鋪天蓋地，是用錢砸出來的熱度。
微博熱搜上，話題堪堪攀附在第一頁的尾巴上，不怎麽紮眼。點進去，除了洛離林正顏值的腦殘粉，其他的聲音少得可憐。
沒有曝光的時候，能把數據不佳自我迷惑成缺少資源，難得有一切在手的一天、就難免懷着一飛沖天的夢想。
特別是，曾經享受過輝煌的人。因為曾經成功過，所以下意識把失敗歸結于其他，下意識的逃避最真實的因由。
成功是有偶然性的，更何況、無論是林正還是駱青，曾經的名字雖耀眼、卻都帶着疏影的前綴。
駱青曾被稱之為天才，可誰又能分辨，那誇贊到底是對他的、還是對疏影的？他真的……有憑着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的能力嗎？
離電影正式上映的時間越來越近，那之後洛離也安排了好幾次的宣傳、話題度卻始終不高。
明明是收視率很高的綜藝，偏偏在他們上的那一期就是沒能引出話題；明明該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偏偏就是沒能激發起國民的期待。
最可怕的不是差評如潮，而是連評論的人都沒有。
正式上映的第一天，大量現金砸出來的高拍片率和慘淡的上座率形成鮮明的對比。
駱青的心裏防線終于徹底被擊潰。
“為什麽？怎麽會這樣？”他雙目裏充滿血絲，滿是不可置信。
肖悅白着臉站在他面前，低頭看着腳尖，惶恐不安的解釋，“這……我們查過了，微博上的評論數據确實是被控制了，但是查不出什麽來。”
駱青煩躁的走來走去，聲音高了些許，“洛離呢？她那邊有什麽消息沒有？”
肖悅搖了搖頭，“洛離小姐在處理網絡上的負/面/評論，好像也有些困擾……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駱青本就糾結在一起的眉頭擰得更加焦灼，縱橫交錯、在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嗯，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還能不能有什麽挽救的辦法。”
肖悅臉上的蒼白更甚，張開嘴動了動、卻終究沒說什麽，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很多年後，當他早已功成名就、不需要再攀附什麽東西來炒作，不需要擔憂新戲的票房與口碑，他依然記得，這天晚上功虧一篑、近乎絕望的心情。
然而時間萬事，轉機往往出現在從未預料到的拐角。
那天夜裏，一個不知名的論壇上、一個新注冊的馬甲發了一個帖子，帖子名起的浮誇惡俗、偏偏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驚！駱青和他的關門弟子不得不說的故事》
“樓主最近手上拿到一個八卦，不過最近駱青勢頭好像很猛的樣子、有點怕怕的，可是又實在憋不住，所以特意注冊了一個小號來和大家分享啦、跪求各位不扒馬，我先去喝個水、待會八。”
發完這句話，樓主卻足足消失了一個小時，好奇點進去的人在樓裏等不到投喂的食物、暴躁不安的在帖子裏催更。
“樓主！你倒是說呀！你這樣是很不道德的我告訴你！”
“啊啊啊！吊起胃口了又遁了，樓主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樓主你已經喝了４０分鐘的水了……你是掉進水缸裏了嗎？”
“感謝各位的厚愛，樓主回來啦！那我就正式開始了……”
“快快快！刷新鍵按得停不下來了……樓主你就別在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套話了！”
“咳咳，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之前大熱的那一部網劇《重生不重來》”
“之前的時候我們都沒聽過蘇雨的名字，包括那天直播宣傳的時候、也沒有這個所謂的‘導演’出現。可是偏偏，在點播率逆襲之後、駱青卻在微博上號稱這部劇有她的參與……”
“林正叫她‘蘇導’，可除了他們兩微博上的說辭之外、我們卻找不到任何的佐證。”
“《重生不重來》的片尾曲裏，找遍制作名單，也找不到這位所謂的‘蘇導’，這就非常微妙了～”
“至于林正嘛～我特意找了找之前的新聞，大概是因為和疏影徹底鬧翻了、需要報林正的大腿？另外蘇雨貌似和他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大概覺得幫同學一把也只是舉手之勞、不算什麽？”
“哈哈……不過以上這些都是我的個人猜測、算不得準的，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證據确鑿的潛規則了。”
“這個事情，還要從今天……啊不、已經過了１２點，應該是昨天了，昨天上映的駱青新戲《妖嫁》說起。我有一個朋友，在這部電影裏跑龍套，就是那種、全程都在但是沒有臺詞的２３３……”
“首先，高亮提醒！這次的電影完全是駱青自己拍的！蘇雨全程在片場、跟着駱青，但是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單純的在學習！所以我們姑且判斷她還沒有出師。”
“然後，接下來！我要放大招了！各位看清楚，這些照片，是更像師徒關系、還是更像情人？”
帖子下一樓的回複裏，是一大堆的照片。
像素有些模糊，顯然是在遠處偷拍的。照片裏的兩個人舉止暧昧，間或還有肌膚相親的接觸……确實讓人想入非非。
帖子裏的評論越來越多，
“卧槽？我的玻璃心要碎了，駱青居然是這樣的人？我本來還以為他是圈子裏的清流呢，之前因為和疏影合作拍《妖嫁》讓我略心疼他的委曲求全。還準備多刷幾次貢獻票房呢，昨天有事沒來得及去……看來是不用去了，嘤嘤嘤……好桑心，讓我哭一會。”
“樓上淡定，早點看清不好嗎？之前爆出駱青找洛離來演女主的時候我就奇怪了，後來宣傳居然還多是疏影出面。呵呵……駱青不是號稱脫離疏影了嗎？鬧了半天還是沒撇清關系呀？一邊叫嚣着要自由，一邊舔着臉要資源，臉真大！”
“唉……不是說洛離驕縱愛耍大牌嗎？我怎麽覺得她這麽傻白甜呢？巴巴的貼上去，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的感覺……”
帖子在不知名的角落發酵，第二天、已經默默爬上了那個論壇的首頁。在首頁飄蕩了大半天之後，終于被肖悅發現了。
肖悅滿臉憂愁的一拍頭，“這是命範太歲了嗎？這一樁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又來一個莫須有的傳言？”
微博上，《妖嫁》的話題卻偷偷的在話題榜上往上爬，褒貶不一、但評價的數量确實是多了不少。
“什麽鬼？就我一個人坐在電影院裏從頭到尾沒看懂劇情嗎？本來是沖着洛離和林正的臉去的，沒想到連屏都不讓我好好舔！氣憤！”
“看不懂＋１，好憂傷、完全Ｇｅｔ不到駱青的點……我果然只适合看不需要動腦筋的電影，美美美就夠了呀！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娛樂時間為什麽還要燒腦啊……”
“感覺像個不恐怖的恐怖片，留白太多了呀……感覺好多地方都沒交代清楚。不過不得不說一句，那個離殇還是演的挺好的、雖然這個人設有點迷……”
“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好看還想再刷一遍嗎？感覺根本看不夠啊，伏筆好多、每個鏡頭都別有深意的感覺，樓上說留白太多的一定沒有認真看哈哈哈、多看幾次就懂了。”
“已經買好下午的電影票去二刷了！信息量太大，看到後面已經忘記前邊的一些鏡頭了、讓我再去看一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新的東西，晚上回來彙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