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雲

風雲

“為什麽願意跟我說這些?”

薄詩禮挑眉,“他幫了我哥哥不少,薄家欠他不少人情。”

瞿昊霖的車子停在了面前,湯聽牽了牽唇,“我明白了,謝謝你。”

男人撥動着方向盤,似是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們在聊些什麽?”

湯聽側眸看他,促狹道:“怕別人說你壞話?”

他有些頭疼地掐了掐鼻翼,“我母家和薄家算是故交,薄明禮和薄詩禮分開那幾年,我替他隐瞞消息,他妹妹因為這個,沒少記恨我。”

湯聽想起薄詩禮看着她哥哥的眼神,簇亮愛慕。

“他們看上去不像兄妹,倒像是…情侶?”

瞿昊霖動唇,“确實是情侶。”

湯聽怔了下,“那是為什麽?”

瞿昊霖緩緩解釋:“薄明禮雖姓薄,卻不是薄家的孩子,是多年前薄伯父領養的,後來薄伯父過世,薄家那些旁系為了搶得薄家主權,就使了些手段将人趕走了,薄家這幾年被敗得七七八八,也是最近才重新回到薄詩禮手上。”

湯聽吃驚,這嬌憨的小姑娘居然是薄家的掌權人,更難以想象,她是如何面對波谲雲詭,渡過難關。

“薄明禮這些年為了她,可謂是嘔心瀝血,兩人這一路走得很辛苦。”

見她默然沉思,男人伸出手輕敲了她的額頭,“下次不讓她和你說這麽多話了,免得薄詩禮教壞了你。”

“她才沒有,教壞我的只有你。”她哼哼。

男人眸色微深,“我用什麽姿勢教壞你了?”

此話一出,讓人浮想聯翩,湯聽耳根子泛了紅,“耍流氓!”

瞿昊霖心情極好,不禁低笑。

湯聽偏過頭看車窗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陣恍神,在這個原本不屬于自己的世界裏,多了一份深入骨髓的牽挂。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瞿昊霖留在C市陪着她拍戲,她深怕被同劇組的人發現,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硬是讓他搬回了自己的房間,更嚴令禁止他探班。

搬是搬了,可基本上她一收工,狗男人必定準時準點來敲她的房門。

她正窩在沙發上看劇本,微俯下身,長發垂在肩側,睡衣敞開的領口,露出胸前斑駁的痕跡,瞿昊霖将蜂蜜水輕放在桌上,看到她這副模樣,喉間微燙。

腰肢突然被男人的手臂橫上,湯聽反應過來人已經半陷在他的懷裏,她小臉警惕,雙手半抵住他的胸膛,一臉正色:“不行!我明天早上有戲。”

“而且,你不能再咬了!”女人小聲抗議,她早上起來光遮掩那些痕跡就費了不少勁。

男人窩在她脖子下方,沉沉一笑,“不動你,就抱一會。”

湯聽松了一口氣,這男人看上去斯文有禮,一旦開起葷來,是剎也剎也不住,纏到她懷疑人生,堅決不能再慣下去。

她用餘光暼了他一眼,“我說你是不是把工作丢了,這都多久了,天天和我窩在一起,不用回瞿氏坐陣?”

原本摩挲着她細腰的手輕掐了她一下,“就這麽不待見我?”

湯聽吃痛,十分嬌氣的嘟囔了一聲,“你不努力工作賺錢,難道想我養你?”

她默默一想,兩人現在的狀态還真有點她包/養他。

瞿昊霖把玩着她纖細的手指,語氣格外認真:“瞿家是大家族,但要相處的人并不多,上回你都見過,奶奶很喜歡你,爺爺是古板了一些,但自我掌權後,無一不順着我,婚後,我們最多一個月回一次老宅,我名下的資産不少,足夠你恣意生活,想繼續演戲或是投資什麽的,都随你,我沒有不良嗜好,尺寸你也丈量過…”

他在她耳邊喃喃說了不少,越說越離譜,湯聽心頭一顫,兩根手指抵住他的唇,臉上倒是佯裝得風輕雲淡,“等等,我可沒打算嫁入豪門。”

談戀愛歸談戀愛,要上升到締結婚姻關系可不是輕飄飄的一兩句話就可以決定的,瞿家脈絡複雜,呂家又何嘗不是。

他握住她擋在自己唇上的手,“嫁給我之後,錢財都是你的,你才是豪門。”

她被這個說法逗笑:“那你呢?”

男人摟着她的手臂緊了幾分,脫口而出:“我不也是你的。”

湯聽還在出神,他不是第一回跟她讨論這個話題,只是她不确定兩人在今後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時,還能不能恩愛如初。

瞿昊霖也想過這樣三言兩語她就會點頭,“跟你打預防針,我是以結婚為目的。”

湯聽委屈似軟糯了一聲,“我也沒想玩弄你感情。”

她到底是第一次談戀愛,真誠有餘奈何膽子不足,要她現在立馬點頭和他去領證,她還做不到。

瞿昊霖摩挲着她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怕我心血來潮綁着你去民政局?”

湯聽揪着小臉,剜了他一眼,“你一時興起做的事還少嗎?”

怕今晚的話題吓着她,瞿昊霖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橫在她腰際的一只手開始不安分地流連各處,最終停在大腿處,徐徐圖之。

湯聽修長的天鵝頸倏然繃緊了,睫毛輕顫,“你…你說了不動的。”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不動聲色地摸透了她的一切,一旦有意撩撥起來,她只有任其予取予求。

懷裏的人輕輕戰栗,她略一沉吟:“那你不許咬脖子。”

話剛落,他一記輕吻落在了敏感處,将她所有的嗚咽聲吞入腹中。

第二天一早,等她翻身而起時,枕邊已經空了。

她起身洗了個澡,簡單遮了遮縱/情的痕跡,出發去劇組。

剛到酒店大堂,被百琳一聲急躁聲制止:“聽聽,不好了!”

酒店門口一大波記者蹲點,要不是有安保攔着,眼看就要沖進來了。

百琳拉着她一路逃回了房間,門鎖拴上,窗簾攏緊。

看着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湯聽的心登時涼了半截,沉悶的電話鈴聲将她思緒拉回。

周身血液凝固,愣了好半晌才費力拿起手機。

侬真得到消息後,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本人确認事情的真實性,“網上傳言,你是呂超亨的女兒,是還是不是?”

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冷靜還是無力。

眉心隐隐劇痛,前路封鎖,她已無撤退可言:“是。”

電話那端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呂家花了大價錢撤熱搜,熱度卻還是居高不下,我也無計可施。”

呂家是名門,一出了事成了多少對家的談資,網上輿論發酵,各路報道都指着她是呂家私生女,之前苦心經營的良好人設崩塌,一時間靠後臺、搶資源成了她的中心話題,緊跟而來的是謾罵和诋毀。

她握着手機,斟酌了片刻,“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這件事到底是她理虧,要不是她事先隐瞞,公關也不會被殺得措手不及。

侬真摁了摁眉心,喟然長嘆:“你一個千金小姐,何必進圈過得這樣辛苦。”

湯聽不想再瞞她,“除了血緣,呂家和我早就沒什麽關系了。”

以現在這個情況,戲肯定是拍不成了,她和導演商議後,決定暫時先留在酒店,哪兒也不去。

本以為就等熱度消退,一切都會好起來,卻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交代好一切,手機再度響起,百琳替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備注姓名,以為是騷擾電話,提起指尖掐斷。

可電話不間斷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揉了揉正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沒事,我來接。”

“你好,有什麽事嗎?”十分公式化的口吻。

對面的人情緒焦急,一口氣急喘不息:“你是湯老的家屬嗎?湯老爺子出事了!”

她身子一頓,嫩白的掌心疊出一層細汗。

“湯老爺子今早在館內的閣樓上摔了一跤,昏倒了,一直到剛剛才被人發現,已經叫了救護車送往醫院了。”

她攥着手機,六神無主,整個人如墜深淵,足足僵了好一會,才醒然問道:“請問在哪個醫院。”

顧不得眼下的情形,她甚至連行禮都來不及收拾,一出酒店門口,一群記者蜂擁而上,她擡手擋着紮眼的鏡頭。

記者們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不堪入耳的話一句接着一句:

“湯老師,你母親真的是第三者,你真的是呂家私生女嗎?”

“你上位搶資源,還包養小白臉嗎?”

百琳在一旁替她擋着,她快步往前面的車子走去,幾個記者争相推搡着,往她身上擠,路上有些滑,她腳下打了個踉跄,正在摔倒之際,腰側被人攬住,穩穩當當送進溫熱的懷裏。

正處于高度緊張的她,驚然仰面,在對上男人幽深沉穩的眼眸後,一整天飄忽的心有了片刻的安穩。

男人眉頭緊蹙,将人護在懷中,一路走向停在一旁的車,記者們面上一片錯愕,等追上去時,車子早就絕塵而去。

她臉色微白,滿臉問號:“你怎麽回來了。”

“上飛機前看到新聞了。”他似乎深呼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

湯聽心間一軟,眸子濕漉漉,哽咽了一聲,“先送我去機場,我外公在醫院。”

明天端午節,吃粽子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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