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2006年12月
凜冬将至,我已經被關在家裏将近兩個月了
哐當一聲,一絲亮光照在床邊,“xx”很熟悉的聲音
我擡起頭,“高啓強,你來做什麽?”
我已然猜到,高啓強或許很多年前就和趙立冬勾結在一起
他伸出手想摸摸你的臉,被你躲開了,“不要再想李響了”
我沉默不語,高啓強慢慢的繼續說着“他在任務現場,被嫌疑人打中心髒,搶救無效死亡”
“你以為我會信?”
高啓強從懷裏掏出一串手鏈,扔在床上,“他到死懷裏都在揣着你送給他的東西”
他看你的瞳孔一點點放大,眼淚一點一點從眼眶流出,劃過臉頰,滴到床上,他居然有些痛快,“他死了,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的話語就像惡魔的低語
“滾”我吼出聲
他仿佛聽不到“xx,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心髒要從身體裏跳出來是什麽感受”
他忽然蹲下身,“你對我那樣好,你會在我受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在我和小盛的公司開不起來的時候,去給我們托關系,資助我們,卻還要裝作是無意的樣子。我很努力的,很努力的想要忘記你,我告訴我自己,愛一個就要成全她,讓她幸福,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一看見你和李響在一起的樣子,你對他笑的那麽溫柔,你的眼睛裏裝滿了他,你從來都沒有,哪怕一次都沒有這麽對我笑過!”
“我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把你們都殺了!!”我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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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真該殺了我。我13歲沒有父母,你不知道,xx,在我小的時候,我父親總是打我母親,他喜歡喝酒,打牌,一不開心就會打,有時候連我一起打,後來他們一起出車禍死了,我說不懂我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我的父母死了我居然很開心,因為我怨恨他們,我怨恨我父親的暴力,怨恨我母親的懦弱。後來廠裏給了500塊錢補貼,我就拿着500塊錢,養大小盛和小蘭,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殺魚的時候,魚從我手上滑到地上,那把刀割破了我的手掌,我也沒錢買藥,只能慢慢等着它一點一點的好”
高啓強一點一點擦去你的眼淚,“我愛你,我會永遠都陪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的,我只求在你的心裏哪怕有一丁點位置就好”
“真可惜,我已經沒有心了”
高啓強默默了許久才說道“趙市長要為你安排婚事”
“我想見我父親”我冷笑一聲
“好”
三天後
“你想和我說什麽?”
“我要嫁給楊健”
“你說什麽!”
“爸爸,我說我要嫁給楊健,如果你不同意,我有一萬種可以死的辦法”
“你在威脅我?你覺得他配得上你?”趙立冬仍然不肯讓步
“如果他是京海市公安局局長,他就配得上我了”
趙立冬沉默良久,“是不是只要你嫁給楊健,一切還會回到原來那樣”
“對”
“爸爸同意了”
在趙立冬離開房間的一瞬間,我仿佛又聽到熟悉的聲音,滴,滴,滴,好像是儀器的聲音,我拼命搖了搖頭,才把聲音從腦海裏驅逐出去。
我去警局見到了楊健,警局裏的人或阿谀奉承,或沉默不語,但一切對于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辦公室
“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他倒了杯水放在你手裏
“這不重要”
他看得出來你狀态明顯不太對
“楊健,在我們結婚之前我有點話想對你說”
他的手不由得握緊“你說吧”
“婚後我不會管你,你也不要管我,你更不要碰我,你是在外面養情婦也好,生孩子也罷,我通通不會管,你能做到嗎?”我漠然的看着他
“那我們是有名無實,對嗎?”
“對,在外面我會和你裝恩愛夫妻,這你放心”
我們倆陷入格外沉默的氛圍,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說了句,“好”
婚禮當天,來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安欣和張彪
張彪只說了句“恭喜”
安欣則沉默不語,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眼前我根本就不愛的男人,聽着周圍的人賀喜,心底冷笑
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麽要嫁給楊健,當然是楊健這種人好拿捏啊。我要暗地裏收集犯罪證據,只要等到15年後,等到15年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為了李響,為了給他報仇,我要看着他們死,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塌
2015年在京海掃黑行動時,高啓強把陳泰交了出去,京海因為打掉一個盤距多年的黑惡勢力,一躍成為全國掃黑模範城市。
“xx?你來參加我的升職宴嗎?”高啓強笑盈盈的看着我
哦,忘記說了,他現在已經是檢察院的檢察長了,孟德海早已被調到人大養老,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安欣和孟钰結婚了,還有個可愛的女兒,陸寒,李青,李順他們都沒有死,只是可惜了譚思言
我随手撥了撥花,“不想去”
高啓強還是像原來一樣虛僞,讓我作嘔,他吻了吻我的頭發“那我晚上再來陪你”
“高檢察長可真是上趕着給別人當情夫”我忍不住諷刺他
“我不在意,只要你愛我,你不愛楊健,對嗎?這麽多年,楊健在外面的情人你還數的清嗎?但是我知道你不在乎”
他忍不住親了親我的嘴角,他總讓我想起2012年的那個夜晚,我的身體本能厭惡他,遠離他,我現在終于可以理解一個人可以和她不喜歡的人或者厭惡的人上床。
他笑了一聲,咬住我的耳朵,輕聲說道“今天,還要在你和楊健的床上弄,我喜歡,xx,你也喜歡對吧”
我忍住了怒氣,“随便”
別看他表面上是個檢察長,但是現在他已經能夠和趙立冬打平了,我不知道他手裏還捏着趙立冬什麽把柄,居然讓趙立冬對他的行為視若無睹,我那個便宜爹之前信誓旦旦的說,我在他心裏是第一位,結果,呵,一丘之貉。
楊健看見高啓強從他的房子走出來,僅僅瞥一眼,就側身而過
楊健看見我在給花澆水,說了句“今天我應該回家嗎?”
我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楊健走到我身邊“為什麽?”
“這是你第二次問我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和高啓強?”
“你很久之前就想問我了吧,真沒想到,楊健,你是真能忍啊”
我掐斷了花枝,“因為勢不如人,聽懂了嗎?你是在質問我?還是同情我?”
楊健就那樣盯着我
“如果你在質問我,你有什麽資格?如果你在同情我,你可以帶我離開京海嗎?”
楊健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字來,“你自願的”
我一把将花盆推倒在地,“2012年12月26日,那個夜晚,電閃雷鳴,你想聽嗎?”
楊健一直在盯着我,我自顧自說道“他喝醉了,沖到我房間,他緊緊的抱着我,他說他好愛我,他求我別這樣對他,他說他好嫉妒你,因為你起碼還有名分,我當時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當時他臉瞬間腫了起來,他拿出包着布的鏈子捆住我的手和腳,撕下我的衣服團成一團塞進我嘴裏,狠狠的拽住我的頭發,一...”
“別說了!”楊健似乎聽不下去了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一邊做還在一邊控訴,他說他恨透了我,他問我為什麽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我看着他的身體抽了幾下,趴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氣。後來,趙立冬來了,他看到了一切,可他什麽都沒做,什麽也沒說,他甚至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我蹲下身,輕撫着地上的碎片,“高啓強他曾經給我跪下過,他說希望我能原諒他,是他鬼迷心竅,他只是太愛我了,他喝醉了,他的腦袋不清醒,對啊,一個腦袋不清醒的人知道綁住我的手腳,一個腦袋不清醒的人還知道往我的嘴裏塞布,生怕我咬舌自盡嗎?”
“你走吧,楊健,我累了”
“對不起”楊健走時說了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