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所圖謀

有所圖謀

僅僅片刻,那股被人窺視的感覺就瞬間消失了。

洛知栩再次将視線放回蘇莺莺身上,他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對方:“我再說最後一遍,想知道,要麽讓梁妍過來親自問,要麽讓她去攝政王府問,你再多待,我就不敢保證會不會對你動手了。”

院子裏的鳥兒們像是察覺到了飼養者的煩躁,也有些瘋的叽叽喳喳起來,甚至有幾只還扇着翅膀撞鳥籠。

蘇莺莺見他說話如此難聽,不由得紅了眼,可轉念一想這人是斷袖,自是不會心疼她,白白抛媚眼給瞎子看了!

“本小姐要走!”蘇莺莺有些氣憤,可到底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稍微和緩語氣,“我沒有帶傘。”

洛知栩看了一眼冬樹,對方立刻會意,示意旁邊的婢女将蘇莺莺送回去。

庭院安靜許多,連帶着那邊的鳥也不再亂叫了,偶爾還要張張翅膀,像是要給洛知栩看看它們漂亮的羽毛。

旋即,他将視線移到鄭彥書身上。

鄭彥書有些尴尬:“我只是想來感謝你,沒成想會和蘇小姐碰到一起,洛三少爺莫要誤會。”

“感謝?”洛知栩微微歪頭,有些不解。

“是的,上午在書房,為着給我解圍,還聽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實在抱歉。”鄭彥書說到這裏,還不忘對他拱手行禮。

洛知栩明白過來,他勾唇:“無事,可還有其他話要說?”

如果只是道謝,明日去書房也是能說的,可他偏偏要冒着惡劣天氣來,可見是有比此事更要緊的事。

鄭彥書此人,他倒是不讨厭,前世只知曉他做了文官,那時他洛王府下獄,他依稀記得對方是幫他們說過幾句好話的,但也因此得罪了梁琮,便再不得用了。

這兩日也有對他試探,但對方始終無動于衷,勉強可信,因此洛知栩的态度還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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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說話可方便?”鄭彥書謹慎詢問,“鹦鹉前頭不敢言[1],雖說此處并無鹦鹉,但鳥禽聰慧,必得謹慎。”

洛知栩看了一眼那些鳥,輕笑:“無妨,你直說便是。”

哪怕他和鄭彥書躲進被窩裏說話,只要還在這宮苑中,對話就總能洩露出去,方便與否又有何重要的?

“洛三少爺可還記得武岳?”鄭彥書說,“他原本是五皇子的陪讀,那日卻因說錯話,便再未來書房,我依稀聽他說過幾句,仿佛是您身上有太子殿下想要的東西。”

“本少爺有何值得他們惦記?”洛知栩随口一笑。

鄭彥書微微搖頭,再無話說,洛知栩便讓冬樹送他回伴讀們所暫住的宮苑,他自己則是回到了房裏。

武岳此人脾氣大,卻是個膽小的,否則也不會因為那日腦袋挨了鎮紙砸,就再不願做陪讀。

起初他是這樣想的,現如今卻不确定了。

按照鄭彥書所說,梁琮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武岳說不定就是知道此事,再加上那日差點洩露,所以在太子的威壓下,不敢再出現在他面前。

那麽,到底是想得到什麽?

他們一個個都想從自己身上索取的,到底是什麽?

“少爺。”冬樹步伐輕巧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奴才過去時,院兒裏靜悄悄的,各個都是關起門來做事,不曾窺知什麽。”

“也罷。”他也不是非得知道。

因着小雨淅淅瀝瀝不停,下午的課自是上不成的,洛知栩便待在廊下賞着春雨,時不時逗逗身側的文鳥,小家夥樂得自在,便輕快地叫着。

雨一直下到深夜都不曾停,洛知栩喜聽雨聲,硬是爬在窗前聽了許久,直到臨近子時,他才有些戀戀不舍地躺回床榻,燭光映着他的臉,好看的過分。

他抱着被卷兒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有刺客!”

深夜,随着一道尖銳的聲音,整個皇宮都變得吵鬧不安。

冬樹更是直接沖進洛知栩房裏,死守在他床榻前,那架勢,分明是要告訴所有,想傷害洛知栩,就得從他屍體上踩過去。

外面似是傳來禦林軍的腳步聲,洛知栩盤腿坐在床榻上:“冬樹,你去外面瞧瞧可是禦林軍來了,順便問問情況。”

“是。”冬樹在聽到腳步聲時就已經想出去了,他必須得去外面了。

洛知栩靜坐着,并未察覺到外面有什麽奇怪的動靜,他試探性地叫了冬樹兩聲,卻得不到回答。

他撩起眼皮死死盯着門口方向,想着冬樹或許再和那些禦林軍交談,但他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外面已經沒有動靜了。

他咬了咬牙,赤腳下地,剛準備往外走,就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架在了脖子上。

是匕首。

“你小心些,莫要劃破我的皮肉。”洛知栩淡淡道。

身後之人驟然靠近,空氣中的血腥氣亦漸漸濃烈,他音色陰冷:“若是劃破,你待如何?”

“殺了你。”

男人收起匕首,像是失重般倚靠着床榻,露出那張帶着面具的臉。

黑暗中仿佛有什麽液體在不斷低落,洛知栩知道是血,但他絲毫不害怕,刺客躲至此處,自然知曉已經無路可走,否則他大可以直接逃出宮去。

無非是因為此時他身受重傷,若拖着這具身體離開,不出百步便會死在禦林軍刀下。

洛知栩蹲下身子去拿他手裏的匕首,男人許是失血過多,并未來得及反抗,就被洛知栩反手桶穿了掌心。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語氣帶着淺淡的笑:“有話可以好好說,為何偏偏選最不讨喜的法子?”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男人面具下的唇角輕輕勾起,俨然是一副江湖刺客的作态。

洛知栩微微歪頭:“我為何要殺你,現下換我問你,你今日是要殺誰?”

“我并未殺人,只是聽聞皇宮秘寶衆多,想來探取些,不小心驚動了那些爪牙。”男人在心中嘆氣,方才就不該猶豫,否則也不會被發現。

似乎是被他的說辭說服了,洛知栩将匕首扔到他面前,淡聲道:“我要去尋我的小厮,你在此處待——”

“禦林軍辦事,請洛三少爺配合!”

他還未走出去,就聽得禦林軍的聲音,竟是直接闖進來了。

緊接着身後再次貼上那人,匕首卻并未架到脖子上,男人低聲道:“打發他們離開。”

“我有什麽好處?”可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告訴你皇家秘聞。”

“有點意思。”

洛知栩突然拽着他的手,将人推倒在床榻上,緊接着用被子蓋住兩人,他沖屋外揚聲道:“進來查便是。”

屋外禦林軍早在來之前就得了消息,不能擅闖洛三少爺的寝屋,得到許可,立即進屋查探,即便如此,依舊帶着些小心翼翼。

不過,許是屋外陰雨不斷,推開門時,屋外的濕氣好似沖淡了屋內的血腥,禦林軍将屋內瞧了個遍,都不曾發現任何痕跡。

“今夜有賊人來犯,并未有意叨擾洛三少爺,您請恕罪。”禦林軍首領說道。

“滾出去。”

“是。”

片刻後,屋外再次歸于平靜。

洛知栩還是有些擔心冬樹的情況,他剛欲下地,就聽身後人道:“你那小厮被我打暈扔回屋了,我該走了。”

“秘聞你還不曾說!”洛知栩借着月色,只能瞧見他高大的身影和詭異的面具。

“下次說與你聽。”

緊接着男人便從窗子翻了出去,動作利索漂亮,全然不似重傷難以行動。

被騙了!

翌日。

洛知栩睜開眼,下意識大喊:“冬樹!”

“少爺,您喚我。”冬樹快速推門而進,“昨夜發生那種事,今日禦林軍戒嚴宮中,暫時不必去書房了。”

洛知栩應了一聲,低頭去看底面,幹淨、整潔,連床榻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

冬樹明白他的疑問,只點頭示意。

那些東西他已經全都處理幹淨了,否則若是被人知道,昨夜此刻就藏在此處,怕是連洛王府都難于幸免。

“府上可有遞來消息?”

他剛坐起來,冬樹便立刻跪在地上伺候他穿鞋,還不忘回應:“王妃說讓您暫且留在宮中,待此事一過,便接您出宮。”

洛知栩輕笑:“陛下這是懷疑朝中有人欲對其不軌,疑心昨夜的刺客是受人指使,可惜了……”

“什麽?”冬樹下意識詢問。

“你今日話格外多。”洛知栩看着他,突然粲然一笑,“這樣便很好,你若如悶葫蘆一般,我會很無聊。”

“是。”冬樹立刻低頭應聲,他被少爺方才的眼神吓到了,似警告,又好似是威脅。

洛知栩規整好自己,有些舒服地撐了撐腰,笑道:“今日天氣不錯,與我去外面走走吧。”

陰雨連綿一夜,屋外卻已然沒有濕痕,可見今日甚是晴朗。

洛知栩沒什麽方向,只是想胡亂走走,長街來往宮人神色慌張,分明是因着昨夜之事還處于驚恐狀态。

又不曾殺人,有何可怕?

“洛知栩。”

他扭頭看向梁琮:“何事?”

“有人昨夜看見那刺客進了你的宮苑,傳陛下口谕,即刻将你帶去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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