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嚴刑逼供
嚴刑逼供
“什麽意思?要審問我?”洛知栩蹙眉看着眼前帶着侍衛的人,他敢保證昨日之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可梁琮又為何這麽說?
梁琮也同樣蹙眉看着他:“本殿說的很清楚,你如果不想姑母擔心,就乖乖跟我去刑房。”
洛王府永遠都是洛知栩的軟肋。
他不再說話,倒真的跟着梁琮走了,臨走時還不忘看了冬樹一眼,希望他不要自作主張和府上遞消息,否則父親母親怕是要着急了。
梁琮沒讓人刻意押着他,表面來看,更像是怕他受傷而保護着,這讓洛知栩更加相信鄭彥書的話,梁琮對他有所圖謀。
刑房是宮裏專審宮人的地方,凡是被送到這裏來的人,就沒有能全須全尾出去的,梁琮看似不是強迫,卻還是選擇把他帶到叫天不應的地方。
洛知栩環顧四周,盯着釘在牆上的刑具,他随手拿了一把破鈍的刀,笑問:“表哥要如何對我用刑?”
“休要放肆!”梁琮平靜地看着他,和平時大相徑庭。
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表面暴躁易怒,無人時就仿佛變了個人,冷漠無情,鮮血和碎肉都不能讓他變臉。
如果換做是之前,看到他這副模樣,洛知栩大概會很忐忑,畢竟那時他心思單純不知人心險惡,現如今倒是看的通透,人本就是世間最肮髒的怪物。
但他也不是從前的小少爺了,他是從碎屍塊中爬出來的陰鬼。
洛知栩聞言輕笑,坐在角落那把破舊的椅子上,悠閑自在地翹着腿,照舊是那副纨绔樣:“把我帶到這裏,不就是要對我嚴刑逼供?還是說太子表哥其實對我有另外的圖謀?”
“都退下。”梁琮淡淡呵斥。
原本守在四周的侍衛立刻退去,只留站在原地的梁琮,一錯不錯地盯着洛知栩。
兩相對視,竟是稅也不肯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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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喚本殿一聲表哥,本殿自是該告訴你,此事父皇要求嚴查,偏偏昨夜又瞧見有人進了你的宮苑,你只需将那人供出便是。”梁琮說。
“你這話實在有趣,聽你話中意思,是覺得我與那刺客是一夥的?”洛知栩冷笑,“禦林軍都查不到之人,竟是要來問我?”
梁琮皺起眉,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麽不配合。
“你的脾氣也該收斂些。”
“收斂?!”洛知栩猛的将手中鈍刀朝他扔去,不滿叫嚣,“宮中驟然出現刺客,不對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噓寒問暖也就罷了,竟還疑心我與刺客有勾結?我是見了那刺客,可那人戴着面具,手握匕首,我能耐他如何?!你可知匕首架在脖頸的滋味?鮮血随時都會噴灑出來,腥氣會布滿整間屋子,到時候等着誰給我收屍?天縱英明的大梁皇太子你嗎?”
“……”
梁琮被他嘲諷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他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麽,卻都被他自己推翻,他無法反駁洛知栩的話。
但有件事,他得讓對方明白。
“我帶你來這裏,并非要對你用刑。”梁琮說着,快步走上前去扯他衣裳。
紅豔的外衣瞬間掉落在地,洛知栩還來不及驚訝和反抗,裏衣也被對方扯住,只要再稍微用力,就能讓他上身赤·裸、□□。
啪——
清脆地耳光聲在刑房響起,洛知栩陰着臉看着梁琮,像是在盯着一具不聽話的屍體。
“洛知栩!”梁琮驟然發力,鉗制住他的的雙臂扭到身後,然後将他按在牆壁上,緊接着伸手去撕他的裏衣。
昂貴的布帛聲像是女人發出的啼哭,裏衣被撕破,露出他瘦弱白皙的肩胛骨。
“你到底要做什麽!”洛知栩被壓着無法反抗,反而冷靜下來,“太子殿下,我記得數日前,我追在您屁股後面時,你還對我厭惡至極,幾日過去,改變主意了?”
梁琮對他的譏諷充耳不聞,只像是在找尋什麽一般在他後背的肌膚上摸來摸去。
這裏沒有?
這裏也沒有?
這怎麽可能?!
他明明記得,就是這樣說的,怎麽可能會不存在?
“你們在做什麽?”
幽然冰冷地聲音驟然響起,梁琮如驚弓之鳥一般迅速放開洛知栩,他驚恐地看着來人:“秦皇叔,您怎麽來了?”
“太子在長街直接帶走了洛三少爺,假傳陛下口谕,膽子不小。”秦禦面無表情看着他。
假傳口谕?!
洛知栩瞬間看向梁琮:“你騙我?”
“是你自己一聽我提姑母就跟着來了。”梁琮淡淡瞥他一眼,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更覺得洛知栩蠢笨無能。
說不上是什麽感受,洛知栩有些想殺人,他恨不得沖上去用這裏的刑具把梁琮大卸八塊,然後把他的肉塊全都拿去喂陰溝裏的老鼠,然後再連帶碎肉和老鼠,一起打個稀巴爛!
他心裏這樣想,手上也就這樣做了。
洛知栩快速從牆壁拽下一把鏽跡斑斑地匕首,然後不管不顧地往梁琮身上刺,大概是他動手太突然,梁琮躲避不及,竟真的被他刺到了肩膀。
“去死吧,畜生!”洛知栩咬牙,“你這樣的廢物,根本撐不起大梁,來日史書功績關于你的,只有肮髒和粗鄙!”
梁琮忍着劇痛将洛知栩推到牆壁上,他一手捂住胸口,臉色蒼白:“你敢刺殺太子!”
“太子,刑房肮髒昏暗,你不小心摔在了刑具上,怎麽好這般魯莽?”
“什麽?”
梁琮震驚,他明明就是被洛知栩刺傷的,怎麽就成了他自己不小心?
他下意識解釋:“不是這樣的,秦皇叔,是他,是洛知栩——”
話未說完,就對上了秦禦淡漠地視線,那眼神仿佛在說,如果他再多說一句,他連刑房都不出去。
他此刻才明白,秦禦在護着洛知栩。
可,為什麽?
秦禦走上前幫洛知栩攏好破碎的衣裳,而後脫掉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動作間十分自然,就像是早已做過數百遍。
洛知栩動了動鼻子,小聲詢問:“你受傷了嗎?”
他隐約聞到了草藥味。
不知道為什麽,他下意識朝對方的手掌看去,那裏光滑一片,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近來有雨,府上熬了湯藥驅寒暖身。”秦禦随口說着,像是在解釋。
兩人都沒避着梁琮,雖說是親密了些,但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麽關系,何況梁琮從沒有認為秦禦是斷袖,他只是疑心他們何時這樣要好了?
還是說,秦皇叔也知道了洛知栩身上的東西?
秦禦側身看着站在一旁的梁琮,語氣帶着諸多不滿:“身為太子,行事如此魯莽,若是鬧得宮中不安寧,你便辭去這太子之位吧!”
“皇叔!”梁琮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麽能為了洛知栩這樣呵斥自己?
“你好自為之。”
秦禦說完帶着洛知栩離開了,幸好他得知消息後就匆忙趕來了,外面的侍衛們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不看多看多聽。
将洛知栩送回宮苑,秦禦卻并沒有直接離開。
梁琮撕扯對方衣裳那一幕始終在他眼前晃悠,他只覺得有一股怒火從心髒燒至四肢百骸,燒灼着他的理智。
“你不舒服?”洛知栩換好衣裳從屏風後出來,就見秦禦臉色難看的可怕,像是在壓抑着什麽風暴。
“你們在做什麽?”他又問了和方才相同的話。
洛知栩抿緊唇瓣,緊緊盯着秦禦的臉,然後緩緩褪去自己的上衣,然後背過身對着他,他嗓音裏帶着譏笑:“誰知道呢?他撕爛我的衣裳,撫摸我的皮膚——”
“閉嘴!”秦禦猛的上前從身後捂住他的嘴,“把衣服穿好。”
他不知道。
洛知栩只有這一個想法,秦禦大概也不知道梁琮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怕是以為是對他起了歹心,要對他不軌。
只有他知道,梁琮對他沒有半分那種心思,甚至還十分厭惡他,所以他那時一定是在他後被尋找什麽。
洛知栩攏好衣衫垂眸輕笑:“他好像對我的身體很有興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什麽秘密。”
聞言,秦禦瞬間蹙起眉:“以後離他遠些。”
“天地良心,我可是已經躲着他了,是他不放過我。”洛知栩面露苦笑。
如果不是早就知曉,秦禦怕是真的會被他的話給哄騙過去,只是眼下說這些都是無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梁琮帶走洛知栩的事,合宮裏都知曉,起初還有人猜測刺客之事和他有關,可見梁琮對他态度還算不錯,此謠言便不攻自破了,卻沒想到,緊接着謠言就變成了梁琮假傳口谕私自扣押洛知栩了。
“蠢啊!”
皇後殿內,坐在上位的女子身穿紅色繡鳳衣袍,戴着護甲的嫩手,将茶杯猛的磕在桌子上,渾身都透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身側的婢女道:“娘娘咱們得救太子殿下,否則若是傳到洛王府,此事更是不好交代了。”
“此時鬧得沸沸揚揚,想必前朝早已知曉,他做出這種蠢事,還如何指望本宮救他!快,你去備些點心,本宮即刻便去禦書房。”到底是親生的,且又是太子,她自是要求情的。
禦書房內早已鬧起來,洛家得知太子私自将洛知栩帶到刑房,有沒有用刑尚未可知,但此行徑着實惡劣,洛家跪了一地,極力要求嚴懲。
即便他們不說,梁帝也不欲輕饒,假傳口谕乃是死罪,可梁琮是他的太子,便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周榮寶!傳朕旨意,即刻将太子送出宮,禁足太子府,無召不得出!”梁帝說完頓了頓,“若是誰敢求饒,只管送到刑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