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登門道歉

登門道歉

對于秦禦所說的挑撥離間,洛知栩并沒有太強烈的反應,他甚至覺得堂堂攝政王,居然只能想出這種低端的招數,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但之後,秦禦的“低端招數”告訴他,這樣反而的更有用的。

因為第二天,蘇莺莺掉進池塘,被人看了身子的事就傳了出去,緊接着還有人傳,如果不是太子妃非要逼迫洛知栩幾人同去,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雖然……前後的因果聯系着實有些矛盾,但這并不妨礙蘇家信了!

尤其是在得知是洛知栩身邊的婢女将蘇莺莺救上來,蘇母對洛知栩的改觀不是一點半點,更是在心裏覺得這位纨绔雖然頑劣,但還是很有良善之心。

蘇莺莺覺得可笑,她眼眶通紅:“您覺得有什麽用?外面現在風言風語,都傳看遍了我的身子,女兒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是真的後悔了,她就不該聽瞿萱瑩的話,虧她之前那樣相信對方,還和她做閨友,現在看來,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眼看着不能污蔑洛知栩,便想将髒水全都潑到自己身上!

“胡說什麽!外面傳言誰會當真,風言風語,說過便罷了,你昨日不是已經被救了嗎?讓洛三少爺幫你做個證便罷了,他肯讓婢女救你,肯定也是對你有些好感的!”蘇母說,她還不了解男人嗎?

那洛三少爺雖說好男色,那也是定然不知曉女子的溫婉可人,若來日有機會,讓她們莺莺嫁娶洛王府,那才是最好的去處!

蘇莺莺覺得她娘已經瘋了,她有些崩潰道:“他怎麽可能會幫我說話?您根本不知道,昨日我掉下水,說是他推的,他怎麽可能還會幫我!”

“你,那可當真是他?”蘇母狐疑,“是誰讓你那樣說的?”

“是誰重要嗎?在去之前,我們就被耳提面命過,不管是誰掉下去,都要說親眼看到是他推的!”蘇莺莺崩潰的很,她甚至還丢掉了對方給她的機會。

蘇母難以接受:“你怎麽會做那樣的事?到底是誰讓你那樣說的!”

“還能是誰!”蘇大人推門而進,他面容氣憤,恨鐵不成鋼,“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女兒!現在人人都說是你刻意勾引世家子弟!你還要隐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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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本身能保持中立,他在朝為官數十年,能至今屹立不倒,自然是因為他只忠心陛下,但對其他皇子公主皆心存尊敬。

不站隊,本就是朝堂的立身之本。

偏偏蘇莺莺這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蘇家這是要和洛王府對着做,那凡是和洛王府有龃龉的,便都有可能是蘇家的靠山,也可能是其他世家的敵人!

蘇家瞬間成了衆矢之的,若非寵了她多年,是真想一巴掌抽死她!

“……是太子妃。”蘇莺莺崩潰般說道,“我沒想到會是我掉進去!我當時太害怕了!”

眼下說什麽都是徒勞,洛王府因為洛知栩得了陛下歡心,眼看着就是水高船漲,這會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上趕着去找不痛快,偏偏蘇莺莺就這樣做了。

蘇母不敢多說了,平日裏女兒家使性子鬧脾氣,她都可以縱着,但事關蘇家未來前程,她是萬不敢再讓蘇莺莺由着性子胡來了。

蘇父擡手恨鐵不成鋼的指指她:“一會你就随我去汀蘭水榭給洛三賠罪!你若是還想來日嫁個好夫婿,就祈禱他不我們蘇家計較吧!”

“可是爹,他當時已經問過——”

“我不管他問過什麽,你一人的表态不代表整個蘇家,否則明日我便将你嫁出去!”蘇蘇父怒斥,想他光明磊落一輩子,怎麽會有如此蠢笨的女兒!

蘇莺莺不敢再多說了,她其他的都可以不知道,但婚姻大事,只有父母能做主,她不想急匆匆就被當做棄子一樣丢出蘇家。

蘇其明對她的沉默還算滿意,轉身便讓人去準備禮物珍品,凡是有價值的東西,都該應到實處去。

但他也知曉,這件事若非太子妃授意,蘇莺莺是如何也不敢這樣做的,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那些小女兒家的心思,從前不加注意,如今卻是已經在添亂了。

這件事雖不曾鬧到陛下面前,但凡是更加謹慎些的,都能參透其中的深意。

蘇其明攜全家同去汀蘭水榭,這件事不曾遮掩,自然都被瞧見了,一瞧便知道是去做什麽,可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洛三兒是被冤枉的。

可當時在場之人衆多,還有誰能指使那些姑娘冤枉他呢?

這些事都不能細想,但各個心中有數。

蘇家上門,洛家自然沒有不見的道理,梁雪虞身為女主人,自然是将他們請了進去。

蘇其明也沒藏着掖着擺譜,他直接說道:“讓王妃見笑了,小女不成器,做了虧心錯事,微臣特帶她來與洛三少爺道歉,也是向洛王府道歉。”

“蘇大人所言,本妃自然理解,孩子還小,做錯事是得管教,說來也只是孩子們之間的玩鬧。咱們這些做大人的,按理說是不該出面的。”梁雪虞言語間很通情理,但表達的意思卻天差地別。

表明了這件事全都要看洛知栩的意思,他若是原諒,一切都好說,要是不原諒,那自然也有不原諒的說法。

蘇其明到底是男子,不好和梁雪虞多說,便輪到蘇母出面了,她也柔聲說道:“王妃言之有理,只是咱們這些做母親的,不都是為着孩子好嗎?不如您将洛三少爺請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咱們也好放心些?”

梁雪虞看了一眼蘇母,轉頭看向下人:“去将三少爺請來。”

“是。”

片刻後,洛知栩姍姍來遲。

對于蘇家的來意他自然是知曉的,可說他心胸狹窄也好,不近人情也罷,即便是有蘇其明這位肱骨大臣在,他也不願給任何面子。

他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兩側還有為他扇風的婢女,他撩起眼皮看蘇其明,笑道:“蘇大人有所不知,我昨日給過令千金兩次機會,她都不曾悔改,甚至是在明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兩家感情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

“小女蠢笨,遭人威脅蒙騙才這般,洛三少爺莫要與其計較。”蘇其明說着瞪了一眼蘇莺莺。

蘇莺莺不情不願的接話:“是,是我識人不清才做出這種事情,希望洛三少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回。”

“歉意收到了,原諒卻是不可能的,我不與她計較,只是也別再犯到我跟前來。”洛知栩淡淡說道,他只是不想落得刻薄欺淩女子的污名。

蘇其明先是一愣,而後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刻起身拱手,鄭重道謝:“多謝洛三少爺見諒。”

得了便宜,就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給人添堵了,大概是覺得心有愧疚,蘇莺莺臨走時,到底是将背後主使告訴他了。

是洛知栩早就猜到的人,但真的知曉還是覺得有些莫名。

原來當真有這種女兒家,心思那般深沉,面上卻能不顯山水,背地裏陰狠捅刀,若非手段稚嫩,其實是不輸男子的。

但不管是什麽手段,用到自己身上,自然都是會覺得反感的。

“我算是瞧出來了,這瞿萱瑩進太子府還進對了,前有皇後下毒姚淩薇,現有她的兒媳推人入水,樁樁件件都是要陷害你。”梁雪虞說不生氣都是假的。

嚣張跋扈,那是說人氣焰嚣張,橫行霸道,與草菅人命大不相同,殺人的盆子扣到腦袋上,那是如何都摘不掉的!

洛知栩沒說話,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

梁雪虞氣不過,她冷笑:“來避暑園也有兩日了,還沒見過皇後呢,素晴,去告訴皇後,晌午過後,本妃去陪她說說話。”

“是。”

“昨兒我聽說攝政王來了,你可與他說好了?”梁雪虞問。

洛知栩點頭:“已經都洽談好了,他對我很有耐心。”

出乎意料的,他多嘴了這麽一句,連他自己一時都說不清是為什麽。

梁雪虞愣了愣,擡眸看他,斟酌問道:“你可有心儀的人了?”

“沒有,娘親您別跟我說這些了,莫不是又要跟我說哪家姑娘脾氣好,哪家小姐性情良善?”洛知栩現在聽不得這些,他莫名很煩躁,有股莫名情緒在心口沖撞,撞的他坐立難安。

知子莫若母,這句話有時并非是胡說八道,至少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因為洛知栩聽到他娘問——

“你是不是瞧上秦禦了?”

直白,直接,讓費勁想要将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他,無所遁形,手足無措。

他蹙眉:“您說什麽呢?”

“我是老了,不是瞎了。”梁雪虞也有些不悅,但似乎是想到什麽,她又問道,“那晚的人是秦禦?”

雖是疑問,卻在問出口時已然确定。

洛知栩瞬間熄火,他實在小看了母親的缜密,能從細微之事順藤摸瓜,扯出他這麽多秘密和不堪。

他無從辯解,只是莫名覺得,氣氛比家裏知道他“喜歡”梁琮時還要令人窒息。

他沉默不語,梁雪虞卻是苦笑:“娘寧可你繼續喜歡梁琮,也不願你與他在一起,你可知曉他的情況,明白他的心意?”

“我沒有……”他自欺欺人,他和對方只是互相利用,那方協議還放在他床頭的錦盒裏,連帶着那些玉扣和試卷一起。

梁雪虞閉眼深吸一口氣,她溫柔且殘忍道:“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紀,如果真的不願娶女子,娘親會幫你找個合适的夫婿。”

什麽叫合适,洛知栩不懂。

他只知道母親似乎幫他做了什麽決定,只要他同意,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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