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兩波刺殺

兩波刺殺

雨勢越來越大。

聽煙雖然很強,可雙拳難敵四手,敵衆我寡,應付不過來是常事,因此即便有她護着洛知栩身上還是有幾處刀傷,這都無所謂,要緊的是聽煙傷勢比他嚴重的多。

雨幕中,屍體的血被雨水沖洗着,但腥味卻始終不曾退散。

這些刺客源源不斷湧進來,殺了一茬還有一茬,那架勢分明就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聽煙!他們的目标是我,你先離開去搬救兵!”洛知栩看着将自己護着在身後,傷口卻在汩汩流血的姑娘,若說沒有感觸,那是假的。

可正因如此,他更不想讓對方受自己牽連。

之前一直都是他想岔了。

若說之前梁琮的目的是苦肉計,利用刺殺讓自己堆積聲望,得到陛下的重用,穩固自己的地位,那麽現在的目的大概就是要治他于死地了。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他屢次和和梁琮作對,對方恐怕早就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也想着借着這次機會殺掉他!

他不能死!

哥哥和秦禦遲遲不回,八成也是被拖住了腳步,他們現在一定在想辦法盡快回來,所以自己得在這邊堅持住。

聽煙蹙眉:“王爺有命,屬下死不足惜,一定要護住世子安全!”

“聽煙,如果你在這裏,我們都要死!”洛知栩說着将她拽到身後,他直面那些黑衣人,冷聲道,“誰派你們來的?太子?還是三皇子?沒有人告訴你們,謀害皇親國戚是誅九族的大罪嗎?”

那群黑衣人繼續逼近,像是根本不曾聽到他的話,洛知栩抿唇,看樣子今日不能善罷甘休了。

聽煙冷臉盯着他們的舉動,手裏的長劍卻一刻也不曾放松,生怕不注意就被這些人撲過來亂劍刺死。

Advertisement

洛知栩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因為出來的急,屋內的蠟燭還亮着,只是通過光陰可以看出在微微搖曳。

步步緊逼下,洛知栩帶着聽煙不斷後退,直到退到房屋門口,他微微側頭,低聲說了什麽,聽煙先是皺眉,下意識想反駁,可她也想不到其他好辦法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們趁對方不注意,立刻閃身進了屋內,洛知栩目光落在蠟燭上,看向聽煙的眼神堅定又狠決。

片刻後,屋內瞬間火光沖天,屋外的刺客一腳将門踹開,火苗瞬間往外湧,頃刻間就燎到了最前面刺客的衣裳,驚的他們後退幾步。

這座院子後面就是街道,眼下他們只能利用火苗暫時逼退這些人,然後再悄悄從後院退出去,估計這些刺客以為會直接将他殺掉,所以不曾在後門放人,這也方便了洛知栩和聽煙。

他們費力離開,然後匆匆躲進了黑夜的雨幕中。

等這些刺客意識到不對,冒火沖進去時,只剩被燒毀的房間,連人影都沒有。

兩人一路狂奔,幹脆躲進了之前埋屍體的後山。

“聽煙,你堅持住,我帶了止血散。”洛知栩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半抱着她往前走,幸好這裏到處都是山坡,他找了一處背雨的地方,将人放下。

聽煙意識有些昏沉,眼神潰散,她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想想自己居然因為幾十個刺客偷襲而死,實在丢臉。

她根本聽不清洛知栩在說什麽,只是這種情況下對方都不曾丢下她,也算是沒白護他一場……

洛知栩絮絮叨叨的和她說着話,一邊上藥一邊去試探她的鼻息,他也知道,如果他們再得不到救治,恐怕都得交代在這裏。

最要緊的是,他不知道哥哥和秦禦如何了……

洛知栩将外衣脫下罩住聽煙,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呢喃道:“聽煙,如果你丢下我自己死了,你就不算完成任務了,還要被秦禦嫌棄是不能遵守命令的好下屬,待你死後,骨灰都不能撒在攝政王府的後院……”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話起了作用,聽煙當真掙紮着皺起眉,遲遲不曾松開。

荒郊野外,洛知栩渾身疼的厲害也不敢輕易閉上眼睛,他始終死死盯着周圍,想着也許天亮就會無事,可也怕自己會撐不到天亮。

這一路他也有悄悄做些标記,但他不确定哥哥能不能找到。

他打了個哈欠,疲憊襲來,好似身上的傷都疼的不明顯了,但他不能睡,不能睡……

“哥哥!”

洛知栩猛的睜開眼,下一秒便因為屋外的光亮閉上眼睛,待稍微好些後,他這才重新睜開眼睛,瞬間就和守在旁邊的人對上眼睛。

他愣了愣,莫名有些矯情的朝他伸出手臂,對方立刻會意,當即坐在床邊,将他擁住。

“我哥哥呢?”他埋頭問。

“洛哨官受了些傷,在他屋裏睡下了,叮囑我,待你醒來定要叫醒他。”秦禦聲音很輕,像怕驚着他似的。

洛知栩立刻搖頭:“不要叫他,讓他休息,聽煙呢?她如何了?”

“失血嚴重,但已經沒有性命問題,你也無需擔心,倒是你,現在還燒着,竟半點不曾察覺到嗎?”他邊說着,邊擡手在他後背輕輕拍着。

莫名,洛知栩覺得他有些奇怪,秦禦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盯着什麽肥肉似的。

他下意識緊張起來:“莫不是我哥哥不好,你在騙我?”

“他很好,是你不太好。”秦禦說。

洛知栩身體本就虛弱,疫病還在體內不曾發作,受傷、驚吓、淋雨……秦禦其實沒想到他今日能醒來。

他盡量收斂視線,只是一旦想到昨夜裏找到他們時的情景,連呼吸都有些急促,手都不自覺的跟着抖,他從未如此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也會心慌。

“我并未覺得身體如何不适,我還是先去看看哥哥。”洛知栩說着推開他,赤着腳便要下地,若是不能親眼去瞧洛知泠,他怕是一刻也不能安心。

秦禦立刻溫聲阻止:“他還睡着,你現下也不便挪動,待他醒了便會來看你,我怎會欺騙你?”

“……我知道了。”洛知栩小心躺回床榻上,盡管是細小的動作,還是牽扯到了傷口,他突然睜開眼睛,“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禦幫他掩好被角,略沉吟片刻,還是将昨夜發生的事告訴他了。

原來從昨日晨起,他們就一直在查疫病之事,為了避免城裏城外還有發作的難民,他們和姜柏滬商量一番,便帶着侍衛護院等等開始巡查,連城外都不曾放過。

可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們查到些東西。

他們在城外發現了一處木屋,隐約聽到了些動靜,他們只當裏面有難民,沒想到房門一打開卻湧出一屋的被傳染的難民,他們有些張牙舞爪的朝外面的人撲出來,有些則是跪地求饒……

他們遇到了難題,也正是這種時候,突然湧出一波訓練有素的刺客,一茬接着一茬,像是人海戰術。

最要緊的是,如果單有刺客就算了,還有一些被傳染卻沒發作的難民也在不斷往他們這邊撲,任誰看都知道這是有人暗中安排的。

秦禦想到洛知栩之前說的,下意識認為是梁琮做的,那些難民他們自然也不會手軟。

何況,不止秦禦,洛知泠也緊張的很,他們這裏都這般,洛知栩那裏的情況肯定也不好看,說不定也會有人去圍堵,最要命的是,洛知栩身側只留了聽煙在。

如果也是這麽多刺客,情況不知要如何兇險。

不止要将這些刺客都解決掉,還得想辦法問出幕後主使才行。

時間就這樣耽擱了。

洛知栩側身看他:“你懷疑是梁琮?”

“少爺,是你之前懷疑他。”秦禦靜靜看着他。

平靜的視線,卻莫名讓人有些不自在。

洛知栩輕咳一聲,直面他的眼睛:“起初我也這樣以為,但圍堵你那些,不一定是梁琮,他和瞿萱瑩成婚近半年,卻始終無所出,不能穩固位置,就一定需要你的助益。”

所以梁琮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讨好之事,反而他這邊的人,估計才是梁琮派來的。

可誰還會想費盡心思要置秦禦于死地呢?

“你很了解他。”秦禦突然不鹹不淡的說道。

洛知栩一臉難以置信:“我與你說了這些,你便只得出這條結論?”

秦禦撩起眼皮:“本王說的不對?你這般分析之言,可見對他的言行十分了解,果然是因為追随他多年嗎?”

“……這種時候說什麽酸話?”洛知栩撇嘴,“先前不是曾與你說過緣由?好端端的舊事重提做什麽,好讨厭。”

他說完翻身背對秦禦。

身後并沒有傳出腳步聲,身後依舊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且随着時間推移,他心中也稍有些不太愉快。

他輕咳一聲,側身解釋:“只是正常分析罷了,你分明也早已知曉刺殺你們的人不是梁琮,我分析出來就要鬧脾氣,講不講道理!”

話音剛落,下巴便被捏住了。

呼吸交錯,洛知栩便知曉他已然被哄好了,非要使性子,一點都不像高高在上的攝政王。

他抿了抿唇:“哥哥若來,一定要叫我。”

“嗯。”

洛知栩合上眼睛,梁琮對他恨之入骨實在正常,他今生本也不是為了讨好他才來,可誰會這樣對秦禦,尤其是知曉哥哥和司灼也在的情況下。

還會這樣費盡心機……

能這樣做,除了皇室,也不會有其他人。

能在同一時間安排刺殺,要麽這兩人商量好,要麽便是其中一人有意隐藏自己,想将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另一方。

争寵奪嫡,不僅記恨秦禦,對他亦有潛藏恨意。

“我知道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