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假孕暴露
假孕暴露
那日為瞿萱瑩診治的太醫實在多,即便有皇後的收買和威脅,卻也難保會有人将此事洩露出去,畢竟這世間最難買的便是人心了。
何況康子仁就在太醫院,那些病案觸手可及,稍微看看脈案,就知道用藥如何,根治什麽,實在簡單。
洛知栩只叮囑了一句,其餘事情便自然都交給了攝政王府那邊處理,眼下他得回去休息,身上實在乏的厲害。
康子仁得到命令後,便悄悄将脈案謄了一份,他知道陛下近日一直在命暗衛調查太子的事,想必也是要防着他了,因此他無需做什麽,只要将脈案暴露即可。
果不其然。
起先,梁帝看到脈案時還不解,只當是正經東西,看看便準備丢到一旁,可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便喊了太醫院的太醫過來查證。
不查不知道,一查當真是吓一跳!
“放肆!”梁帝大吼一聲,勃然大怒。
太醫跪地,戰戰兢兢道:“陛下息怒,此事微臣不敢胡說,脈案上寫的清清楚楚,半點固胎養胎的藥材都沒有啊!”
“周榮寶!去給朕查!所有參與太子妃養胎之人全都給朕查清楚!若情況屬實,立刻帶太子來見朕!”
“是。”
周榮寶忙退了出去,帶着禦林軍便趕緊去徹查此事了。
梁帝看向還跪着的太醫,胸口劇烈起伏,語氣十分疲憊:“你先退下。”
“微臣告退。”太醫趕緊起身離開,入秋的涼天兒裏,竟是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鳳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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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原本正小憩,近日陛下對她多有冷淡,她只當是受了梁琮誣陷洛知栩此事的牽連,從未往深處想,畢竟她不知曉刺殺一事,太醫也早已被收買,只想着等陛下消氣,再好好服軟就是。
素瑤腳步匆匆進來,看見皇後在休憩,猶豫片刻還是輕聲道:“娘娘,出事了。”
“又怎麽了?”皇後蹙眉,“本宮不是說過此時不許打擾嗎?”
“奴婢知道,只是娘娘,陛下讓周榮寶去查太子妃懷孕一事,假孕之事怕是要瞞不住了!”素瑤急急說着,“娘娘,眼下該怎麽辦啊?”
皇後深吸一口氣,冷喝:“廢物!早便告訴他,做任何事都要和本宮商量,他卻不置一詞,眼下陛下要查,本宮能如何!”
“娘娘您不能不管殿下啊!”素瑤眉心緊皺,她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辦,只是皇後唯有太子一子,年長的長公主也已然出嫁,是說不上話的!
“如何管!怕是連本宮都會被再次牽連!”皇後咬牙,原本雍容華貴的面容有些崩裂,看起來格外扭曲。
素瑤不語。
皇後深吸口氣,她閉了閉眼:“去,把太子和太子妃叫進宮裏,本宮要親自問問!”
“娘娘是想在陛下之前先懲罰太子?”素瑤恍然,“奴婢這就去!”
周榮寶那邊還在查證,自然是比不得素瑤這邊直接去太子府帶人,片刻功夫,太子和太子妃便進宮了。
梁琮不知為何突然被傳召,他看向端坐上位的人,語氣稍顯不耐:“母後,何事叫兒臣進宮?太子妃身子不适,還得好生養着——”
“跪下。”皇後擡眼看他,“太子妃也一同跪下,有孕之人自是跪不得,太子妃無事,便可跪。”
只一句,梁琮便知曉此次進宮所為何事了。
他微微蹙眉:“母後,您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本宮如何知曉?你倒是有臉問,你父皇已經派人去查此事,定然是有人将此事告知,之所以去查證,無非是不願輕易相信!此事你既然做,竟不知做的幹淨些!”何妙容簡直要氣死,想她聰明一世,穩坐皇後之位,卻是要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拖累,簡直可笑!
“母後!兒臣知錯了,請母後救救兒臣,若是兒臣因此失寵,與母後也無益啊!”梁琮現下知道害怕了,忙求饒。
他若是因此被褫奪太子之位,與何家也無益。
皇後冷笑:“你以為本宮為何提前将你叫來,素瑤,去拿竹鞭來,本宮要親自鞭笞這不成器的兒子!”
“是。”
梁琮聞言瞬間驚了,連瞿萱瑩都害怕了,她忙跟着求情:“母後,此事都是兒臣的錯,求母後饒恕殿下!”
“蠢貨!”皇後冷笑。
随着皇後下令,立刻出現幾個太監将梁琮按在長凳上,皇後拿起竹鞭照着太子鞭笞,任由瞿萱瑩哭成淚人也不管不顧。
如今早已入秋,穿着不似先前單薄,盡管如此,皇後幾鞭子下去,梁琮的後背便被抽出了血痕,她鐵了心要讓梁琮長記性,也是希望陛下能看在她已然教訓的份上,能從輕發落。
否則若是太子被褫奪,她也會被其他妃嫔騎到頭上!
“母後,兒臣知錯了!母後!”
“母親,您饒了兒子吧,母親……”
何妙容聽他哀求,眼底也泛上淚花,到底是親兒子,這般狠厲嚴懲,她又怎會不心疼!
她與梁琮抱頭痛哭,恨不能将所有的苦楚與心酸哭出來。
“娘娘,周公公來了!”
聞言,皇後立刻匆匆起身,拿着帕子輕輕擦拭自己眼角的淚,她微微側着身子,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周榮寶進來朝皇後行禮:“參見娘娘,太子殿下在就好了,陛下讓奴才帶殿下去議事殿。”
“這、可太子已經受傷了!”皇後瞬間側身看向周榮寶,“如何能去陛下跟前!”
“娘娘放心,陛下特意讓奴才帶了攆轎來。”周榮寶微笑。
皇後心頭一涼,她都這樣了,陛下竟然還是不肯放過嗎?
周榮寶微微點頭:“來人,好生将殿下擡到攆轎上,太子妃也一起吧。”
瞿萱瑩愣愣起身,欺君罔上可是死罪,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即将要面對的是什麽,可若她不去,來日太子若能卷土重來,只怕她也要被迫下堂了。
思忖片刻,她的腳步愈發堅定。
“事情都辦妥了?”
洛知栩慵懶的靠着棉榻,梨園的雅間很暖和,他舒舒服服的吃着茶,聽着曲,三兩句話就能讓秦禦幫自己做事,前世怎麽就瞎了眼呢!
冬樹點頭:“少爺放心,已經全辦妥了,只是皇後身邊的素瑤先陛下将人請進宮,是否會有影響?”
“不會,刺殺一事還未曾追責,現在又得知他欺君,不會褫奪太子封號,但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洛知栩嗤笑一聲。
“這般都不會褫奪太子之位?”冬樹顯然不能理解,在他看來,便是圈禁都不為過。
陛下重血緣,唯有梁琮這一個嫡子,氣歸氣,卻不會輕易就褫奪他的位子,否則放其他人上去,他也照樣不安心,但這并不妨礙他整治梁琮。
不過,頂天也就是禁足十天半個月的,但這都沒關系,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總有一日會長成參天大樹。
洛知栩笑笑:“不急。”
在被廢太子之前,他自然不會只做這些事,梁琮作惡多端,那些事得一件件被剝出來的才行,否則怕也是要惹火上身。
背靠大樹果然好乘涼。
如洛知栩所料想的那般,陛下确實不曾廢除太子,但也不曾輕輕放過。
太子梁琮行事不端,言行無狀,拖到刑房打三十大棍,罰俸一年,從此刻禁足,無召不得出。
皇後教子不善,陛下特将協理合宮之權交給了李貴妃,梁珏瞬間就成了諸大臣擁趸的對象。
這對高高在上的太子來說,絕對是天崩地裂的懲罰!
梁琮何其高傲,高貴的出身便讓他屹立頂端,若他循規蹈矩做事,來日登基指日可待,但他偏有那麽多的貪婪和野心,注定自取滅亡。
夜晚,洛王府,栩栩如生院內。
洛知栩與秦禦面對相坐,将茶水親斟到他面前的瓷杯內,低聲說道:“年前他是出不來的,只是少不得要看梁珏了。”
“若非你得了梁珺的眼,他必是不會這般恨你。”秦禦尚有心思說笑,只是微微垂眸時,眼底閃過寒霜。
“這種青眼,不要也罷,真當誰稀罕呢?”洛三兒嗤笑一聲,“你是當真不知,他那府苑裏都藏着什麽?”
秦禦單挑眉梢:“自然知曉,可那又與你我何幹?”
“你可真是禽獸。”洛知栩抿唇,語氣也不再溫和。
梁珺後院藏着數不清的屍骨,雖說不是妓子便是小倌,可數量堆起來,當真是令人心驚膽戰,偏偏梁珺此事極為隐晦,若非他重活一回,怕也是不知曉的。
秦禦并不在意他這些言辭,皇室中人本就性情涼薄,都是利己主義,他若是事事都要憂心,如何能走至今日?
可秦禦卻不知,這事總有讓他發怒的時候。
“今歲秋狝可定下了?”洛知栩問,往年都是農歷九月初九,可今年因着旱災,許多事都往後推移了,眼看着都快九月初九,還未表示。
秋狝是歷來傳統,會遲卻不會沒有。
秦禦笑:“你都主動問這個了,可見是真無聊了,待明日本王問問陛下,想來得再數上半月,重陽的賞菊宴不是還未開辦麽?”
“日日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宴會,各懷鬼胎之人共處一室,算計這個污蔑那個,虧得他們辦的起來。”洛知栩嘲諷不已,話頭突然一轉,“那今歲想必該李貴妃舉辦宴會了,該是有些意思的。”
有意思,就得去
只是讓這小纨绔覺得有意思,可不是什麽好事。
數日後,賞菊宴如期而至。
如洛知栩所料想那般,此次宴會并未在皇後的鳳儀殿舉行,而是在李貴妃的毓秀宮舉行,身為貴妃可獨居宮邸,将世家公子千金都請來也是坐得下的。
洛知栩随意瞧了一眼來人,便明白李貴妃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天哦,沒人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