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
回到洛王府,洛知栩心中始終有疑慮,秦禦是被梁帝從苗域帶回來的,那苗域當初一定發生了什麽,能讓他有此仇恨,一定是家仇。
如此,蔚藍的行為便能說得通。
只是要犧牲自己,他并不覺得這是上策。
一舉封妃的旨意也是震驚了後宮,這些女人難得意見一致的坐進了皇後宮裏,到底還是得皇後出面勸說。
大梁鮮少對外和親,即便有個例,也是從嫔位做起,可如今蔚藍進宮就是妃位,不禁讓後宮其他妃嫔心生不滿。
“皇後娘娘,陛下先前可從未說過要納新人,這怎的突然就有了新妹妹,來日若是誕下皇子,只怕就要趕上本宮了。”李貴妃幽幽說着,她生育皇子公主,可再未晉封過了。
“誰能與貴妃比,您的三皇子屢遭斥責,可不是旁人都能比得上的。”宸妃笑笑,“貴妃娘娘,您說是吧?”
李貴妃臉色驟變,她冷聲嘲笑:“宸妃,生育皇子算什麽?只也得好好教養才行,否則若是再養出五皇子那般暗害兄弟之事,只怕陛下也保不住你!”
“你!”
“行了,你們聚在本宮這裏的意思,本宮都明白,只是午後新人就要入宮了,來日就都是姐妹,也得好好照顧才是。”皇後說着,突然看向一直不語的德妃,“德妃,蘭妃住的離你近,你可要多照顧。”
德妃牽強一笑:“是,嫔妾明白。”
李貴妃哼笑着白了她一眼:“聽聞四皇子近日鮮少上朝,也不知是不是被哪裏的下賤坯子給絆住了腳,德妃也不好好教教,省的壞了皇家清譽。”
“是。”德妃笑不出來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兒子對皇位無意,但其他人不懂,甚至覺得梁珺是在僞裝,只有她知道,她的兒子每日都在過什麽日子。
此刻她卻說不出只字片語,只能讪笑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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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貴妃先坐不住,請了安便起身離開了,其餘人妃嫔自然也不願再多留,梁琮太子被廢,皇後也不似從前受寵,如今只能看着其餘的皇子在朝中嶄露頭角。
皇後不是沒有想過對梁玖下手,可陛下如今盯得緊,若是對方有閃失,定會徹查。
她也得盡早籌謀。
另一邊。
洛知栩還在思索着蔚藍這步棋,冷不丁就聽到門房來報,姚淩薇登門拜訪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忙着太子之事,險些将她給忘記了。
“快請進來!”
片刻後,姚淩薇跟着冬樹進來,似乎是受到了旨意的沖擊,此時臉色并不好看。
洛知栩瞧見她這模樣,就知曉她的來意。
果然。
姚淩薇剛坐下便耐不住性子開口詢問了:“洛世子先前說幫我,不知如今可還作數?”
“那本世子與姚小姐所說,考慮的如何?”洛知栩也帶着笑意單反問。
“互惠互利之事,世子若願意幫我,我自然也願意幫世子。”姚淩薇如今是真着急了,先前聽洛知栩所說,她只當陛下對她有意,可誰也不知竟還半路沖出個蘭妃來!
“陛下喜宴賓客,再過一月便是陛下生辰,姚府定然也會受邀前往,只是尋常舞樂實在俗氣,姚小姐不妨新鮮些。”洛知栩笑說,“姚小姐才貌雙全,獲得青睐亦是情理中事。”
姚淩薇聞言眼睛慢慢亮起,她笑:“若真如世子所言,來日只要無利益沖突,我也願為世子排憂解難。”
洛知栩微笑:“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他雖不知姚淩薇為何要費盡心思進宮,可她卻是聰明人,知曉如果是父親為她進言,未必能得陛下歡心,可若要她等到今秋選秀,她亦是等不起的。
為今之計,便只有自己想辦法謀出路。
她心高氣傲,皇子太子都不能入她的眼,她要做,便只做能淩駕所有花卉之上的紫薇!
送走姚淩薇,洛知栩只覺得頭疼,一個兩個都想往皇室鑽,想去享受所為的天家富貴,卻不知,前世陛下突然暴斃,連傳位的聖旨都沒來得及寫。
因此,已經成為太子的梁琮才有一半的機會,而那另一半,則是因為有洛王府在,力挺梁琮繼位。
現下想想,前世攝政王府也出過力,那時洛知栩不知其意,如今卻是明白,他不過一味讨自己開心罷了。
突然暴斃……?
洛知栩曲着手指在桌面敲擊,前世不覺,現在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陛下怎會突然暴斃?
雖說那位身體是有些不好,但正值壯年的男人,突然就得了不治之症,緊接着就葬入皇陵,如此看來,得益最多的便是梁琮了。
但梁琮應當不會有那般膽大行為,亦或是有人要陷害于他,若是如此,前世那些反對的官員倒是從未提過此事。
洛知栩涼薄,倒是不在意陛下會如何,但眼下梁琮和前太子黨未得到處罰,他就不允許對方出事。
“冬樹,晚些時候去幫我傳話,請他來。”
還是得問問秦禦才行,他想。
他這幾日心亂的很,什麽都想做,偏又什麽都無法做,如今給了梁琮沉痛一擊,需得再等等,否則圈套下的太明顯,很容易讓陛下反應過來。
思及此,洛知栩近日便不準備多事了。
只是,他不找事,卻總有事情找上門。
有數月不曾纏着他的梁珺,突然又登門了。
洛知栩聽門房通報時只覺得煩得要死,他人都來的,該見還是得見,侍衛雖然和他說梁珺一直在府上,平日裏還是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但最近似乎一直在找什麽美人。
如往常一般,梁珺得知自己被允許進府,立刻朝洛知栩的院子走去,遠遠瞧見廊下的人時,面上的笑都遮不住了。
“知栩,你來迎我?”梁珺笑問。
“屋內煩悶,四皇子有事便在屋外說吧。”洛知栩哪裏是迎他,分明是不想他進自己的寝屋,免得髒了他的地磚。
梁珺也無所謂這些,只要洛知栩願意見他就可。
他笑道:“這些時日我忙着,都不曾看看你,二皇兄之前可有傷到你?”
“并未,只是吃了些藥,難受了幾日。”洛知栩淡聲說着,“多謝四皇子關心,若無事,我要休息了。”
梁珺自是不願離開,看着面前的青年,他的眼底露出癡迷之色,可他十分清楚,這朵漂亮的花有多紮手,不僅會讓他紮一手的刺,還很有可能讓他身上這層皮都保不住。
他不是梁琮,不會做蠢事。
“我今日來,帶了一張畫像,想贈與你。”梁珺說着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畫紙,“你瞧瞧,若不喜歡,我回頭再送新的來。”
洛知栩示意冬樹接過畫,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梁珺有太親近的接觸。
畫送到手,話也說了,梁珺便是真不敢再逗留了,他雖對皇位無意,但梁琮是如何被陷害的,他看的一清二楚,洛知栩是帶刺的花,他只能遠觀。
“多謝四皇子,還是先想辦法将自己的後院填平吧。”洛知栩出聲威脅。
梁珺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他只笑:“近日我府上添了幾位新人,回頭介紹給你瞧瞧。”
洛知栩聞言便是更不願再理他,面色不虞的将他送走了。
回到屋內,冬樹便将畫遞過去:“少爺可要看看?”
“不看,若是些髒眼的東西,豈非存心害我?”以他對梁珺的了解,裏面定然不會是什麽好東西,但他又有點好奇,梁珺方才的神色有些過于特殊了,“罷了,你打開我瞧瞧。”
冬樹依言将畫打開,沒有畫軸裝飾,只有一張輕紙,畫打開的瞬間,洛知栩便瞧出畫上的人是誰了。
冬樹小心看了他一眼:“四皇子,這是何意……”
畫倒是中規中矩,畫裏的洛知栩穿着紅色衣裳,站在一處庭院中,只是畫中人的表情卻與他大相徑庭。
畫裏的人倒也是笑,只是笑的十分妖嬈,帶着些風塵氣息,只一眼便能看出眼角裏藏着的情欲。
這是梁珺親手所作,印着他的章。
代表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洛知栩早知曉他的肮髒想法,擡手便準備将這畫拿去燒掉,一直沉默的夏柳卻是突然說話了,她狐疑道:“若仔細瞧,其實并不像少爺,只是作畫之人刻意模糊神韻,才像了幾分。”
洛知栩瞬間皺起眉,即便只有幾分相像,也是對他的唐突和侮辱。
“夏柳,你去問問,四皇子府最近進了什麽人,可有什麽特色,這幅畫拿去燒掉。”
“是。”
四皇子向來喜好美色,只是他不得聖心,母妃家中也不是什麽大官,因此甚少有人注意他,但他每日都要去各處盯着美人,見着漂亮的便要帶回去,這自然就引人注意了。
夏柳專去幾個人牙子那裏問了問,還去了玉春苑打聽,卻得知四皇子府上是帶着畫像來尋人的,不管模樣好看與否,只要瞧上眼的,都帶走了。
雖說銀子沒少給,但也有幾個不好看的粗實婢女,實在讓人費解。
夏柳聽到畫像時便覺得不好,他總覺得四皇子府買的那些姑娘,可能和自家少爺脫不開關系。
思及此,她幹脆直接去四皇子府前了,想着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誰知她剛走近,就瞧見一位穿着紅色衣衫的少年,她下意識看成了洛知栩,再一細瞧,就發現,那人只是有一兩分神似,絲毫不如自家少爺好看。
正當夏柳猶豫要不要離開時,她又看到了另一位“洛知栩”。
一瞬間,她的心髒開始猛烈跳動,她似乎明白了那幅畫像的含義。
是挑釁,也是無聲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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