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計謀
好計謀
毀她新衣!徐長錦直接暴走,兩人追打了好一陣,徐長錦雙手按膝,彎腰大喘氣,“有種你別跑!”
她雖自小與葉星舒打鬧到大,可還是沒有他這個常年想要背着劍仗劍走天涯的人厲害。
葉星舒也喘着粗氣,“不跑等着你打我啊!”
她體力是沒他好,可真逮住了掐起人來比誰都狠。
徐長錦瞪着他,待喘勻了氣,冷道:“算了,我今日還有事,不跟你計較!”
她偃旗息鼓,轉身便要回去。
哼,又來這招!
葉星舒才不信她就這麽走了呢,肯定是裝的,等着他自投羅網。
“你走就走!”葉星舒沖着她的背影喊道。
他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把臉上的沙冰都擦幹淨。
擡眸,見徐長錦都已經走出好遠一段路,葉星舒猶疑不定,真的假的?
今天就這麽放過他了?
“你真就走啊?”他高聲喊道。
徐長錦壓根不搭理他,徑直往回走。
眼見她就快出了院子,回屋裏面去,葉星舒趕忙快走幾步跟上,“喂,你還回去做什麽?吃沙冰?有什麽好吃的,我請你吃聞香樓的席面吧,明月居也行,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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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錦,我這……啊!”
一聲尖叫過後,葉星舒捂着自己的左眼,彎腰哀嚎。
“徐長錦!你又耍詐!”
徐長錦微微一笑,把方才吃過沙冰的琉璃碗遞給竹北,微笑道:“你的也吃完了,幫我一起送回去。”
竹北看了看哀叫的小王爺,又瞄了瞄徐長錦,應道:“好嘞。”
然後屁颠屁颠地走了。
徐長錦回頭看着他這副慘狀,終于開懷了,“葉星舒,裝什麽裝,又打不疼你。”
葉星舒松開手,露出被打得青黑的左眼,“哪裏不疼了,你怎麽這麽多年還是這一招啊!”
“好使就行,誰讓你每次都上當。”徐長錦面不改色。
葉星舒氣得咬牙,“誰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放心吧,輪不到你。”徐長錦揚首,這回是真打算回去。
這盛國公府的花也賞了,禮也送了,人也瞧見了,該回去同父親說道說道了。
“喂,聞香樓,明月居的席面你真不吃啊。”葉星舒瞧她又要走,忙道,“就當是還上回吃你面的人情,順便……順便給你道歉。”
徐長錦回眸,故作驚訝道:“你還會道歉呢?”
“少血口噴人,哪回吵架不是我先低頭的。”他小聲道。
“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就問你去不去,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聽音閣那把琴嗎?我送你。”葉星舒闊綽道。
徐長錦挑眉,“聽音閣的鎮閣之寶——焦尾名琴?可它不是不賣嗎?”
“我自有我的辦法。”
葉星舒想起這事兒就得意,要說這世界上沒什麽事兒是錢解決不了的,一塊金子不夠那就兩塊,兩塊還不夠那就一箱,十箱!
徐長錦有些心癢,但看着他這副模樣,又忍不住懷疑,“你不會又仗勢欺人,強逼別人賣給你吧?我不要。”
“誰強逼了!”
葉星舒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他在徐長錦眼裏就是只會仗勢欺人,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嗎?
當然,如果這話真問徐長錦的話,她很有可能會點頭。
但葉小王爺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十足的傷害!
“就不能是他賣我的嗎?”
“真的假的?”徐長錦表示很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花了十箱金子呢!”
“多少!”
這回是徐長錦也瞪大了眼。
十箱金子?
多大的箱子?
可不管多大的箱子,那都是好大一筆錢……
徐家白衣出身,世代清貧,徐長錦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原本還有一點點心動的,這下是徹底給她吓醒了,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驚悚道:“不用了,恕我福薄,消受不起這麽貴重的物品。我府中的繡娘到了,還要趕回去學女紅,告辭!”
她随口找了個理由便準備開溜。
可葉星舒卻是腦回路不同常人,“學女紅?徐長錦,你真打算嫁給張赟啊?”
他攔在徐長錦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停住腳步。
徐長錦瞧着他這副着急上火的模樣很是不能理解,“是又如何?”
“還是又如何?”
這話把葉星舒都給逼急了眼,“你、你才十六,你這麽年輕,就想着談婚論嫁做什麽?”
“我不想這些那我想什麽?”徐長錦看着葉星舒瞪着一雙眼,兇神惡煞的,更是不能理解。
“想、當然是想念書,想建功立業啊,再不行,你跟我一樣,仗劍走天涯。小時候,不是你說的,你想像你父兄一樣……”
話落,徐長錦同葉星舒的臉色皆是一變。
葉星舒磕巴一瞬,趕緊解釋道,“我、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你還年輕,不該成婚那麽早,你不是最喜歡念書嗎?就算你不能入朝為官,也能當個女夫子育人子弟呀,你在上書院講的課就、就挺好的。”
“講得好,可你聽嗎?”徐長錦冷着臉反問道。
“我不聽,旁人聽啊。你想啊,你要是成婚生子,肯定沒這機會了,你看那些世家貴女們,婚後哪個不是專心生子育兒。咱倆雖然不對付,但好歹一起長大,我也是為你好,見不得你入樊籠,埋沒才華。你說是吧?”
葉星舒一邊觀察徐長錦的臉色,一邊在心裏暗罵,這徐長錦怎麽突然就開竅要嫁人了?還有這張赟也是,眼光有問題,盛京城裏那麽多貴女千金,幹嘛就盯着徐長錦。
他見徐長錦半天沒反應,尋思自己這話也沒說錯吧?分明此前是徐長錦跟他說想跟男子一樣建功立業的。
話倒是說的沒錯,可他一個從來不愛念書識字的人在這兒勸自己不要成婚,多多講學,徐長錦實在覺得有些可笑。
她望着葉星舒沉默良久,忽然擡手放在了他額頭上。
葉星舒吓得立馬後退,“你做什麽?”
徐長錦點了點頭,“沒發燒啊。”
葉星舒無言,“你才發燒了!”
徐長錦雙手抱臂道,“我成婚生子,你不該覺得歡喜嗎?往後可再也沒人跟你吵架打擂臺。”
“誰說我高興了?”葉星舒氣急敗壞道,這徐長錦怎麽就不聽勸呢,“你嫁給這張赟有什麽好的,那盛國公姬妾子女一大堆,張赟年紀又大,你嫁過去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徐長錦:“可據我所知,盛國公只有一妻一妾,這妾室還是原先的通房丫頭擡的,算不得一大堆吧?全之也不過二十有一,大我五歲,不算過分。最重要的是,他确有才學。”
葉星舒:“你!你怎麽那麽死心眼呢?就算你要成婚,你也該多看看多挑選挑選吧,再說了,今天來盛國公府的世家貴女那麽多,你看得上張赟,張赟就看得上你了?”
聞言,徐長錦眸光緊緊盯着葉星舒,繞着他左三圈右三圈地轉悠,把葉星舒都繞得心裏有些發毛。
“我明白了。”她開口篤定道。
“你明白什麽了?”葉星舒疑惑。
徐長錦:“你送我名琴,是想讓我被物欲迷住,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往後我便再也過不得清苦的日子。你又攪和我的婚事,讓我放棄張赟,是想等将來我嫁的人不如他,便會痛心懊悔當初有眼無珠,錯失良緣。葉星舒,別說你這招還挺高明的,既毀了我的心境,又壞了我的姻緣,确實厲害。”
葉星舒被她這一通分析,差點氣昏過去。
“我、我攪和你的婚事……就為了……”
“不用說了,我的事兒就不勞你操心,我是不會上當的。”她直接撞開葉星舒,朝屋裏走去。
葉星舒忽然覺得自己心口針紮似的疼,他眼睜睜看着徐長錦在衆人之中同張赟笑意綿綿地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
張赟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掏出帕子幫她把衣裳的髒污擦淨,還拿來一個食盒,交給徐長錦,二人溫言淺笑好一陣,徐長錦才上了馬車。
而另一邊,成王與衆人會談之後,見過張璐水才回來找葉星舒。
“長錦妹妹都走了,你還坐在這兒幹什麽?”
葉星舒冷道:“賞花。”
成王眉頭緊皺,看着這被他摧殘得滿地殘花枯枝的景象,沒有說話。
他轉而道:“我瞧過人了,國公府家的二小姐,為人溫和熱情,落落大方,方才我見她招呼女客也很是得心應手,甚是不錯。他們國公府家的人倒真是都教養得好。”
“真有這麽好?我看那張赟就很一般。”葉星舒看着招呼客人的張赟吐槽道。
成王擰眉,“張赟此人行事進退有度,寬和沉穩,我瞧可有不少女子都相中了他。”
“呵呵,都沒眼光。”葉星舒捂住自己的胸口,這輩子沒覺得這麽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