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爬牆
爬牆
西城街上，劉粟丢了好大一番臉，連學都沒去上了。
當然，徐長錦，同葉星舒也沒去。
一個借口養病請假，另一個道是父親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該還課于他，就這麽把自己撇幹淨了。
這日，徐長錦躺在家中休養，手邊放着晶瑩剔透的葡萄和荔枝，當然，以徐家清貧節儉的性格是不可能買這些東西的，都是葉星舒送來的，還發揮了他爬牆的好技術。
原來，一開始葉星舒想帶着禮物親自上門照顧徐長錦養病的，想着，人家好歹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怎麽也得聊表心意，剛好借着機會拉攏拉攏兩人關系。
于是乎，受傷的第二天頂着一張豬頭臉就來了，可一進門直接就撞上了徐老爺子。
“太、太傅安好。”葉星舒立馬乖巧道。
徐老爺子坐在客廳主座上，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問：“你來做什麽？”
葉星舒：“……”
本來在徐老太爺那兒就沒有過好印象，這回更別說還害得徐長錦受傷了。
他抿了抿唇，偷瞄一眼徐太傅，斟酌道：“聽聞長錦受傷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來看望看望她，還給她帶了些補品。”
徐名西瞄了一眼他身後堆起來的東西，淡道：“男女授受不親，探望就不用了，你回去吧。”
葉星舒：“……那好吧，東西我就留下了，麻煩太傅轉交給她。”
徐太傅放下茶杯，聲音不大，卻直接打斷了葉星舒說話，“東西你也帶走吧。”
葉星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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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頭站在原地不想走。
徐名西又道：“她既是為了你受傷，你也應該體諒她身為女子的難處。”
“可我們小時候不也……”葉星舒擡眸反駁道，可他一看見徐太傅那雙陰沉銳利的眼睛，話就說不出來了。
“小時候是小時候，你與她不是一路人，她今年二八，已是要定親的年紀，卻在大街上跟人争吵，傳出去都叫人笑話。”
“那是因為劉粟他先招惹我們的。”葉星舒辯解道。
“我知道，是以我不曾責備她，可葉星舒，若不是跟着你，她不會惹是生非。”
葉星舒：“我……”
“她是我女兒，我最知她品行，往日若是我們父女對你多有得罪。”
葉星舒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這兩人結仇豈有都是一個人的錯的道理。更何況，讓太傅給他道歉，他怎麽受得起。
徐名西這幾句話，把葉星舒給說得渾身發燙，羞愧難當。
偏徐太傅還繼續道：“你看在她為你受傷的份上，便一筆勾銷吧。”
他頓了頓，“往後，我希望你能跟她少些來往。”
聞言，葉星舒猛地擡頭，原來這才是太傅的最終目的。
葉星舒都忘記那天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只記得他準備的好多東西，最後都便宜街邊的乞丐了。
葉星舒來看望她被她爹轟出去的事情，徐長錦也知道，原以為此事就此作罷。
可第二天晚上，徐長錦的窗戶一直發出異響，她一開窗，就看見一個豬頭在圍牆上艱難地支撐着。
“徐長錦！”他披着月色在牆上沖徐長錦熱情地揮手。
徐長錦先是一怔，覺得有些好笑，然後面色一黑，“葉星舒，你這成何體統？要是叫我爹瞧見了，肯定又會罵你。”
可葉星舒才不在乎，月色之下，他趴在牆頭，從懷裏掏出兩個青梨，還有一只烤雞，笑嘻嘻地沖着徐長錦舉高，“你放心吧，我很小心，他不會知道的。”
牆角下，被踩着肩膀臉都憋紅了的竹北忍不住在心底哀求，徐太傅你還是快發現吧，我受不了了！
“我來給你送吃的，這都是我每次受傷最喜歡吃的了。你爹肯定不會給你買！接住！”
徐長錦伸手，青梨差點掉地上裂成兩半，手中的窯雞還帶着熱氣，有些燙手。
他呲着一雙潔白的大牙，在月光下如是道：“你是為了我受傷的，雖然咱們以往有些過節，但我葉星舒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你養傷這段時間，所有的一切我都包了。你想吃什麽，買什麽跟我說便是！”
“想要什麽都行？”
“那當然！”他一臉躍躍欲試！
“那你把詩三百抄十遍呢？”
葉星舒的表情立馬萎了：“你怎麽這麽讨厭。”
徐長錦笑笑，“我想吃葡萄了。”
“好嘞！”葉星舒眼睛立馬一亮！
“還要荔枝！”
“你等着。讓你看看小爺的厲害。”
第二天夜裏，徐長錦窗邊就擺上了葡萄和荔枝。
從那之後，她院子裏的吃食就沒少過。
有時，葉星舒晚上來也會跟她說起京城裏發生的事兒解解悶。
比如當天劉粟被兵馬司抓走之後就在人家那兒大鬧了一場，還踢壞人家一扇門，弄得他爹劉捷去兵馬司領人的時候，被兵馬司的巡城禦史好生陰陽怪氣了一番。
他學着兵馬司的人陰陽怪氣道：“我們這些兵馬司的廢物自然是不敢管尚書公子的要事，只是不知着弄壞了的門戶怎麽賠，到時候上報戶部，只怕又有人說我們兵馬司摳搜小氣，連破了一扇門這樣的小事兒還要打擾到戶部堂官這兒。”
劉·戶部尚書·本人·捷：“不敢不敢。到時候兵馬司的銀錢批複，戶部絕不敢怠慢。”
葉星舒趴牆上跟她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哈哈大笑，“你不知道，當天劉捷那老兒有多丢人，我敢保證，劉粟回去之後肯定屁股開花，哈哈哈哈哈——朝中還有人參他教子無方，這回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長錦一邊吃着葡萄，一邊看着書，頭上和脊背上的傷重，大夫說要好好休養，近些日子算是她少有的閑暇時光，就連女紅和庶務都推了，過得好不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