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望山閣
望山閣
徐長錦跟着葉星舒翻牆出來的時候在想，她可能也是瘋了，居然做出這種不成體統的事情。
可當她站在圍牆上往下跳的那一瞬，又覺得好生暢快肆意。
葉星舒領着人就跑，兩人一路跑到北城的望山閣，那兒是盛京城中最高的閣樓，因為站在樓頂，可以俯瞰全城，遍覽群山而得名。
“來這兒做什麽？”徐長錦疑惑道。
葉星舒直接拽着她的手，“你跟我來就知道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兩人穿過無數客旅店員，直奔頂樓。徐長錦看他這熟門熟路的樣子，當是來過不少回。
可真當兩人站在頂樓，瞧見一把精致的銅鎖将樓閣緊緊鎖住的時候，徐長錦擰眉，“你帶我來不會是要看這個吧？”
“看我的。”
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支銀簪子，然後對着那把精致的銅鎖開始搗鼓起來。
徐長錦半張着嘴巴，驚訝道：“這不好吧？”
“啪”的一聲，門鎖被打開，葉星舒收回簪子，取下銅鎖，“放心吧，我經常來。”
他打開大門，門外那寬闊的世界就直愣愣地出現在徐長錦眼前。
徐長錦站在門口微怔，她很少做這樣出格的事情，可今日卻像是鬼使神差一般。
她踏上頂樓，周圍除卻一層圍欄，便是壯闊的河山。
眼下不過黃昏，天空卻近得仿佛能觸摸到金黃的雲霞，向遠處眺望去，層林盡染，漫山紅遍，仿佛嫩個将整個世界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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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錦張開雙手，第一回感受到了徹底的自由的味道。
她回眸看着葉星舒，葉星舒正雙手抱臂，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我就說沒來錯吧。”
徐長錦淺淺一笑，“還真叫你找到個好地方。”
葉星舒随地屈膝而坐，手往後支撐着身子，擡頭看着天空，身下是萬丈高樓。
“那當然。”
這盛京城吃的喝的玩的，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徐長錦走到樓邊，垂眸往下看去，底下樓層林立，看上去人群小的似螞蟻。
葉星舒喊道：“你小心些，可別掉下去了。”
徐長錦回頭，“你知道這望山閣還有個名字嗎？”
葉星舒挑眉，“當然。好像叫什麽歸西樓？不然這兒才不會被鎖呢。”
因為是城中最高的樓閣，當年建成之時有不少達官貴人都來捧場過，只是後來此處接連出現過好幾起高空墜落的命案，有說是自己尋死膩活的，還有說是起了争執被推下去的。總而言之，自那以後，望山閣的樓頂便被當做不詳之地，封禁了起來。
她這麽一說，叫葉星舒忽然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站在樓邊的徐長錦，驚吓道：“你可別幹傻事兒！”
徐長錦站在樓邊，耳邊風聲呼嘯。
淺淺往後退一步，吓得葉星舒直接飛撲過來，兩人都遠離了樓層邊緣，葉星舒才長籲一口氣。
“你不要命了。”
徐長錦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彩霞，大笑道：“逗你的。”
“這種事豈是能随意開玩笑的。”葉星舒怒道。
原是瞧着她心情不好，帶她來散散心，早知道這麽吓唬人，就不帶她來了。
徐長錦把手枕在腦後，看着天空，随意道：“葉星舒，你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麽嗎？”
兩個人一坐一躺，遠處是群山環繞，身下是高樓萬丈。
葉星舒屈膝，看着這天空，仔細想了想，緩緩搖頭，道：“我想踏遍江湖，行俠仗義，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王親貴族，無诏不得出京。”
所以他把這盛京城能吃的喝的玩的，都玩了個遍。
最後發現此處不僅人少幽靜，而且風景絕佳。也算是他的秘密寶地吧，就連春軒和何花花都不知道。
“沒了？”
“沒啦。你呢？徐長錦，你以後想做什麽？”
他垂眸看着她，這張面孔看了好多年，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雙杏眼，常年不愛笑，偏偏還是讓人忍不住親近沉淪。挺直的鼻梁像她這人一樣板正，唇瓣在夕陽下昏黃又充滿色澤。
他想，但凡是個溫柔似水的脾氣，只怕是整個盛京城的男子都要過來求娶。
徐長錦看着西邊的太陽逐漸沒入山間，靜聽着耳邊的風聲響起。
沉默良久，才道：“可能是成婚生子吧。”
“呵。”
葉星舒收回視線，也與她并肩躺下，笑道：“徐長錦，你別騙人了。”
他忍不住憶往昔，“你小時候就不喜歡看女訓女戒那些書，怎麽會喜歡成婚生子。當年，老太傅給咱倆啓蒙的時候，你可是偷偷把你的書換給我，害得我在課堂上答不出他的問題，挨了好一頓板子。”
“那是你自己不愛念書，是誰書都被換了三天才發現的。”徐長錦回道。
“切。”葉星舒癟嘴，可想起張赟，又忍不住試探道，“你不會是真想嫁給張赟了吧。”
徐長錦眼眸微垂，“父親對他很滿意。”
“那你呢？你心悅他嗎？”
“不知道。”
“不知道？”葉星舒驚得坐直身子，“不知道你還同他常常來往。”
徐長錦翻了個白眼，“我心不心悅有何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喜歡便好。怎麽，你又想說他壞話，壞我姻緣？我都說了我不會上當的。”
“誰說他壞話了！你小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葉星舒至今還能記起，小時候偷看完話本子，站在書桌上大放厥詞的小女孩，“我長大了也要仗劍走天涯！”
“而且就算成親，也不一定要嫁給他啊。”他悄悄去瞄徐長錦的臉色，“若你不喜歡他，其實也有旁人可選。”
徐長錦猛的坐起身，“你說得對啊。”
葉星舒一瞬便羞紅了臉，“是吧。”
“也不一定非要用這個方法。”徐長錦忽然想到。
“哈？”葉星舒愣在原地。
徐長錦拍着他的肩，笑容燦爛，“葉星舒，你也不是完全沒用啊。”
葉星舒：“……”
徐長錦翻身起來，往回跑，喊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