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雖然林之郁因為那些事情，功課給落下了，但畢竟還只是小學生，想要補上來不算難，再加上有江默這個學霸同桌的幫助，最後他還是如願的、勉強的、和江默考上了同一個的重點初中與高中。
初中不分文理，在拜托哥哥跟老師說之後，他們倒是一直能在一個班裏讀到畢業。可高中不行，雖然高一第一學期在一個班裏，但第二學期分科後，林之郁因為實在是學不動數學物理，便去了文科班，江默則因為對物理的喜愛去了理科班，幾乎連體嬰兒一樣的兩人這下不得不分開生活了。
因此，林之郁進了文科普通班，江默則被分到了理科的重點班，兩個人最後以“分居”的狀态正式開始了他們的高中生活。
“所以說，分居是什麽鬼啊？”程前對于林之郁的描述深感無語，忍不住朝着前桌的這家夥翻了個白眼。
自從上次有人嘲笑林之郁娘氣時順手幫了他一把，兩人就開始熟悉起來。熟稔後，這家夥就開始在他面前瘋狂“秀恩愛”，程前已經有些頂不住了，就算是朋友注定了得吃狗糧，那也不能這麽個吃法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對單身狗有沒有一點人性關懷了啊？！
“只是形容詞啦。”林之郁露着牙齒嬉笑，跟新朋友講述他和老同桌的過去時，還不忘啃懷裏的黃瓜味薯片。自從兩個人關系越來越好，他也越來越喜歡跟程前聊天。畢竟這家夥性格實在是爽朗到不行，幹爽型帥哥總是受人歡迎的，可真是令人羨慕啊。
程前抽抽嘴角：“得了吧，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記得千萬別告訴我，我可不想随份子，窮死了要，最近。”
林之郁拖着下巴認真思考後回答道：“那大概，得到地球毀滅的時候吧。”
“我覺得明年就很有可能，網上不是說明年可能就會同性戀合法嘛。”程前把下節課的書從抽屜裏翻出來，沒理會林之郁的玩笑話，随口回到。
“親愛的，明年我也才17！”林之郁對程前的判斷表示了抗議。
“哦，差點忘了，年齡還不合法。”程前頓了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稱呼的問題，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等等，別叫我親愛的，我瘆得慌，而且江默聽到會殺了我的。”
林之郁堅決反對：“才不會的，江默又溫柔又紳士，你也不是不知道。”
“嘛，江默确實是公認的紳士，這個我也贊同……不過關于你的事情上，他其實通常是蠻過激的，嗯，真的容易過激，所以你清醒一點啊！”
“有嗎？”林之郁小小的腦袋上仿佛有大大的問號。
程前把手中的筆蓋子拔掉又扣上，用一種略帶無語的眼神看着林之郁，道：“當然啊，不信你去問任子楠，上次江默看到了論壇上有人在說你，那個眼神，把任子楠吓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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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楠會被吓到……你認真的？”江默怎麽樣先放一邊，林之郁是真的不相信有什麽東西能真的吓到那位任大小姐，她去鬼屋玩比江默都淡定。
“額，好吧，可能是誇張了一點點，嗯，一點點。”程前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點點距離。
林之郁點點頭：“嗯，确實是億點點。”
今天最後一節課預備鈴的響起強制性的結束了兩人的課間閑聊，林之郁在上課前最後又看了一眼手機□□，只見他們四個人的群裏有新的消息閃爍，江默說自己今天照常會上晚自習，任子楠說自己也是。
他們高中是走讀制，晚自習除了高三外都是自願上的。但江默大多數時候都會自習到差不多九點再回家，任子楠也經常和他一起，這對同桌現在已經天天在被高二的其他理科生，尤其是同班的學生們罵卷王了。
論壇名言：生産隊的驢都歇了，那對同桌還在學習呢。
不過罵歸罵，他們可一點都不想卷，這才高二，誰自願上晚自習啊！就算是重點班的學生，大多數人也還是會在正常時間放學回家的。
程前也不止一次吐槽過：喂喂，才剛上高二啊，要不要這麽卷？！！
林之郁倒是習慣了，畢竟從小學到初中都會自己給自己加自習的家夥，高中怎麽可能放松下來。
林之郁也照常回了一個ok的黑色貓貓表情包。
一般來說，如果他們兩個都決定自習，那麽他們四個會一起在學校食堂吃了晚飯，然後去江默他們班教室自習。
當然了，會一直認真學習的只有那兩位卷王，林之郁和程前就是去那寫寫作業，然後玩手機打游戲。
最開始的那幾天，任子楠還會把自己的座位讓給林之郁，方便讓兩位萬年老同桌回憶重溫一下過去的日子。可後來發現這兩位文科生大多數時間并不學習後，她就把林之郁趕去後排送給程前了，讓這兩人自己玩去，別影響他們兩個學習。
江默對于這種場景通常都是選擇低聲悶笑。
說是四個人一起回家，但其實只有林之郁和江默是同一路公交，所以他們的一起只是從教室到學校對面的公交車站這麽點路程。
任子楠甩着馬尾辮，穿着慣常的灰色休閑服——他們高中除了周一升旗外并不強制穿校服，率先上了她的那班公交，緊接着程前也走了，只留下江默和林之郁還在等車。
兩個人正一人戴着一只耳機共用一個手機聽歌，林之郁斜着眼睛去偷偷看有些走神、不知道正在想什麽的江默，他猶豫了幾秒鐘，然後斟酌着用詞，問道：“江默你，很喜歡任子楠嗎？”
江默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看着林之郁的眼睛，抿着嘴唇點了點頭。
“啊，哈哈哈，确實，我也很喜歡她。”林之郁幹巴巴笑了兩聲，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不是。”江默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說的有所歧義，便着急地出聲解釋，他并不想被林之郁誤會。
“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啦。”林之郁撓了撓頭，他倒不是在懷疑江默暗戀任子楠，雖然有一點點，主要是有些困惑以及小小的酸澀，“我只是最近感覺你和她關系突然變得更好了，所以才這麽問了一句。”
“秘密。”
“诶？！你們兩個竟然交換秘密，這不公平，我也想要知道你們的秘密啊！”林之郁有些不滿得撇撇嘴，伸手去拽江默的胳膊，來回搖擺。
江默深深地望了他一樣。
“真小氣，哼，不說就不說。”林之郁松開手，扭過頭去打算不理人了，但耳機還牢牢地在兩個人耳朵裏塞着。
“抱歉。”
江默是不敢說也不能說，任子楠無意中從他的日記本中看到的事也好，還是女孩為了道歉補償所說的她自己的事也好，這些前者他不敢說，後者他不能說，所以沒辦法，只能瞞着林之郁了，幸好林之郁也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性格。
“我很在意，超級在意，在意的簡直快要爆炸了！”林之郁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鼓着臉頰，抱着抱枕，處于快要爆炸的邊緣狀态。
張嫂溫和地笑了笑，坐在旁邊去揉林之郁的腦袋，“小郁，就算是朋友之間，也并不一定什麽都要說哦。”
“我知道的，但還是很不開心。”林之郁把頭從抱枕中稍稍擡起來一點，額頭上有被布料摩擦後微微泛紅的痕跡，“同樣是朋友，可他們兩個卻分享秘密了……明明我和江默認識的更久才對。”
林之郁頓了幾秒承認了：“好吧，我就是有點吃醋。”
“或許正是因為更加親密，所以反而不能說。”張嫂笑了笑，“就像是，小郁你也有很多不能和爸爸媽媽、哥哥或者江默那孩子說的內容，不是嗎？”
“啊，确實是這樣沒錯，好吧，我懂了……”
林之郁軟下了聲音，第二天一起上學時，也沒表露出異樣的情緒，依舊笑着在樓道和江默分手去了不同的班級。這件事确實不值得他多麽在意，畢竟和誰交換秘密是江默的權利，只要能确定江默對任子楠不是愛情層面的喜歡他就滿足了，不然他可沒自信争得過任子楠，因為她在林之郁眼中真的很完美。
高二的這個冬天，他們的城市下了很大的一場雪。
林之郁和程前決定，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把江默和任子楠從課桌前拽出來，趁着午休的兩個小時去操場打雪仗。
林之郁在長篇大論之後總結性地問道：“所以說，江默你去嗎？”
被江默安靜地盯了幾秒，林之郁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衣袖，用一種近似撒嬌地語氣說道：“诶，學習也不差這麽一會啊！我知道你想中午就把卷子寫完，但你看外面，這麽大的雪，操場上白茫茫的一片，可好看了，跟仙境似的，今天特例一下嘛。”
另外兩個人站在旁邊以一種微妙的表情圍觀這兩人的“打情罵俏”。
“我一直都很想問，林之郁到底是怎麽聽懂江默在說啥的，不對，他根本沒說話吧。”已經被程前說心動，于是開始旁觀林之郁撒嬌拜托江默的任子楠抽了抽嘴角，挪動着身子，小聲地和程前吐槽。
“真巧，我也是。”
程前翻了個白眼。
任子楠的眼睛裏浮現出戲谑的神色，“你知道我們班現在怎麽叫林之郁的嗎？”
“怎麽叫的？”程前不再去盯着那邊的兩個狗男男，好奇的看向任子楠。
任子楠一臉正經地道：“讀默機。”
“噗。”
見程前憋不住的笑出聲，任子楠連忙示意他小聲點，又道：“這是我們班班長起的，誰叫他天天跑到班裏來找江默，再加上他可以從這家夥的只言片語、甚至一個眼神中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被起了這麽個外號。”
“還挺貼切的，哈哈哈哈！我們班就不一樣了，上次徐文文還吐槽，問他們兩個什麽時候結婚哈哈哈。”程前繼續小聲的和任子楠說笑，當着當事人的面小聲說八卦反而更加讓人興奮了，“我跟你說，我還在林之郁手機上見過江默的□□，也不能算□□，畢竟只有上半身裸露在外，貌似是他們兩個人前年去泡溫泉時林之郁拍的。他們兩經常假期一起出去玩，林之郁手機裏一堆兩人的合照。”
“哇，真刺激。”任子楠的雙眼亮了起來。
程前挑眉道：“磕到了？”
任子楠雙手合十：“是的，多謝款待。”
“你們兩個在說啥？”
林之郁的腦袋從旁邊插了進來，程前連忙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不，沒什麽，江默答應了？”
林之郁點點頭：“嗯，答應了。”
一得到肯定的回複，程前就拉着林之郁興奮地往外沖：“那就走吧，去打雪仗喽！”
江默和任子楠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少女還不忘大喊“地上滑，跑慢點”，她日常覺得自己像個操心的老媽子。江默只是輕聲笑着，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這種熱鬧的氛圍卻一點都不讨厭，因為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