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侯家窮圖路

侯家窮圖路

科考場真應了“銷金窟”之名,強健的人兒面色紅潤進去,步伐輕飄的出來,恐虧了底子,後廚這些日子好湯好水往兩姨娘屋裏送。

薔薇院,侍奉完湯藥冬珠并不退下,反坐上床榻,為人揉肩按跷,一雙玉手纖細素白不像是下頭做事的比主子姑娘家養的還好,聲也清脆同黃鹂鳥般好聽

“軒哥兒,你就同我說說科舉場裏的事呗,奴婢長長見識,回頭同旁人說起來也能給哥兒漲漲臉”

“珠兒,別鬧,少爺我累着呢”沈奕軒不耐煩的擺手,考場那些憋屈日子他一點也不想回憶起,偏偏冬珠這丫頭頗有姿色又會來活,他心頭疼人的勁兒還熱乎,遂人嘴一撅,幽怨細語的“省得了”

他不免軟語,伸手握住人白嫩的手在掌心裏搓了搓,哄道:“怎的了小祖宗,不和你說還生氣了?”

軒哥兒一把好嗓子全用在風月場上,冬珠臉皮薄,紅了紅嬌嗔道:“珠兒只是少爺屋裏伺候的小婢子,哪裏敢生您的氣”

“怎會是小婢子呢”沈奕軒嬉皮笑臉湊到人耳邊刮了刮:“外人不知道,珠兒還能不知,你呀...是本少爺心肝裏的肉”

“胡說,公子貫會哄我尋開心?”人滿臉疑窦不信:“公子若真心疼我怎會不同我說,一味的打發婢子”

“哪是我要打發你,而你那些是你家少爺心口上的疤啊”沈奕軒痛心疾首道:“你個丫頭片子,這傷口才愈合你就來撕,是想要你少爺的命啊!”說着他直捂胸口面露痛苦,真是一顆心千穿百孔,額角都被汗水染濕了

“少爺”冬珠也吓了一跳,人疼的蜷成一團,她雖得少爺的疼,可薔薇院到底是佟氏做主,若姨娘知道她害少爺舊病複發,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她做貫了主子奶奶細皮嫩肉的哪裏挨得住,急得直掉眼淚:“少爺....少爺您怎麽樣了,我...我去請郎中來”

聽得郎中二字,沈奕軒面皮一抖,原先還蜷起來的人團,一把蹦了起來抓住人:“用不上郎中,珠兒替我揉揉就好”

“嗯”請郎中定瞞不過院裏的眼睛,能免冬珠喜聞樂見,推拿的工夫她還是厲害的,邊揉邊問人是否好些卻得幾句敷衍,低頭一瞧,躺床上的人臉上含笑哪還有方才的痛楚,先頭顯然是在逗她,她一惱狠推了人:“公子....”

經此一鬧,沈奕軒風流|勁|兒上來了,可人在懷,正要與人親近熱絡,母親院裏的占嬷嬷在院外喊話,說是大姑娘回家裏要見父母兄弟特過來請.

“姐姐回來了?”沈奕軒眉頭一皺,冬珠有心貼上來,被人止住:“珠兒,少爺有事先出去,晚上再和你鬧”,冬珠滿面春紅的點了點頭,沈奕軒罵了聲妖精,披了外衣跟小厮出去了。

前些日子姐夫府出了事,今日突然回來只管不會空穴來風,沈奕軒以為占嬷嬷會引他去母親的薔薇院,不曾想彎彎繞繞竟去了沈家明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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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姐姐沈慶歡嫁得高門,沈候兩家皆是大喜,廟堂水深,同朝為官相互倚靠到底是好的。不日前侯家老太爺忽地锒铛入獄,侯家屢次交涉大理寺苦無結果,侯家人心急如焚,流水的銀子送進大理寺卻被拒,辛得舊友指點得了門路。

大理寺卿黃廣目暗下告知侯家家主,“令尊本無大罪奈何因事連坐,小官人微言輕卻不敢負大人此前栽培,今指條明路與伯爵,“今大鵬于九天栖五岳穹頂,五岳興,它山之石為寶,利宅鎮興,可保大人無恙””,

侯家伯爵反複将話嚼碎的讀,忽地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五岳穹頂指的不就是泰山?侯家的泰山正是沈家,再與這些日子的閑言閑語一合,侯家伯爵心中大動。

老父獄中噩訊日日不斷,怕父親熬不住撒手,那可就作孽了,故而有今兒沈家大姑娘回門子一說,同來的還有侯家當家伯爵候遠道。候遠道是來求人的,總歸沒有以往回門子的傲然。

沈慶歡最知丈夫的心思,反手握了握丈夫的手,低聲安撫道:“遠郎莫急,萱兒性子在家中姊妹裏最和善,能搭把手的她一定會幫的”候遠道點頭,心中卻膈應,他堂堂伯爵竟要上門求妻子母家小妹?

沈靜萱來時嬷嬷同她通過氣,向長輩問過好,落座寒暄了幾句。

佟氏得了姑娘的求助,從椅上起身,捏着帕子抹淚道:“五丫頭來的路上應将事知了大概,姨娘沒什麽不能說的,只求五丫頭顧念姊妹情誼幫一把你大姐姐”

有了母親挑開話,沈慶歡接下去也容易:“萱兒妹妹,若不是走投無路,姐姐也沒有臉面來求你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望妹妹能替我們引薦康王一面,多的我們自個去求,不讓妹妹為難”她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候遠道縱然山窮水盡,卻還是張不開嘴,只好抿着唇不語。愣木頭似的。

“姐姐,此話折煞妹妹了”大姐姐在家中寬和,待自己比旁的姊妹親厚些,她能幫定不會推脫:“只是...”

“只是什麽?”候遠道心焦的問出口,又覺失言騰地紅臉低頭

沈父同為男子哪能不知人別扭什麽勁兒,侯家岳家是門好親事,如今正是雪中送炭的時候,若是沈家扭捏拒絕,來日要人投桃報李無異于癡人說夢,他和緩了聲音:“女婿,萱兒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要她去未來夫家讨情面本就是件難事”

“女婿明白”事在風口浪尖上,若非是岳丈家,其他大人的門第聞得來人怕是先要推脫三分,誰也不想引火燒身,畢竟這次出手的是上頭頂天的一群人,怪罪下來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沈父也怕康王這未來女婿,遂他并未一口應下,先問五丫頭的難處,畢竟往後過日子的是五丫頭,他做父親的不能全然不顧忌她的臉面。明堂裏的目光一時都落在自己身上。

“父親,請恕女兒說句推遲的話,女兒并不以為康王會為女兒攤上姐姐家的事,以後不定可以,可如今女兒還未過門....諸事終究還是隔了一層”這門聯姻在于取長補短,若是康王短處沒補上先擔上候家的麻煩事,推己及人,沈靜萱怕自己鬥大的臉吃不下保證

沈慶歡臉色一白,佟氏按耐不住的起身,急急的喊道“老爺”

“坐下,也不怕失了禮數”沈父言辭雷厲“既如此這話是遞不成了?”

沈靜萱搖了搖頭,沈家是她的娘家榮辱一體,侯家有是沈家的助力,作壁上觀行不通:“話自是能遞的,姐姐以往在家中待我寬厚,如今遇到難處我自是要全力以赴的幫,只是萱兒人微言輕,醜話說在前頭,大姐姐的事成或不成不在我”

“妹妹肯搭把手姐姐就心滿意足了”沈慶歡松了口氣,侯家求了舊友親眷處處碰壁,自家妹妹處好歹給了準信,她輕嘆道:“妹妹既應允了,有些事姐姐不藏着掖着了,裏頭傳來話說....說是,公公人不怎的好了”

“如此嚴重?”堂內人都震了震,候遠道臉如土色,佟姨娘“哎呦,天爺喲”後低聲抹淚。

侯家老大人出此番變故沈靜萱早先知道的,她以為憑着侯家盤根錯節的關系,撈人出來不是大事,也沒在意,今日聽大姐姐一說事的輕重,駭了一跳。

侯家老大人真在牢裏撒手了,侯家大亂于沈家弊大于利,沈父得了姑娘一記定心丸,催促人快些行事,秉承此路行不通也好騰出時間來籌劃其他出路,總不能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沈靜萱答應幫忙,也不耽擱,命下頭的人尋來筆墨,提筆疾書,點明要訴的意,吹了吹墨跡後折好,蓋上火漆:“海棠,你同大姐姐一道去,到了王府便直言要見冬強,他是王爺的親信,靠他遞話準能傳進王爺耳中”

“妹妹,此去無論成敗姐姐都記下你這恩情了”沈慶歡含淚道

因事火急,刻不容緩,馬車早在沈府門口備下了,送人出門,佟氏拉着女兒說着:放寬心,莫要自己也累倒了之類的貼己話,候遠道突然朝自己人一禮,面上擠着難為情,磕巴的說了“多謝”。

沈靜萱忙欠身,人上了馬車,車夫揚鞭驅車,直奔康王府

看今天中午,不趕榜就都發出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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