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水流溫熱,沖在身上一陣放松。浴室裏熱汽滿溢,蒸騰着驅走了濕涼感。

安澤閉眼沖着頭發上的泡沫,扒拉一下臉,伸手往旁邊的洗浴臺邊摸索:“操,沐浴露在哪兒?”

正撥騰着,手腕一緊,猛地被人攥住了。

他一愣,皺了下眉剛要開口,接着就聽見安淮說:“左手邊的地上……別他媽亂摸。”

安澤哦了一聲,彎腰拎起來,擠了些往身上胡亂蹭着。

他迷迷糊糊抹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一手撐着牆笑了:“我靠等等,剛剛我是不是摸到了什麽……不行的地方?”

“行不行的話,”安淮借着水汽眯他一眼,低聲說,“你要不要試試?”

“牛逼。”安澤笑得不行,搓着沐浴露,一邊樂一邊往下滑了滑。

安淮按着瓶子吃驚地手一抖:“你他媽幹什麽呢!”

安澤抹了下臉前的水,彎着嘴角:“靠,我就洗洗還不行嗎。”

“……”安淮迅速地塗了沐浴露打開水一沖,“別,您要是洗着洗着玩兒起來那就太他媽有沖擊性了。”

安澤猝不及防地被熱水兜頭沖了一腦袋,跳開罵了句操:“你開水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安淮仰頭沖着肩膀和鎖骨,看他一眼:“那您突然往下十八摸怎麽不提前說。”

安澤憋了半天,突然就想笑,嘆口氣踢了他一腳。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熱氣沖的他有點兒暈,只想趕緊洗完了出去。

倆人用着同一個水龍頭,不可避免地有些身體接觸。

觸着觸着安澤突然嘆了口氣,趴在一邊兒笑得樂不可支:“操……”

安淮當然也不是沒有感覺,本來還有點兒不适,一聽他笑自己也忍不住了:“趕緊洗,太傻逼了。”

穿睡衣的時候,安澤不經意轉頭看了眼,安淮正扣着扣子,從下往上。

他身材不錯,畢竟也是常打籃球的人。隐約露出來的腰腹肌肉勻稱,肩寬腿長皮膚挺白……觸感也不錯。

安澤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啧啧一句:“可惜了,你要是個妹妹該多好啊。”

安淮冷笑一聲,把他的褲子兜頭扔了過來:“變.态。”

“靠,”安澤一手接住,順勢穿起褲子,“怎麽就變.态了,咱倆又不是親生的!”

安淮已經穿好了衣服,低頭看了會兒,突然擡起手在他低着的頭上一按,沒等人反應過來迅速地笑着轉身出去了。

安澤差點兒被他按趴下,扶着門框直起身,嘆口氣罵了句神經病。

沖了個熱水澡腦子已經清醒了許多,就是有點兒虛。

安澤不屈不撓地窩在床上打游戲,和鄭志語音開着黑:“兒子別上,先讓輔助吃一波技能。”

安淮推開門,端了杯熱騰騰的棕黃色沖劑擱在他桌子上,說:“趕緊喝了,我可不想明天陪你去醫院。”

“什麽啊這是。”安澤匆匆看了眼又低下頭繼續打游戲。

“感冒靈顆粒。”安淮皺了皺眉,“你怎麽天天玩兒這個,快十點半了還不睡?”

安澤手速飛快頭也不擡:“這就睡。”

“随便你。”安淮轉身甩上了門。

等玩兒到十二點多,他終于頭疼地打不下去了,跟鄭志說了一聲直接下了游戲。

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睡覺,不經意扭過頭,正看見書桌上擱着的沖劑。

他一愣,端過來看了看。沖劑放的太久,又一口沒動,甚至已經析出了些沉澱。

安澤皺了下眉,驟然就有些不舒服……可仔細一想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他坐在床上呆了會兒,慢吞吞地下了床穿上拖鞋出了門,把涼了的藥倒掉,準備重新沖一杯。

藥和熱水壺都在安淮屋裏,樓下估計也有,但熄了燈他也懶得去翻。

牆邊的壁燈昏暗,安澤撐着混沌抽痛的腦袋擡頭一看,旁邊屋裏的臺燈居然還亮着,他想也沒想直接推開了門。

安淮正躺在床上看着電影,突然聽見門口有人喊:“卧槽這都快一點了你他媽還在玩兒手機!”

他吓一跳,摘掉耳機按了暫停,皺眉望過去:“……你幹嘛啊,自己不也沒睡。”

安澤端着杯子關上門,三兩步走過來站在他床邊,擡頭看了眼空調溫度:“26度啊,不嫌熱嗎?”

安淮也坐了起來,看了眼他的杯子就知道了怎麽回事兒,嘆口氣放下手機,彎腰在抽屜裏找藥:“不熱,沒有開空調蓋被子的習慣。”

安澤哦了一聲,看了眼他遞過來的沖劑,擡頭問:“你怎麽知道我來找這個?”

“發燒了嗎。”安淮懶得理他。

安澤把藥接過來撕開口一倒:“沒有,就有點兒頭疼。”

安淮看着他拎壺倒水,啧一聲:“打游戲打的吧。”

“煩不煩。”安澤看他一眼。

安淮沒再說話,又躺下來,拿過手機點開電影繼續看:“随便。”

喝完了藥安澤還沒走,坐在他書桌前按太陽穴,搭着腿問:“看什麽呢你,這大半夜還不睡。”

“煩不煩。”安淮頭也沒擡。

“……操。”

安澤被他噎了一下,皺眉站起身剛要離開,突然就有點兒泛惡心。

怪異的藥味兒洶湧地沖上喉間,他眼前一陣眩暈,趕緊又扶着桌子坐下了。

“怎麽了你?”安淮一愣,迅速起身下了床,走到他身前擡手試了試溫度,震驚地說了句靠,“傻逼吧你!腦子都燒成電熱壺了都他媽不知道?!”

安澤坐在床邊,看着他低頭翻退燒藥,皺了皺眉:“我就以為普通感冒。”

“閉嘴。”安淮冷着臉打開藥箱。

到了熱水看着人吃完藥,安淮把人弄回屋,剛打開門就被凍得一個激靈。

他擡頭看了眼屋裏的空調……十九度,凍死他得了。

這會兒再關空調溫度下去的肯定慢。屋裏又幹又燥,窗外還下着大雨,風吹雨打的,根本沒法開窗通風。

安淮皺了皺眉,直接關了空調敞開門,伸手把他拉回來:“去我屋睡。”

安澤迷迷瞪瞪地問:“為什麽?”

“為了明天不給你收屍。”

窗外雨聲嘩然,安澤閉着眼躺在床上,皺了皺眉:“把空調調低一點兒。”

“滾,閉嘴。”

……

“操,你屋裏太熱了!”他撲騰兩下。

“你他媽非得蓋個厚被子嗎?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安澤吸了口氣,喉間濕潤,少有的沒有口幹舌燥。

頭還有點兒沉,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正看見面對他擺着的小小一只水源型空氣加濕器。

水藍色的液滴樣,袅袅地騰着水汽,胖嘟嘟地樣子挺可愛。

他有點兒印象,這小玩意兒好像是安淮之前在夜市随手淘的,當初他還暗地裏跟鄭志吐槽過。

天還沒亮,窗外依舊陰沉着,雨聲嘩然,估計還要下很久。

耳邊傳來安淮輕淺的呼吸聲,困意襲來,他眯了眯眼,低頭又埋在薄被裏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九點多,安淮早就起了床。

等他洗完漱,安淮在廚房問了句:“早飯想吃點兒什麽?”

“您還會做飯?”安澤有點兒驚奇。

安淮在櫃子裏翻了翻,随手拿了幾個雞蛋在碗裏敲開,看他一眼:“不會問你幹什麽?”

“……我以前也不知道啊。”安澤一愣,放下手機往廚房門前湊,“做什麽?”

“蛋羹,給你補補。”

安澤頓了頓,暧.昧地笑了:“靠,我也不缺蛋啊。”

安淮手上一滑,一小片雞蛋殼掉了進去,他嘆了口氣,拿勺子撈起來:“我這不是想給您補大點兒麽。”

“……”安澤沒他那麽損,自發性地忽視了,走到窗前拉開簾兒看了眼外面的雨景,說:“這雨什麽時候能停啊。”

“想出去玩兒?”安淮把蛋羹蒸上,又切了點兒肉沫準備做個瘦肉粥。

花花跟在他腳邊左右橫跳嗷嗷地叫,他只好弄點兒肉彎腰喂了幾口。

“也不是。”安澤回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屋裏太沉,有點兒悶得慌。”

“那您出去吧,去淋淋新鮮的雨。”

“……操。”安澤嘆口氣,“您這嘴得是吻過毒吧。”

他拿遙控器随手換着臺,半天終于停在一個不是廣告的劇上。

愛的費列羅,什麽破名。

“沒有。”安淮笑了聲,“我可能是親過你。”

安澤一愣,猛地扭過頭,瞪着他,好半天才輕輕罵了一句:“……你神經病啊。”

“怎麽着,就允許你把我幻想成妹妹,還不準我過嘴瘾了?”安淮把東西收拾好,洗了個手。

“嘴瘾是他媽這麽過的嗎。”安澤也樂了,“真記仇,我不就随口一說。”

“随口一說?”安淮走過來,把黏在自己腳邊的花花丢給他,“随口一說還能說硬了?”

“我靠你還……要不要臉了!”安澤震驚地看着他,一手強行把花花按下去,又說,“不是,你不也硬了!怎麽這會兒就只說上我了?”

安淮頓了頓,大約也沒想到話題能歪到這個地步。

他有些尴尬:“操……你說要是有一光溜溜的人在你身上一直蹭,甭管這個人是男是女,只要你是個男的,要沒點兒生理敬禮不得是有毛病啊。”

“滾吧你,”安澤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這話也沒錯,興致好的時候蹭個內.褲還他媽能微微一硬以示尊敬呢。”

安淮松了口氣,正準備換個臺,卻聽他突然又問:“那你剛剛幹嘛說親過我?”

他一愣,費解地看了眼安澤,皺眉回想着他們倆剛剛的談話,半天才說:“……忘了。”

安澤跟他對瞪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挽救這越來越尴尬的氣氛。

三流電視劇裏的女主哭着喊:“你之前明明說喜歡我的!為什麽現在又要這個樣子!”

男主角似乎比她更悲憤:“不!我不喜歡你,以前種種都是逢場作戲而已!你醒醒吧,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安澤:“……”

彌漫了一室的尴尬頓時消散,他撐不住笑了,嘆口氣,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操,這傻逼電視劇。”

安淮跟着笑了會兒腦子一抽,突然說了句:“我倒是還真抱過你……呢。”

他剛一開口就恨不得把安澤打暈過去,迅速站起身:“……我去看看蛋羹。”

什麽時候抱的……安澤木着臉想了會兒。

哦對,游樂園那次。

他坐正了,盯着電視劇裏的老鄉養豬看了十來分鐘,終于在小豬長成大豬端上飯桌之前等來了安淮:“粥也好了,你先洗手去。”

“……哦。”他應了一聲,盯着電視沒動。

安淮嘆了口氣:“去啊你倒是。”

安澤扭頭看了他半天,突然指了指電視裏正沖着澡嗷嗷亂竄的豬:“要是它蹭你你硬不硬?”

在安淮反應過來發飙之前,他蹭一下跳了起來:“……我去洗手。”

作者有話要說:  安淮【微笑】:你怕是想搞事情。

謝謝天涼好個秋、飄邈、小炎的雷~麽麽噠大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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