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粥很好喝，鮮香濃郁。蛋羹也很好吃……如果沒有頂着安淮全程冰冷的目光就更完美了。
下午的時候鄭志給他打了個電話，安澤正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伸手接起來：“幹嘛啊吾兒？”
“父皇，我見着挖我牆腳那孫子了！”
安澤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哎呦，這麽久了你還記得呢。”
“廢話，這種事兒怎麽可能忘……操！”鄭志迅速地小聲說，“他進網吧了，有五六個人，爹！我想幹他！”
“幹呗。”安澤笑了，從沙發上站起來，晃蕩到門口換了雙鞋，“哪個網吧？”
“沒來過，好像是什麽雙.飛網雲……在湖西路這邊。”
安澤拎了把傘，想了想扭頭問安淮：“湖西路的雙.飛網雲知道嗎？”
“……知道。”安淮一愣，看他一眼，目光有些複雜，“就那個，昧愛旁邊。”
安澤捏着手機皺了下眉：“……靠。”
城內雨勢未停，樹葉濃綠，唰唰啦啦在夏日的燥熱裏掠出些涼爽的氣息。道上沒有幾輛車，燈光淺淡映着雨簾，涮着雨唰唰就過去了。
“幹嘛非要我過來。”安淮撐着傘，邁過一個水坑，嘆了口氣。
“我又不認路。”安澤跟着他，透過雨簾往前看了看。
昧愛的燈光在雨中微閃，幽藍昏暗的光芒不甚顯眼，低調精致的木質門框在老城區的噪亂中格格不入。
門前檐下依舊站着兩個門童，一樣的制服長褲……不知道是不是上回那兩個。
安澤收回目光，往街道的另一邊看了眼，雙.飛網雲。
這他媽一個一個的都什麽破名字……怎麽不叫3.P網雲呢。
他剛轉出小胡同往裏邊兒走，一眼就看見斜前方一個撐着傘蹲在垃圾桶旁邊假裝正在看風景的傻逼。
“鄭志！”安澤吼了一聲。
傻逼一愣，猛地站起身，扭頭看見人嗷一聲就要撒丫子奔過來。
估計他半路又想起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于是緊急剎車停下了：“爹，來的挺快啊！我還以為您摸不着路呢！”
他一扭臉看見安澤身後站着的人，愣了愣：“哎呦，怪不得呢……是我皇叔給您帶的路吧？”
安澤沒理他：“你蹲垃圾桶旁邊幹嘛呢，享受生活？”
“嘿！”鄭志迅速忘了要說什麽，“我他媽在這兒守着呢！那狗玩意兒進去半天了還沒出來！”
“廢話，你進網吧就玩兒倆小時啊。”安澤有些無奈，低頭瞥了眼，實在搞不懂那個垃圾桶能起什麽掩藏作用。
他看了眼雨絲低垂的天空，皺了下眉：“不等到晚上估計是出不來。”
鄭志急了：“那怎麽辦！我晚上還要回家看電視劇呢！”
安澤驚奇地看他一眼：“電視劇？”
“愛的費列羅啊！你沒看過？最近可火了！”鄭志很興奮，看起來分分鐘就能拉着他侃上半天。
“打住。”安澤迅速敲了下他的傘，緩口氣，心平氣和地問，“先說，你今天喊我出來，是要蹲人還是讓我聽你唱戲的。”
“我沒唱戲啊……”鄭志有點兒委屈，“行吧，蹲人。”
他意猶未盡，悄悄扭頭看了兩眼，終于忍不住又湊上來小聲問：“哎你真沒看過？”
安澤立即又砸了下他的傘，吼了句：“蹲誰！長什麽樣兒！快說！”
四下迸射的雨滴飛了一圈兒，安淮嘆口氣，往後站了站。
鄭志靠了一聲，被濺了一身水十分不忿，掄起傘跟他對着砸：“蹲他媽李浩李浩李浩！！”
安澤剛要還手，後面卻有人伸手拉了一把，把他往後側了側。
他擡起頭，正看見安淮擋着他，拿傘面攔住鄭志，擡起的眼中目光十分平靜：“別淋他，發燒剛好。”
鄭志被唬的一愣，目光茫然地在倆人身上轉了轉，有些摸不着頭腦的下意識應道：“……哦。”
安澤在後面咳了聲，說：“行了，趕緊想想怎麽把人拉出來。”
鄭志回過神來，順間就遺忘了剛剛一瞬間的怪異，低聲說：“這樣，一會兒我進去喊人，他們那幫人估計全得出來。”
他頓了頓：“之前我數了數，大概有五六個，能行嗎？”
“行。”安澤轉着傘，看着水花兒随口應了聲。
安淮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鄭志進去了不過兩三分鐘，一幫人罵罵咧咧的叫嚣着就出來了。
動靜鬧得挺大，還有一堆站在門口起哄看熱鬧的……不知道鄭志是怎麽跟人挑的釁。
安澤費解地看了眼，低頭把手機掏出來扔給安淮，低聲跟他說了句等會兒，接着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這群人面前不動了。
雨中幹架很帶勁兒，但打着傘就太丢份兒了。
于是這群“少年”就整齊地仰着腦袋站在嘩然的雨中……也不知道打起來的時候看不看得清誰是自己人。
安澤撐着傘走到鄭志旁邊，傘面遮了半張臉，問：“誰叫李浩。”
一個瘦低的男生昂首挺胸插着兜兒往前站了站，叼兮兮地說：“找老子幹嘛，有病啊！”
鄭志在外人面前裝逼還是很能唬得住人的，他嘴角耷拉着，哼一聲：“照片是你拍了發給吳倩的吧。”
瘦低一愣，嘲諷地灑他一眼：“是我怎麽了！傻逼，妹子看不住來跟爹哭啊！”
後面一群人起哄地噓着聲，哈哈地笑，也不怕嘴張大被雨灌了。
安澤對于自己的地位強行被搶十分不滿，冷笑了一聲：“小兄弟很有膽兒啊。造謠挖人牆角還這麽大臉？”
瘦低抹了把臉上的雨，不耐煩地仰頭瞪他一眼：“你他媽誰啊！在這兒比比個屁！”
安澤把傘收起來，站在雨中握着傘柄抖了抖，心說不管了，反正一會兒打起來也顧不上有沒有淋濕。
他嘆了口氣：“我是你爺爺啊。”
“……操，是安澤。”有人小聲說。
瘦低顯然也認識他，先是一愣，心中一虛語氣就低了點兒：“……我跟鄭志打架和你有關系嗎？”
“有啊。”安澤眯着眼，撩了把濕噠噠的頭發，“這可是我兒子，你親爹。”
雨水沖在臉上，滑到嘴裏一股子土腥味兒。還沒來得及吐一吐，淩空攜風帶雨又揮上來一個拳頭。
誰先動的手并不重要，打成一團的時候就誰都管不上了。
安淮撐着傘，手插兜兒站在一邊，目光平靜地看着拎着傘當武器的安澤。
他打架确實挺厲害，無愧傳名。動作既穩又狠幹淨利落，一挑三四五都不成問題。這一點兒安淮早在頭幾個月他和胡兵幹架的時候就知道了。
而且這回還有個鄭志幫忙……就是不知道幫的是正忙還是倒忙。
周圍亂糟糟地，笑聲哄聲此起彼伏。網吧門前聚集了大波看戲的人，嗷嗷叫着，甚至還有人喝彩鼓掌。
幸好下的雨大，他們人不多鬧得動靜也不是特別大，否則非得把警察哄出來不可。
戰鬥持續了不過十多分鐘，瘦低先撐不住了。
他躺在水坑裏，面目猙獰地別着手幹嚎：“卧槽別擰了！！！我道歉還不行嗎！”
安澤一手板着他的胳膊，單膝跪在他腿上壓住人，另一只手則拎着傘随時準備砸人，匆匆換了口氣：“去跟吳倩解釋清楚。”
瘦低哼哼着沒吭聲，肩甲處猛地又一疼，他這回音一破直接哭出了聲，趴在地上又嚎又叫：“解釋！解釋卧槽！松手！”
鄭志還在一邊兒死命跟另一個人杠着，一聽這話迅速地喊：“你記得給我說明白了！否則老子還他媽來幹你！”
瘦低不情不願地悶聲應了句。
安澤一手別着人，冷冷地往旁邊看了一眼，半天才說：“能停手了吧。”
幾個人猶猶豫豫地松了手。
門口圍着看熱鬧的人一會兒就散了，接着又意猶未盡地回了網吧。
鄭志扒掉短袖，就着雨匆匆洗了洗又套回身上，說：“爹我先回去了！費列羅快更新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也不知道那三流電視劇有多大的吸引力。
等人走遠了，安澤扒拉了下濕噠噠的頭發，抖摟着傘按了下按鍵……半天，還是沒打開。
他看着傘，震驚地說了句操，不可置信地又按了幾下，終于死心：“……媽的，這麽不經用。”
安淮撐着傘往他身前挪了挪，從兜裏掏出包紙巾遞給他：“擦擦臉。”
安澤接過來，随手抽出幾張往臉上糊了糊：“得了，回去還得洗澡。”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他順手把傘一扔。
倆人剛要走，身後突然傳來個猶豫的聲音：“……安淮？”
“誰啊這是？”安澤也轉過身，看了眼面前的男生，湊過來小聲問了句。
他淋了場雨，還有些發燒，說話間的氣息溫熱，安淮忍不住側了側，低聲說：“李子煥，二班的。”
李子煥看着他，問：“這麽大雨，你怎麽往這邊來了？”
安淮頓了頓：“……沒事兒。”
李子煥笑了笑，眉清目秀十分溫和，他這才看見站在傘後的安澤，一愣：“是你啊，怪不得……剛剛在那邊打架來着吧？”
安澤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沒理他。
安淮收回目光，禮貌性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也在這兒。”
李子煥一手指了指身後，笑着說：“來陪朋友玩兒。”
安澤不經意地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突然愣住了……昧愛。
李子煥撐着傘，笑容如白色短袖均是幹淨：“我要回家了，再見。”
安淮頓了頓，看他一眼：“……再見。”
“啊，對了。”李子煥又轉過臉來，猶豫着問，“上回給你……跟你說的那個事兒，怎麽樣了？”
安淮嘆了口氣：“不怎麽樣，讓他別再找我了。”
“行吧。”李子煥笑着擺擺手，背影單薄，“回了先。”
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墜在身上，十分黏膩。
安澤盯着傘外的雨簾，沉默了很久，安淮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幹脆沒出聲。
過了半天，他終于皺了皺眉：“就剛剛那人，是同性戀吧？”
“是。”安淮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鄭志：哎呦澤哥不敢惹不敢惹。
副cp不會充當小三~大家請務必放心~
謝謝天涼的地雷~謝謝似水流年、天涼好個秋、西山寒葉和“ ”的營養液
抱一抱大可愛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