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解除

第48章 解除

既然找到了解除封印的辦法, 那為了大局,當然是要早些實行。

陸織許想,沒什麽好矯情的。

“好的, 來吧,解除封印吧。”陸織許努力自然地說。

但她的姿勢有些許僵硬,眸光竟不自覺地躲閃了起來。

陸織許:怎麽回事, 之前她并沒有覺得這般不自在。

結契發作的時候必須要解決,所以就順理成章地進行那事了, 只當是隔一段時間就固定一次的工作罷了, 不管結束的時候身體覺得怎樣,過程還是挺不錯的。

本來, 她現在也應該如之前一樣, 淡定地答應謝白嶼,淡定地與謝白嶼拉燈。

陸織許的睫毛抖了抖,慢吞吞地問謝白嶼, “我們就在此處解除封印嗎?”

“老婆想在何處,就在何處。”謝白嶼啞着聲音,他眉眼覆蓋幽色思忖。

【老婆會問這樣的問題, 是因為她對這個床榻不滿嗎?】

【也許, 老婆是在委婉地表示我需要換成其他床榻。】

陸織許耳根微紅。

她杏眸泛起揉皺湖水一樣的潋滟波色。

不要用認真的語氣努力思考換床榻這樣的事情啊。

陸織許感覺如果她不制止謝白嶼,等會兒謝白嶼就要去用他冷酷的臉威脅魔族侍從在這個寝殿裏換一個新的床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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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織許飛速轉移話題, “琉焰聖吟呢?”

“如果我們要加快解除封印的速度,那要用到它的力量。”陸織許輕聲細語。

在這一瞬,陸織許不由得多想, 還是她誤會了?謝白嶼有其他解決封印的辦法?不是琉焰聖吟所說的那種加大結契力度。

“它暫時離開了, 不打擾你我。”謝白嶼眸色幽靜,不冷不淡說。

陸織許看着謝白嶼這樣的神情, 感覺他實在是淡定過頭了。

怎麽回事,難道這事只有她一個人覺得緊張嗎?

“可是琉焰聖吟離開的話,我們要怎麽快些解除封印呢?”陸織許疑惑問。

其實,這會兒最簡單的問法就是謝白嶼要怎樣快點解除封印。但陸織許就是忍不住多說一些廢話唠叨一會兒。

謝白嶼修長脖頸上的喉結不着痕跡動了下,他沉着嗓音,緩慢地對陸織許說,“老婆,我已經從琉焰聖吟那裏得到了促進結契的力量。”

玄幻世界就是玄乎,這樣的力量還能轉移的嗎。

陸織許:“哦?在哪裏,你怎麽不使用。”

“我擔心老婆覺得我過于急躁,所以要聽老婆的。”謝白嶼的黑眸平靜地注視陸織許。

陸織許:救命。

他現在已經完全适應将心裏的想法直白地表達出來了,她反而變的不知所措起來。

陸織許掩蓋着心慌,淡然地說:“我覺得可行,你快些使用吧,我們早點解決封印的問題。”

謝白嶼怔然片刻,他看陸織許一眼,眸光掠過短暫的遲疑。

【老婆如此果斷,是因為不抗拒我。還是......因為她期待着封印解除,那樣她就可以不必困在深淵,不必跟一個魔頭在一起了。】

陸織許忽然擡腳,踢了一下謝白嶼的膝蓋。

謝白嶼的肩膀頓時緊繃,他克制地看陸織許,聲音嘶啞,“老婆?”

“我不讨厭你,所以你不要磨叽,趕緊解除封印,要不然反派死于話多知道嗎?”陸織許的杏眸明媚,帶着明豔的光亮,怒氣沖沖地催促謝白嶼。

【老婆,不讨厭我......】謝白嶼在心底重複着,他內心的懷疑情緒暫且消散。

在陸織許的催促中,謝白嶼拿了桌上的空杯盞,然後用鋒利的爪子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分別滴入兩個空杯盞中,猩紅色的液體散發着誘人蠱惑的氣息。

陸織許:“???”

“你怎麽又割血?”陸織許抓住謝白嶼的手,心疼地看了眼他腕骨上的傷。

雖然知道謝白嶼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看着謝白嶼面無表情地割腕放血,她總覺得疼。

她又不是強勢地讓謝白嶼拿了挖心虐身副本,他做這樣的事情,至少要與她商量一下呀。

陸織許盯着謝白嶼手腕上深深寬寬的傷口,眼圈突然一紅。

該死,這笨蛋家夥憑什麽要影響她的淚腺。

陸織許趕忙松開謝白嶼的手,轉過臉去,平靜輕聲,“雖然你的血是好東西,但我也不是特別需要,這兩杯血,你就自己喝了吧。”

【老婆剛才的眼神......老婆是在心疼我。】謝白嶼的心聲響起。

陸織許徹底轉過身去,不看謝白嶼。

這會兒她真的不想聽謝白嶼的心聲,以往她聽心聲,只有戳破謝白嶼小心思的有趣感,現在謝白嶼竟大着膽子猜她的感情,這讓她有種自己聽到自己被戳破了的感覺。

總之,很煩。

陸織許跑到內室,拎了一個枕頭,在謝白嶼跟着走進來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手中用力,忽然狠狠地将枕頭砸向謝白嶼。

不管是修士還是魔,都不是正常的人類,所以用枕頭作為武器這種事情只是一種情緒洩憤,不可能造成什麽實質傷害,陸織許也是這麽想的,她就砸過去了。

但沒想到謝白嶼竟站在原地,不動彈,任憑枕頭砸到他身上。

枕頭軟綿綿的,自然不疼,但是他身形高挑,帶着嗜血氣息,竟被一個枕頭緊密地砸過臉龐、身體,然後枕頭嚣張跋扈地落在地上,聲音泛起耀武揚威的感覺......這樣的畫面就有點狼狽了。

謝白嶼的頭發微微淩亂,他黑眸定定地看着陸織許,真誠歉然說:“老婆,你若生氣,那你随便打我吧。”

陸織許心裏有股悶悶的躁意,不是生氣。

謝白嶼這樣說,她心底的那種躁意更嚴重了。

她深吸一口氣,非常不需要道理地決定了,她要再砸謝白嶼一次。好像只有看到謝白嶼的面容變的狼狽,在淩亂的發絲和衣衫以及微微發紅鼻梁的襯托下變得可憐靡麗,她心裏的那種躁意才能稍微緩解一下。

陸織許扭身,果斷拎起床榻上的另一個枕頭,往謝白嶼的身上扔。

謝白嶼往前走了一步,枕頭砸過來的時候,他幽幽靜靜地站在原地。

這個枕頭毫無意外地砸到了謝白嶼的身上。

他的黑眸專注安靜地看着陸織許,好像沒有脾氣一樣。

陸織許的怪異煩躁漸漸平緩下來,她拍了拍床榻,理了理床榻邊緣的被角,不緊不慢走到謝白嶼身邊,眸光閃了閃。

她平時是個很能茍的人,只要不是太壞的事情,都能接受。

突然情緒上來,那是與謝白嶼有關。

陸織許簡單地想了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謝白嶼太突然了,他與她平和相處了幾日,眼見着是要走先婚後愛的緩慢關系,他今日莫名其妙,突然要解除封印,也沒有說是什麽原因。

從帶着大局觀的道理上來說,他沒什麽錯。解除封印是第一要緊事,關乎生死存亡。但是解除封印需要她與他親密相處,她現在對謝白嶼的心态變了。

之前,她總是拿上輩子的謝白嶼與現在的謝白嶼進行比較,雖然都是一人,但是她沒那麽認真。可不知不覺,陸織許不再把謝白嶼的心聲當成簡單的反差,而是會思考她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感情。

了解到謝白嶼的戀愛腦與過去的她有關,她放下芥蒂,打算細水流長地跟謝白嶼發展發展感情。

所以,一下子沒有做好與謝白嶼進行那事的準備。

陸織許纖細的指尖撓了撓臉頰,感覺自己變得磨叽起來了,一定是因為聽謝白嶼那九曲回腸的戀愛腦心聲聽多了,受到了影響。

“抱歉。”陸織許站在謝白嶼面前,仰眸打量他,砸了兩個枕頭後,她那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消失了不少。

“謝白嶼......”陸織許放輕聲音,溫溫和和說,“我是擔心你,看到你又放血,沒有聽我的話,有些不高興,才用枕頭砸了你。”

“你疼不疼?”陸織許隔着衣衫摸了摸謝白嶼的胸膛,這結實有力的胸膛可不要被砸壞了。

“都不疼。”謝白嶼抓住陸織許的手,往上扯,陸織許的手舉過了頭頂,被迫挺着脊背,謝白嶼的另一只手從陸織許背後扣住了她的腰。

謝白嶼低身,在陸織許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但我喜歡老婆。”謝白嶼低着聲音,眼睫沾着濕濡。

“老婆對我怎樣,我都願意接受。”

“我知道老婆方才是心疼我,才用枕頭砸我。”

陸織許的心尖顫了顫,趕忙推開謝白嶼,她唇上還殘留着謝白嶼的溫度。

這樣直白的話,他都能說出口。

是她小瞧這個魔頭了。

“可你為何割血?”陸織許問。

雖然謝白嶼卑微小可憐的樣子很迷惑人的理智,但陸織許還是沒有忘記她做事情的出發點。

而且,她有另一層考量。

如果她以後要與謝白嶼在一起,那總不能一直放任他對待自己的身體如對待工具一樣,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受到疼痛。

想到這裏,陸織許用沉重的眼神看謝白嶼,她往後退了幾步。

謝白嶼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會說話,深深的。

【老婆......】

陸織許也聽到了他的心聲。

“你之前答應過我,不随便割血了。”陸織許低頭,悶悶說,“怎麽又割血了,還倒了兩杯。”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虐待謝白嶼。

“老婆,我吸收了琉焰聖吟用來加大結契力度的力量,為了使用這力量,就需要喝我的血。”謝白嶼低聲。

陸織許:“?”

這什麽不符合物理規律的怪異原理。

謝白嶼這樣做,也就是說明他還是沒把珍惜自己的身體當成是重要的事情,他以身體為媒介轉移力量。

“為何要這般麻煩,讓琉焰聖吟直接過來,不好嗎?”陸織許輕聲。

他自作主張地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情,陸織許覺得不太舒服。

“老婆,我不想讓琉焰聖吟打擾你我。”謝白嶼抿了抿唇。

陸織許下意識去聽謝白嶼的心聲,瞧瞧他又是什麽邏輯。

但陸織許沒有聽到心聲,而是直接聽到了謝白嶼的話語。

“老婆,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在這時答應與我一同加速解除封印。”謝白嶼低聲,“若我直接帶着琉焰聖吟過來,那仿佛是我在逼迫老婆配合我一樣。”

“将促進結契的力量轉移到我身上後,我可以在老婆願意的時候才這麽做。”

謝白嶼湊近陸織許,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龐,“而且,我不想讓琉焰聖吟在這時出現在你我身邊。”

陸織許不由得想了下琉焰聖吟那個憨憨的心聲,确實,挺破壞氛圍的。

“好了,我知道啦。”陸織許對謝白嶼說。

謝白嶼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還是太卑微。

陸織許心想之後慢慢改,先把封印解決了。

“你把你的那兩杯血拿過來。”陸織許對謝白嶼說,她推了推謝白嶼的後腰。

鬧了一遭後,不是很緊張了。

陸織許的心平複下來,但沒過多久,她因為謝白嶼的動作,又感覺緊張,心尖砰砰砰地跳着,像有小鹿在亂撞。

謝白嶼将裝了他的血的茶盞遞到她的手上,另一盞他自己握着,然後,他傾身湊近陸織許,扯了下陸織許的手,等陸織許回神,謝白嶼與她的胳膊纏在一起。

陸織許擡眸,給謝白嶼一個疑惑的眼神。

謝白嶼垂着眼睫,濃密睫毛在漆黑瞳眸上落下陰翳,“老婆,人類修士結成道侶,要喝合卺酒。”

“是......”陸織許語氣悠悠,“謝白嶼,你覺得我們這樣,是在結成道侶嗎?”

好家夥。

他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了。

談戀愛水平一天比一天增強。

陸織許的話音落下,謝白嶼的脖頸線條崩了崩,他撩起眼皮,深深看着陸織許,“老婆,不可以嗎?”

陸織許與謝白嶼的距離近,能夠看到他的眼眸、鼻梁、薄唇、尖削的下巴。

他低啞着嗓音,略帶祈求,說話時,帶着血色的薄唇一張一合。

陸織許眨眼,不動聲色地說:“可以。”

陸織許在心中發出卧槽一聲,謝白嶼這樣,也太誘人了。

她感覺他越來越具有蠱惑感了。

陸織許與謝白嶼共同喝下他的血。

陸織許表情怪異一瞬。

怎麽說呢,因為喝的是血,所以她覺得現在的場景更像是桃園三結義或者是什麽歃血而盟。總之不是結婚的東西。

陸織許忍下發笑的臉,努力嚴肅認真地看着謝白嶼。

“那老婆與我,算是結為道侶了嗎?”謝白嶼接下陸織許手中空掉的杯盞,他冷冽的聲音氤氲着溫和。

好像只要陸織許點頭,他就會露出開心的笑一樣。

陸織許本想騙謝白嶼,但她覺得少說點謊為好,她對謝白嶼搖搖頭,頗為冷酷,“不算。”

謝白嶼眼底剛剛浮現的溫亮色彩褪去,他低眸,眼眸暗色重,面容蒼白。

【在老婆看來,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陸織許戳戳謝白嶼的肩膀,細微的力道讓謝白嶼露出怔然,他下意識看向陸織許的眼睛。

“喝點血怎麽能算是結為道侶。”陸織許眉眼明媚,“若是你想與我結為道侶,那要認真一點。”

“這次時間緊張,就不說什麽了,下次,你要準備好。”

謝白嶼攥住陸織許的指骨,與她十指相扣,他的指節緊緊地夾着陸織許的纖細指頭。

“老婆,我一定會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道侶儀式。”謝白嶼沉聲。

陸織許心想,這不就是相當于他說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談情說愛這種事情果然是共通的。

“到時候再說吧。”陸織許語氣平靜,不過分激動也沒有過分抗拒。

【老婆願意與我規劃未來。】

【老婆,是愛我的。】

謝白嶼心聲高興。

陸織許沒反駁他。

她頓了頓,忽然問謝白嶼,“我們已經喝了你的血,結契怎麽還沒發作?”

謝白嶼斂了斂眸光,沉靜道,“老婆,我的血液被完全吸收需要一些時間,那時,結契就會發作。”

陸織許:“嗯。”

她與謝白嶼等待着。

沒過片刻,陸織許就有點腳趾摳地了。

向來,結契發作都是突如其來難以抵抗,神智模模糊糊的,也來不及想羞恥不羞恥。

現在,她與謝白嶼面對面,一起在安靜中等待,偶爾不小心碰到床帳鈴铛輕輕搖動,陸織許發現,這是如此的難熬。

看謝白嶼吧,感覺怪怪的。

不看謝白嶼,好像她先害羞輸掉了一樣。

陸織許暗暗舒了幾口氣,開始淡然地打量着謝白嶼的身體。

陸織許盯着他的胸膛看了一會兒,接着看他的腹部,再往下看。

嘶。

她看到了什麽。

陸織許猛的收回視線,她看向謝白嶼的臉,與他幽黑的眼神對上。

“老婆......”謝白嶼的聲音沁着欲色。

“若我說,我不想等待結契發作,老婆會怪罪我嗎?”謝白嶼低啞道,他的黑色眼眸直勾勾地看着陸織許,眼尾的紅意越來越重。

“你、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陸織許慢吞吞說。

謝白嶼扣住陸織許的手腕,傾身湊近她。

“老婆,我想親一下你。”他垂着眼,低低說。

陸織許指尖動了動,想告訴他這種事情不用說出口。

反正他心裏想的話,她也會知道的。

“那你來。”陸織許的手攥緊身下床被,聲線繃着。

謝白嶼擡起陸織許的下巴,唇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下。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溫熱呼吸噴灑在她的面上,謝白嶼托了下陸織許的膝彎,拽着她往床榻內側。

謝白嶼看着陸織許的眼睛,不再說話,他一點一點啄吻她的唇,勾勒內裏的濕潤。

陸織許漸漸感覺,脊背上的結契紋路開始散發寒意。

陸織許:離譜,這是完成了什麽觸發條件嗎。

衣裳滑落床榻邊緣,光裸背上的結契紋路在空氣中泛着寒霜般的折磨。

陸織許靠近緩解冰冷的存在。

謝白嶼的發絲纏繞在她的身上,與她簪飾散落的發絲交纏。

謝白嶼一邊親陸織許,一邊撫過她的鎖骨,深深地按着,片刻後,他親吻上這一處,再往下,灼熱急迫。

結契力度加大,寒霜意比以往都要刺骨,只要肌膚分離,就能感受到深深的折磨,于是耳鬓厮磨,親吻難舍難分,緊緊地挨在一起。

時間持續的比以往還要漫長。

陸織許沒什麽力氣做什麽動作,任由謝白嶼翻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陸織許感覺自己的舌尖被喂進濕潤的東西,是謝白嶼的血,陸織許很快恢複了力氣,她卻有點惱怒,都說了不要把血用在這種不關乎性命的事情上。

有了力氣後,陸織許抓住謝白嶼的肩膀,懲罰地咬了咬他的喉結。

謝白嶼的身體更是灼熱,他一邊喊着老婆一邊祈求着陸織許,陸織許坐在他的身上,繼續懲罰地捏捏他的臉龐。

她摸到了他臉上滿滿的濕潤意,混雜着汗水,也許有淚水,還有其他的東西。

中途,謝白嶼又要喂血給陸織許,陸織許拒絕了。

“我是那麽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我好歹是個有靈力的修士。”陸織許狠狠地對謝白嶼說。

但後來,她就越發神識不清楚,最後是帶着散着寒意的結契紋路暈過去了,鈴铛瘋狂響動。

等陸織許睜開眼的時候,她猛的坐起身。

寝殿還是熟悉的寝殿,床帳也是,身上換了中衣。

但是......她感覺好輕松。

怎麽回事?

身體太過富有力氣,陸織許眼底略微迷惘,總不能是她做了夢吧,陸織許扯了下領口,看到了一些痕跡。

陸織許皺眉想,謝白嶼又喂她的血了?

陸織許拉開床帳,鈴铛響動,謝白嶼漆黑的衣衫掠過地面,他從屏風後繞進來。

“老婆,疼不疼?累不累?”謝白嶼抓住陸織許的手,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指尖,像羽毛撩動。

陸織許:“還好。”

“謝白嶼,你又喂我血了?”陸織許低頭,杏眸帶着審視,仿佛只要謝白嶼露出端倪,她就會生氣。

謝白嶼搖頭,“沒有,我聽老婆的。”

“當真?”陸織許問。

謝白嶼的睫羽如密織,他黑色的眼瞳深深地看着陸織許,就像能夠吞噬人的深淵,“我不能惹老婆厭煩。”

【結契已除,老婆沒有必要的原因留在我身邊,我怎能逼迫老婆。】

聽到謝白嶼的心聲,陸織許悄悄松口氣。

這麽說來,封印是解除了?

太好了。

“我相信你。”陸織許說。

謝白嶼的眼底浮動光輝,他輕輕勾了下薄唇。

【老婆,真好。】

“難道我睡了很久了嗎?”陸織許撥了撥從耳邊垂落的碎發,眨眼說,“我現在感覺渾身充滿力氣。”

謝白嶼的耳根泛着熱燙,他摟住陸織許的腰,忽然将她扣在懷中,咬她的耳朵。

謝白嶼半低眼眸,神情幽暗,嘶啞道,“老婆,這是雙/修本該就有的效果,只是因為結契,之前不曾有。”

“老婆吸收了之後,就會轉化成為老婆的靈力,而我的人身用神族血脈鑄成,更有助于修煉,老婆此前是想提高修為?那老婆之後可以多多與我在一起,我會讓老婆快些增進修為,變得越來越強大。”

陸織許:草。

謝白嶼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致力于蠱惑昏君的得寵妃子。

“我知道了......”陸織許側過臉,謝白嶼的指骨扳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輕吻,接着,他壓着她的身體向後倒,一只手護了下她的腦袋,指節穿過她的發絲,将吻變得越來越深。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鈴铛紊亂地搖晃。

半晌,陸織許褪散了迷離的感覺,她攏了攏衣襟,推了把謝白嶼,“你封印解除了嗎?”

“理應解除了。”謝白嶼低眉。

理應?

這個詞很巧妙。

“結契不管用?”陸織許猛的站起來,她想拽起謝白嶼,謝白嶼接觸到她的視線,他跟着站起身,垂首與陸織許平視。

“老婆,我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除了。”謝白嶼溫和說。

“但怪物真身的封印理應解除,他卻拒絕了,現在只有他同意,我的封印才能算是完全解除。”

是謝白嶼的真身和人身內讧的歷史遺留問題。

陸織許想,那還好。

本來謝白嶼就是要處理好自己與怪物真身的矛盾,現在把這事提上行程了。

“怪物真身為何不願意解除封印?”陸織許問謝白嶼,她恍惚覺得自己在調節某種詭異的家庭關系。

“他不願意被我吞噬。”謝白嶼蹙眉,眸色覆蓋幽森寒意。

【他想霸占老婆。】

陸織許:“......”

不是。

你們戀愛腦到這種地步了嗎?

解除封印難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嗎?

陸織許心想,她總不能分成兩個,一個哄謝白嶼的人身,一個哄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吧。

陸織許思考的時候,她的手被謝白嶼攥住,他視線直勾勾地看着她。

【老婆,會離開我嗎?】

陸織許:“?”

什麽?

她怎麽就要離開謝白嶼了。

陸織許看向謝白嶼,她發現謝白嶼現在的眸光帶了些克制的小心。

“謝白嶼。”陸織許喊他一聲。

謝白嶼擡起陸織許的臉,親了下她的額頭,他低下的眸光氤氲暗色。

【老婆現在不需要用我解決結契了。】

【我對老婆......已經沒用了。】

陸織許:“?!”

怎麽會沒用。

她以後提高修為,謝白嶼不挺有用的嗎。

陸織許猶豫地看着謝白嶼。

謝白嶼未将這些卑微的話語直接說出口,她若是回答他的心聲,那就要直接暴露她的讀心術了。

事态還未完全塵埃落定,陸織許手裏若是沒有底牌的話,她覺得很不安全。

陸織許淺淺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先瞞着謝白嶼。

“等你勸好了怪物真身,徹底解除所有封印,我們就一起離開深淵。”陸織許對謝白嶼說。

她在床上坐着,膝蓋并攏,手撐起腮幫,杏眸天真無辜。

謝白嶼臉上劃過怔然神色。

“好。”謝白嶼輕輕吻了下陸織許的唇,他的臉龐蹭過她的臉龐。

陸織許的指尖泛起酥麻感,她感覺再任由謝白嶼親下去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她按住謝白嶼的肩膀,詢問他,“這深淵,你要讓它消失嗎?”

“老婆很不喜歡深淵嗎。”謝白嶼蹙眉,他陰森道,“老婆不喜,自然是要讓它消失。”

陸織許拍了下他的額頭,“不是!”

“我是問你的想法。”

深淵存在不存在,她無所謂,等謝白嶼與怪物真身融合後,封印徹底解除,深淵就可以随意進出了。她想到深淵玩就到深淵玩,想去修真界玩就去修真界玩。

“這深淵是由你的母親衛新煙死亡的精神為根源幻化出的幻境,若你想要讓這深淵繼續存續,那就不消滅深淵。”陸織許語氣輕柔。

“我不在乎。”謝白嶼聲音冷淡。

陸織許扯住他的袖子,認真地看他的眼睛,“你當真不在乎?”

陸織許希望謝白嶼能夠親口與她說。

“他們抛棄了我,對于我而言,他們一直都是不存在的。”謝白嶼淡漠說,“這深淵被修真界厭惡,是一塊荒蕪之地,消失了無妨,我并不在乎。”

陸織許沒有聽到謝白嶼口是心非的心聲,他确實不在乎。

曾經的謝白嶼會思考自己為何會被抛棄,想要得到答案。但現在,他已是冷血無情之人。

“老婆,你用琉焰聖吟将深淵毀滅,我不會阻止。”謝白嶼指尖撩了撩陸織許耳旁的發絲。

“但我現在沒必要毀滅深淵了呀。”陸織許輕聲。

謝白嶼微微意外,“為何?”

“之前是為了解除你身上的封印才想到這個辦法,雖然沒有用,現在你的封印已經解除,我當然不需要毀滅深淵。”

“老婆不是為了修真界......”謝白嶼喃喃,帶着不可置信,“是為了我?”

陸織許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說:“當然,也有為了我自己,不過我完全沒有說為了修真界去摧毀深淵。”

她沒有什麽雄心大志想要成為消滅魔頭摧毀深淵的修士,然後接受一些虛無缥缈的稱贊和敬仰,她只是想簡單地生活而已。

沒有了結契對生命的威脅,之後,她回昆吾宗解決一下陸織許作為惡毒女配的事情,就很完美了。

陸織許正在想着,謝白嶼沉聲,帶着冰冷意,“那老婆,我這就讓琉焰聖吟摧毀了深淵。”

陸織許:“???”

不是,她剛才說的話裏有哪一句是催促你殺殺殺的。

想到謝白嶼是魔頭,陸織許淡定了。

她想了下,對謝白嶼說:“等等。”

“在深淵中有許多魔族人,對于那些魔族人而言,他們在此定居多代,雖然深淵環境惡劣,但這是他們的家。”

“所以,謝白嶼,你作為尊主,可不可以詢問一下魔族人的意見。”

“他們與我們無關。”謝白嶼平靜說。

【老婆在意他們做甚,若他們蠱惑了老婆,我就殺了他們,近來老婆似乎與一些魔族人走的近......】

陸織許:我不過是在吃瓜罷了。

“他們是你的屬下,我擔心他們對你不好。”陸織許哄謝白嶼。

謝白嶼臉上的陰森意肉眼可見地退下,像是被順毛的小動物。

“如果魔族人對你不滿,我覺得不安全。”陸織許說。

【老婆說的對,為了讓老婆之後能夠放心地與我結為道侶,我的屬下們都應該老老實實。】

謝白嶼收斂了身上的殺意。

“你現在去問問你的屬下們。”陸織許提議道。

“他們并不重要。”謝白嶼對旁人的事情露出嫌棄的情緒。

謝白嶼的視線落在陸織許的臉上,他的目色在少女的柔軟唇瓣上逡巡。

陸織許:感覺再看一會兒,就要不可描述了。

“這個事情很重要,弄完了之後,解除封印才沒有後顧之憂。”陸織許推開謝白嶼,催促道。

雖然她現在身體不累,但是她想要休息休息。

用來解除封印的結契力度,真的持續了很多天。

陸織許估摸着神識昏睡的夢姨和方左都醒了,她吃到一半的瓜估計都過期了。

想到那些半途而廢的瓜們,陸織許心底嘆口氣。

“快去快去。”陸織許繼續催催謝白嶼。

謝白嶼很是不舍,他緩慢地離開寝殿。

【不能讓老婆覺得我是個無用的人。】

【好想再看老婆一眼。】

【老婆,能不能多留我一會兒。】

陸織許堵住耳朵。

謝白嶼離開後,陸織許吃了幾塊糕點,重新在床上躺下。

她打算補個覺等謝白嶼回來,陸織許餘光處忽然有東西在動,她一愣,發現是床帳在晃,鈴铛跟着動。

陸織許感覺詭異,她坐起來,頭皮發麻,這才發現繁瑣的床帳下,有一處是撕裂開的,這讓陸織許更加覺得後背清涼。

但是......也有可能是混亂的時候不小心撕到了。

陸織許按耐了下心髒,覺得不能自己吓自己。

至于床帳動,可能是謝白嶼又留下爪子了。

陸織許伸手過去,她這會兒不害怕,因為這裏是謝白嶼的地盤,陸織許拽了下晃動的地方,一個漆黑的爪子斷肢跳了進來,落在柔軟的床榻上。

果然是謝白嶼的爪子。

陸織許松口氣。

這爪子是謝白嶼的斷肢,放床底下的那個。

陸織許想到,按照謝白嶼把爪子當成保镖的習慣,大有可能是上輩子的她誤會謝白嶼了。

謝白嶼放這個斷肢不是為了吓唬詛咒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陸織許:這麽隐忍誰能看得出來啊。

上輩子的謝白嶼到底是怎麽忍住不暴露他的戀愛腦的,陸織許百思不得其解。

斷肢并不是沒有生機,而是在床榻上挪動了幾下。

陸織許看着,感覺就像一個小寵物。

她對斷肢爪子招招手,“過來。”

斷肢爪子很聽話,溫順地到她身邊,陸織許感覺更像是一只小寵物了。

陸織許摸了摸斷肢爪子,斷肢爪子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仿佛再說還要多摸摸。

陸織許毫不吝啬,繼續摸摸,跟摸狗子的腦袋一樣。

【她是我的。】

一道病态的謝白嶼聲音響起。

陸織許微微睜大眼睛,她看着手下這斷肢爪子,心想,想不到這爪子這麽可愛還有這麽龐大的理想。

如果謝白嶼的每一個血肉都能化出分.身,那它們每一個都是這麽想的嗎?

變成被血肉們争奪的老婆,陸織許感覺很詭異。

“你去外面玩。”陸織許拍拍斷肢爪子,打發道。

斷肢爪子卻停留在原地。

【他霸占了老婆那麽久。】

【他真該死。】

【老婆,是我的老婆,不是他的老婆。】

【不能讓他繼續搶走我的老婆了。】

病态的謝白嶼聲音喃喃道。

下一刻,陸織許的手被斷肢爪子抓住。

陸織許:卧槽!

斷肢爪子迅速轉變成冰冷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陸織許的手腕。

緊接着,謝白嶼模樣的人出現在陸織許面前。

他的黑發很長,垂在床榻上,目色充斥着幽幽病态,定定看着陸織許。

“老婆......”他呢喃出聲。

陸織許慢慢眨了下眼睛,提議道,“衣櫃裏有衣服,你要不穿件衣服。”

陸織許不是很害怕,因為都是謝白嶼,雖然謝白嶼跟自己的各種分.身存在着勢不兩立的矛盾,但是這些謝白嶼不會傷害的是她。

陸織許決定淡定地茍一會兒,等謝白嶼的人身回來,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開個家庭會議。

“那是他的衣服。”斷肢化出來的謝白嶼不開心說,“我不要穿。”

陸織許:“好好好,不穿不穿。”

【老婆在哄我。】

【我喜歡老婆的溫柔。】

【老婆的溫柔,應該只對我擁有。】

斷肢化出來的謝白嶼的獸瞳幽靜,溫順問陸織許,“老婆,你覺得呢?”

陸織許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贊同我的想法嗎?”他的獸瞳眨動。

陸織許瞬間清醒,能直接用心聲與她溝通,這個斷肢化出來的謝白嶼,是謝白嶼怪物真身的人形。

“我不能再讓老婆受委屈被他霸占了。”

他抓住陸織許,帶陸織許進入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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