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手村

第49章 新手村

陸織許:好家夥,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是真心覺得她受了委屈。

陸織許心說,謝白嶼那般戀愛腦,處處受委屈的分明是他。

“還好吧, 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委屈。”陸織許試圖與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講道理。

她被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拽入了虛空中。

陸織許感覺虛空的光線亮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種比之前更好看的感覺, 空中如銀河帶一樣的璀璨光輝變多了,亮晶晶的, 很夢幻。

陸織許下意識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 謝白嶼怪物真身化出的人形對她說,“你喜歡這裏嗎?”

按照邏輯來講, 在未經她的同意情況下把她拽到虛空裏, 這叫綁架。

陸織許:“這裏好像變得好看了。”

聞言,謝白嶼的怪物真身露出柔和的笑意,他眸光病态, 笑容在他的臉上透出幽幽偏執的感覺。

陸織許看着謝白嶼怪物真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很淡定。

“不過我現在不想待在這裏。”陸織許淡定地跟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為什麽?”謝白嶼怪物真身的人形露出迷茫。

“我與他都是謝白嶼,不......我才是真正的謝白嶼, 他與你在一起, 你不拒絕,為什麽不願意與我待在一起。”他盯着陸織許的眼睛, 黑眸露出幽怨,臉龐染上病态的潮紅。

陸織許眨眨眼,她抓住了謝白嶼怪物真身話語中的漏洞, 很是疑惑地問他, “因為你說你們不是一人,所以我只是與人身謝白嶼的關系好, 我跟你沒有相處太久。”

“按照你的意思,你與他是同樣的話,我才會完全願意與你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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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怔了下,他抿緊薄唇,睫毛慌亂扇動,“不對。”

【老婆,老婆......】

【老婆......】

陸織許看他露出慌張的樣子,竟有種欺騙無知怪物的感覺。

陸織許輕聲提議,“我不會懷疑你的真心,只是,他是謝白嶼的人身,你是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你們是互不可分的,如果要讓我選擇,那大家先坐在一起商量一下為好。”

“不行。”他臉上表情驟然變化。

“老婆,他不是我,你不要被他欺騙了。”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目色帶了陸織許看不懂的執念。

【我才是先來的。】

【他算什麽?占據我老婆這麽久,他真該死。】

陸織許心想,她也沒有過去的記憶,對于現在的她來說,謝白嶼的人身才是她認識的謝白嶼,怪物真身反而是後來的。

但是這樣的話,會讓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傷心。

最完美的解決辦法就是讓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融合,這樣,謝白嶼不僅是現代的她遇到的謝白嶼,也是她作為祭品遇到的謝白嶼。

如果非要分出誰是真正的謝白嶼,那怪物真身的地位反而尴尬。

陸織許想了想,平和問他,“如果我留下來陪你,你打算之後做什麽呀?”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不假思索,“一直跟老婆在一起。”

陸織許:這也太戀愛腦了。

身為魔頭,要有志向。

“但我不想與你一直在虛空中,此處環境雖然好看,可待久了,也不好。”陸織許看着這張與謝白嶼一模一樣的臉說。

“老婆,你放心。”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向陸織許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但在半空中頓了頓,怕陸織許反抗,靜默垂下,他眸光幽暗病态,陰森說,“我會吞噬人身。”

殺氣好重,感覺他們非要打上一場才肯罷休。

如果是吞噬的話,就不是正常的融合吧,陸織許的睫毛輕輕抖了抖,雖然有點狗血,但她想說,你們不要打啦。

私心而言,她最不想看到謝白嶼的人身被吞噬,但反過來,怪物真身被吞噬,也不太好,吞噬就是殺死,她不想看任何一個謝白嶼死亡。

陸織許悄悄打量謝白嶼怪物真身化出的人形。

他滿身病态,看上去很是病嬌。陸織許覺得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強取豪奪進行不可描述的狀态,但是她注意到,謝白嶼的怪物真身都不敢主動觸碰她的手。

雖然表現的兇巴巴的,但跟謝白嶼的人身一樣,是一個純情的小可憐。

謝白嶼的封印會影響他的狀态,被封印折磨的他,會越來越暴躁。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承受了大量的封印,脾氣才會變得古怪陰郁。

不是因為什麽天生就是怪物。

陸織許理清楚後,擡起纖細指尖,揪了一縷謝白嶼怪物真身的長長黑發絲。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滿心陰郁,他感受到肩側細微的動靜,不禁看過去。

少女彎了彎杏眸,對他露出一抹清澈明媚的笑。

“你湊近點,我有話要與你說。”

她好溫柔。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指尖僵硬地攥了攥,他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當他找回了理智後,他就只能待在虛空中,遙遙地旁觀着陸織許與人身的相處。

陸織許笑了,那是對人身露出的笑。

陸織許不開心了,那是因為關心人身而露出的小脾氣。

陸織許與人身擁抱、親吻、做更近一步的事情,那都是與人身在一起做的事情。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心中嫉妒萬分,陸織許......是他的老婆,都是人身搶走了她。

人身會對陸織許好,喜歡陸織許,是因為人身是從他身上分出來的一部分,被他影響,真正喜歡陸織許的,是他。

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人身被陸織許喜歡。

就算他化出了人形,陸織許也只把他當成鬧脾氣的怪物。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撩眸,漆黑眼中帶着不确定的情緒。

“你愣着幹嘛,過來一點。”陸織許指尖繞了繞謝白嶼怪物真身的長長發絲。她想,這頭發跟謝白嶼人身的觸感一樣,不過細細摸來,有一丢丢的差別,那就是帶着初生一樣的光滑。

陸織許觀察了下謝白嶼怪物真身茫然的表情,在心中評價,這是一個剛剛出生的謝白嶼笨蛋。

“你不怕我。”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一字一句說,帶着幽幽病意。

陸織許睜大眼睛,語氣帶了點刻意的驚訝,“現在,是我闖入了你休息睡覺的窩窩中,我是闖入者,害怕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睡覺的......窩窩?”

陸織許:“虛空不就是你的窩窩嘛。”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結合曾經陸織許與他說過的一些話,大概能夠感受到窩窩是一個可愛的詞。

他的眸光緩和,薄唇翕動,輕聲問陸織許,“你不害怕我,也不害怕這裏?”

陸織許颔首,“不害怕。”

“不讨厭我?”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用獸瞳緊緊盯着陸織許。

陸織許:“不讨厭。”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獸瞳流露出波動漣漪,接着,他嘴角輕輕勾起殷紅的笑,“老婆,是還記得我。”

陸織許有些心虛,這倒沒有。

“如果老婆沒有記得我,老婆現在這般愛我的人身,一定不會理會我。”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低頭,病态地自言自語,他垂下的睫毛弧度透出冷寂孤獨。

謝白嶼被天幽仙祖封印了一百多年,這一百多年內,怪物真身承受着封印的痛苦,孤獨地待在虛空中。

陸織許走近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輕輕地摸摸他的發絲,帶着安撫。

“你這麽多年在這裏,辛苦了。”陸織許頓了頓,感覺這個語氣有些像領導嘉獎優秀員工,溫情力度不夠,她悄悄改口道,聲音軟糯,“我知道你很孤獨,封印解除,我帶你離開這裏。”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垂眼,神情微微變化。

【老婆關心我。】

【她是在意我的。】

見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情緒良好,陸織許趁機提議,“我們先離開虛空,怎樣?”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獸瞳泛着幽然的光,他抿了抿唇,說:“我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開,不便于離開。”

謝白嶼的人身說過,怪物真身拒絕解除封印。

陸織許露出傷心的表情,“怎麽會這樣呢,我以為你的封印已經解開了,難道我要與你一直待在虛空中嗎?”

少女語氣蔫蔫,仿佛預料到了不喜歡的未來。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獸瞳揚起,他蹙眉,冷幽道,“不,我會解除封印。”

陸織許按耐着催促的心,她乜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一眼,帶着流轉的波光,垂首嘟囔,“可我已經完成了所有結契需要做的事情,照理說你的封印應該解除了,難道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嗎。”

少女的一縷發絲從耳緣後側滑落,跌到她瓷白如羊脂玉的脖頸。

随着她輕折頸子,脖頸肌膚上的痕跡裸露。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自然知道那是什麽,他的目色暗了暗。

“老婆,你盡力了。”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啞着聲音,嫉妒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湧,同時,他很心疼陸織許。

【他那般對待老婆,老婆受了很大的委屈。】

陸織許:不不不,那種事情你情我願真的不怎麽委屈,你就不要再腦補了。

“老婆。”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低聲喚陸織許。

在這一瞬間,陸織許有點混淆感。

果然是一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

“若我願意解除封印,那我就要吞噬他。”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擡眼,幽幽看着陸織許說。

陸織許:“有沒有一種可能,可以既解除了封印,也能和平相處。”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蹙眉,眼底浮現森然殺意,“我不能容忍老婆被他霸占,一時一刻,都不行。”

他話音落下,攥緊了蒼白的指骨。

【老婆會說這樣維護人身的話,是因為老婆不僅在意我,也在意人身。】

陸織許:“!”不要把她說的像是心髒能分成很多片的負心人一樣啊。

【若我吞噬了人身,老婆會傷心。】

【但我不能放任老婆越來越喜歡人身。】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心底充滿幽幽偏執。

陸織許想了想,忽然提議道,“其實,我有一個法子。”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垂眼看陸織許,低着頭,有點乖順的意味。

“之前你是被關在虛空裏的,然後你跟人身能夠和平相處。”

“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先跟人身換一換位置,你先出去,人身待在虛空裏,你看怎麽樣?”陸織許眨眨眼睛,語聲真誠。

陸織許想,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拖拖時間,拖着拖着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大家都活着是最好的開始。

陸織許的話音剛落下,她身側的空氣浮動波紋,陸織許突然被怪物真身摟入懷中,他的神情變得漠然殘忍,強硬抱着陸織許跳到了虛空中巨大怪物的背上。

下一瞬,泛着幽藍光輝的若木火追擊過來,謝白嶼怪物真身伸出幾個爪子抵擋若木火,鋒利的爪子在若木火的燒灼下,瞬間化成灰燼。

見到這一幕,陸織許忍不住喊道,“你們不要再打了!”

陸織許的話起了作用,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冷冷對峙。

怪物真身抱着陸織許,将她用力揉入懷中,長長的黑發落在陸織許的衣裙上。

謝白嶼的人身雙眼通紅,憤憤盯着怪物真身和他懷中的陸織許。

陸織許:“......”她萬萬沒想到,跟一個人談戀愛也能談出修羅場的感覺,要怪只能怪謝白嶼太騷了。

陸織許擡眼,與謝白嶼人身的視線對上。

他的目色晃動,帶着隐忍。

“老婆......”謝白嶼委屈微啞的聲音響起。

【老婆方才說要把我關在虛空中,老婆為何這麽說。】

【不,我不相信,一定不是老婆主動說出的話。】

【絕對是我的怪物真身蠱惑了我老婆,他真該死。】

陸織許後背驚出冷汗,匆忙與進來的謝白嶼用無聲的唇形解釋道,“你不要慌,這只是緩兵之計,我是在乎你的。”

謝白嶼的人身睫毛輕輕扇動,他黑色眸中的陰冷褪去,認真地看着陸織許。

【果然,老婆在乎的是我。】

還好有讀心術,沒有弄出什麽狗血的誤會。

陸織許輕輕松口氣,但下一刻,她聽到怪物真身的心聲。

【老婆在與人身眉來眼去,人身一進來,老婆的注意力就被人身吸引了。】

她的腰陡然被大手摟緊,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嚴密和縫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發上,冷冷視向謝白嶼。

謝白嶼的人身臉上氤氲怒意,“放開我老婆。”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透着血色的唇幽幽道:“她是我老婆,不是你的,你休想将她從我身邊搶走。”

陸織許一個頭兩個大。

陸織許:這場面我應付不來,你們自己打吧,能不能放開我到旁邊觀戰。

謝白嶼的人身看着怪物真身用人形摟着陸織許,少女的身體靠在怪物真身人形的懷中,人身眼尾的紅意越發濃重。

他的身影迅捷襲向怪物真身的人形,陸織許眼睜睜看着謝白嶼的人身到她面前。

不知為何,怪物真身沒有攔着人身。

陸織許:也許是謝白嶼自己跟自己的一種默契。

她哪能知道謝白嶼的小腦袋深層次裏在想什麽。

由于前後是同一個人的兩種形态,所以陸織許竟沒有緊張感,她好整以暇地靜默着,打算随機應變,只要勸住兩人不要吞噬對方,那就行。

謝白嶼的人身攥住陸織許的手,他的掌心發燙,指尖顫抖,緊緊貼着陸織許手指的肌膚。

陸織許難得在平常感受到謝白嶼灼熱的體溫,看來他真的氣瘋了。

陸織許的手剛被攥緊,她被身後怪物真身更加用力地抱緊。

“松手。”怪物真身聲音冰冷如冬夜寒霜,在陸織許看不到的地方,他望着人身的獸瞳布滿狠厲殘忍。

三人身下的巨獸發出暴躁的嘶吼,它巨大冰冷的獸瞳陰森盯着謝白嶼人身,虛空中璀璨的光輝落在他漆黑的瞳眸,獸瞳泛着森然的光。

陸織許看了眼被謝白嶼人身緊握的手,又看了眼謝白嶼怪物真身橫放在她腰間的手。

陸織許:你們怎麽都這麽黏人。

“我有個想法。”陸織許眸光動了動。

“老婆......”

“老婆......”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和人身同時喊。

這一前一後的,立體環繞音,陸織許的耳朵浮現酥麻感。

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感覺很危險。

“你松手。”陸織許對謝白嶼的人身說。

謝白嶼的人身怔然,他的睫毛顫抖,深深地看着陸織許,指尖明顯地哆嗦了一下,極其緩慢地松開,喉嚨中溢出嘶啞的聲音,“老婆......”

“畢竟,他是你最初遇到的謝白嶼。”謝白嶼的人身低下長睫,眸光黯然。

“你先不要着急。”陸織許突然對謝白嶼的人身說。

謝白嶼的人身一愣,他觀察陸織許的神情,見她不是要抛棄他。

【老婆這般做,定有她的道理,我要配合老婆。】

陸織許想,謝白嶼真的很乖。

她很動容,接着,她擡頭,對身後的怪物真身說,“你也松手。”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微微彎起的獸瞳霎時流露茫然。

像是在指着自己說:我?

“你們兩個,都快松手。”陸織許瞥了眼謝白嶼人身摸着她指尖部位的手,胳膊往後頂了頂謝白嶼怪物真身的腹部。

少女瓷白幹淨的臉上帶着冷酷,她眸光帶着些許因為催促而誕生的嗔意。

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同時松了手。

【老婆......對不起。】

【老婆......對不起。】

冷冽略帶溫順的聲音和病态略帶脆弱的聲音同時在陸織許的耳邊想起。

陸織許:這時候還挺默契的哈。

“不許靠近我。”陸織許指了指謝白嶼的人身又指了指怪物真身。

謝白嶼的人身緊抿唇瓣,克制地站在原地。

“老婆,你若讨厭他,我現在就吞噬了他。”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冷冷看向人身,獸瞳豎着兇狠的弧度。

陸織許感覺這場景就像是小妾和大老婆在争寵。

至于為什麽謝白嶼的人身是大老婆,那當然是因為她與謝白嶼人身的關系更親近。

這種感情上的事情沒什麽好自欺欺人的。

不過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也很可憐。

陸織許按了按自己的眼皮,糟糕,她的想法怎麽越來越往大家都是我的翅膀的方向發展了。

陸織許決定明哲自保,她在謝白嶼的巨獸形态上找了一處堅硬的鱗片,拍拍裙角,淡定地坐下來。

陸織許用吃瓜觀戰的神情看了看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道,“你們請自便。”

她算是看出來了,單憑語言是不夠說服這兩方中的任意一方平靜下來,那就先讓他們打。

保險起見,陸織許佯裝傷心地擦了擦眼角,“不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離開我,我都會很心疼。”

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心疼地看着陸織許,接着他們看向對方,不約而同地皺眉。

【不能讓老婆再受到傷害了,我要趕快帶老婆離開虛空。】謝白嶼的人身內心道。

【他憑什麽占據老婆的關心,我想現在就吞噬了他,但是我不能讓老婆傷心。】謝白嶼的怪物真身道。

【老婆,你只是因為沒有完全恢複記憶,所以更在乎他,是麽。】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卑微祈求。

陸織許意識到怪物真身的這句話是在用心聲與她溝通。

陸織許看了一眼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沒說什麽,接着,她垂眸揪着裙裳的系帶。

如果她有了現代的記憶,那就會更在乎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把謝白嶼的人身當成替代品嗎?

陸織許覺得不會。

她與謝白嶼的人身之間發生的事情是實打實的。

總不能,到時候讓她一個人的心裝着兩個謝白嶼吧,這太離譜了。

還是讓這兩個謝白嶼早些和平融合為何。

陸織許擡眼,看向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之間的戰鬥。

謝白嶼跟自己打起來,是完全沒有保護自己血肉的概念,一會兒是爪子割破了謝白嶼真身的皮肉,一會兒是若木火燒毀了怪物真身的爪子,陸織許看的忍不住捂起眼睛。

自己打自己,受傷的,疼痛的不還是自己嗎。

謝白嶼他中二病嗎。

陸織許暗罵,心裏又擔心,她挪開手指,看看戰況如何。

漸漸的,陸織許發現,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戰鬥力相抵。

雖然打的很兇,但是兩人都殺不死對方。

哦。

這就沒事了。

反正暫時,死不了。

陸織許放下心來,她雙手撐着下巴,不緊不慢地觀察着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的打鬥。

少女眸光專注,定定地看着二人。

謝白嶼的人身指尖托着若木火,望見陸織許的目光落在怪物真身的人形上。

【老婆,在乎的是他嗎?】謝白嶼的人身失落地想,随之浮現對怪物真身強烈的厭惡與對陸織許強烈的渴望。

【想擁抱老婆,親吻老婆。】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則看到陸織許的視線落在人身上。

【老婆......】

【老婆......不要看他了。】

陸織許聽到這二人的心聲,她沉默了一下,覺得她真是冤枉啊。她明明是兩個都在看,畢竟觀戰總不能只看一方吧,肯定是有來有回。

但落在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眼裏,她就是只看其中一個了。

明明是謝白嶼他自己嫉妒!

幹嘛把鍋往她身上背。

好像她是破壞人身和怪物真身關系的罪人一樣。

“兩個笨蛋。”陸織許輕輕哼了一聲,她別過臉,不再看謝白嶼的人身和怪物真身。

但很快,陸織許的身體就被謝白嶼抱住了。

陸織許愣了下,接觸到謝白嶼的面容。

沒有獸瞳,穿着黑衣......是人身謝白嶼。

“怎麽了?”陸織許回神,“你打贏了?”

要不然怎麽會突然過來抱住她。

謝白嶼的人身低眸,語聲喑啞,充滿祈求,“老婆......”

他扣住陸織許的後頸,這是個強勢的姿勢,緊接着,他的吻灼熱地落在陸織許的唇上,溫柔地咬了咬,然後開始舔舐,一點點描摹,慢慢地,勾住她的舌尖。

陸織許被這突然的親吻弄的發懵,茫然地瞪大眼睛。

這是什麽霸總時尚,打架的時候突然親親?

陸織許推了推謝白嶼,制止這個戀愛腦再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但她的後背突然貼上另一個胸膛。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蒼白的肌膚覆蓋了影子一樣的東西,如漆黑的烏雲,像是黑衣,但其實摸起來不是布料,影子這種東西是沒有實質的,所以陸織許靠到了肌膚的觸感。

陸織許頭皮發麻,她的唇瓣被謝白嶼的人身親吻着。

陸織許:離譜了,謝白嶼,你真的好騷啊,想幹什麽。

“不許親。”謝白嶼的怪物真身雙手緊鎖陸織許的腰肢,獸瞳如警告獵物一樣,冰冷威脅地看着謝白嶼的人身。

謝白嶼的人身舔了舔陸織許的唇角,他蹭蹭陸織許的臉龐,像親昵的小獸。

他冷漠地對怪物真身說,“一直以來,與老婆親吻的,是我。”

“老婆也習慣了我的親吻。”

陸織許的臉頰染着緋色,她不忍直視地閉上眼睛。

陸織許:“......”

救命!

劇本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太不正常了!

陸織許感覺自己的脖頸被咬了一下。

不是!

這玩的也太離譜了。

陸織許本以為穿越後自己的劇本是惡毒女配與仇人魔頭不得不一起躺的無聊日子。

重生後是惡毒女配奮發自救劇本,結果發現了謝白嶼的戀愛腦,變成了被口是心非傲嬌魔頭大佬寵寵寵。

但擔心這是謝白嶼人設崩了,差點進入虐戀。

發現謝白嶼對她的戀愛腦是正常的,就變成了跟笨蛋魔頭的約會戀愛日子,但還沒有享受夠,現在突然變成不可描述的修羅場。

陸織許:饒了我吧。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沒有給陸織許太多思考的餘地,下一刻,她的腰被抱緊,整個身體被托起,腳尖竟然懸空了。

怪物真身的人形捏住她的臉龐,側着親吻她的耳朵,臉頰,接着,他的唇要落上陸織許的唇瓣。

陸織許的睫羽顫抖,眼眸近在咫尺地映出謝白嶼怪物真身的面容。

雖然與謝白嶼長相一樣,但氣場不同,帶着病态的陰郁感,這種陰鸷與她所認識的謝白嶼的那種冷漠狂拽的陰鸷不同,是那種非常黏稠的,黑暗的,幽幽的陰鸷。

再加上那漆黑的獸瞳......陸織許在這一刻,很明顯地感覺,這好像是兩個人,或者說,是謝白嶼身體裏的兩個存在。

陸織許猛的側了腦袋,謝白嶼怪物真身的唇落在她的下巴。

陸織許:雖然知道要哄一哄,但是對不起,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你......不喜歡我的親吻。”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掐緊陸織許的腰肢,陰郁說。

“老婆,你現在果然喜歡的不是我,是他。”

陸織許:不要說的我好像出軌背德了一樣。

嚴格按照法律來說,你們兩個都沒有跟我扯證。

“別碰我老婆。”謝白嶼的人身立刻冷聲。

在方才,他以為陸織許是願意的,所以只好心髒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隐忍地觀看着。

看到謝白嶼人身的動作,怪物真身臉上突然浮現憤怒,他冰冷幽暗道:“陸織許先認識的我。”

“是陸織許教我,我可以喊她老婆。”

“是陸織許跟我約定,再次見到她,我依然會喜歡她,她也會喜歡我。”

“是她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是有光的。”

“如果不相信光,那就牽住她的手,她會帶我走向光芒。”

陸織許:“?”真的嗎?她懷疑現代的自己在欺騙純情小怪物,因為這些臺詞......好像她在游戲機上玩的戀愛攻略游戲裏的臺詞,她本人就是一個普通人,是沒有這麽故事型善良正義的,真的,陸織許暗暗心虛。

【我一直覺得,我喜歡老婆,是因為我與老婆命中注定。】

聽到怪物真身的話,謝白嶼的人身一怔,他指尖微顫,猛地攥緊。

【若只是因為怪物真身的影響,老婆會覺得我的喜歡虛假,從而讨厭我嗎?】

【老婆......不要抛棄我。】

“你根本不知道,老婆為什麽是老婆。”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知道人身的想法,他陰冷責備人身。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抱緊陸織許,他的黑發纏繞在陸織許的身上,越纏越緊。

陸織許:“?”等等,不是頭發嗎,為什麽會越纏越緊。

陸織許回神,發現謝白嶼的怪物真身把她包住了,他的黑發纏繞着她的身體,怪物的爪子襲向謝白嶼人身。

謝白嶼人身用若木火燒毀爪子,但爪子越來越多,如潮水一樣。怪物真身在這一刻,完全解除了他自己的封印,雖然謝白嶼人身的力量很強,但在封印解除的情況下,怪物真身的力量更強,謝白嶼在被封印之前,一直是以怪物的狀态生存的。

現在,謝白嶼的人身不能使用爪子,他唯一的武器是若木火。

謝白嶼的人身無法在短時間內燒毀所有的爪子。

“等等,你放開我。”陸織許感覺到危險,這事态的發展不是簡單的自己打自己了。

而是病嬌要吞了她啊!

“老婆......”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親吻她的臉頰,他眼睫帶着濕潤的淚,“我會讓老婆想起我的。”

“老婆,不要害怕。”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用身體纏繞着陸織許,他與巨獸的血肉融為一體,陸織許被他帶着,像猛的落水一樣閉上眼睛,她好像觸碰到了此前謝白嶼人身不想讓她觸碰的那塊濕濕滑滑的敏感鱗片,然後鱗片張開,把她與怪物真身的人形一起吞噬了進去。

在這個過程中,陸織許的意識一直是清醒的。

她本以為自己會害怕,畢竟這個發展太詭異病态了,但是進入謝白嶼怪物身體的血肉後,她竟感受到了平和。

他的血肉帶着蠱惑感,讓人沉迷。

陸織許以為繼續往下沉,自己會接觸到內髒什麽,但是沉了一會兒,她的身體就突然被輕飄飄地托了起來。

陸織許愣了下,意識到不是被外力扶着,而是她自己飄起來了,就好像是靈魂在飄蕩。

一團雜亂無章的黑色影子在旁邊守着她。

“#2fwf老fwqfqwf婆dmqiojd......”他聲音帶着雜音。

陸織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他,“講。”

反正她自己是出不去,還是先聊聊天吧。

如果是玩游戲,這會兒應該是推劇情的關鍵時刻。

就是不知道謝白嶼人身這個笨蛋在外面會怎麽樣。

陸織許擔心地嘆口氣,希望他不要想太多亂七八糟的。

她怎麽可能因為謝白嶼的人身對她的喜歡是受怪物真身的影響而不喜歡他呢。

他又不是意識到這點後就讨厭她了。

明明,他還是那麽喜歡她。

陸織許的視線定定地看着謝白嶼的怪物真身,他的精神亂成這樣,狀态簡直是病态,陸織許莫名有點氣憤。

謝白嶼就是個大笨蛋。

他身體分出的兩個意識,其實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非要劃分的那麽清楚,小肚雞腸地吃自己的醋,還連帶着她有些困擾,到底喜歡哪個。

但是,這完全不是問題,請謝白嶼不要誤導了她。

對于她而言,事情一直很簡單,那就是兩個都是謝白嶼,她要做的,是想辦法讓這兩個存在和平地融合,得到一個既有着與現代的她相處記憶也有與重生後的她相處記憶的謝白嶼。

這才是完整的謝白嶼,少哪一個,都不行。

“&老#fjweip婆(wqeqwd”謝白嶼的怪物真身說。

陸織許:“嗯嗯,我聽着呢。”

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喃喃地喊了陸織許好一會兒老婆。

陸織許忍不住了,“有話快說。”

她真的很擔心人身謝白嶼。

謝白嶼怪物真身的漆黑精神團子縮了縮,流露出對陸織許生氣的小心翼翼。

“陸織許......”他喃喃道,聲音帶着少年感的清冷音色。

陸織許一愣,她感覺怪物真身這會兒是清醒的,她趕緊問,“你把我拽進來,是想幹什麽。”

“難道......你是要殺了我嗎?”

病嬌都是這樣。

陸織許輕聲道,“如果你是這個想法的話,那我覺得我們好好地商量一下,你喊我老婆,那就不能殺我,一個合格的,善良的小怪物,是不能殺老婆的。”

“我會守護好老婆。”怪物真身的少年音低啞說,“不會殺老婆。”

陸織許:那就好那就好。

陸織許思忖,謝白嶼的怪物真身如果在精神狀态下是少年的狀态,那他其實就是一個少年。

如果是少年,那他的一些偏執病态,陸織許覺得好像能夠理解了。

是謝白嶼在少年時期的美強慘狀态。

果然,都是謝白嶼嘛。

陸織許瞥了眼空蕩蕩的溫暖四周,平靜說:“這裏好黑哦,我好害怕哦,我們能不能先出去,要不然我會被吓壞,我膽子小,可能被吓死。”

“這裏不會傷害老婆。”怪物真身低聲。

“老婆......”

“我帶老婆來這裏,是因為我喜歡老婆。”

“特殊的鱗片,在無法克制心中愛意的時候,會将老婆吞噬。”

“陸織許,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怪物真身的低啞少年音在陸織許耳邊回蕩,她忽然感覺眼前驟然浮現白光,太刺眼了,她眯了眯眼睛,等回神的時候,身體輕飄飄的感覺消失了。

猛烈的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身體,深淵荒蕪的土地上碎石滾動。

魔獸詭異恐怖的嘶吼在不遠處響起,交疊着,像是在對罵。

陸織許感覺有冷風灌進她睡褲的褲管,她拽了拽褲腳。

她看着身上的粉白睡衣和手裏顯示100%剛充滿電的游戲機,嘆了口氣。

陸織許:我懂了,這就是記憶回溯。

你們奇幻世界就不能搞點簡單的操作,比如吃着零食聊聊天,刺激一下當事人的記憶不就得了,就算她想不起來也可以裝作想起來了,記憶這種東西,只要她自己知道有這回事就行了,幹嘛非要進行一番高端的幻境操作。

陸織許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看了看周圍的荒郊野嶺,頗有種回到新手村的滄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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