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腿二號
大腿二號
因小夭那一跪，風火堂管事大發慈悲把他們倆加上狐貍精一塊兒“請”走了。
李蓮花自是不清楚小夭想怎麽治那躺在棺材裏的妙手空空，見她要了一把匕首哆哆嗦嗦地想去割破手指，無奈制止了她的舉動。
沒必要，真的，人又沒真死。
再說喝點血就有用了嗎？
他只道小夭是自己的徒弟，醫術不精，經驗不足，治死人這事還得他來。
忽悠嘛，沒問題，找機會跑了就是。
沒跑成。
小夭聽李蓮花說棺材裏的不知怎麽得罪了風火堂那群人，她每天都提及游戲和主角，李蓮花雖不大明白，但機緣巧合碰上了，或許和他有關。
那人得救。
卻不能在風火堂眼皮子底下救。
磨叽了兩日，終于，對方老大怒了。
李蓮花被管事一掌擊中，摔進客棧。
小夭如今身着男裝，自然沒人憐香惜玉，摔得比李蓮花還狠。
她一手抹淚，一手揉着摔疼的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時還趔趄一下，所幸被旁邊的好心人扶住了。
“謝了啊……”小夭轉頭望去，扶住她的人是個身量高挑，濃眉大眼的帥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到他身側飄出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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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男二號。
這行字後方還有鮮紅色醒目的括弧标注——你的未來驸馬。
她的……她的……
她居然有身份！
驸馬對應的就是公主，她做不成皓翎王姬，當個公主也挺好，只是，那小姐妹沒告訴她這游戲裏公主的經歷，會挨打受傷不？公主流落民間這事兒可不小啊，她現在回宮來得及嗎？
許是她盯得太過虎視眈眈了些，方多病直起雞皮疙瘩，松開手，與風火堂衆人打鬥起來。
李蓮花将小夭拉到一旁，見她揉着腰哼哼唧唧地嘶聲，完全不顧及形象，若不看臉，還真以為是個粗野男人。
“很疼？”
“嗯，疼死了！”小夭趁機向大佬訴苦，“我這背上肯定都是淤青，再摔狠點骨頭都要斷了，這幫人下手真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呃，尊老愛幼！”
李蓮花沖她笑笑，也沒否認，那邊架打完了，他們得倚仗這位出手相助的少俠幫忙脫離險境啊。
少俠長得很眼熟，但又跟他記憶裏的樣子相差甚遠，不敢确定。不過腰間百川院刑牌假不了，雖然那好像并不屬于這位少俠。
李蓮花插了兩句嘴，那自稱百川院刑探的少年自然不會放過查案的機會。
幾人來到後院查看棺材裏的“屍身”。
“口鼻冰冷，氣息全無，毫無脈搏，死得不能再死了。至于這死因嘛，”少年刑探朝風火堂管事挑挑眉，“大概就是你這流星錘了吧！”
管事辯解兩句，覺得妙手空空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可人都死了，不管死沒死透，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你這都說不是，又為何要為難這兩位——”
李蓮花眉眼一彎：“李蓮花，這是我徒弟小六。”
畢竟她現在是個“男人”，名字叫小夭總是不太合适的，就胡謅了個假名。
小夭靜靜聽着方多病義正辭嚴，果然是個義薄雲天的熱血少年郎啊，可以作為她的金大腿二號，瞧瞧大佬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人家呢，一定也很看好吧。
“……能活死人肉白骨這種騙小孩的話本你們也信，這位兄弟若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現場靜了一瞬，那管事愣神過後指了指李蓮花身後的小夭：“這小哥親口說過能治，如果李蓮花不行，讓他試試。”
幾十道視線齊齊落到小夭身上，除了被小夭拽拽衣袖求助的李蓮花。
“啊……我這小徒弟……總愛說笑話……”
他這一句話仿佛被調慢了倍速，擠牙膏似的擠出幾個字，顯然是現編的理由。
方多病沒多想，顧自說下去，風火堂的人即便要繼續追究，百川院的名號天下皆知，也不好輕舉妄動。
壞人都走光了，小夭長舒一口氣，從李蓮花身後站出來，拍拍少俠的肩膀：“謝了兄弟！”
少年扯了個笑回應，怎麽李蓮花看起來溫和儒雅的，他徒弟這麽……這麽……粗俗？
……
入夜。
幾人圍坐飲茶。
離得近了，李蓮花總算能細細打量少年的随身佩劍，正是爾雅。
他試探着開口：“方多病？”
少年瞪大眼睛，滿目疑惑：“你認識我？”
“真的是你啊！”李蓮花猛地起身走過去，抓住方多病兩臂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了個仔細，“我就說你胖個二十斤肯定比從前那餓鬼樣好看嘛！小夥子，年輕就該像這樣有朝氣一點！”
方多病一臉莫名地看着眼前人，這李蓮花怎麽跟他那些逢年過節才會見到的親戚長輩一樣，見了面就誇他長得好，他知道自己長相俊俏，但李蓮花也沒比他大幾歲吧？
關鍵是，這麽熟稔的語氣，他們以前認識嗎？
一個兩個都奇奇怪怪的，方多病想着，轉頭去看從坐下起嘴巴就沒停過一直在吃糕點的小夭，好家夥，嘴裏還叼着綠豆糕呢，兩指撚着一撮藥粉往茶壺裏放。
見他看來，小夭那似乎是曬得黑一塊白一塊的小臉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你這下藥下得挺光明正大啊？”方多病雖然初入江湖但也知道人心險惡，若還看不出這倆人有問題才是真傻，“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會真的跟妙手空空……”
話音未落，方多病軟了身子倒在桌上。
是李蓮花出手點了他的睡穴。
小夭見狀，拍拍手上的糕點碎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不省人事的方少爺，而後朝大佬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大哥！”
李蓮花頗為無語，問道：“你為何給他下藥？”
“咱們不是要救妙手空空嗎，若讓他帶去百川院，豈不是救不成了。”
“那你哪來的迷藥？”
“你藥箱裏拿的。”
李蓮花接過那包所謂的“迷藥”，一聞才知只是普通的金瘡藥粉，外敷用的吃了至多令人腸胃不适。
能怎麽辦呢，小姑娘看着比初出茅廬的方少俠還要愣頭青，先救人吧。
李蓮花施針為妙手空空解了歸息功，但此地不宜久留，以防風火堂追來，得尋個安全之處再詳聊。
三人沿着山路狂奔，小夭半條命都快跑沒了，結果在懸崖處被李蓮花架着胳膊，不由分說往下跳啊。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李蓮花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樹叢後面帶。
此時若有幾匹快馬定能逃離追捕，不過李蓮花完全沒想過這茬。
山頂處罵罵咧咧的聲音遠去，三人不約而同地松懈下來。
“他們走了……這風火堂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做山賊起家，五年前強行借走了施家的秘訣據為己有，沒辦法，只能找到我給他偷回來。幸好有你啊！”妙手空空喘着粗氣感嘆，回頭卻見李蓮花根本沒在聽他說話，有些生疏地安慰着那淚流滿面，瘦得跟雞崽似的小子。
行吧，也別自讨沒趣了，妙手空空取出東西遞給李蓮花：“你要的東西，給！”
李蓮花面色如常地看了眼封面寫着“山家清供”四字、想來是菜譜的本子，不知何意，但荷包裏鼓鼓囊囊是銀子沒錯。
他和妙手空空做過什麽交易嗎？
既是交易，收取報酬也是應當，但總歸做交易的不是現在的李蓮花。
他矜持地拿了五兩銀子便把錢袋遞還回去。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說你摳吧，我要分你一半銀子你不要，只要這食譜和五兩銀子，說你不摳吧，誰要是欠你三文錢，你也得追到天涯海角要回來！”
李蓮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跟他挺像，想起方大少欠他的二兩銀子他就不高興，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記憶裏的方大少了。
妙手空空接着道：“你這個人總是神神秘秘的，也看不出有半點功夫，輕功還可以……李蓮花，你是不是在找金鴛盟的人啊？”
金鴛盟？
小夭從剛才的驚懼中回神，她聽過科普，男三號笛飛聲就是金鴛盟盟主，那可是僅僅次于李相夷的天下第二诶！這不妥妥的大腿備選嗎！
她好奇地支棱起耳朵，妙手空空對上李蓮花的目光卻不敢再追問，朝他拱手告辭。
臨走前還道，嘉州靈山道場，說不定有他要找的人。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嘉州嗎？”
李蓮花視線落到姑娘手腕不知磕碰到哪起的淤青，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憂：“不去，我要回家睡覺了。”
啊？不去？不走主線怎麽通關！
小夭欲哭無淚，她也好想回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