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山派
靈山派
最終小夭跟着李蓮花回到蓮花樓。
經過幾天的相處吧，她感覺這個人脾氣特別好，好像做什麽都不會生氣一樣，整日笑眯眯的，如果她做了蠢事只是慢悠悠地幫忙解圍，事後也不會多說。
就比如現在，她說沒錢住客棧了，都沒來得及扮可憐，李蓮花便讓她睡二樓客房，還找來膏藥給她塗抹身上的傷。
“均勻抹開，過幾天便好了。”李蓮花嗓音柔和，“二樓我打掃過，換過幹淨的被褥。時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我得把這樓拉到郊外，若是風火堂再找過來，想跑就更難了。”
雖然大佬直言不走主線，小夭心裏着急，但就憑她難道還能把大佬打暈帶去嘉州嗎，大佬自然有大佬的想法。
通關遙遙無期，現階段茍命要緊。
李蓮花走開兩步又回過頭，似是實在無法忍受，出言道：“你……把你的腳放到地上，別踩着凳子，好嗎？”
小夭此時雙腿岔開，以一個舒服又狂野的姿勢一腳踩在凳上，龇牙咧嘴地塗藥，邊塗還邊抖腿。
聞言，小夭停止抖腿，挪開腳。李蓮花這是，嫌棄她踩髒了凳子，生氣了？她确實很少見到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愛幹淨的，每回來找他，他幾乎都在掃地。
可他之前明明說，既然要男裝示人就別太扭捏，多學學別的男子說話行事，學李蓮花的文雅書生氣，放到她身上，也不管用吧。
“你……是跟誰學的這些作風？”
“街頭王屠夫……”
也不曉得才幾日工夫，怎麽被她學到精髓的。
李蓮花只能語重心長告訴她，不必太誇張，天下男子形形色色，即便軟弱一些嬌氣一些，也沒關系。
“好的大哥，我明白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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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喊我大哥。”
……
一夜好眠。
小夭在馬車颠簸中醒來。
她睡眼朦胧地下樓，就見李蓮花在前頭驅趕馬匹，嘴裏悠哉悠哉地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蓮花，這是要去哪啊？”不像她扮作男子時刻意壓低聲音那樣，含着睡意，綿軟微甜。
她是趴在窗口問的，與他有些距離，那空氣裏不知名的甜香應當是山間野花野果的味道吧。
李蓮花沒回頭，溫聲道：“嘉州。”
“不是說不去嗎？”
“我确實不想去啊，但他應該想去吧。”
小夭不明白，是她沒睡醒的緣故嗎，怎麽雲裏霧裏的。
不管怎麽說，走上主線了，意味着通關指日可待！
這棟兩層小樓在山野間穿行，入夜時分終于抵達嘉州地界。
李蓮花照舊把樓安置在城外人煙稀少的空曠之地，帶着家裏一人一狗進城覓食。
聽了李蓮花的建議，小夭如今看起來文靜許多。她身量相對尋常男子來說算是瘦弱矮小，撐不起一身粗布短打。而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若跟李蓮花那樣病态的蒼白還好，可小夭呢，一看就嬌生慣養。
不看臉，她是營養不良的小厮，看了臉，她就是不幸被人販子拐賣的富家小姐。
“你怎麽不往臉上抹灰粉了？”李蓮花挑了點肉菜給腳下打轉的狐貍精，似是随口一問。
小夭斯斯文文地細嚼慢咽，而後才松了松帽子給他看額頭：“這裏的化妝品質量不行，悶了兩天起疹子了。”
額角确實有一小片紅疹，不嚴重，李蓮花視線掃過去，卻注意到她額心桃花形狀的胎記。
“你我初識那日，你對我說，是在進入、游戲？的前一晚夢到了我，次日便來到這裏。”
小夭點點頭：“嗯，就因為那個詭異到像是親身經歷一樣的夢。你不是說你也做了相同的夢嗎，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咱們真的要通完全關才能離開嗎？”
李蓮花抿了抿唇，誠心提議道：“既然你身份不凡，為何不回去，總比跟着我擔驚受怕要好，那裏肯定不會有人拿刀對着你。”
小夭當然想過直接回宮，可她靜下來一思考，離開主角是不明智的選擇，何況是有特殊身份的主角。
即便她是小炮灰，也要做主角身邊活得最久的小炮灰。李蓮花人美心善，絕對不會用她蹚雷的啦。
“我覺得還是跟着你最安全。”小夭狗腿地給李蓮花添了杯茶，“蓮花，你起先說不來的，為什麽還是來了？你說的‘他願意’，是什麽意思？”
李蓮花緩緩道：“就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占了人家的身體，總得做點事吧。”反正要跑嘛，正好有個方向。
“那就是要做任務了！垃圾系統都不給我派任務，你的任務是什麽？”小夭說話時習慣性地湊近，一雙葡萄眼亮晶晶地望過來。
他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滞，随即快速眨了兩下眼，淡聲道：“明日去靈山派瞧瞧，或許有收獲。”
……
翌日，靈山派。
李蓮花已打聽清楚這靈山派王掌門蟬蛻登仙一事，今日便要召開識童大會。
但他倆年齡不符合，也不能随便找個小孩報名參與，怎麽進靈山派倒成了難事。
小夭在那絞盡腦汁思考，李蓮花呢，比起轉世靈童，他對街邊賣的瓜果零嘴更感興趣。和攤販閑聊幾句，也不知怎麽就讨得人家大娘歡心了，回來時手裏已然多了個油紙包。
“吃嗎？”
那是一小包糖豆，小夭正準備拿一顆，李蓮花幹脆把整包都塞到她手裏。
“都給我了，你不吃嗎？”
李蓮花搖搖頭：“小孩才愛吃糖。”
好哦，他是大人，就讓她這個小孩來吃吧。
一顆糖還未嘗出甜味，就被前方藍衣身影擋住去路。
方多病沖兩人招手，笑容和煦：“好巧啊！還以為找你們需要很久呢，沒想到天道好循環，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
小夭被他突然現身驚得嘴裏的糖卡進嗓子眼，差點沒嗆死，李蓮花給她順了順背才好轉過來。
再擡頭，她那系統指定的驸馬一臉幸災樂禍：“哎喲，小六兄弟見到我這麽驚訝嗎，你……”話說一半方多病頓了頓，視線轉向一旁對此刻處境渾不在意的李蓮花，“既然碰上了，就別想再跑！”
李蓮花沒想跑，面上始終挂着淡笑，還任由方多病挾持一般扣住手腕。
“內裏虛空，丹田無力，你當真不會武功？點我睡穴時可不像不會武的人該有的力道。”方多病斂眉打量對方，“不管你是什麽人，你害我在風火堂面前丢盡了百川院的臉，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讓佛彼白石好好審一審你！”
眼見大佬被扣押，身為小弟豈能放任不理？
小夭當即抱住方多病垂于一側持劍的那條胳膊，防止挨揍，她眸含熱淚，語調凄苦哀切，是看了數十部狗血偶像劇學習到的演技啊。
“方少俠！我和我大哥真的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啊，您何必追着我們不放呢！我們家裏還有一條狗四匹馬要養，吃了上頓沒下頓，天天啃蘿蔔！如果大哥被抓走我也活不成了！”
她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沒打動表情扭曲的方少俠，反而使得李蓮花放聲大笑。
不是置身事外懶懶散散的笑，令她感覺李蓮花終于像個真實存在的人，而非戴着笑臉面具，明明近在咫尺，又似乎相隔甚遠。
只是，她演得很認真好嗎，作為同一陣營的隊友，能不能給點面子捧捧場？
好半晌，李蓮花才揉着肚子直起腰，他恢複冷靜，取出一塊巾帕遞給小夭。
“從前怎麽沒遇見像你這樣有趣的人。”
他都有些羨慕這裏的李蓮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