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謎團

謎團

尖叫聲環繞下,兩個男人沉默着對望一眼。

笛飛聲眼中的嫌棄和無語相當明顯,大概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她這種情況多久了,真的不需要看大夫嗎”。

李蓮花垂眸輕嘆,伸手摸摸小夭的頭發,她很快收了聲,卻避開了兩人的視線。

剛才系統彈窗警告,她确實很想無視,豁出去不管了,與其受制于人,不如揭竿而起還有一線生機。

但她不能那樣做,若npc覺醒引起世界崩塌,她可能會永遠留在游戲裏。

這個險冒不得,她必須要回家的。

可她離開了這麽久,怎麽沒人來找她啊,她不想被關在籠子裏了,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她好想回家,好想娘親好想哥哥……

“小夭!”

“哥哥……蓮花?”回過神來,她眼前分明是一臉擔憂地望着她的李蓮花,哪會是哥哥啊。

她肯定是在游戲裏待久了,思維被古代人同化,還娘親呢。

小夭定了定神,想起此刻的處境,心下犯難,這回她能用什麽方法騙過去,只能不看不聽不知道,裝死吧。

“咱們離開這麽久,方小寶該等急了,快走吧!”

腰杆都沒挺直,就被笛飛聲壓着肩膀按了回去。

“話還沒說清楚就想走?”

李蓮花面色稍沉,拍掉那只禁锢住姑娘的爪子:“她不說自有她的苦衷,何必追着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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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這麽多只想擺脫控制我的一切,只有我足夠強大……”笛飛聲眼底暗芒閃爍,凜然出聲,“不肯說,那留着你也沒用了,我這就放消息出去,當朝公主流落民間,相信過不了多久,宮裏的人就會來找你了。”

小夭瞠目結舌地看向笛飛聲:“你怎麽知道!”

笛飛聲卻不關心她的反應,似是漫不經心瞟了眼李蓮花:“我聽聞昭翎公主與戶部尚書方則仕的兒子,也就是方多病有禦賜婚約,未來之事尚未可知,但公主與江湖游醫……”

雲泥之別,絕無可能。

不過公主是公主,她可不是。

“你不會想用這事來威脅我吧?”小夭不甚在意道,“我都離宮幾個月了,也不見得誰來尋我,可見我這個公主沒那麽重要。而且方小寶也是逃婚出來的,咱倆顯然成不了。”

再說了,她總要回家的,公主想跟誰成親都與她無關。

笛飛聲聞言,不再廢話,吹響骨哨喚來無顏:“給朝廷監察司傳信告知她的行蹤……罷了,直接将她帶走,交給那個楊昀春。嬌生慣養的公主總歸還是待在皇宮比較合适。”

這什麽走向,她進了宮還有機會出來嗎?在通關回家之前她和李蓮花在一起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怎麽能分開。

“你別過來啊,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小夭一邊拒絕一邊緊抱着李蓮花的胳膊不放,他慢了半拍護在她身前。

“李門主,這……”無顏進退兩難,哪邊都得罪不起啊。

“笛盟主。”李蓮花神色淡漠,将眉目間隐約燥意壓下,“把事情鬧大換不來什麽的。若小夭回宮,那些未解之謎便永遠也解不開了。”

“那便嚴刑逼供,讓人開口的法子我有的是,金鴛盟的酷刑,就她那膽子,撐不了多久。”笛飛聲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小夭聽得頭皮發麻,她是造了什麽孽啊,游戲搞心态,還有這麽個大魔頭!要不是為了回家,幹脆大家一起玩兒完算了!

可僵持在這,如果笛飛聲态度強硬,縱使李蓮花阻攔也沒用,萬一鬧得打起來,挨揍的不還是李蓮花,光碧茶就已經夠他受得。

不行不行,他不能有事。

話說李蓮花正準備再同笛飛聲理論理論,這個笛盟主果真在哪都很難纏,就非要探尋到底嗎,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嗎,理解了,也改變不了啊。

未等他想出應對的法子,一旁小夭沉吟幾秒,支支吾吾地開口:“不是我不想說,是不能說,這事太複雜了,造成的後果可能比什麽酷刑還嚴重呢。你真想知道的話,或許可以試試違反人設……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嘗試做一件你不可能做的事。”

笛飛聲雙眼微眯,若有所思。

“你想脫離掌控,就必須有自己的思想意志,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嘛。”小夭觀察着對方的臉色,繼續道,“違背指令就是反抗的第一步。比如,你放棄找蓮花打架,大家和平共處……”

“呵,你都說了不可能,打敗李相夷是我畢生夙願。”笛飛聲不假思索道。

小夭悻悻地嘆了口氣:“那我也沒辦法了……那個,酷刑就別浪費在我身上了,我挨一刀就沒了,在我死之前先給蓮花解毒吧,下手利落一點我真的很怕疼……”

姑娘越說越傷心,淚水跟不值錢似的啪啪往下掉。

笛飛聲可沒李蓮花那麽好的耐心,柔聲安慰什麽的跟笛盟主八竿子打不着,他煩躁地捏捏鼻梁,女人都這麽能哭嗎,方才還未哭夠?這膽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怕是什麽未知秘辛都能套出來了吧。

“遺言留着以後再說……閉嘴……”對上李蓮花幽怨的目光,笛飛聲太陽穴突突直跳,但能如何,這兩人哪個經得住他一掌?

惹不起,就去找能惹的發洩吧。

笛盟主前腳剛走,小夭後腳就抹抹眼淚恢複常态。

還揚起笑臉朝李蓮花邀功:“蓮花,我演得不錯吧!剛我真以為他要把我帶走呢,皇宮可不能回去,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姑娘仰頭望過來,殘餘的淚花流連,眸心蕩起層層漣漪。

李蓮花克制地以指代吻輕撫她微紅的眼尾,其實笛飛聲提出讓她回宮,他有一瞬間的遲疑。或許這是最優選,他繼續那所謂的“主線”,幫她通關,而她在宮裏也能得到最好的照料,少些牽絆,等到分別的時候,就不會太難過。

單是這麽想,他就已經開始難過了。

他卑劣的私心做不到放手,總想久一點,再久一點吧,時間過得慢些,多一些美好的回憶,留給孤獨無依的以後。

他挂上笑容,談起正事:“你對笛飛聲講的那些話,真的沒關系嗎?”

“也沒再收到警告,應該沒關系吧。不說他真把我抓去嚴刑拷打怎麽辦,他也對你用刑怎麽辦,我不想你有事!”小夭窩進他懷裏以表真心,卻很快松開,懷抱充斥着血腥氣不說,竟還涼得吓人,“你是不是很冷,這鬼地方待不得,我們快回去!”

李蓮花由着她牽起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出蛇窟。

洞窟外太陽還未落山,餘晖帶來的暖意遠不及她掌心溫熱。

他微微垂眼,滿目柔情無處掩藏,可惜姑娘正迷迷糊糊地四下張望找路:“哎,我們從哪裏過來的,這是什麽地方啊?”

“此地離蓮花樓太遠,山野之地沒處租用馬車,想快點回去只能用輕功。”

以為她會抗拒或是害怕,李蓮花能想象她讨厭高空愁眉苦臉的模樣,可她卻說——

“輕功是不是需要內力支撐啊,這麽遠你撐得住嗎?會不會難受?”

他感受着那股幾乎要将他融化的溫暖,啞聲回應:“不會,抱緊一些便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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