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世界二
世界二
第17章
蘇顏生辰恰逢正月十五,過年之際她沒有回家,快馬加鞭的往回趕,終于是在生辰前一日趕了回來。
“姐姐你終于回來了,父親母親可都等了你好久,我們還以為你趕不回來呢。”
瑾玉摟上蘇顏手臂,蹭蹭臉頰親昵說道:“爹爹升官了,這個年爹爹娘親都可忙了,二姐也日日看着你給她準備的那些醫書,都沒人和我玩兒,這個年過得可沒意思了。”
“真的嗎?那我們瑾玉豈不是很無聊?”蘇顏故作驚訝道。
“特別無聊。”瑾玉用力點點頭,随即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笑道:“不過我看到娘親讓人準備了好多的煙花爆竹,明日我們可以放個盡興,另外爹爹還讓人準備了花船,明晚不宵禁我們可以游湖賞花燈。”
一想到明天各種有趣的事情,瑾玉就有無盡的興致,只恨今天太陽怎麽還不落下,明日早早到來才好啊。
“整天就知道玩兒,別忘了過完元宵就上課了,你課業可都沒寫完呢。”黛玉拽住瑾玉的領子,将他從蘇顏身上拽下來。
一說到課業,瑾玉原本喜笑顏開的小臉兒瞬間垮了下來,“二姐……”
擡頭看着黛玉緊繃的姝麗面龐,把沒說出來的話咽回去,“我這就回去寫。”
“嗯,去吧。”
黛玉擺擺手,不怒自威,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股為人師表的威嚴在。
直到目送瑾玉出了院子,這才重展笑容,依偎在蘇顏身邊,“嘿嘿姐姐我好想你啊,這些日子我是一點兒都沒有懈怠哦,把你留下來的那些醫書都看完了,還有……”
黛玉滔滔不絕的說着這三個月的事情,蘇顏對她的勤勉給予誇獎。
“姐姐,你什麽時候教我開方子抓藥啊?”黛玉擡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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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時都可以,不過我得先考考你,各種藥材的藥理都記住了沒有。”
這種問題,黛玉十拿九穩,面對蘇顏的考教一字不落的說出來,并且還有自己的見解。
姐妹二人依偎在暖房裏,說說笑笑,十分溫馨。
翌日,蘇顏一早起來便收到了好幾份生辰禮物,一根面條堆了整碗的長壽面,賈敏親手所做,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味的早飯了。
早飯過後,按照禮儀流程,給父母請安,又開祠堂去給祖宗們上香祭拜,一通忙活下來,就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瑾玉小孩子心性,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出去了,雖還沒到晚上,可今日是元宵節啊,街市上必定十分熱鬧。
“知道你玩心大,我早就讓人在酒樓定了包間,可以看街市上的雜耍。”賈敏戳了一下瑾玉的額頭。
一家人也不在家中用午飯,直接去酒樓,只是在去酒樓之前,京城榮國府派來送節禮的人來了,賈敏總得召見,又耽誤了些功夫。
蘇顏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榮國府二舅舅的女兒,竟然在不久前被封為貴妃,怪不得賈家來送節禮的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賈敏忙了好一會兒,一家人這才上馬車去酒樓。
和家人呆在一起,即便什麽都不做,蘇顏也覺得無比溫暖幸福,心中分外滿足。
在外面治病救人她心中也很滿足,但這兩種滿足是不同的,相同的是她都很喜歡。
剛來到酒樓,街市上便有舞龍舞獅的隊伍走過,黛玉瑾玉看的很是歡喜,一家人其樂融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時刻了。
***
“殿下,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不然陛下和娘娘該着急了。”河堤旁亭子內,慶明看着獨自飲酒的沐承澤勸說道。
“放心吧,父皇母後要應付瑣事,今晚且脫不開身呢。”沐承澤又喝了一口酒。
這就和他與蘇顏初次飲酒時一樣,也是這樣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溪流邊草叢裏,飛舞着許多螢火蟲。
只可惜現在是冬日,草叢中沒有螢火蟲,但月光和河中許願的花燈照映在瑩瑩白雪上,綻放着點點光芒,與那晚的螢火蟲如出一轍。
蘇顏,她現在在哪兒?
“你去給我找艘船來,我要去游湖。”沐承澤放下酒杯,長舒一口氣說道。
慶明無法,只能照吩咐辦事兒。
可今晚不宵禁,想要游湖的人早早的就定了船,此刻哪裏還有空閑的船,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尋到一艘小船。
沐承澤也不在乎,他現在只想去湖中吹吹風,好讓自己清醒清醒,別再想着蘇顏了。
一個居廟堂之高,一個處江湖之遠,他們就連相見都是難事兒,更別提有什麽更深的交際了。
“蘇顏?!”
倏地,眸光瞥到前方一抹倩影。
身着緋色襖裙,勁下圍着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笑意盈盈的坐在船頭,将手中的河燈放到水中。
素手芊芊,撩動着河水助河燈順水而去。
河水徹骨寒涼,又将手送到唇邊哈氣取暖。
沐承澤呆愣愣的看着這幾個月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倩影,倩影起身,即便是在有些厚度的襖裙之下,依舊可見其身姿窈窕。
河中月光,河燈光影映襯在她昳麗如玉的容顏之上,此情此景,不由和那一晚,同樣皎潔月光螢火蟲光暈之下的容顏重合。
“是蘇顏。”
就是蘇顏,不是錯覺。
女子笑靥如花,燦然一笑,擁有讓世間一切黯然失色的能力。
她不是酣然入睡的白狐,也不是豔絕芳華的牡丹,這俗世間的所有,都無法和她比拟。
感受着胸膛中即将奔湧而出的愛意,沐承澤再一次明确了自己的內心。
而就在他剛起身想要揚聲喊去時,蘇顏已經進了船艙。
“姐姐,你許了什麽願望?”黛玉見蘇顏回來問道。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蘇顏眸光微閃,将帶着涼意的手指貼在黛玉臉上,惹得她連忙躲開,咯咯直笑。
倩影消失不見了,船只也越來越遠,沐承澤連忙讓船夫跟上,奈何這兩只船本就不是同級的,根本追不上,只能看着船只遠遠離去。
“殿下,這是剛剛那姑娘放下的河燈。”
沐承澤接過慶明手中的河燈,打開上面沾了些水漬的紙條,可卻沒有在上面看到一個字。
這也是了,她向來不信神佛,自然不會做這種許願之事。
“殿下,剛剛打聽過了,那是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林大人家中的女眷。”慶明看着沐承澤的神色說道。
“林如海?”
沐承澤瞬間喜從心起,她竟然是林如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