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冬
冬
28
江傾體會到比傷口發炎還高的熱,而且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随着本能貪心地尋求更近的觸碰。
江廈也摸到了他身上的溫度,用一只手手心托住他後背,衣服牽扯,另一只手卻到了更高的地方。反應過來的同時,兩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變得更加灼熱,也透着股……尴尬。
也不算特別尴尬,只是兩人都安靜了一下,對視裏除了黏膩的視線,還有臨到邊緣的、盡力壓制的猶豫。
兩人挨得很近。
近到兩人的一舉一動都真切。
江傾的眸子亮得很,像是裝了兩眼閃耀的碎星,江廈忍住不住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個輕吻,也就勢按住他的後崾,讓江傾把臉埋進自己的頸側。
從肌膚裏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江傾短暫地失去神智,忍耐變成了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最終,他被帶着輕微地動起來。
渾身更加發燙,血液急速彙聚在一處,又大壩開閘似的回流到四肢百骸。
隔着布料的感覺很奇異。
一開始兩人都收着呼吸,怕稍微有多餘動作就吓到對方,直到江廈聽見江傾的呼吸變得前所未有的燎人,刮過耳廓耳垂,粗重得讓江傾的耳膜快要碎裂,齒縫裏溢出淺淺的哼聲。
神經變成一團絞纏起來的毛線球,越來越緊的箍住肢體和靈魂,江廈無法放置自己內心滾動的情緒,只能收緊五指,帶着強硬地把江傾鎖住。
他的手落到了江傾的僻股上,手下的人大幅度的抽搐了一下,呼吸更加混亂。
江廈覺得貼靠自己的地方跳動了一下,更加滾燙。
磨嚓更加快速,江傾在混亂的思維裏甚至感到被撞了好幾下,聲帶不受控制,亂麻好半天才繃清楚幾分,被眼下的場景驚得倒吸氣。
江廈的力道不重,但讓他的某處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
心髒快要爆炸,江傾突然擡手圈住江廈的脖子,近乎忘記自我般親口勿江廈,追逐着他的佘頭,褪上擡,夾住了江廈的褪。
分不清是更混亂的呼吸還是江廈輕輕的笑了一下,每一次有聲息撲到耳邊,江傾總能真實的觸碰到越加激烈的幢擊,他的脖子完全赤紅。
這一刻他們無師自通,憑借本能橫沖直撞,有些不管不顧。
江廈的衣服被江傾緊緊地拽住,最後聽到他喉間滾出一聲嗚咽,尾椎輕顫。
兩人胸腔的呼吸達到強烈共鳴,緊緊地抱住對方,都沒能立刻回神。
江廈憑着神經引導,挨着江傾的耳根一點一點地啄,臉頰貼他脖子。
屋子裏的氣息變得有點難以形容,臊人。
江廈聽他呼吸裏夾着一些淺淺的嘶聲,摟着他問:“要吸藥麽……”
吞咽帶着喉結滑動,江傾的聲音很小,抻抻腿,每一個字都帶着喘息:“……沒關系。”
*
衣櫃裏備了點适合江傾穿的衣服和褲子,也包括內褲。
洗完澡,江傾看着兩堆衣服實在是忍不住臉色發紅,江廈就去丢進洗衣機洗了。
沒想到鐘淇和江淮遠會回家。
鐘淇扶着江淮遠換鞋,房間裏多了輕微的酒氣,看自己兒子立在陽臺,洗衣機正在運作:“這麽晚了還洗衣服啊?”
兩人從吃完飯,在卧室“忙”到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
他看了一眼鐘,“啊”了一聲,清晰的感覺到頸部的筋繃起來,泛着熱,說話有點不自然:“打了一下籃球,全是汗……和江傾。”
鐘淇也喝了點酒,腦子裏不快,沒發現異樣,甚至有點驚喜:“江傾來啦?”
江廈看她要去卧室敲門,趕緊攔住:“他睡了,今天坐了車,又……打了球,累了。”
鐘淇“哎呀”了一聲:“他腿好了嗎就打球?”
江廈:“沒打很劇烈。”
江淮遠的酒氣重點,揉眉心:“那明天去吃好吃的。”
鐘淇趕緊拉住他:“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吧,”說着她看江廈,“洗完就睡覺,明天給你們做好吃的。”
江廈眼睛都沒眨一下,目送他們到卧室關上門。
江傾确實有點累,在床上躺着不想動彈。
窗戶被打開,徐徐的涼風帶走屋裏的燥熱,也讓他臉上的紅得以消退幾分,但江廈一進屋,熱氣就迅速填滿房間,他又開始感覺身上有點熱。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抱了很久,原本的氣息還沒消散,江傾感覺江廈身上的味道很重,稍微挨近就被包裹。
床墊輕微起伏,江傾感覺自己被悠了一下。
“我爸媽回來了,”江廈說,關了床頭燈,“說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江傾的臉紅起來,兩人多少做了點不能被大人知道的事,有點結巴:“啊,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可以出去吃……”
江廈側過身,看他在床沿蜷着,念叨:“這麽不想挨着我?”
江傾:“……”
他差點咬着舌頭:“不是,我……”
江廈把他拽得靠近自己:“那就貼着。”
江傾的腦袋要冒煙了,臉怼着他胸口不太敢動,微微側崾留一個高溫空隙。
江廈喜歡上江傾把額頭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覺,忍不住揉了揉他後腦勺處的黑發:“別不好意思啊,他們喜歡你的。”
江傾閉眼聞被子裏的味道沒說話,手揪着他的睡衣腰部。
第二天,鐘淇和江淮遠醒來就聞到小米粥的味道,也看到桌上的早餐。
江廈和江傾提着菜進門,邊換鞋邊說:“媽,江傾一起來就給你們熬了粥。”
江傾脖子熱,看着兩夫妻叫叔叔阿姨。
鐘淇歡喜得不得了,宿醉産生的頭痛瞬間散去,拿了個煎餃吃:“我怎麽覺得家裏多了個人,一下子就沒事幹了呢,遠哥是不是?”
江廈“哎”了一聲:“我以前起來也買早飯。”
鐘淇是看見江傾能好好生活,覺得欣慰,龇牙:“哪有做的好吃啊?”
江傾:“……”
江廈:“…………行。”
趁鐘淇和江淮遠吃早餐,江傾把菜擇了,他們出門早,買的排骨和雞肉都很新鮮。
“你們休息吧,”鐘淇過來,“我等會弄,想吃什麽燒排骨?土豆?家裏也還有可以炖雞湯的食材。”
江傾把排骨的血水洗了一下:“先備着,每次奶奶做這些我都準備準備,已經很熟練了。”
鐘淇的眉眼裏一直帶笑,想起宮奶奶以前說江傾哪裏會這些,有點惆悵,叫江廈把人領走。
時間尚早,兩人聽着樓下的動靜,江廈已經習慣了,江傾倒是局促起來。
大人在家,現在連打游戲的心思都沒有,更別說拿題出來做了。
“要不出去轉轉?”江廈看他跟個小貓一樣注意着門外的一切動靜,不免覺得有點想笑。
他把“貓”按到身邊坐下:“放松,以後你要天天待家裏也這樣?”
天天……
江傾的肩膀繃了一下,江廈的笑聲更大,擡手揉着他的後頸:“慢慢來,慢慢習慣。”
江傾還是有點習慣不了,鐘淇和江淮遠太熱情,臨走還給他拿了不少東西,分門別類,連着宮奶奶的。
江廈穿好衣服跟着江傾一塊出門:“我送他去車站。”
江淮遠也出來:“我開車送。”
江傾:“……”
把人送走,江廈見人進安檢口後就發信息,讓他到了記得發消息。
江淮遠看着路,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住,靠着椅子喝了口水問自己兒子:“我怎麽覺得小傾這孩子,怎麽越見越腼腆了呢?”
此時“腼腆小傾”在對話框裏發了好幾個緊張的表情包,訴說自己的慌張和深感江廈爸媽的熱情。
江廈呼了口氣:“江傾覺得你倆太熱情了。”
江淮遠思索:“很熱情嗎?”
“有點吧,”江廈笑,“你倆一見到他,話語、表情、行動都恨不得他是你們兒子。”
江淮遠聽了自己兒子這話一愣,扭過頭,江廈突然屏了屏息,覺得這話有些不對。
這樣看起來,像是自己在試探爸爸,要是江傾真成他們的“兒子”了,鐘淇和江淮遠會是什麽态度?
想着,手心滲出一層細汗。
“親兒子吃醋了嗎?”他沒想到自己爸爸會問這麽一句。
江廈張了張嘴:“……啊?”
綠燈亮起,車再次在路上奔馳,江淮遠專注地看着道路,語氣裏多了些柔情:“小廈,我和你媽媽确實有認江傾為幹兒子的意思,想讓他和宮奶奶搬來和我們一起住。”
江廈的眼裏有錯愕。
“但這個想法有些突兀了,”江淮遠無奈,“宮奶奶也不習慣這邊的生活。”
“我和你媽媽只是覺得江傾懂事,鄰裏鄰居的,能幫一點是一點,”他繼續說,“你和江傾的年紀也相仿,從暑假到現在,相處得也很好,想給一個正當的身份去幫一幫忙。”
畢竟家裏有個年歲一樣的孩子,江淮遠和鐘淇都不忍心放任,特別是出了肇事者敢上門來給受害者提無理要求這件事。
但他其實并沒有資格攬事情,江傾還是去找了自己三爸。
原本到江傾去找人,自己也該不管這些事的,但他還是選擇和他三爸認識,多參與一下。
江廈的手指相互撚了撚,他說:“爸爸,江傾心裏是明白的。”
江傾不僅明白,因為性格使然,因為環境變化,他還會理解周圍人的情感和感受。
半晌,要到家門口,江淮遠點點頭:“希望你們都能好好長大。”
江廈合上車門,理好衣服:“會的,他會,我們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