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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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虎還在睡覺,完全不關心這個新生。

江廈才看着卷子松了口氣。

邊啓打了無數個哈欠,靠着牆壁揉眼睛:“同桌,你來來回回嘆了八百回氣了,厭學了啊?”

語氣關切,但表情看戲。

江廈瞥了他一眼,拿新資料書開始做題了。

村裏的作業對江傾來講很少,他放學就等于做完全部作業,第一周過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輕松,周末放半天假,他去鎮上的市場裏看了輛自行車,買刻刀,也去買了幾本資料和測試卷。

閑着沒事,他咬着蔓越莓曲奇餅,騎回村裏,順便拿了江廈寄給他的各種資料和試卷。

“你們是四周放一次月假對吧?”江廈那邊有點吵鬧,聽起來也像在教室裏。

江傾先回家吃晚飯,把手機卡車把手上:“嗯,每次月考完放假,陶辛哲天天給我說座位上有髒東西,他一坐下就精神萎靡。”

江廈讓他別管,別跟着自己表弟上課打游戲。

江傾看路:“他沒打游戲了,只是偶爾會被英語老師催眠。”

“你呢?”他問,“你們周末放假吧?”

“理論上是的,”有人在叫江廈的名字,但聲音不大,江廈說了句“等會說”,接着和江傾說話,“但剛開學年級主任說了話,周末教學樓照開,自覺的就過來上上自習課。”

江傾感嘆:“辛苦。”

上課鈴聲通過手機傳到耳朵裏,江傾也到家了,要挂電話:“你複習吧,我回家吃個飯就去上晚自習了。”

江廈嗯了一聲,有點輕但有點長,挺黏人的。

挂了電話,江傾把車停好後歪了歪腦袋,就……被黏得心裏癢癢的。

*

江廈高二的日子過得跟高三沒什麽兩樣,年級主任就差把天天上課擺在明面上了,但又不能說明,暗戳戳的搞自習課,還安排考試發練習卷子。

這誰能坐得住?

邊啓看着黑板上的答案,趴桌上嘆氣:“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一周上課、複習預習,再加各種随堂考試,他想在周末好好睡覺充電,再精神滿滿地回來進行下一周的連軸轉。

但年級主任居然給他爸媽打電話,旁敲側擊!

“好髒,好髒好髒,”邊啓一臉呆滞,但批改的手不停,“每個人的學習方法不一樣,他怎麽就是不明白!還給我爸媽說,下作!”

江廈給人講完題,他也是被年級主任喊來的。

鐘淇和江淮遠對他的态度是樂意在哪裏學就在哪裏學,年級主任就打電話到了江廈家裏的座機上,說要先富帶後富,好成績帶動稍微差點的,要有個學習團隊。

他怕在學校被堵,還是過來刷刷題,而且也不是完全沒作用,他用測試題延伸體型,整理出一系列知識點,沒準以後還有用……

他正想着江傾高三也可以用一下,邊啓的腦袋就支了過來。

“給江傾啊?”他已經摸清楚自己同桌在幹什麽了,問,“太細了吧?”

江廈把卷子往外抽,移開一點距離:“別貼我。”

邊啓一臉錯愕:“我操?廈兒你可變的不是一點點啊。”

他八卦臉:“江傾成績不是挺好的嗎?”

江廈不理他。

“哦,教材不一樣,”邊啓自顧自地說話,“但也不至于知識點不一樣吧?”

同桌依舊沉默。

“诶你這樣……”很奇怪诶……

他還沒說完話,江廈就夾着紅筆按住了他的腦袋,把它扭到正對黑板,龇牙:“你再說就出去做作業好嗎?”

邊啓:“……”

徐青正好路過他們班,手裏轉着籃球吹了聲口哨,叫他倆出去打球。

邊啓忍不住了:“你去嗎?”

江廈搖頭,他們已經習慣。

但邊啓還是比徐青熱愛學習的,臨走前叫江廈拿張紙抄一下答案。

時間就在日複一日枯燥的循環裏度過,唯一不同的就是卷子上、資料裏的題和題型。

新學期,江傾的第一次月假,江廈在外邊吃晚飯,接到了江傾的電話。

“你們周五晚上也要上自習了嗎?”江傾問。

江廈看了眼憑意志力咀嚼米飯的邊啓,捏了捏手裏的衛生紙:“不上,怎麽了?”

他沒來由的渾身發熱,手心冒出熱汗,不禁看了看飯店門外,有一種強烈的心動感。

江傾那邊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走路:“哦,我問問你,以為你在教室,現在你在吃飯了嗎?”

江廈的喉嚨發緊,忍不住咳着清了一下嗓子,心髒震動,血液在身體裏撞擊的感覺更清晰了:“嗯,你在……”

“我在找你,”突然,江傾出現在了飯店門口,“嘿嘿。”

他沒想到邊啓也在,只“嘿”了兩下就止住了,沒讓笑容太過燦爛。

江廈:“……”

他差點從凳子上立起來,渾身的筋都緊了一下,發麻發燙:“你怎麽來了?”

邊啓也驚奇,複讀機一樣:“你怎麽來了?”

“月假了,”江傾坐下來,看着江廈熱切的眼神,“我來走走。”

其實內心是:來和男朋友見一見。

邊啓撇嘴:“小傾啊!你不知道,自開學以來,我們過的什麽樣的生活!”

他嚎不出眼淚,還拿着紙巾擦,江廈額頭上起了黑線:“江傾他們每周日只放半天。”

邊啓:“啊?嗷……你也好慘啊啊啊啊!”

江傾笑笑,江廈還看着他,問:“你吃飯了嗎?”

他把校服給陶辛哲後就裹着外套過來了,別說吃飯,一口水都沒喝。

江廈讓他點。

又去外邊買了盒牛奶。

邊啓:“……”

他問:“你腿還沒好嗎?”

江傾也不遮掩:“等天氣好點再去拆剩下的鋼板。”

上次拆把江廈吓得不行,聞言看着江傾:“什麽時候?”

“還沒定,”喝了口奶,江傾琢磨了一下,“醫生也沒給具體的時間。”

江廈繃了繃薄唇,張口:“最好把時間定在周六周日。”

江傾愣了愣,了然點頭:“好。”

邊啓不懂這些,但也聽過自己親戚拆鋼板,但沒聽過拆這麽多次的,一臉憂慮:“你身上還有多少鋼板啊?”

江傾暗暗數了數:“5塊。”

邊啓:“!!!”

江廈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被身邊人撞了撞胳膊:“每個月都去照了片子的,問題不大。”

江廈:“你對麻藥……”

江傾:“這次醫生們都有經驗了。”

這人臉色依舊不怎麽好,到進了家門,江傾看屋子裏沒人才抱住江廈。

懷裏的人很暖和,熨在江廈心口。

“沒事,”江傾說,“醫生說上次才是艱難的,這次半小時就能好。”

說到時間,江廈也滞了口氣。

江傾趕緊不說了。

他被江廈拽住胳膊,兩人在門口碰了好幾下嘴唇,熱氣撲面頰,江廈眸子裏的光明滅,貼着他額心往下,仔細且眷戀地啄吻。

江傾也踮了踮腳,捧住他的臉頰親吻鼻尖和嘴唇。

少年青澀,但荷爾蒙分泌旺盛,很快空氣裏就對滿了鮮活的氣息。

歡喜、愛戀,和朦朦胧胧的——性。

江廈的鬓角滑下一顆汗珠,順着下颌角落到江傾的脖子上。

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摟抱到滾在房間的地板上,都沒了外套。

江傾的嘴唇微腫,舌尖被咬得泛着刺痛。

混亂的喘息在房間裏堆積,江廈從背後把人抱住,蹭他脖子:“你把我吓了一跳,突然出現,也不提前告訴我。”

江傾按着他的手背:“想你了。”

從算着時間該放月假了就在想,一路過來的心都要從嗓子裏往外竄。

江廈:“你該給我說,我去車站接你。”

江傾翻身抱住他:“想給你驚喜來着,沒想到你和邊啓在吃飯,見面的話都沒說出來。”

兩人相互依偎着,怎麽抱都不夠,相隔一個月,雖然開視頻時也見着人,但還是很想,很想很想。

江廈忍不住又親了他一口,問:“你想說什麽?”

江傾被親得暈暈乎乎,條件反射地舔了一下嘴唇:“啊……”

被大力地抱住,江廈讓他貼着床尾,近乎于半被困住,他“逼”着江傾說話:“現在只有我倆了,你當時要說什麽?”

距離太近,感覺有空氣被剝奪的感覺,江傾耳根發紅,眼睫撲閃:“就,就那些……”

江廈又離得近了些:“哪些?”

難得一見的強勢。

少年骨骼中隐約展現出鋒利的氣息。

江傾“咚”的一下砸進使壞的人胸口,像一只無處可逃的兔子,被完全鎖住。

江廈甚至還不放過他,拉着他的手臂碰他癢癢肉。

江傾開始掙紮,兩人滾得亂七八糟。

他把氣息喘勻,按着肚子:“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江廈又把他拽得面對面:“打破了你的美好印象?”

江傾發笑,鬧了一陣後聲音帶上了疲憊和懶氣:“也不算,就是,看見了你另一面。”

“有點強勢,”他撐着地板看江廈,低下頭銜兩片豔色,“比以前帶勁。”

領口被猛地拉拽,江傾看着整個房間旋轉起來,等視線穩定,他又被江廈按着躺在了地板上。

齒關被輕挑勾磨,他被蒙住眼睛,江廈離開了他的嘴唇,似嘆氣:“接了好幾次吻了,你還是不習慣閉眼啊……”

江傾拱開他的手掌,起身半跪,把他按到靠住床尾,來了個床尾咚,合着眸子舌忝了一下他的下颌,摸索到嘴:“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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