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算賬

算賬

英镝笑呵呵的将人送出大門外,又奉上厚厚的禮金,看着這耿太醫心驚膽戰的樣子,想來他也是不敢去宮裏亂說的。

從前王爺憑着手段強硬行事,讓許多人敢怒不敢言,如今偶爾來這麽幾下小手段,他倒是覺得很是有用,畢竟太剛易折嘛,剛柔并濟方能走的長久。

屋內的宋窈長籲一口氣,這關算是過了。總算是沒露餡,沒辜負她昨晚答應要當好這個王爺。

想到這,她的心境複雜起來,沒想到和她互穿的人就是承王——宋小姐的未婚夫!這樣一來再看王府都覺得不同了,不管她穿成王爺還是宋小姐,她都是這府裏的主人啊!

宋窈立馬覺得自己膽氣壯了起來!

原來除了寝殿都不敢可哪走,現在不一樣了,這可是自己的地盤,有什麽不敢的?招呼人逛園子去!

承王府占據着京裏風景最好的地界,承王住進來之前也是花大力氣修繕的,比起祖上傳下來的宋家園子,又多了幾分奢華在裏面,借着地勢,直接引了碧雲河的水做成了園內的景致,十分壯美。

湖水一眼望不到盡頭,其中荷葉密縫密縫,只架一艘小舟搖曳其上,就好像誤入了藕花世界一般。

宋窈一路欣賞,這妥妥就是現代的5A景區啊,心曠神怡的讓人想大喊幾聲,散散心口窩的悶氣。

英镝跟在後頭,心說王爺難得有賞景的雅興,這許多年來,主動出來溜達看景竟好像是頭一遭。

宋窈沿着湖邊尋了塊平地,是個打魚窩的好地方,她問英镝府裏可有釣魚的家夥事兒,英镝愣了半天才說有個兵士似乎喜歡這個,應該能尋到。

等到魚具拿過來,宋窈魚窩都打好了,估摸着時間魚該都聚在這附近了才是。掂量了下這簡易釣杆,和現在的專業設備自然沒法比,但對于高手來說,也是盡夠了。這才使人拿了木桶,自己戴上大草帽釣起魚來。

不到一刻鐘,就有魚咬鈎,宋窈感受着手下的抻力,這怕是個大家夥,她站起身使勁拉動釣杆,慢慢将大魚拽的沒了力氣,再用力往回一收,果然是一條極大的鲢魚!

嗬!一旁的小厮們齊齊驚呼,已經有那機靈的拿了木盆木桶幫忙将已經拽至岸邊的大魚舀進盆裏,真是好大一條魚啊!

這才哪到哪,宋窈挂上餌,再一次甩杆。果然,這次時間更短,魚杆就又動了起來,宋窈再次往回收杆,又是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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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魚窩打好了,就不愁沒有魚上鈎,這還是在工具不趁手的情況下,若是在現代...

宋窈想到自己的釣績,算了算了,不提那些光輝歷史了!

直到宋窈累得膀子都提不起來了,才算是過了瘾,釣魚真是最好的解壓方式了,要麽那麽多人為了釣魚能不眠不休的坐一夜呢,上瘾!

小厮們足足十幾桶的大魚往回走,今天整個王府都加菜,魚沒什麽稀罕的,王爺釣的魚,那是恩賜!

宋窈心說這魚長在這麽好的環境裏也沒人釣,早都活傻了,一條條的不停咬鈎,釣這麽多魚今天就是吃全魚宴也吃不完啊!

不像王府這般喜氣洋洋,宋府裏,韓佑一晚上沒睡,再加上情況不如自己預想的那般順利,心情不甚愉快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整個繡樓都靜的很,紅果是敏銳的感覺到低氣壓,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其他人是因為昨天的兩人一列,互相監督,再也沒有亂竄的了。

這番操作倒是省心了,鄧媽媽卻苦不堪言,她連找人報個信都找不到,只能趴在自己屋裏,倒是有人按時來上藥,吃飯喝水也有人來管,只是誰都不敢跟她說話。

可畢竟是由院外的灑掃打的板子,總是封不住口的,一來二去上頭的主子們還蒙在鼓裏,底下的下人們卻都傳開了。

大小姐做主打了院子裏的管事媽媽,現在可是厲害着呢,可不能向從前那樣怠慢了。

所以這事讓主子們知道都是第二天的事了,還是一直關注繡樓的宋依依最先聽說的。

“你是說宋窈讓人打了老太太送去的管事媽媽?”宋依依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報信的綿絲。

“是呢,這還是聽外院的人說的,大小姐繡樓裏的人是半點消息都沒露,想去打聽都找不到人。”

“消息準嗎?”

宋依依還是不敢相信,一個人幾年之間能性子大變?就是她都不敢打老太太送來的人,只能倍加施恩,收攏成自己人。

“應該是準的,奴婢特意去核實了,找到了當時打板子的人,還看到了大小姐賞給他們的手勢,那紅寶簪子确實像是夫人新給添置的。”

綿絲做事一向謹慎,宋依依這才相信,“沒想到短短幾年,大姐姐竟然變得這樣會管治下人,既然這樣,咱們就幫她一幫,讓老太太知道大姐姐現在有多出息。

宋依依輕拍桌子,像是期待什麽精彩的好戲一般迫不及待,她起身拿了自己早就抄好的經書,像歡樂的蝶兒似的帶着丫鬟直往德壽堂而去。

每天的這個時間段,是宋老太太在花園擺弄花草的時間,這個時候來多半能見到老太太,而且她心情大多還不錯。

“祖母,孫女剛抄好一卷心經,請祖母看一下可有疏漏,回頭供到佛前,求佛祖保佑祖母康健。”

“你一向細心,抄經心誠,我是知道的。”宋老太太欣慰的接過經書,打開一看,字跡工整,端正有力,不由點頭。

這個孫女雖是庶出,不像寶婵那麽得她心意,卻很是乖巧聽話,得她和宋庸喜歡。

宋依依見老太太高興,十分有眼色的湊近過去幫她遞剪刀拿枯枝,湊趣的講些高興的事,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回頭我也繡方帕子送給大姐姐,不過聽說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身邊的丫鬟們也都謹言慎行,好像還有個媽媽被大姐姐使人打了。大姐姐一向善良和順,想來是那媽媽做了什麽不當的事,可我又聽說那媽媽是老太太前些日子賞的,相必應該也不會犯什麽大錯,畢竟主母身邊的人都知禮,所以我想這中間該是有什麽差錯,讓大姐姐誤會了。”

宋依依狀似無心的說完,又像想到什麽似的立刻捂住了嘴,“祖母,我失言了,都是聽丫鬟們說的,做不得準!”

宋老太太臉上的笑已經漸漸消失了,撿着枯枝的手也這麽停了下來。前幾天她确實賞了下人過去,這才幾天,就被窈兒打了?

她賞人固然是有些自己的心思,這些人将來帶去承王府,就是她的耳目,也是勸着窈兒心向娘家的助力,可這還沒到大婚呢,就把人給打了?還是她派去的管事媽媽。

宋依依适時匆匆告退,臉上卻露出篤定的笑來,看着吧,依着老太太的性格,準會殺到繡樓找宋窈問個一二不可!

宋老太太現在可沒心情管宋依依,宋窈的婚事如今是占據在她心頭的大石。要說和承王結親固然是天大的好事,可現在的窈兒讓她覺得疏離,有些...不好控制。

“去繡樓看看。”宋老太太說。

“老太太...”孔嬷嬷猶豫道,她跟了老太太這些年,最是了解她不過。

老太太年輕時就要強掌權,老了雖說理佛不管事了,可家裏的大事也都是捏在手裏的。如今看這樣子,似乎想把大小姐捏在手裏,孔嬷嬷真想勸她一句:兒孫的事就由着他們吧,卻也知道她未必會聽。

“去繡樓!”

果然...

“是。”孔嬷嬷應道。

一路沒看到什麽人,宋老太太皺眉,怎麽還是這麽冷清,她不是賞下六個丫鬟一個管事媽媽麽。

韓佑雖然換了身體,但敏銳的聽力還是有的,院子裏進來一行人,十人有餘。他繼續躺在床上,沒有起身。

好一會兒,聽聲下去查探的紅果跑回來了,

“小姐,老太太帶人來了!”她呼呲帶喘的說。

“嗯。”韓佑應了聲,依舊閉眼沒有動彈。

紅果急的直跳腳,可小姐不起來她也不能拽她起來啊,只能低頭站在床邊,一會兒幫小姐圓場吧。

“大白天的,人都哪裏去了?”宋老太太都走到樓上了,還是沒一個人下來迎她,故而肅着語氣問。

“給老太太請安,奴婢在。”紅果連忙行禮。

宋老太太眼都沒掃她一下,“窈兒呢,丫鬟們呢?”

“小姐,小姐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經睡下了,所以就沒讓人來打擾。”紅果在一旁磕磕絆絆的解釋道。

宋老太太這才看了她一眼,是一直跟着窈兒的丫鬟。

她沒理紅果說什麽,徑自走到床前去看,宋窈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眼下犯着青,臉色确實沒那麽好。

宋老太太想了想,沒繼續糾着宋窈不放,而是問道,

“我派來的鄧婆子呢?”

紅果一頓,看了眼依舊沒什麽反應的宋窈,只得老老實實答,“鄧媽媽在她房間養傷。”

宋老太太一拍桌子,怒目而視,“我派來的人來時好好的,哪裏來的傷?”

紅果一哆嗦,立馬就跪下了。

“來人,給我掌她的嘴,叫她瞎說話!”宋老太太一指紅果,立馬就有婆子上前要打紅果。

紅果不敢反駁,只能搖頭,閉着眼睛等着挨巴掌,卻聽到淡淡的聲音從床上傳下來,

“人是我打的,老太太大可不必對丫鬟大動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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