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感情變質

感情變質

自從蘇溫良會調酒後,禾莞天天都能喝到一杯美酒。

而蘇溫良現在除了在網上找一些靠譜的招聘調酒師的工作,就是在家調酒。

禾莞因為開了新書,又要忙着影視簽約的問題,天天往外跑,忙的只有睡覺時間才會在家。

這天,禾莞回來後,打開冰箱,裏面照常放了一杯蘇溫良特地給她調好的酒。

禾莞靠在冰箱上把酒喝完後,敲響了蘇溫良的門。

蘇溫良剛剛洗完澡,手裏還拿着毛巾,頭發濕漉漉的,皮膚被水汽蒸的又水嫩又帶着紅暈。

禾莞目光閃躲,“我們上次去的酒吧,他們現在招調酒師,你要不要去試試?”

這件事還是時以諾告訴她的,畢竟她對南城的酒吧可是摸得透透的。

蘇溫良額前的頭發還在滴水,他擦着頭發問:“什麽時間面試?”

禾莞抿唇,“明天下午兩點,你給他們調五杯不同的酒。”

她有些不舍,聲音也小了下來,“如果他們覺得可以的話,你明天晚上就會留在那裏工作。”

禾莞現在已經肯定,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蘇溫良可定會被錄用,畢竟他調的酒,真的挺妙的。

蘇溫良擦頭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眼她的表情,“好。”

禾莞擔心,“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去,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她欲言又止,幾次看他。

蘇溫良将毛巾拿下來,把擋住眉眼的頭發撥到一邊,“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亂來。”

他眉眼平和,很認真的告訴她,“我不是孩子,我說過,既然來到這裏,就會遵守這裏的生存規則。”

聽他這樣說,禾莞放心了,“我相信你。”

酒吧那樣的環境,顧客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有的人一喝醉,什麽事都能幹的出來。

蘇溫良一個調酒師,在酒吧內也沒什麽身份,就是一個打工的,很容易被人欺負。

而她最擔心的就是蘇溫良控制不住自己,怕蘇溫良一個忍不住,不明地裏解決,也會暗地裏處理,畢竟他經常這樣做。

這裏是法制社會,他要是弄出了人命,她真的沒有辦法。

禾莞還是不怎麽放心,心底總是不安,“要是出什麽事情了,你就給我打電話。”

蘇溫良倚靠在門邊,點點頭,“好,聽你的。”

此時的蘇溫良,哪裏有什麽大魔頭的樣子,分明一副大狗狗的溫順形象。

禾莞咬了咬唇,一臉苦惱,她搖搖頭,自我否定,“不行,要不然從你出家門那刻,你就給我打電話,一直保持通話狀态。”

禾莞這幾天,又夢到了小說裏的劇情,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情急之下,禾莞握住了蘇溫良的手,堅決道:“要不然,你別去上班了,就在家,想做什麽做什麽。”

禾莞想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大不了她就多寫幾本小說,管他小說中的內容會不會在不知道的時空是一個真實世界。

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禾莞鼓了鼓腮幫子,眼神認真,“我不用你還錢,還有我其中還挺有錢的,可以養你很久很久。”

話落,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

蘇溫良慢慢站直身體,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眸中暗冰一點點裂開破碎。

禾莞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觸電般松開了手,臉色漲紅。

蘇溫良的手不像他來時那樣,帶着冰涼,剛剛洗過澡,他的手帶着淡淡的溫熱。

禾莞結結巴巴說:“我剛剛一時忘了,下次一定不會忘記。”

蘇溫良不喜歡別人碰他。

“不用。”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進入耳中。

禾莞擡頭,疑惑看他,“什麽?”

蘇溫良沒說話,靜靜的看着她。

禾莞和他對視,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剛剛的話其實是對她的回答。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牽他的手。

禾莞被這個認知驚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蘇溫良表情溫和,眼底卻蘊藏笑意,他說:“你一直想讓我融入這個世界,去工作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禾莞思緒收回來,抿着嘴不說話,表情糾結。

她小聲嘟囔,“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不這樣想了。”

她起初想要蘇溫良适應這個世界,活得開心快樂,彌補之前的傷害。

可現在,雖然這些想法沒有變,但她更想讓他待在這個世界,或者說待在她身邊。

她對蘇溫良的感情,好像變質了。

蘇溫良看她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樣子,輕笑了一聲,“我不會出事,即便我沒了法力,但我依舊比你們尋常人強上許多。”

禾莞嘆了口氣,反正不管她說什麽,他都鐵定要去上班了,她妥協,“那你去應聘吧。”

最好應聘不上,禾莞腹诽。

禾莞對他擺了擺手,轉臉就是笑容洋溢,“晚安,好夢。”

蘇溫良看了眼她眼底的黑眼圈,意有所指,“你也好夢。”

夜色漸深,房間安靜一片,大床上,女子翻來覆去,眉頭緊蹙,額頭也冒了一層細汗。

而另一間房的蘇溫良,側身看着牆,那堵牆的另一側就是禾莞。

她今晚又做惡夢了嗎?這幾天每到半夜,都能聽到她不停翻身,和細弱的呢喃聲。

蘇溫良凝眸,她夢到了什麽,有時還會聽到她喊他的名字。

禾莞又做夢了,前段時間,她夢到的都是蘇溫良家破人亡之後發生的事情,可今晚,她看到的是蘇溫良五歲之前無憂無慮,肆意妄為的日子。

當初寫這篇小說時,她給蘇溫良的人設就是前期美好破滅,之後一路坎坷最後黑化。

五歲之前,蘇溫良有疼愛他的親人,有可以騎馬捉魚的玩伴,日子快活。

這場夢從蘇溫良出生開始,身為少城主的他,身份貴重,錦衣玉食。

五歲之前,他最大的苦惱就是怎樣通過修煉和父親換取更多玩耍的時間。

她看到年幼的蘇溫良,從牙牙學語,蹒跚學步,到跟着師傅和夫子識字斷文,修煉仙法。

小時候的蘇溫良很愛笑,小小孩童,臉上總是挂着狡黠的笑容,惡作劇得逞之後,還會裝作什麽不知道的無辜臉。

可這一切在他五歲生辰的時候,全部都變了。

蘇溫良生活的世界是在修仙背景下,可是靈氣衰落,飛升變成了一件難事。

但當時傳言蘇氏一族有一件靈氣至寶,再加上蘇氏一族修煉比較容易,飛升的也多,所以傳言就甚嚣塵上。

可傳言終歸是傳言,假的永遠真不了。

各族都要求蘇家把東西交出來,可蘇家根本沒有這東西,最後,衆人圍攻蘇家。

除了蘇溫良一人,蘇家滿門皆滅。

其實根本沒有至寶,當初她寫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邏輯,只是想達成一個滿門皆滅的結果。

而且蘇家滿門被滅,她描寫的也沒有那麽詳細,一筆帶過。

可是在夢裏,一切真實詳細的令她無所适從。

蘇溫良親眼看見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下,他被下人帶走,可卻被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攔截。

所有的人死在他面前,他眼睜睜看着蘇氏一族的族人和他們世代居住的栖霞山被一場大火燃盡。

為了找到至寶,那些人讓蘇溫良活了下來。可蘇溫良根本不知道寶物在哪裏,曾經有段時間受盡了折磨。

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暗牢裏嘗盡了各種刑法和逼供手段的經歷,她根本沒有寫過,而在此之前,她也沒有夢到過。

禾莞看到年幼的蘇溫良四肢被鐵鎖捆綁着,身上傷痕累累,衣服被鮮血染遍了一遍又一遍。

年幼的蘇溫良從此眼中沒有了光,只有滿腔的仇恨支撐着他活下來。

那雙明亮透徹帶着星光的眼睛,從此漆黑沉寂,波瀾不起。

禾莞感受到窒息,她猛地驚醒過來,渾身汗津津的。

窗外晨光熹微,似明非明。

禾莞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後,雙手捂住了臉。

如果非要找一個造成這一切的兇手的話,她想那個人必定是她無疑。

這些天和蘇溫良和諧的相處,幾乎都要讓她忘記自己之于蘇溫良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而蘇溫良知道這一切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更讓她難堪和痛苦的是,她竟然對蘇溫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蘇溫良在一牆之隔的房間內,聽着禾莞的啜泣聲,還有一聲又一聲哽咽的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蘇溫良聽了一會兒後,掀起被子,推開門出去,敲響了禾莞的房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不知是誰的救贖亦或是誰的懲罰。

聽到敲門聲,禾莞哭聲卡了殼,她抽噎幾下,擡手把眼淚擦幹,“有什麽事嗎?”

蘇溫良沉吟,沉厚有力的聲音穿過門板,傳過來,“你沒事吧?”

聞言,禾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她卻死死咬住唇,沒發出一點聲音。

房間內的人沒有回答,蘇溫良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大概過了兩分鐘,她開口了。

禾莞鼻音很重,她的聲音微啞,“我沒事,我已經睡了,你回房間吧。”

蘇溫良擰眉,聲音聽不出有什麽異常,“好,有什麽事叫我。”

他走了幾步,把自己房間的門打開,又走了幾步,然後把門關住。

蘇溫良靠在兩扇門之間的那堵牆上,擡眸看着昏暗的客廳。

禾莞聽到關門聲後,緊繃的心松了下來。

她抱着腿,把臉埋在胳膊中,她不想讓蘇溫良看到她哭的樣子,雖然他可能知道自己哭了。

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她控制不住。一想起蘇溫良經歷的那些事,她就無法控制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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