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刻意躲避

刻意躲避

房間內起初平靜,可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哽咽聲便在卧室內響起。

蘇溫良清晰的聽到禾莞壓抑的低泣聲,像是動物幼崽受傷後的嗚咽。

蘇溫良垂下眼睫,睫毛輕扇幾下後,站起身,輕聲走到禾莞門前,握住了門柄。

可就在要打開的剎那,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蘇溫良站在門口,聽着她克制,明顯不想讓他知道的哭聲,終究是緩緩地松開了手。

他靠在門板上,閉着雙眼,耳邊萦繞着禾莞的哭聲。

哭聲斷斷續續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終于停了下來。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蘇溫良确定房間內的人現在已經無礙後,轉身回了房。

禾莞昨天夜裏臨睡前定了鬧鐘,早上被鬧鐘吵醒。

她整個人都橫躺在床上,醒來後胡亂摸了一通把鬧鐘關掉,無精打采的躺在那,眼睛空洞無神的。

躺了一會兒後,她起床去洗漱間洗漱,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一樣,又喪又頹的。

洗漱完,她在門口站了許久,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心,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蘇溫良。

“咚咚咚——”

蘇溫良親自來敲門,“醒了嗎?”

此時容不得禾莞退縮,她深吸一口氣後把門打開。

蘇溫良低頭看她,她眼睛又紅又腫,他的視線很快就轉走,像平常一樣道:“吃飯吧。”

禾莞低着頭,不敢看他,“好。”

這頓飯吃的異常安靜,對禾莞來說無比煎熬。

禾莞這次吃飯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狼吞虎咽,好幾次都差點噎到。

蘇溫良每次和她對視的時候,她很快就會若無其事的轉移目光,然後像縮頭烏龜一樣縮回殼子裏。

飯吃完後,禾莞輕松下來,她目光盯着桌子,輕聲說:“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蘇溫良回答,她就站起來,飛一樣的回了房間。

蘇溫良看着她的背影,緊緊皺着眉,看她的樣子,好像她哭是和他有關系。

可他到底做了什麽,讓她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她現在這副樣子,和最開始她見到他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蘇溫良擰眉思考,他是不是一直以來忽略了什麽。

禾莞很快就從房間出來,出來時,她偷瞄了眼蘇溫良,發現他正在洗杯子,正好背對着她。

此時不離開,更待何時。

禾莞放輕腳步,貓着腰,一步步朝着門口走去。

以蘇溫良的耳力,很早便聽見了動靜,他轉身的時候,正好看到禾莞像做賊一樣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

等到她手握門柄,準備開門時,他開口了。

“你要現在就出去嗎?”

猛然聽到蘇溫良的聲音,尤如耳邊驚雷乍現,禾莞僵直身體,緩緩轉身,“嗯。”

蘇溫良手裏還拿着一個杯子,站在洗碗池前,安靜淡然的看着她。

禾莞移開目光,點點頭,“我先走了。”

話落,禾莞關門出去。

蘇溫良表情淡漠,眸光冷凝,他垂下眼睛,将杯子扔進了洗碗池。

“叮——”

門打開,禾莞探頭,“你記得面試的時候給我開語音通話。”

本來她都等到電梯門開了,可還是不放心,控制不住的回去。

蘇溫良揚眉笑笑,“好。”

等這次禾莞離開後,蘇溫良重新拿起杯子,這次動作不像剛剛那樣暴力。

蘇溫良一直在家待到快到面試時間才出門,這次是他一個人乘坐地鐵。

走到地鐵門口的時候,蘇溫良站在那停留了一會兒。

其實地鐵入口大多一樣,他今天站在這裏,恍然想起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天。

禾莞對他說我們回家時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那天即使周圍有路燈,但依舊昏暗,可她在他眼裏卻是唯一的亮光。

蘇溫良低頭緩緩笑了笑,眉眼的冷意消融。

到酒吧門口的時候,蘇溫良拿出手機給禾莞打了一個語音通話。

很快就接通了,她那邊有好幾個人的說話聲,她聲音很小,輕輕柔柔的。

“加油。”

蘇溫良愉快的笑了一下,學着她低聲應道:“嗯。”

短暫的交流之後,蘇溫良将手機重新放進口袋,推開了酒吧的門,臉上的溫情消失的一幹二淨。

時間還早,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裏面的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

知道他是來應聘調酒師時,把他帶到了吧臺,讓他調五種口味的酒。

蘇溫良速度很快,五杯酒很快就調完了。

服務員将酒放到托盤上,端着托盤離開,讓他在這裏等着。

他朝酒吧深處走去,在走廊盡頭有一間房子,裏面應該是這家酒店的老板。

蘇溫良站在吧臺前,見沒人注意他,運轉功法,認真感受周圍的環境。

沒有靈氣,周圍的空間也沒有任何波動。

這裏的酒,根本不可能讓他喝到酩酊大醉意識不清,上次他根本沒有喝醉,可不知為何,他的意識卻是斷片的。

蘇溫良觀察酒吧內部環境,沒什麽奇怪的地方,也不像是陣法。

這次他來面試,主要就是為了弄清楚那天夜裏發生的事情,沒想到仍然是一無所獲。

聽到腳步聲,蘇溫良收斂心神,擡眸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那天巷子裏的人。

殷朗看到蘇溫良的時候也明顯的驚訝了一瞬,嘴角挂着吊兒郎當的痞笑。

他本來是被那五杯酒驚豔到,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調出來的,沒想到碰見了“熟”人。

殷朗坐到吧臺外的高腳凳上,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他,“聽說,你要來應聘?”

蘇溫良聽到他的話就明白了他其實才是這家酒店的老板,其中一個疑惑點或許可以解開了。

蘇溫良定定看着他,不錯過他表情上任何細小的變化,“那天晚上,是你讓酒吧把燈關掉的?”雖是疑問的話,但他語氣卻十分肯定。

殷朗十分坦然,“對,這家店是我的,我故意躲進店內,讓他們把燈關掉,以此脫身。”

他開這家店最初就是為了以後給他打掩護用的,不過也不能經常來這裏,巧合多了,到時候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蘇溫良起初以為,當初酒吧內的光在那一瞬間突然熄滅,是和他當初感受到的空間扭曲有關,現在看來是他猜錯了。

“我的應聘結果是什麽?”蘇溫良看了眼自己的口袋,淡聲問。

殷朗搖搖頭,一臉可惜的樣子,“我不太想雇傭有暴力傾向的員工。”

蘇溫良沒什麽反應,表情淡淡的,直接離開。

殷朗沒料到他這般利落,連讓他考慮考慮的話都不講。

“哎哎,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殷朗無語,“雖然我不太喜歡你這個人,但我挺喜歡你調的酒的。”

他調的酒,簡直可以說是一絕,他喝過許多的酒,都沒見過有幾個能夠比得上他調的酒。

可以想象,有他調的酒作為酒吧的招牌,生意會有多火爆。

那都是錢吶,他再缺心眼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蘇溫良皺眉,“那你的意思是錄用我了。”

殷朗點點頭,“當然,你現在就可以上班。”

蘇溫良走回吧臺,殷朗本來準備的有合同,但現在看來合同明顯不适用。

殷朗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我們現在商議一下工資,合同明天我讓人送過來。”

關于工資這件事,蘇溫良提前做好了功課,再加上禾莞不遺餘力的吹捧,以及面前的人的态度,他對自己的薪酬大概有了預設。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商定了工資等一系列事情,最後雙方滿意。

殷朗離開後,蘇溫良把手機拿出來,帶上耳機,“現在沒人了。”

“恭喜你。”

禾莞聽了全過程,結果是預料之中,但老板是殷朗這件事卻是出乎意料。

蘇溫良:“我晚上下班會很晚,你自己早點休息,睡不着的話可以點熏香或者睡前放點音樂。”

他比較擔心她晚上又做噩夢,然後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

禾莞沒聽出他的話外音,調侃道:“你現在挺會生活的嘛。”

蘇溫良語氣輕松,聲音舒朗,“這裏的信息很發達。”

禾莞顧及着蘇溫良第一天上班,想着給老板和周圍的員工留下好印象,說了幾句話後就把電話挂了。

殷朗把酒吧明面上的老板叫了過來,“你去找個面具,等會兒給咱的招牌送去,讓他戴上。”

假老板腦袋轉不太過來,招牌是說新來的調酒師?

“為什麽戴面具,為了他那張臉,到時候也有不少姑娘來捧酒吧生意。”

殷朗拍了下他的頭,“想什麽呢,別打這主意。”光憑他當初動不動掐脖子的舉動,他都擔心蘇溫良會不會在酒吧惹什麽事。

殷朗摸着下巴,“到時候你盯着點,派個機靈點的給蘇溫良當助手,一切社交都交給他。”

假老板雖然不解為什麽這樣做,但一切聽老板的不會扣工資,所以他堅決執行。

蘇溫良在吧臺,将兩人的話聽的清楚,對殷朗的安排,他很滿意。

殷朗接下來還有行程安排,所以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因為酒吧內會舉行活動,所以備的有面具,假老板本來想挑一個精致好看的,但想起老板刻意擋住蘇溫良的臉。

他又把最好看的面具扔掉,挑了一個平淡無奇,沒有特色的面具,還是那種把臉全部擋住,只露出眼睛的。

假老板也就是小劉将面具交給蘇溫良時,留心觀察了蘇溫良的表情。

見他一句話不說,幹脆利落的戴上面具,他松了口氣。

本來還以為要勸說一番,沒想到人家還挺聽安排的。

小劉對蘇溫良的态度立馬來了個轉變,起初只是像對待普通員工一樣,現在變成特等關照員工。

當然,要是能讓酒吧生意紅火,財源滾進,那他就把他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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