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在

現在

晚上九點。

徐溪月躺在大學宿舍的硬板床上，再一次點進季柯宇的朋友圈，最後跟随高中好友一起留言“99”。

高考後，其實她給季柯宇發過消息的。

只不過是匿名發的。

「季柯宇同學，高考結束啦，感恩相遇。祝你前程似錦，所願皆所得。再見。」

此時再看，她已經沒了當時那般多愁善感。

只是這條孤零零的消息還是叫她紅了眼眶。

說來也巧，她和宋時，還有另一個男生，秦博，上了同一所大學。

她說她和宋時不熟，其實是真的不熟。

雖然有時也會聚聚，但多是秦博組的局。

距離上次見面已過了兩個多月。

自從宋聞歆和季柯宇在一起後，秦博便經常找借口約她和宋時一起吃飯。

在一群工科男中，宋時顯得格外耀眼。

聽說學校有不少女生暗戀他，就連徐溪月舍友都托她要過宋時聯系方式，他一點緋聞都沒沾。

秦博不放心宋時，但宋時從未跟他們提過那件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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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溪月也以為他早就走出來了。

所以收到宋時的單獨邀約時，很是意外。

-

宋時約她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店。

他點了兩紮啤酒。

以前他們從不喝酒的。

一瓶啤酒下肚，酒色有些上臉。

宋時說宋聞歆不想和他異地戀，其實他們感情早在高三就已經出問題了，他便賭氣接受分手。

可他沒想過宋聞歆會和季柯宇在一起。

明明他們也是異地戀。

為什麽季柯宇可以，他卻不行。

宋時有些失控，攥緊酒杯，手指關節通紅，從喉嚨溢出低聲質問。

徐溪月不知道怎麽形容此時的宋時，好像一只被主人抛棄的失落的小狗。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宋時的問題。

就像，她曾許過願，如果在租住的小區能和季柯宇偶遇，如果高考能和季柯宇同一個考場，如果返校收拾書本時能和季柯宇再見一面，她就和季柯宇表白。

可是，一次都沒有。

有些問題沒有答案。

可是我們又都知道答案。

最後的最後，宋時問她。

徐溪月，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她知道他沒醉，其實她也沒有。

假裝借着酒意，她說好。

-

他開始給她買早餐，在宿舍樓底等她一起去上課，陪她吃飯、逛街，事事報備。

他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她學着當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大學同學知道了，笑稱他們高中就開始暗渡陳倉，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

宋時聽到，沒否認，只是笑笑。于是他們順其自然的公開。

陳思思曾旁敲側擊地提醒她，大家說她是宋時心灰意冷找的臨時消遣。

她忽然想起那天運動會。

宋時在籃球場上又變成了那個意氣風發少年郎，逐漸與她記憶中的模樣重合。

不少女生是沖宋時去的，搖旗吶喊，加油鼓氣。

他只看向她一個。

那個曾寫下季柯宇名字的便利貼還藏在筆袋下。

但她的微信置頂早已變成宋時。

她和宋時，在用他們的方式，對過去做最大聲的告別。

我們都是膽小鬼。

在短暫而璀璨的青春裏，我曾獻出我最勇敢而熱烈的愛。

也只得到最沉默的回音。

青春已逝，所以我不再喜歡你了。

前路漫漫，此後年年，祝君安好，不複相見。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