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來
回來
小陳見蔣琭琭出去了好半天還沒回來，不禁有些擔心。去隔壁部門送下材料不至于走丢了吧？難道在隔壁部門遇上什麽事了？
小陳裝作要去洗手間，準備到隔壁去探探。然而剛走出門，就看見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這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是總經理範離嗎？他在和誰說話？
站在小陳的角度，其實只能看見範離四分之一的輪廓，但是範離為人幽默風趣，平時也很少端着架子，部門經理都很喜歡他，下面的人自然也挺好感他。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完全長在了小陳的審美上。公司裏很多人其實都更加喜歡言總的顏，但是小陳不同，小陳就欣賞範總經理這一款。
即使對方只露出一個後腦勺，小陳也能知道那是誰的後腦勺。
所以，到底是誰在和範大經理說話呢？
小陳小心翼翼挪動步伐，換了一個角度才看清站在範離身前的人。
哈？這不是蔣琭琭嗎？
範大經理在幹嘛？抓住她的手？這兩人……
一瞬間，小陳已經腦補了一萬字的愛恨情仇。
都在說蔣琭琭靠關系進來的，難道其實她和總經理是男女朋友？
想到平時打探的小道消息，總經理說他還是單身，那不太可能是男女朋友。但即便不是男女朋友，這兩人關系也不簡單吧。
難道是總經理愛慕着蔣琭琭，在給她鋪路？或者，兩人曾經戀愛過，現在分手了，總經理還想着求複合？
小陳一直躲在柱子後瞧着兩人，看到不遠處有人走過去和總經理說了什麽，總經理放開蔣琭琭的手。蔣琭琭朝着這邊走來，小陳才回頭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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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時，小陳正聽見劉姐在問：“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材料給到了嗎？”
蔣琭琭心不在焉地回答：“給到了。”
剛才如果不是範離臨時被人叫走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圓回去。但是範離記住了她的名字，這一點讓蔣琭琭感到有點不安心。
範離這人看着像個大直男，其實很細心很敏感，疑心病也重。以她對範離的了解，這家夥估計會私底下将她調查個底朝天。
小陳見蔣琭琭一回辦公室，心情變得如此低落，更加驗證了心中的猜想，果然這兩人是有情況的。
于是拉着她閑聊，打探一下情況，“哎，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蔣琭琭條件反射般地回道。
哦，那就是總經理在單方面的努力了。
小陳仔細地打量一下蔣琭琭，五官清秀，眉眼看着很溫柔，像現在這樣皺起眉頭有些幽怨的樣子，應該會激起很多男生的保護欲吧。
原來總經理喜歡這一款？
小陳還要再問些什麽，人事部的小蘇突然走了進來，停在蔣琭琭身邊，笑着問她，“你的身份證帶過來了嗎？”
“帶了。”
“那你跟我來一下，辦一下入職手續。”
蔣琭琭一路跟着小蘇來到了人事部，小蘇給了一份合同讓蔣琭琭填寫。
蔣琭琭接過合同仔細一看，這是一份正式合同，沒有試用期。
“請問一下，我現在是沒有試用期嗎？”
人事部小蘇滿臉笑意地回答：“是的。”
蔣琭琭：？？？
我現在已經到了不需要試用期的階段了嗎？還是這個公司的規則就是這樣？
蔣琭琭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沒有試用期對她而言又不是什麽壞事，所以果斷地簽了。
“我去，你們知道嗎，蔣琭琭的合同居然沒有試用期！”劉姐滿臉不可思議地朝着大家公布這個消息。
“劉姐，你怎麽知道的啊？”小陳問。
“人事部的一個朋友說的，說是蔣琭琭直接簽了正式合同。天吶，這還不是有關系嗎？她後臺到底是誰啊？”劉姐有些不滿。
她想起了自己剛開始來公司時，也是有試用期的。當時的她已經有了多年的工作經驗，這樣都還需要試用期，為什麽蔣琭琭就不需要試用期？
小陳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覺得說出來對于總經理的名聲不太好，聽了劉姐的疑問，也裝做沒聽到一樣，果斷選擇不開口。
“哎，小陳，你覺得她是什麽背景？”劉姐點名小陳。
小陳原本就不想說，突然被劉姐cue到，變得支支吾吾：“我……我也不清楚。”
正說話間，蔣琭琭回來了。
坐回位置上，蔣琭琭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嗯？自己沒幹什麽事吧？怎麽出去一趟，大家的态度都變了？
然而椅子都還沒坐熱，外面又進來了一位高挑的氣質美女。
這位美女走到蔣琭琭面前，朝她伸出手，禮貌地打招呼：“蔣小姐你好。”
蔣琭琭雖然不明白什麽情況，但還是連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回道：“你好。”
“我是言總的秘書易琳，麻煩您跟我來一趟。”
話音一落，屋內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蔣琭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照理說言境這麽大個總裁，應該沒什麽事要找剛入職的她吧？
“是有什麽事嗎？”蔣琭琭開始試探，要是事情不對勁，她絕對不會去。
“蔣小姐不必緊張，最近一個月內入職的新人，總裁都一一找過聊天了。目的是想了解最新一批入職人員的狀态。”
嗯？還有這樣的嗎？言境他是不是太閑了？
蔣琭琭還是有些不放心，目光瞟向劉姐，以示詢問。
劉姐注意到蔣琭琭和易秘書的目光都瞟向自己，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對，确實是這樣。”
等兩人走後，衆人都望着劉姐。
劉姐心虛，又裝作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你們剛才沒看到易秘書的眼神嗎？我難道還有第二種選擇？”
經過這麽一出，大家對于蔣琭琭的後臺也不再讨論了，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情，沒啥讨論的。而且，背後讨論言總，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使什麽壞。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言。
只有小陳一臉茫然。
怎麽回事？蔣琭琭不是和總經理有關系嗎？怎麽現在看着似乎和言總也有關系？
此時的蔣琭琭也很茫然，跟在易琳身後七拐八繞，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言境找她真是為了了解新員工狀态？
但是轉念一想，言境不應該會記得自己啊。想想範離，他就完全不記得了。沒道理就言境還記得。
這麽一對比，蔣琭琭瞬間冷靜很多。
當易琳為她拉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蔣琭琭已經非常平靜了。
沒事，不就是聊聊天嘛。蔣琭琭深呼吸一下，上前一步。
言境此刻正站在玻璃窗前，從背後看過去，只看得見他颀長的身形。
蔣琭琭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言總。”
言境并沒有回過頭。
蔣琭琭以為他沒聽見，于是更加大聲地叫了一聲。
但是前面的人依舊沒反應。
嗯？什麽情況？他該不會是個假人吧？要不然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過了幾分鐘，蔣琭琭見前面的人依舊沒有要動的跡象，于是大喊了一聲：“言總？”
這一回，蔣琭琭确定他聽見了，因為他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盯着窗外，但就是不回頭。
蔣琭琭拳頭攥得死死地，心裏氣得不行。
言境這是故意晾她呢。明明以前的言境不是這樣啊，以前的言境待人接物都很舒服，難不成現在做了總裁，架子變得這麽大了？
還沒說上話，蔣琭琭就已經感受到了言境的陌生。果然，這次很難搞。
蔣琭琭也不出聲了，既然言境聽見了卻不回複，那就不回複吧，她就這樣站着，看誰堅持得更久。
反正他是總裁，事情肯定比她這個小員工要多，他都耗得起，她有什麽耗不起的。
于是，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辦公室裏鴉雀無聲，站在靠裏邊的蔣琭琭甚至都能聽見窗邊的風聲。
就在蔣琭琭心不在焉四處亂看的瞬間，前面的人突然轉過身來望着她，眼裏滿是玩味，“等待的滋味怎麽樣？”
蔣琭琭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知道現在的言境和以前的言境差別會很大，畢竟已經經歷了很多很多。但是看着面前的人那雙陌生的眸子，心裏還是一驚。
她已經找不到半點曾經的熟悉感了，那就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個人。
等待的滋味怎麽樣？是在問她嗎？
蔣琭琭隐約抓住了一絲線索，又覺得自己太敏感，或許言境沒有他意？
蔣琭琭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一本正經地回答：“等待是什麽滋味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
言境一愣，盯着她的眸子越發深沉，他想從蔣琭琭的臉上找到一點破綻，但是這個女人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破綻。
言境打了個手勢，“請坐。”
随後，竟真的像在調查員工狀态一樣開始問問題。
蔣琭琭被他這種突然地轉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表面上還是應付自如。
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關于公司怎樣，同事怎樣，有什麽想要提意見的地方。蔣琭琭對于這些問題，都回答得十分官方。
提問終于告一段落，蔣琭琭見面前的人沒再說話，搶着說道：“言總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先回崗位了。”
言境沒有出聲，只是應允似地點了一下頭。
蔣琭琭起身離開，剛走兩步，就聽見背後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蔣琭琭轉過身，滿臉堆笑地望着身後的人，“言總您說。”
言境擡起頭，整個臉部輪廓在逆着光的背景下更加深邃，渾身上下像籠罩着一層模糊的光，只有眼裏黯淡如初。
“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轟隆一聲，蔣琭琭只覺得有龐然大物從她耳邊坍塌。她似乎是站在廢墟中，看着不遠處的言境那眼裏盛滿的憤懑。
原來他都記得，他竟然都記得！
蔣琭琭只想逃，可她宛如站在廢墟中，四處都是堆成小山的廢墟瓦礫。她根本無從下腳，動彈不得。
言境站起身，慢慢朝她走來。
蔣琭琭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背後靠在一堵牆上，退無可退。
言境近在咫尺的臉貼了上來，在她耳邊重複着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