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夢

入夢

梵音搜完,離開前院。

布殺陣會過度透支她的身體,還不一定能完全覆蓋整個園內,也無法達到最佳效果。一旦那魍魉臨時殺回,恐怕連帶着這一大群人都要出事。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保留狀态。

【emmmm梵大姐這是在表演什麽啊?我尬住,她不會想表達自己特別有愛心吧?還去摸一下小草,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別人都在認真找線索,就她摸魚偷懶玩草】

【梵大姐真挺讓人迷惑】

【我看你們也挺讓人迷惑的,不愛看還留在這兒?怎麽,m屬性大爆發啊?劍不劍啊?】

在前面找線索的李霄看見她,原本搜索的動作停下,帶點試探的問:“外面找完了嗎?”

“嗯。”梵音原本沒想說太多,但看到他胸前已經沒有那點微光,皺着眉靠近,“你之前進來的時候,有踩過外面那一片草地嗎?”

李霄愣了一下:“什麽?”

梵音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他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有吧?不記得了。”

她欲言又止。

【看吧,梵大姐又來了,李霄遭殃喽~】

【元宵自求多福——來自雪糕血與淚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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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還對她有點好感的,但這是在幹嘛啊……?這麽迫不及待換cp捆嗎?】

【彈幕別太仇女了我說,沒看到是你們geigei主動講話的嗎?這也要被罵倒貼?】

李霄看她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又礙着攝像頭不好仔細問。公衆人物是不能宣揚封建迷信的,那些符啊劍啊本來他經紀人都不讓他帶給他沒收了,是他後來悄悄又偷摸從辦公室拿回來的。

他猶疑一瞬:“那個東西是不太好處理嗎?”

“還好。”梵音沒繼續解釋。

在曾經那個世界,要不是魇怪已經肆意橫行,能夠達到在普通人面前随意顯身的地步,大部分人壓根想不到世界上還真有這些怪異之說。

更何況,說出來在此除了徒增驚恐煩惱以外,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李霄已經确認中了殺印,看起來他踩上去的還不淺,她得繼續排查還有沒有其他人也同樣被标記。

剛剛她沒有毀壞而是讓殺印标記到自己身上,也是防止只有他一個人或者那麽一兩個人被悄無聲息拖進「夢」裏,她在的話多少還有點處理的辦法。

梵音在李霄心慌中離開。

半小時後各自區域都搜索的差不多,就集合到一起,把所有拿到手的線索梳理了一下,大致拼湊出了劇情,不過很明顯缺少一些關鍵信息。

好幾個線索相悖,幾人推測也許裏面還混雜着假線索。

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導演組召集他們到練功區集合,抱來了一個大箱子:“請各位依次上前抽取你們的冒險計劃。”

他們的身份本來設定就是一群冒險愛好者,這種人的精髓自然就是三更半夜作死。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夏梨深吸了一口氣,主動上前:“我來。”

她在箱子裏随手撈了撈,看完後無奈笑了一下,展示給鏡頭:“兩點整端着蠟燭坐在後臺的銅鏡前給雕塑模特化戲妝。”

節目組下一秒就貼心的拿出一份妝容步驟圖,夏梨哭笑不得的接過。

【救命,想想就吓人】

【中式恐怖真就恐怖巅峰】

身後的陳吟和李霄表情立刻就不太好了。

但節目組沒給他們時間,催促着下一位。

李霄上前抽取,看完嘴角抽了抽,不太情願的展示自己抽到的任務:“淩晨兩點半穿着戲服上戲臺複刻相思緣。”

《相思緣》就是尹紅悅的成名曲,講述女子的初戀故事,其中細節很多,詞也讓人一聽就倍感春心萌動。

節目組适時的開口:“稍後請李老師自行訓練,完不成任務的冒險者将會受到懲罰。”

至于怎麽訓練,他們沒說。

而且複刻這個詞,用的也挺微妙。

幾人依次上前抽取。

很快,李霄就知道自己怎麽訓練了。

任務每半個小時一個,可以說把幾人分的明明白白,沒法兒找人陪同。不僅如此,任務內容也是一環扣一環的。

陳吟抽到一點去後臺挑選戲服,做一套搭配。王端喆是十二點半站在練功院裏唱相思緣,也就是說,李霄需要在他唱戲這段期間,把內容記下來。

蘇則丞的任務是一點半在整個戲園找被藏起來的雕塑頭像并放到後臺。

王端喆是任務的收尾,而梵音是任務起點,其他人的任務都息息相關,她的任務卻毫無關聯:請在午夜十二點整望向井口。

正好是原主原本劇情裏的死亡節點。

抽完任務就已經沒什麽事情了,節目組說還可以抓緊睡一個小時,到點就會叫他們起來做任務。幾人為了應對晚上的情況,也都逼着自己先養精蓄銳。

而他們不知道,導演組正靜悄悄的在外面進行布置着機關。

【房梁綁白衣娃娃虧節目組想得出來,到時候老王唱着唱着娃娃掉下來,求他心理陰影面積】

【雕塑頭藏假山魚池裏就算了,還故意加了泥巴水,就明晃晃告訴他東西在這你自己徒手撈是吧?你這不是要我們丞哥的命嗎[狗頭]】

【枯井放延時彈簧裝置你們是真的6,到時候時間一到一堆碎肉彈出來……救命救命,是我我會瘋掉的啊啊啊啊啊啊】

節目組整活不遺餘力,彈幕開始一邊心疼自家一邊期待他們被吓到的狼狽模樣。導演組布置完成之後,也卡着點輪流開始休息。

夜色猶如化不開的濃墨,原本消停的風又開始呼嘯,還漸漸有越刮越大的架勢,吹的戲臺布景獵獵作響,似要穿透整座戲園,給這座院子更添幾分陰森。

無人知曉,離此處不過一公裏的小路上,一道身影正拖着疲憊的身體朝這邊前行。

那道身影很奇怪,它并不是在走,更像是被誰打斷了雙腿之後的拖行,身後的路徑留下了兩條深色水痕。

半晌,它擡起頭,藏在頭發下的鼻子拱了拱,又歪了歪頭思考。

它似乎聞到了人類的味道,并不遠,就在它家裏。而且,還不止一個人類。

它遙遙仔細感應。

他們中有幾個中了殺印,時間一到,即使它不在,他們也都會被困死在宅院中插翅難逃。

想到美味豐盛的晚餐,它迫不及待加快了步伐,水順着頭頂一路下滑。

它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開過葷,想到裏面足以讓它飽餐幾頓的獵物,開心的笑容咧的更大,身上的水抖落速度更快了幾分。

但同時,它也有點生氣。在它不在家,出去覓食的這段時間,居然有人敢擅闖它的家!

憤怒氣惱和愉悅興奮交織在一起,水撲簌撲簌的落。

熟悉的家裏到處沾染上了人味,令它饑餓的肚皮呼嚕作響,牙齒磨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等等,那是什麽?

它疑惑不解,看向牆角黑乎乎的匣子,還有那幾個擺來擺去的東西。它湊上去,拿自己尖長的指甲戳了戳,眼前的黑匣子忽然爆出一陣火光,“嘭”的一聲炸了。

它吓了一跳,縮回爪子。

算了,還是那些人類更重要。

它好餓。

接下來,它的盛宴要開始了。

它桀桀低笑兩聲,浮腫的手伸向半空,攪水一般攪動着。空氣似乎出現一團霧蒙蒙的黑色漩渦,緊接着漂浮起一層潮氣,周圍的景色無端開始蛻變,卻不是深沉,反而更加鮮活。

緊接着整個化作一團虛浮水影,從原地消失,飛快掠去。

房間內,原本睡着的梵音陡然睜開眼,火速起了身出去。

另外兩人被她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從床上彈起來,慌裏慌張跟着下床穿鞋,不過還一臉茫然。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啊。”

兩人揉了揉眼睛,再看房間內時,不由得瞪大了眼:“這……什麽情況?”

眼下的房間哪像他們來的時候那般灰敗殘破,裝修像是一瞬間豪華了好幾個度,桌上鋪上了碎花桌布,櫃子被換成了紅木的,就連窗戶上原本破了的幾個口子都已經不見了。

外面不知何時響起了極為喜慶的吹鑼打鼓,銅鑼铮鳴聲吵得人腦仁生疼,又讓兩人理智更清醒了些。

其中隐隐還夾雜着咿咿呀呀的戲腔,似乎是在唱一對新人大喜:“今喜宴客千聲祝,佳人才子情意綿。願與郎君共攜手,同度往後百餘年……”

燭光反映出數道影子,在窗沿漂浮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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