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冬日的寒風淩厲, 每一縷風都如利刃從飛毯邊緣刷過。馮濟慈飛入雲層卻無處可去,他就一圈一圈的繞着這個古老的王城飛翔。

他覺着有些可笑,為自己的無知天真, 地球上有句話, 有些東西天生就是黑的。這裏難道就清白了?就是簡單動物的族群都有獸王争奪,何況人。

他忽略掉的最大問題是, 他所有的認知是在人類只能活一百歲上下這個範圍內的。此地歷史上最高壽的承法奧古斯, 卻有五百多歲的記錄。

基于此,他們做局應該是在生命允許的範圍內進行, 可自己就只看到了眼前三寸之地。他不知道最終的利益去向何處,現在想,應該是在更早的時候就規定了去處。

比如聖域, 比如奧古斯中的那個叛徒。

他是懶的打開世界地圖的,不是說不好奇,是自來此地就一直被迫的被命運卷裹着向前推進。

人活的目标是什麽?不吃就色, 複雜的社會關系就像環扣搭推動人生的年輪往外增長。

精神乃至□□意義上的關系他都沒有, 有的只是無休止的迫害, 這使得他胃口倒盡。他利落的處理了王後修拉,以為可以海闊天空,可是繁雜俗事沒完沒了。

誰能想到呢……桑尼亞今晚告訴他,你有可能是個雜種。

可憐的瑞爾要是活着,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吧。

那些奧古斯表面對他無比的好,他們甚至做出一副相當抱歉內疚的樣子,還不停的用可見的利益補償着他。

這大概就是個笑話吧。

他們不讓他去聖域, 完全是因為他的血脈在他們看來是污穢的, 不清白的,他配不上聖域。

而格朗·斯萊博尼什麽都知道, 又什麽都不能說,他甚至做出一副愚蠢的樣子,魯莽的四處複仇,現在想起來他是想保護自己的吧。

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在他的庇護下,只簡單的做個國王就好,可自己一不小心混成了奧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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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濟慈看向壑妮牆的方向,他覺着那裏應該有他要找到的答案,也就向着那裏飛了過去。

冬日的奈樂城石榴皮街,時間推到下午,喬諾夫人進來對沉睡的桑尼亞說哈俢夫人帶着女兒們前來拜訪。

桑尼亞頗為驚訝,家中并沒有進入社交的意願,何況哈俢家,她不太喜歡那家人。

哈俢先生在威絲曼家的聚會當中醜态百出,桑尼亞甚至看他藏了一個銀盤。

喬諾夫人的眼神在室內來回巡視,很顯然,家中的男主人不見了。

桑尼亞坐起來指指天空說:“別問。”

喬諾夫人慎重的點頭:“奈樂城這邊的氣候捉摸不定,老爺身體不适應也是正常的。”

桑尼亞問她:“她們來做什麽?”

喬諾夫人說:“我看她們提着手工籃子……”她的語氣有些不好:“好像是為了我們的壁爐來的,他們告訴我,我們上一任房客在整個冬月不得安寧,他甚至沒得過一根針的禮物!”

其實這事情并不稀奇,從前在良業區的時候,每當冬天桑尼亞也會跟着母親去經濟闊綽的鄰居家做手工,這樣可以節省很多木材。

可媽媽那時候從不空手,哪怕是一些小餅幹。

桑尼亞笑笑:“我們可以讓她們證明,我們的爵士老爺身嬌體弱。”

喬諾夫人愣了一下,笑着點點頭:“是這樣的。”

作為索雷的桑尼亞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的一切行動應該是被監視着的。

她在客廳接待了房東太太,還有她的三個女兒。

哈俢家的女兒們的年紀都很大了,就像威絲曼太太說的那樣,除非嫁到極遠的地方,以哈俢先生吝啬尖酸的名氣,她們注定做一輩子老姑娘。

而哈俢先生因為女兒們的手藝能換到金錢,也不太着急這件事。

他有些想頭,希望找一些門路把自己的女兒們送去出做高貴老爺家的女仆,更惡心的是,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成為貴族老爺們的情婦。

然而他的三個女兒都繼承了他的上龅牙和上嘴唇短的毛病,雖然不影響吃東西,當這些姑娘笑的歡快,上牙床的粉肉就會誇張的露出來。

桑尼亞到的時候,哈俢太太對已經煥然一新幾乎是奢侈的客廳震驚不已。

不論是花紋複雜的地毯,還是擺在新架子上的那些純銀擺設,還有整個大廳相當奢侈的溫度,這都讓幾位老小姐感覺自己是個公主了。

她們幻想當中的公主的生活,就是在冬日有足夠的木材可以奢侈的燃燒。

雖然哈俢太太想擁抱桑尼亞表示親近,桑尼亞卻用了貴族禮。

她矜持的點點頭,這種距離感令老小姐們相當難受,紛紛羞怯的低下了頭施禮。

桑尼亞就是故意的。可惜哈俢太太沒看出來或者人家根本不在意。

她坐下先是贊美斯萬德家的機靈仆人,還有桑尼亞頂尖的藝術品味。最後還親昵的語氣問:“整條街都在說你們那盞明燈的事情,威絲曼家得意極了。哦~親愛的,您将家事安排的妥妥帖帖,卻小看了人的貪婪。”

她又看看左右:“斯萬德先生呢?”

喬諾夫人端來幾杯蜂蜜水,尼爾端着滿托盤的奈樂傳統鹹餅幹進來。他們把這些東西放置在銀器裏,相當講究的分配擺放在來客伸手的位置。

對于喬諾夫人來說,這已經是相當粗糙的接待方式,可這母女四人卻眼神發亮。尤其三位哈俢小姐,她們甚至是感恩的。

石榴皮街的哈俢家并沒有個好名聲,爵士夫人一副聰明相,她們不相信她不知道。

桑尼亞抱歉的解釋:“可憐的爵士老爺一到冬月就脆弱的像個嬰孩,新的地方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這讓他頭疼難忍腸胃也不舒服,他們建議他卧床休息。”

哈俢太太語氣相當體貼:“這真可怕,可憐的斯萬德老爺,大地母神說人間苦難有一萬種辦法,我們總要面對,唯有祈禱。

就讓他好好休息,您也不要擔心,奈樂別的不說,面診師總是最好的……”

她自來熟的喋喋不休,說起這附近的著名面診師,還有他們面診的費用,吃吃喝喝後竟然開始帶着女兒們做起了手工。

桑尼亞讓喬諾夫人把她的繡花小圓繃子拿來,加入這場無意義的社交當中。

喬諾夫人看着自己繡了一半的小花朵,心肝都是破碎的。

馮濟慈不知道桑尼亞已經被生活逼迫到繡花的程度,他就在壑妮牆後四處飛,那裏真的很大,有萬裏無人跡的沼澤地,手握一把甚至能滴油的肥沃黑土,萬種生物繁衍生息的密林,他甚至見過好多有萬匹野馬的族群,只要幹預幾代必然超越猛哈代。

甚至施沛整個大陸合起來,都沒有這裏一個邊角大。

他通過山岩高處的游戲标示,甚至找到了大出普利滋水晶礦幾十倍的山巒礦脈,還不止一處。

他見過整個河床鋪滿寶石的河流,還有數不盡的金銀銅鐵礦……他甚至撿到過大量的隕石,還有隕石坑附近密密麻麻的瑪瑙礦球……他縮小地圖四處觀察,這個世界更加清晰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世界仿佛是重複的,有看不完的大陸江河,湖泊山川無邊無際,這裏是地球人夢中的福地,地幔上面的陸地板塊大而完整。

馮濟慈地理知識一般,并不能推斷出陸地形成的過程,他唯一能夠分辨的是,當他看到大量的珊瑚石灰岩,就知道這裏是盡頭了。

再進入海洋一路過去,他應該繞這顆星球一圈去至平海海岸。

這日夜幕再次降臨,馮濟慈流浪到了距離聖域不遠,在聖域壑妮牆附近,小地圖顯示不遠的地方,有着地球燒餅上芝麻粒般的紅點點在躍動。

而在過去的日子,馮濟慈看到的汰怪群也是紅點點,那種紅點與這種是不一樣的。

這種是馮濟慈相當熟悉的,對他形成過傷害,具有惡意代表敵人的紅點是褐紅色的。

取出一張強效隐身符拍在身上,随着級別上升,這些隐身符現在一張可以支撐三十分鐘。

平坦蓋了薄雪的地面,十幾只中型汰怪匿鸠在地下掙紮。它們被巨大的禁網拘謹的無法逃離,幾十名穿着黑色長袍的普通人,正在用特殊工具在對汰怪取血抽髓。

禁網,奧古斯阿爾伊頓在大地母神誕生六百年研發,可外面用的最好的禁網都比不上這幾張。

馮濟慈冷笑,那個阿爾伊頓他絕對不清白。

而随着最後一管骨髓被抽出,匿鸠吐出最後的生氣緩慢化為粉塵。

馮濟慈相當冷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夜色深沉,星辰無聲閃耀,黑衣人背好東西,取出食物邊吃邊往附近的密林而去,最後離開的黑衣人取出一罐液體噴在沙化的地面上,那裏的沙地就開始産生變化。

真意外,他們好像是在乎環境的。

馮濟慈感知了一下,這裏沙化不嚴重,只有四五米的深度,而壑妮牆的那邊,中型汰怪制造的沙化可達幾十米深處……

密林外,黑衣人取出長鞭揮舞的噼啪作響,幾只飛鳥被黑衣人故意的動作驚出窩,當它們飛起,黑衣人對它們灑出一大把銀亮的東西,剎那!

由飛鳥異變成的匿鸠墜地,開始迅速吸收附近的生命源。土地,植物,河流……甚至附近動物生命。

它們的悲鳴甚至十幾裏外都能清晰的聽到。

不過兩三斤重的小東西迅速變大,它驚慌掙紮,身上每一處器官都叫嚣着饑餓,它們拼命吸收,大到足有幾十噸那麽重,而身體的變化又使得它們大腦無法掌控軀體,只是原地哀嚎。

就在這個時候,七八張禁網從天而降。

所以,一切都是人為的嗎?馮濟慈頭皮發麻,他想起上次與桑尼亞的征伐,他扛着汰怪穿越壑妮牆,那時候他沒有觀察地面的沙化深度。

那壑妮牆裏應該有別的物質,它促使汰怪傷害加倍,而為了防止汰怪肆虐他們又研發了汰圈。

當所有的線索彙集成答案,馮濟慈腳底板都是寒涼的。他坐在一顆大樹上仰望星空,在心裏問,你是誰?大地母神還是魔鬼?

淩晨黑衣人們總算結束了狩獵,紛紛背起行囊向着聖域方向行進,他們在大約二十裏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馬匹。

馮濟慈上了飛毯安靜的跟随,他感覺……世界要對他露出真正的嘴臉了。

一路疾馳黑衣人們到達壑妮牆,馮濟慈以為這些人會用某種物質驅趕壑妮牆的接天蔽日的霧層,可他們卻來到一片山體直接進入山腹。

馮濟慈跟随他們進入,便看到一個年代久遠的,全銅的,可以供人跑馬的銅長廊。

明亮的汰燈一路照耀,銅制牆壁上古老的符文線條流暢,馬掌的金屬磕打銅路,陣陣回響幾乎要把人的心神震碎。

他們跑了很遠的距離,一直到達一扇地門,黑衣人紛紛下馬拉起馬匹向下而去。

這次又穿越了一個天然溶洞,他們甚至乘坐了二十多分鐘的木制平筏,當他們溶洞出來,天色已然大亮了。

馮濟慈緩緩升空,裏是聖域花冠山,苦修士駐紮的營地。

那些黑衣人從一處茅屋出來,已經集體換了米盧門的衣服。對,就是侍奉奧古斯的複麗葉,還有米盧門。

整個施沛大陸的文明是從花冠山開始的。從女神最早的神跡,最後的人類的血脈,當世奧古斯其中有十位承法人在此度過了相當長的苦修時間。

對了,還有全大陸的人類,他們終身的夢想就是要來花冠山做一次奉獻,哪怕就是傾家蕩産,也要讨得母神的歡喜。

除了這些,這裏還有一塊證石,證明一切神跡的石頭。

據說那是大地母神腳踩的地方,每當有奧古斯出現它就會顯示出半神的名字,繼而整個施沛大陸的族板都會升起來。

不對呀?如果族板可以被控制,自己又為什麽會成為奧古斯?

馮濟慈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盤古的力量,那種開天辟地的力量,那種急切想開辟的磅礴之力。

這種力量不是那些陰謀者可以掌控的嗎?

一隊馬車從遠處奢華的宮殿緩慢而來,所見的苦修士紛紛跪下虔誠行禮。

當車隊接近,馮濟慈意外的挑挑眉,怪不得最近沒看到這家夥。

偉大的第十七奧古斯,格朗·斯萊博尼。

格朗·斯萊博尼滿臉的肅然,他身上穿了羽毛片串成的金屬铠甲,而那幾個從壑妮牆出來的米盧門,就悄然融入奧古斯的隊伍,也沒人對他們的出現有什麽異議。

他們沿着鋪滿平整青石的上山路行進。整個花冠山上都是古老的建築,宮殿一座一座連綿不絕,當苦修士消失,世界就只有複麗葉與米盧門偶爾出沒。

這裏是奧古斯的地盤,奧古斯們并不繼承房産,每當有新的出現,這裏就會有一座新宮。

當他們死去,舊的宮殿就成為祭祀他們的神殿。

車隊到達山峰頂端的一處巨牆前停下,這裏就像壑妮牆,從大地延伸一路向天沖去。

馮濟慈嘗試過向上飛行,可上面是過不去的,那上面有無形的壓力使人不得向上。

也就是這種不知名的壓力,使馮濟慈對整個大陸背後的力量保有了最後的尊重。

他還不是對手。

格朗·斯萊博尼下了馬車,看着屬于他的複麗葉還有米盧門趕着馬車離開,才對着面前的無門之牆伸出右手。

一把透明鑰匙從他手心飛起,打開了一扇無形之門。

這就是傳說中的半神鑰匙?

馮濟慈跟随格朗·斯萊博尼沒有一絲阻礙的進了那扇門,說實話,他相當冷靜,完全不覺的緊張,甚至沒有半分害怕。

自從清醒,他壓縮了閃電幾千個壓力球,大不了同歸于盡。

格朗·斯萊博尼蹲下身軀開始采一些花朵。

馮濟慈舉目四顧,這裏是圓明園般的殘骸遺址,這裏也只有一種植物,據說是母神後花園才有的賜福五瓣花。

這裏也只有一種動物,出沒于整個花園角落的野貓。

馮濟慈想起一個名字,艾爾西,一個在聖域被所有奧古斯尊重的女人,她也送過自己一只貓。

馮濟慈不喜歡那只動物,感覺它總是監視着自己,就把它委托給廚娘看管了。

殘垣寂靜,就像死後的無聲世界。

沒有蜜蜂授粉,那些花開的相當詭異。

馮濟慈膽大的四處溜達,他住步于一堵雕刻了戰争場面的殘牆前。

這上面刻畫了清晰的人與人的戰鬥,帶着平頂頭盔與尖頂頭盔的戰士在互相對砍,砍掉的頭顱在空中猙獰。

天空上兩個女人在拿弓箭對射,兩方人馬的後方甚至排列了投石戰車……

格朗·斯萊博尼終于紮出一個花束站了起來,他捧着那束花緩步向後走去。

馮濟慈轉身安靜的跟了上去,跟着他沿着支離破碎的道路走了很遠。

今天天氣很好,頭頂萬裏無雲,光線卻越來越昏暗,當他們來到一塊巨石前,馮濟慈驚異的發現那塊巨石在升騰霧氣,霧氣向着天空飛去……一縷一縷的開始結成壑妮之牆。

而壑妮之牆又将巨石一分為二,石頭這半在聖域,那一半在……迷城?

他們說格朗·斯萊博尼是服用迷城之水才被催眠的,他們也說壑妮信徒就在迷城。

然而馮濟慈知道根本沒有什麽迷城,也沒有什麽壑妮信徒,牆的那邊是廣闊富裕的大陸。

這邊卻是密密麻麻半聖域的紅名敵人。

如面前的這塊石頭,它的顏色也很奇怪,它是活的,也是有顏色的。

它在小地圖上顯示是綠色的。

格朗·斯萊博尼将那束花虔誠的放在石頭邊緣,他緩緩跪下,充滿情感的念誦贊美詞,沒有贊美大地母神,卻在贊美……一切生靈。

而随着他的贊美,那塊石頭緩緩的開始退去石色,最後便成為一塊巨大的水晶體。

一個女人,穿着綠色金邊長裙的黑發女人出現在了石頭內,她竟然還是活着的……

一剎那,馮濟慈的雞皮疙瘩布滿全身。

奈樂城內,桑尼亞一針下去手指頭鮮血直冒,她沒有喊疼,只是悄悄的縮回手将血抹在自己的紅裙上。

坐在她對面的哈俢太太笑正在炫耀,炫耀家裏給神殿做了一場大的施食。五十枚銀尼的功績已經被她誇耀了整整五天。

“……哈俢先生說既然做好事,那就施白面包吧,您是沒看到夫人,當時那些窮人都哭了,他們大聲贊頌母神,贊頌……”

客廳外傳來一陣笑聲,喬諾夫人滿面喜色的進來說:“夫人,您的哥哥,還有琳琳小姐來了。”

她剛說完,肖尼就帶着十多位男仆進屋,那些男仆手裏捧着疊放了老高的禮盒。

跟在他們身後的琳琳滿面憤然,顯然是在哪兒受了氣。

“你管管肖尼吧,他簡直瘋了。”

桑尼亞看向肖尼,肖尼攤手:“她最近總是莫名暴躁,就是街邊一條狗她都能找出毛病。”

琳琳憤怒着低聲喊:“肖尼買了個劇院,他買了個劇院!!”

肖尼摘下手套丢到一邊:“誰讓他們不賣我包廂票,我已經道歉了,你幾乎買了半條街。”

他對桑尼亞哀求:“你快管管她,她就像個喋喋不休的老太太。”

桑尼亞将繡花繃子丢在一邊好奇的問:“這是從哪裏來?”

琳琳撇嘴:“從拉謝爾姑婆家,剛進城肖尼就買了個劇院。”

肖尼冷笑:“拉謝爾姑婆都氣暈過去了,我沒那麽厚的臉皮呆着。”

很顯然,小姑娘又跟那邊繼承人的孩子産生了矛盾。

拉謝爾姑婆是斯萬德家的遠親,當年斯萬德母女走投無路想投奔的就是那位。

怕肖尼這張嘴胡說八道,桑尼亞介紹到:“親愛的哥哥,請允許我為你介紹,這是哈俢夫人……這是我的哥哥,肖尼,肖尼·拉謝爾。”

肖尼表情瞬間僵硬,接着微笑點頭:“非常榮幸。”

正直人生最好的時候,足夠的金錢,背後有強大的靠山,還經歷了生命中最艱難的波折,而今肖尼英俊且魅力十足。

幾位哈俢家的女人眼神飄忽,雖然老小姐們盡量維持儀态,當她們看到肖尼的手指上有三枚權戒,又聽到說他輕易就買了個劇院,這三位就一起看向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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