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三千二百零九年, 秋,尾月,大陸東部伯納德中大都神殿區域, 祈福大街, 圓圓晚餐時間。
秋日尾月總是黏膩的,除了愛幹淨的庫洛生活區域, 別的地方哪怕是經濟寬裕的上區, 高貴先生走過去都是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真沒人喜歡這個季節。
在馮濟慈看來,整個施沛大陸的圓圓都像個面子工程, 它是國家态度以及國力的體現。
在不可說的奧古斯逐代推動下,新開悟的小庫洛們對世界的印象就是從圓圓開始的。
免費精細的吃穿住行,善意的笑容, 慈愛的管街太太這些東西,就連馮濟慈都抵抗不了,真的, 現在他走到哪兒喬諾夫人都跟着, 都像家人了。
而比起普利滋的圓圓界限分明, 屬于密滋泰都司的場子,伯內德的中大都區域,普通人的求學奉身都有免費餐食供給,出徒幾十年的庫洛都可以拖家帶口的來随便吃。
反正不要錢,也真的很有錢,就是在地球上醫生們也是高收入人群。
時間久了,伯內德的圓圓就成了整個施沛大陸最大的圓圓。它有四層高, 一頓飯能夠為兩千人同時提供服務。
這裏的圓圓風格獨特, 它甚至修建了動物園般的恩獸寄存處,從鳥到大型動物, 你能知道的品種,那些小庫洛都相當任性的弄來當恩獸養了,不止人手一頭,頑劣起來是人手一群。
博納德帝國,神殿報銷一切費用。
那既然是最大,細節上一定就是最差的。
普利滋威爾大街的圓圓一次可以上幾十道菜品,當庫洛用餐,會有最少四位餐廳服務女仆随時侍奉。
但是博德納的圓圓永遠只有十道菜,正餐也是兩種,白的細面包,黑的粗面包。
那些不知羞的奉身拿粗面包喂恩獸,他們只是用餐免費,生活還是需要消耗錢財的。
至于說餐廳女仆,沒有那種福利,這裏只有身材高大手腳利落的男仆,侍童,匠人。
女性在體力上确實不如男性,尤其是普通人這個群體。
從新居出來天色已晚,馮濟慈打着哈欠,牽着一只犀牛來到圓圓,他把這只恩獸栓好對侍童說:“去給我拿一盤……一盆生肉。”
圓圓的侍童看看那只可憐的恩獸,小心翼翼的提醒:“先生,您的恩獸是吃素食的。”
馮濟慈打着哈欠的手停頓,他錯愕的看看犀牛,再看看侍童,侍童點頭:“沒錯,它是吃素食的先生,我看別的小先生養過,這種恩獸畏懼寒冷,冬季的時候您最好別帶它出門。”
馮濟慈有些慚愧,就是在地球他也對犀牛的食譜不太了解,他就是在密滋泰都司的恩獸園子看到了它,白犀牛啊,瑞獸啊。
這又是個頑固印象,他從不殺遍地跑的老虎,認為那是稀缺動物。很久之後才知道,這裏有些地區老虎泛濫成災了都。
他有些遺憾的說:“那就給它點水果吧。”
侍童震驚極了,他大聲說:“抱歉先生,圓圓沒有恩獸水果提供。”
“沒有?”
“是的沒有!您可以去神殿看看,那邊的貢食處應該有。”
說到這裏,這位侍童開始認真打量起來。
這是一位年輕的庫洛,他的表情滿是懵懵懂懂的外鄉人進城氣質,從他手指帶着的兩枚權戒上看,這還是個有錢的外鄉庫洛。
雖然他的長相俊秀且漂亮,偏偏不收拾自己,頭發都是毛毛躁躁的。
庫洛們對自己的直發相當在意,他們甚至會購買大量奢華發飾來佩戴,這位卻用了一根像是禮物包裝繩的東西綁頭發?
就是禮物包裝繩。
他還穿了一身舊的,不合身的衣服,通常圓圓的匠人們會穿這種短上衣,這樣方便幹活,好吧,總而言之這的确是一位庫洛,也是一位奇怪的庫洛。
你在庫洛六十歲之前也猜不出他們的年紀,淨肉是個好東西,能讓人青春不敗。
有區別的是他們的是眼神,生活波折總會給眼瞳蒙上各種份量。很好,這位的眼瞳深邃而不見底,應該是一位大庫洛了,最少也是上等切爾勳。
侍童彬彬有禮的帶路,馮濟慈随他去至圓圓內部,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很快的,毫不客氣的拿了一籃子昂貴的水果出來喂自己的犀牛。
而在他身後,圓圓的管事太太震驚的捂住了嘴,她沒見過這位,也不敢随意開口,但氣憤是真氣憤,小庫洛每天都可以得到三種水果一塊淨肉,這是有規定的。
某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他提高音量對自己的兩個朋友說:“太遺憾了,太遺憾了!這些年圓圓亂極了,我總看見他們拖家帶口的來圓圓混吃混喝,但是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羅克珊太太為什麽不來管管?那可是最少五十銀尼的上等水果。”
他還想說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無恥之人。
庫洛都是什麽耳力,竊竊私語與嘲笑的奚落聲逐漸響起,但當馮濟慈扭臉毫無顧忌的去看這位老先生,他卻低下了頭。
馮濟慈初來貴地至今迷糊,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他少量的有關庫洛的社會經驗裏,并沒有屬于伯納德的記憶,但他肯定知道自己犯錯了。
他開始上下認真打量那位老先生。老先生卻神情緊張,他低頭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雨傘有些狼狽的離開了那裏。
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
馮濟慈四處看了一圈,眼神所過之處大家都低下了頭。
他不知道,在遍地都是面診師的環境當中上下打量別人,是相當……呃,虧本的事情。
畢竟看病要收費,這在哪個球都一樣。
有關那些水果,博納德的圓圓只有在重要的晚餐時間才會少量提供。并且這些水果按照不可說的規定,是給真正住在祈福大街的小庫洛的。
現在的馮濟慈不可能住在祈福大街,所有的奧古斯都不會允許,他住奧古斯寝殿附近的樹林裏。
那裏有座精致的小宮殿,據說上一屆的密滋泰都司在那裏睡了國王老婆。
他在那還有個醫學實驗室,最近幾年他也寫了不少有關于植物藥品的論文,還有了相當不錯的醫學成績。
但密滋泰都司一直拒絕他成為門徒,他見了自己就跑,馮濟慈無奈只能滿大陸堵奧古斯。
幾年來他也是第一次來博納德,一個庫洛活的相當粗糙的地方。
侍童按照馮濟慈的要求,把他帶到無人打攪的安靜之處,最少有兩米高的男仆推來餐車,他打開那些餐盆蓋子,馮濟慈探頭看過去,嗯……不太有食欲。
他只要了一份熱湯,一小薄片白面包。
圓圓的管事太太羅克珊松了一口氣。
窗外的雨水仿若魚線,它們落地,将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的水泡。今日之雨配有悶雷之聲,那些進入圓圓的庫洛說,今晚可以晴一會了。
馮濟慈靠着水晶窗看向外面,他倒是覺的……整一夜都應該是晴天的,他的目力穿越上空陰雲,看到雲後星河已然起勢……
天色越來越黑,伯納德的圓圓開始了新一輪的反庫洛操作,有人來演奏音樂賺錢,這讓馮濟慈詫異,覺着自己到了上輩子的夜市燒烤攤。
他好奇的扭頭觀看,卻聽到有人說:“抱歉先生,我們來晚了。”
馮濟慈回頭,卻是已經長了狂野門字胡的吉邁特·加爾尼特。
加爾尼特激動極了,驚訝極了,他甚至渾身顫抖的想跪下,直到被馮濟慈的眼神制止。
他如今是有錢人了,除了衣着考究又奢華,提着箱子的手舉起來,他的雙手起碼有七個權戒。
還全部是有關財務支出的豪橫戒指。
馮濟慈看着自己的奉臣,那個詞兒這麽說來着?土萌土萌的?不對,是豪土豪土的。
馮濟慈對他微笑:“坐。”
可加爾尼特并不敢坐,即便他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即便他把酒莊開遍了施沛大陸,即便他加爾尼特酒莊的上等酒能賣百個金尼,他也不敢坐!
他恭敬的說:“感謝您的恩賜,我,這次送來最新的一些東西。”
他把皮箱放置在桌面。
馮濟慈看看那個箱子問:“吉邁特最近怎麽樣?”
加爾尼特回答:“非常好先生,您呢?我的雇員已經在北部山區,找到您說的人參草,如果真有您說的療效,向您建議,這種草應該只屬于您,偉大的……”
馮濟慈抿嘴搖頭:“壟斷藥材太誇張了,無需如此吉邁特……”
有人跑進來大喊雨停了。
馮濟慈向外看了一眼說:“喬諾夫人越來越啰嗦了,你的叔叔現在在哪兒?”
加爾尼特笑着說:“在我們聖域最新的酒莊裏,那裏的大奉身白送給我們好大一塊土地。”
馮濟慈的身體向後靠了一下笑着說:“呵!一大塊土地,随便他們。那些酒賣的如何?”
加爾尼特說:“非常好閣下,您的那幾個壯骨,軟化血管的配方藥酒供不應求,到是有些地方有人說過,如果是藥用的應該往樂善鐘下繳納稅金,他們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後來聖域那邊出了警告信,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至于別的商行經常遇到的問題,像是那些壞賬,誰敢欠奧古斯的錢呢?可我們的生意依舊不大,如果您有一百樁生意就不會這樣了,最近……”
馮濟慈不想聽商業上的事情,就打斷他說:“你選的這個地方非常有意思。”
他是說博納德的圓圓。
加爾尼特四處看看,面露羞愧:“真是不敢不相信這是圓圓。”
拖家帶口的庫洛家庭進入圓圓,最小的幾個孩子叽叽喳喳的沖向取餐車,有頑皮的甚至攀爬在男仆脖子上。
加爾尼特滿面震驚的呲牙:“呃,抱歉,我也是剛發現不對的,此地神殿并不辦祭禮,也不施食,他們的大奉身鼓勵人們在心裏祈禱贊頌。
樂善鐘下怪事就是這樣多的,我們想盡辦法也送不進去這口箱子,可我沒想到會是您來取。”
馮濟慈笑笑:“我也想出來走走,冬月我讓喬諾喊你,如果密滋泰都司那家夥不亂跑的話。”
他擺手,加爾尼特先生行禮,倒退着走了幾步才轉身離開,在圓圓之外有數十位穿着考究的武侍等待着他。
馮濟慈想起那年在老商道口,這奸商甚至想跟自己做摯友,
如今給全大陸的商人立個榜單,加爾尼特酒莊絕對排名前五,畢竟它是神秘的第十八奧古斯少有的固定資産。
別的奧古斯出于內疚,都會在每一季的酒單上劃拉很多表示親近。
奧古斯們喜歡的就是全大陸喜歡的,更何況,自己提供的那些藥酒配方,也确實有比地球更好的療效。
提着手提箱離開圓圓,侍童利落的牽出那頭白犀牛,馮濟慈擡手把皮箱挂在犀牛角上牽着它往大神殿走。
當秋季尾月遭遇晴天會怎麽樣?會看到大量的散步人群。
在這裏沒人圍觀庫洛,這讓他自在又舒暢。那些普通人也大多健康又自信,為什麽?
是因為這裏與聖域接近?
而那些庫洛們……他們就戴墨鏡滿大街走,等等,墨鏡?
墨鏡穿越了?
馮濟慈困惑極了,到達路口的時候,一位瘸腿老庫洛攔住了馮濟慈:“抱歉先生,您的恩獸超過了一千五百斤。”
馮濟慈回頭看看犀牛:“我知道。”
瘸腿庫洛指着要去的路說:“您要邁上的道路已經有三千年了,有個新詞您知道嗎?歷史!對!過去的一切都是歷史。我們博納德歷史悠久,請秉持着敬畏之心去看大神殿。
您馬上要見到的古老建築內,偉大的奧古斯閣下一年要入住最少一季,這是神的土地先生。所以根據博納德城市條例,超過八百斤的東西走這條路都要寫申請……或者繳費。”
可自己是牽着這玩意從那裏走出來的啊!馮濟慈甚至摸摸口袋,他都快忘記尼爾的樣子了。
左右看看,他到底把缰繩遞給了老庫洛說:“哦,請把這個交給神殿管理會吧。”
瘸腿庫洛拿着登記單記錄說:“那麽小先生,我會跟你的祝禱師談談的,已經有三十年沒有調皮的學生敢帶大只動物走雄魂路了,所以這只動物的主人叫什麽呢?”
“呃,密滋泰都司,對,應該是他的。”
“好的,密滋,密滋怎麽拼寫……嗝兒!衛兵衛兵!!”
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座神殿跟博納德的神殿相同了,它竟然禁止普通人進入,圍繞着神殿的是一條人工河,在人工河的四個方向有奢華的吊橋,大半時間裏那些庫洛走地下通道,那些吊橋不會被放下來。
最早的密滋泰都司就死在這裏,所以他棺椁擡出來的路也叫做雄魂路。
對,也就是腳下這座收費路。
趁着晴天,年輕的女教師帶着一群漂亮的女學生來看神殿雄魂路,她們穿着粉紅的長裙,嬌俏可愛的站立在最大的中心吊橋前。
這是附近國家的女學生,對于她們來說,如果人生只有一場遠行,必然是來看雄魂路吊橋。
小姑娘們聲音甜美清脆的在吊橋邊唱了最少十首贊美詞,唱完周圍一片掌聲。
而那位優雅的女老師也對自己的學生們說:“現在,親愛的你們可以提問了。”
小姑娘們瞬間興奮,開始七嘴八舌的提問題。
“可麗小姐,可麗小姐,我祖母說,這座吊橋每當落下,就有偉大的奧古斯回歸花園?”
“當然不是親愛的,如果有別的土地上的奧古斯來訪,它也會落下來。”
“可麗小姐,可麗小姐,我們可以打橋下水了嗎?我的姑媽說她的老骨頭需要它。”
“寶貝兒,你最好告訴你的姑媽去跟面診師談一談,這裏只是普通的水,樂善鐘下從不虛無,別信這個……”
“可麗小姐你身後有人。”
“什麽……啊!”
馮濟慈對年輕的女士表示抱歉,他不是故意吓唬人的,她們堵了回去的路。
“抱歉,這是個意外,我要過去。”
馮濟慈指指橋的那邊,可麗小姐年輕貌美就難免想多了,她有些薄怒的說:“您太失禮了,過去?您要游過去嗎……”她看到了他毛糙的直發,便語氣溫柔起來:“呃,您不必這樣。”
她甚至羞澀的抿下發絲:“您可以……請家中長輩帶着來拜訪,這對您并不難是嗎?”
馮濟慈上下打量她,忽然就上前一步挑起她的下巴說:“舌頭吐出來。”
可麗小姐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教養非常好的說:“請不要這樣!”
馮濟慈卻擡手将她翻了個面,一只手在她後背迅速游走了一圈。
可麗小姐的學生們覺的甜極了,紛紛捂着嘴巴小聲驚叫着。
“好了。”馮濟慈放開可麗小姐對她說:“請攤開手。”
這位小姐的眼神現在都是恍惚的,她緩緩伸開手,開始抱怨自己對手指保養的不夠好,母神啊!她今早甚至沒有熏香。
馮濟慈把一些亮閃閃的小圓石頭放入她的手掌說:“給你了。”
可麗小姐語氣飄忽:“這是什麽?”
馮濟慈笑笑:“您的舍利子。”
“舍~子?很珍貴嗎?這個我不能收,很抱歉!”
“呃……這是你的,你知道結石症嗎?這是你身上取出來的,以後要好好吃早餐,還要多喝水,這是對您受到驚吓的賠禮。”
迷醉的眼神逐漸清醒,可麗小姐倒退幾步行禮:“非……非常抱歉,不知道您的費用是多少。”
是的,這是樂善的國度,面診師的搖籃。
這麽短的時間已經對自己進行了面診及病情治療,這一定是醫術高超的庫洛。
馮濟慈對吊橋那邊的奉身歪歪頭,就聽到吱嘎吱嘎的震動聲過後,那座傳說中的吊橋落了地,一卷綠色的毯子從裏面鋪出來。
橋這邊的人先是錯愕,逐漸驚訝,開始集體呼喚母神……最後就是齊齊跪地。
馮濟慈對過來的神殿金帶奉身說:“我感覺他回來了,狄狄斯~雖然你是他的學徒,但向我撒謊一樣要獲罪……我是不會赦免你的。”
“好吧閣下,老師在主大殿右邊第一個房間,老師在用餐……無論如何您不該一個人出去。”
“什麽聲音?”
“那位年輕的女士昏倒了,這不重要,您不該一個人出去。”
“我能怎麽辦呢狄狄斯,喬諾夫人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在國王大道瘋癫幾天,她把我在上個國度的衣服都送回瓦爾納了。”
“那您穿的這個是什麽?”
“園丁兒子的衣服啊,他說了,洗的非常幹淨了。”
“啊,我偉大的密滋泰都司,請聆聽我的聲音,您最虔誠的信徒受到了大驚吓。”
吊橋再次升起,身後傳來整齊不掩激動的贊美詞。
馮濟慈嘆息,他不喜歡贊美詞。
随着密滋泰都司的第四門徒行走在博納德神殿。
不提這座神殿的藝術性,每年這所神殿的樂善鐘下,要為整個大陸輸送最少上萬的面診師,還有奉身藥劑師,草藥材種植師……
在三千年的時間裏,庫洛用自己的方式推動歷史,保護人類,想方設法幫助他們解除病痛。
如果說偉大,馮濟慈确定樂善鐘是最偉大的,他剛才使用的術式,就是樂善鐘下的不開刀解除異物技術。
這一路過去,見怪不怪的密滋泰都司門徒都向第十八奧古斯致敬。
雖然他們低頭了,但馮濟慈也理解他們的心之語。
同學們!老師們!都來看神經病啊,好好的奧古斯不當,來跟我們搶繼承權的瘋子來了。
偏殿的角門打開,累極了的密滋泰都司剛從鮮嫩多汁的羊腿咬下一塊肉。
當他看到馮濟慈,就非常痛心的喊到:“求您了,偉大的斯萊博尼,我剛跟可憐的門徒修補完壑妮牆,它薄的只有桌面厚了。”
這是頹了的阿爾伊頓新花招,工程轉包。
他先補一層牆,等遮蓋住那邊的大陸就給其它的奧古斯傳消息,讓他們來修補。
馮濟慈現在不止敲一個缺口,心情不好他每月最少敲五個。
馮濟慈坐下,扯過餐布塞在衣領下說:“如果您收我做門徒,以後這些繁雜的事情我都會替代您去的。”
密滋泰都司苦惱的想死,他使勁咬下一塊羊腿肉說:“不可能!除非我死。”
馮濟慈切了一塊羊腿:“死了沒關系的,我已經知道您的屍體會從哪座橋出去了,我可以為您扶靈,擡棺也行啊。”
密滋泰都司氣的不想說話了。
而他的門徒紛紛怒視馮濟慈。
馮濟慈坦然的白吃白喝:“我今天去了這裏的圓圓,看到了很多人,這裏的庫洛與那些普通人相處融洽,能告訴我~您是怎麽想的嗎?難到您的門徒不覺的吵鬧嗎?”
密滋泰都司很平淡的嘟囔:“這裏是我的祖地,它當然不同閣下!我們是面診師啊,我們又不對汰怪服務,成為我的門徒首先就要接受這種吵鬧。
您看,他們做的還不錯,并沒有庫洛為此受到傷害,他們習慣了就好了。尤其是這幾年汰怪越來越少,大家都閑了。
除了那堵破牆,我還挺喜歡現在的生活。庫洛們有了富裕的游戲時間……回來的路上,我們甚至看到那些庫洛與普通人一起組成車隊,他們準備環游大陸并互為摯友,你問狄狄斯。”
馮濟慈臉上泛起笑意說:“我也喜歡現在的世界,也喜歡樂善鐘,怎麽樣啊,收我做承法人吧,密滋泰都司。
你可以把泥瓦匠的工程轉包給我,這樣你就可以開開心心的研究你的治療術了。”
密滋泰都司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把羊腿負氣的丢在桌面上,開始用腦袋磕打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