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

第7章 故人

“嗡嗡。”曉雲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打開手機，就看到信息欄彈出的提醒：“您關注的漫畫《黎明夜歌》已更新……”

曉雲不等看完整條提示，就迫不及待打開了漫畫軟件，去看《黎明夜歌》的最新一話。

這一話的标題讓曉雲停頓片刻，有些在意。

“故人？”曉雲喃喃自語，“難道這一話的內容和艾維的過去有關嗎？”

她劃到下一頁，就被艾維的特寫蒙蔽了雙眼。

這也太、太、太令人犯罪了吧！！！

好偉大的一張臉！

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本來往日裏一顆玲珑心如同狐貍般狡黠的艾維脆弱無比，愈加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微的冷汗，連臉頰邊的頭發都染上了濕意，軟軟地貼在肌膚上。

曉雲看着這一幕，莫名想起了用白紙糊起的窗戶，光從那裏投進了，純淨溫暖，又極致易碎。特別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雨水沾上了那白皙的紙窗，讓它更加脆弱，也變得更加透亮。

曉雲下意識地截了下圖，她想到此刻彈幕裏的顏值黨應該都在狂歡。不過海市是真的很畫帥哥啊！

這樣因為痛苦而格具易碎感的畫面，真的看得人又心痛疼惜，又忍不住喉頭微動，為其吸引。

曉雲在這一頁留戀許久，才繼續往後翻去，也這時才知道了精靈的身份。精靈旁邊是小小的人物标注：白精靈費舍爾。

費舍爾？

曉雲覺得有些耳熟，将頁面停留，看了一下彈幕，果然也有讀者和他一樣注意到了這個名字，但是似乎因為新一話更新不久，看的讀者不多，暫時還沒有人想起這個名字是不是在《機械神途》裏面出現過。

曉雲也沒有過多在意，而是繼續看了下去。在看到艾維和精靈費舍爾的交流的時候，曉雲腦子裏自然而然地浮現了一個詞——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好像有點可愛。

這個費舍爾看起來似乎過去和艾維關系不錯呀。會對劃清邊界這種事情在意，看來并不是點頭之交而已。

可惜艾維好像不願意和他相認。

【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憤憤的精靈旁邊加上了加黑的內心獨白框，一副想要開口怼回去的表情。

但緊接着他表情一怔。

下一個格子，曉雲就見他露出了低迷的表情。

【還哪裏有和以前一樣這種說法呢？】精靈的內心獨白格外紮眼，明明不知前因後果，曉雲看着卻格外有一種胸口一滞的感覺——

【在那次分開之後，我們這些人，就已經再沒有回到過去的資格了。】

【真不知道南希見到艾維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不、不能讓她知道。她現在雖然許久沒有出現了，但對“星學會”的影響力仍舊絲毫不減，不能讓她知道艾維還活着！】

南希？

看到了熟悉的人物，曉雲忍不住停住了手，如潮水般的彈幕立馬彈了出來。

【是南希！】

【是我認識的那個南希嗎？】

【既然提到“星學會”了，肯定是《機械神途》的南希。】

……

果然許多讀者都認出了南希這個名字，曉雲也對這個女孩子印象十分深刻。

在《機械神途》中，南希是一個有着甜甜的粉色頭發的女孩子，在父親死後以嬌小的身體撐住了“星學會”。

很多讀者對她印象深刻，和她甜美的長相和堅強的性格不無關系。

但為什麽不能讓南希知道艾維的存在？

還……活着？

難道南希以為艾維死了？

曉雲停住了一切動作，去打開論壇，果然看到一群發瘋貼：

《這個艾維果然就是那個艾維啊啊啊啊！》

《理讨，我覺得有以下原因能證明外傳的主角艾維就是之前的反派艾維》

《嗚嗚嗚，我們的“暴君”回來了！》

《筆杆，難道這本是要搞□□美學嗎？》

……

論壇簡直是爆了，帖子的刷新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不過曉雲也很理解他們的反應，畢竟艾維在《機械神途》裏面也是一個十分吸引人，又很神秘的反派角色了。

喜歡他的人會為他的出現而瘋狂，而不喜歡他的人也會對他成為外傳主角而提出異議，所以論壇會變得這麽熱鬧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曉雲想看一點其他的東西，她找了半天才看到自己想找的帖子：《大家還記得之前南希和艾維的生死大仇嗎？》

樓主：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之前《機械神途》中和南希有關的劇情。

南希其實在《機械神途》前期并沒有什麽戲份，最多是一些相關的傳言和圖片剪影，再就是一次偶遇。

而她的戲份增加，是在漫畫後期。至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作為南希所屬陣營的“星學會”和男主安迪所屬的反抗軍在前期是敵對的關系。這一點在漫畫前期有非常明顯的體現。

【男主安迪在路線規劃時選擇避開“星學會”城鎮的圖片】

【在反抗軍被魔族圍剿的時候，“星學會”拒絕援助的圖片】

……

而後來兩個人類陣營組織之間的關系變化，是因為一個契機。

20L：因為“星學會”的會長換人了。

21L：對，原來的會長死了，他的女兒頂着複雜的關系情況，選擇聯姻聯合力量，控制住了“星學會”。這個女兒，就是南希。

22L：所以我真的很喜歡南希這個角色，她真的很堅強，因此我也沒辦法喜歡艾維。就是他殺了南希的父親！

23L：可是也因此，才有了後來“星學會”和反抗軍聯合的事情。不然和魔族比起來，人類本來就因為天生的魔法親和力不夠，處于弱勢，還要搞內亂，又怎麽可能打破受歧視的情況。當時的情況如果繼續惡化，人類就要變成被奴役的種族了！

24L：可是這不是艾維殺會長的理由！他讓南希失去了她的父親。而且讓兩個人類組織聯合是南希的貢獻，不是艾維的，你不能偷換概念！

……

帖子裏一下就吵成了一團。

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50L：或許人不是艾維殺的呢？

51L：老實說，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52L：我覺得不會，南希作為一個組織的領頭人，我不信她連殺父仇人都搞不清楚。

53L：但是漫畫裏并沒有明确證據，是誤會也說不定。

……

論壇裏面衆說紛纭，有的人覺得艾維就是反派，外傳的主線是講他繼續搞事然後被主角破滅陰謀的故事；有的人覺得外傳是通過艾維的角度來講述故事，會有特別的魅力；還有人覺得或許艾維的背後有什麽故事，他足夠神秘，過去的信息都有可能是錯的。

曉雲比較偏向最後一種，她感覺并希望是最後一種。她真的不想自己喜歡的人是個壞人。

“星學會”會長死亡是《機械神途》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她也非常喜歡和這件事情相關的南希還有反抗軍首領蘇伊先生，所以她真的很不想确認艾維是和他們相關的悲劇的起始。

她抿了抿唇，選擇回到漫畫界面，繼續看下去。

這一話的內容很多，曉雲本來的沉重心情因為越看越入迷而漸漸抛去。

步步為營，環環相扣。

漫畫将頁面分為兩半，互相交叉。左半邊是艾維的謀算，右半邊是他的“棋子”對應的舉動。

艾維的每一句話，如同執棋人的每一次落子，而右邊對應的情況，清楚的顯現了棋局不斷變化，最終走向艾維想要的結果的情況。

看着劇本被艾維這個落入棋盤的棋子書寫，曉雲只覺得頭皮發麻。

天哪，誰能想到前幾話艾維還是被卷入，被威脅的人啊！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要真的做一個叛徒去謀求利益，哪裏需要将自己弄的聲名盡毀啊！

她不信，不信艾維會那麽做。

她的腦中反複回蕩的，都只有這一句話。

等看到最後，艾維喃喃如何最後将事情推向高峰的時候，曉雲只想瘋狂打感嘆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帥啊！

她停住頁面，彈幕果然都在和她一起發狂——

【好帥好帥好帥！】

【這個無辜的表情！蠱到我了啊啊啊啊啊！】

【謝謝，我宣布我和我老婆結婚了，誰贊成誰反對！】

【維門！維門！】

但漫畫并沒有在這裏結尾。

風會将各處的聲音帶給被它寵愛的孩子，精靈費舍爾果然沒有放棄這個三城主兒子都在的機會制造混亂，讓同伴将被關在花房的精靈幼崽帶走，自己斷後。

他拿着弓箭，将鋒利的箭尖對準因局勢漸漸因為壓倒性的武力平息而安靜下來的三個少爺，随時準備在被發現和阻攔的時候，将箭射出，制造更大的混亂。

費舍爾站在那裏，想到一切始作俑者是拒絕了他的艾維的時候，控制不住地回憶起了過去的場景。

沖天的火光和哀嚎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背景，明明能夠交流的人類和魔族之間卻好像有着無法抹平的隔閡。

極為黑暗和絕望的色調裏，艾維背對着他，背影被火光勾上了一圈邊框，濃烈的色彩占據了費舍爾的視野，也讓讀者目不轉睛。

“你真的要走嗎？”費舍爾問。他總是過于天真，覺得他們總能像過去一樣親密無間。

“不止我，南希也會離開的。”艾維沒有回頭，聲音中滿是倦怠。

“我們為什麽不能和過去一樣？過去我們明明……”費舍爾激動道。

“費舍爾。”艾維的語氣極其平靜，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費舍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你知道那些人類是怎麽樣的垃圾情況。你回去又有什麽用呢？”費舍爾試圖勸誡。

“對不起。”他只是沙啞着回應。

費舍爾離開了。

漫天的火光和黑暗，

極致的紅色和黑色中間，

好像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就和他出現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