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幕

第6章 開幕

等到日上三竿,艾維打發管家繼續去準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彈幕才如井噴般冒出。

【我承認,我是智性戀,老婆好聰明prprpr】

【卧槽,看了大佬的分析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麽,異世界套路多,我要安安穩穩待老家!】

感嘆類的彈幕不知道為何比往常多得多,艾維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

【沒想到最先出現的魔族是精靈啊!】

【我記得按照《機械神途》的設定,這種膚色白皙的是白精靈,他們可比狡詐的暗精靈單純多了。】

【畢竟是以“純淨”著稱的種族,都因為這個特性不許随意出老家精靈森林了。】

【那群幼年精靈要是敢出來,八成就得因為容貌和與其匹配的單純被分分鐘拐跑了。】

【我賭一毛,這次事件和容易被騙的精靈有關。】

艾維看着看着,就覺得讀者大概是真相了。光是看這些彈幕,他就大致能想像到那些精靈有多好騙。

找他的那個老熟人精靈,很大概率就是因為跑出來的幼崽被拐了,過來撈人。然而城主勢力不弱,精靈人手不夠,撈了,但沒撈完全,所以只能苦逼地在城堡防守加強的情況下,等待機會去撈剩下的幼崽。

雖說如此,但艾維還是不想吹響精靈給他的短哨,和他結伴。

而且,如果是想要出去,他也不是一定要和精靈合作。

只要他創造機會,精靈一定不會放過。反而他跟着還有撈人任務的精靈,事情只會變得更加麻煩。

艾維可不想猜在面臨自己和幼崽二選一的情況下,本來就是來救幼崽的精靈究竟會選誰。畢竟他只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還動不動吐血的柔弱人類,冒不了風險。

讓他想想,從哪方面下手呢?

半日後,也就是時間期限的倒數第二天下午,艾維仍舊未走出房間,他倒了兩杯紅茶,一杯給吐司先生,一杯給自己。

“嗯……雖然我很想喝,但是這杯下去,我可能就得化成糊糊了。”吐司先生低落的聲音在一邊響起,聽得艾維耳朵怪癢的。

可能這麽說有點奇怪,但他總覺得吐司先生的聲音有種奇異的性冷淡的魅力XP

艾維假裝沒聽到吐司先生的話,曬着暖洋洋的太陽,舒适地又抿了一口紅茶。

等到他喝了好幾杯紅茶,他所等待的人才姍姍來遲。

艾維看着樓下急匆匆的人影,将茶杯放下,嘴角勾起:“今天的客人到了呢。”

“或許說主演更合适呢?”吐司先生應道。

艾維看它,從一片吐司上當然看不見任何表情:“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有讀心的能力。”

“為什麽不稱之為默契呢?”吐司先生聲音不急不緩,“我很樂意做和你最有默契的吐司。”

“這我很難反駁。”艾維煞有介事,“畢竟我也沒見到過第二片會說話的吐司。”

吐司先生并不辯駁,只道:“榮幸之至。”

“那就準備結束這無聊的游戲吧。”艾維托住下巴,一對祖母綠的眼睛中似有魔力一般迷人,“讓我為城堡增添一點小小的樂子。”

“今天晚上,會變得非常非常熱鬧呢!”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叩叩叩。”

“伊斯頓大人,伍德少爺來找您。”是管家的聲音。

伍德這個名字艾維并不陌生。城主有三個兒子,分別是伍德、塞利和湯普森。其中塞利和湯普森他都已經單獨打過照面,只剩這位年齡最大的伍德少爺了。

“請進。”艾維應道,他已經等伍德很久了。仔細回想起來,這位年齡最大的城主兒子在他與城主問答的時候露出的表情實在是很令人玩味。

而他進來的第一句話确實立馬把兩人之間的關系抖了個幹淨——

“你在搞什麽名堂,當初說好的事情你是忘幹淨了是吧?”

這個伍德少爺真是白長了一張心機深沉的臉,一開口就把性格漏了個徹底。艾維立刻因此調整了心裏的預案。

畢竟和直腸子繞彎子簡直就是和自己找罪受。

而另一邊,陷入在情緒中無法自拔的伍德還在自顧自發洩:“明明一開始父親找你要預言的時候,你就該幹脆利索的指出塞利那個家夥!怎麽突然扯出了什麽做準備的事情?!”

“你需不需要做準備我還不知道嗎?”他憤憤道,“還是你擔心父親找不到證據認為你是騙子而殺你嗎?”

“哪裏需要害怕?我早就準備好一切了。”他越說越激動,“退一萬步說,父親一定要維護塞利那個假兮兮的家夥,我也一定能護住你的,我可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他這話說的十分用力,也不知道是說給艾維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艾維沒有說話,而是保持沉默。

伍德發洩了一會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扭頭看艾維:“你怎麽不說話?”

艾維似乎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伍德狐疑。

艾維盯着伍德,一副非常糾結的樣子,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又閉上了。

伍德終于忍耐不住了:“直接說你有什麽原因!還有什麽我不能聽嗎?”

艾維終于開口,此時伍德已經因為剛才的插曲被帶入了艾維的節奏,将自己一開始來的目的忘了個精光。

“不知道應不應該講,但我反複思考之後,還是覺得應該讓您知道。”艾維擡起頭,一雙盛滿春水一般的眼睛望向他,如清澈見底的湖泊,“您所想要的目的恐怕無法達到。”

趁着伍德發懵,艾維繼續套話:“您還記得為什麽要我說塞利是此次事件的兇手嗎?”

伍德下意識回答:“消除威脅。下一任城主的位置必須是我的!”

“可是城主最關注的人并不是塞利。”艾維引導道,“至于城主最關注的,您不妨想想城堡哪裏的防護是最嚴密的?”

伍德沉思片刻,一拍手:“是花房!”

他恍然:“是湯普森那小子!”

伍德擰眉:“不對啊!湯普森明明什麽都不會。”

“可是城主卻把最重視的花房交給了他。”艾維接道。

伍德沉默了,似乎在進行頭腦風暴。

“聽說湯普森在果林撿到了一根紫色的發帶,還一起帶去了花房。”艾維突然沒頭沒尾來了一句。

伍德有些奇怪地擡頭。

“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其實可以借口說去确定發帶是否是自己的,借此看清花房的情況。”艾維娓娓道來,“而實際上,花房裏面的,是城主非常重視的事情。”

伍德思索片刻,這一舉動對他來說确實并無弊處。只是借口去看看花房而已,又不是去砸場子,根本不會惹惱父親,還可以确定自己真正的對手。

要是自己費盡心力搞掉一個弟弟,卻是給另外一個弟弟做了嫁衣,那伍德真的是要嘔死了。

想到這裏,伍德立馬坐不住了,轉身就走。要是他去晚了,發帶的主人給找到了,豈不是白白失去了一個好借口。

艾維看着伍德站起身,身影漸漸遠去,自己也跟着站了起來。他拍拍衣擺,走了出去,眼尾掃見管家快速和身邊人說了什麽,然後跟了過來。

艾維嘴角微揚,自然地和管家搭話:“我想再去果林看看,管家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認識路。”

但管家堅持要跟着貴客,艾維也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艾維果真“正巧”碰見塞利少爺從另外一頭迎面而來,躲都躲不了。

“艾維先生好。”塞利仍舊是帶着笑,就好像戴着一副微笑的面具似的。

他寒暄了一通,才狀似無意般道:“聽湯普森說,您昨天去找他了?”

“是。”艾維坦然,“湯普森少爺說他在出事之前剛睡醒,只穿過了果林,這可大大方便了我預言的準備工作。”

“畢竟他在事情過程中幾乎什麽都沒有幹,只是在路上撿到了一條不知道是誰的發帶而已,并不複雜。”

塞利瞳孔一縮:“發帶”

“是啊。好像是紫色的。“艾維狀似無意,“伍德少爺也知道這件事情呢。他剛剛才出發想找在花房的湯普森少爺去看看,以此确定那條發帶是不是自己的。”

塞利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他有條夫人送的帶有特殊花紋的發帶就是紫色的!湯普森一天到晚到處瘋不太和夫人打照面就算了,伍德可不是個省心家夥,要是被他發現了什麽就完了!

塞利慌亂不已,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細細思索自己那天去果林究竟有沒有帶紫色特殊花紋的發帶,立馬和艾維道別後沖向花房的方向。

只留艾維站在回廊,遠遠地看着他消失在視野中。

“你不怕自己的謊言被拆穿嗎?”吐司先生溫聲道,“那就很危險了。”

“以他們三個人的關系是不會相信的。”艾維篤定地擡頭看天空染上了夕陽的色彩,默默估算着時間。

“湯普森當然不會承認子虛烏有的發帶。但他想要趕兩位哥哥離開的緊張态度只會催化矛盾。”

“塞利會覺得湯普森是認出發帶,覺察了自己才是那天被下毒的目标,所以才不認。伍德則是覺得湯普森對他們靠近花房如此緊張,要麽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麽是被我說中了,更是要故意争取機會。”

“可是那也只是争吵。”吐司先生感嘆道,“真好奇你準備怎麽添上最後一把火。”

艾維好整以暇地望向花房方向,輕聲道:“很簡單,只需要喊一句——

不見了!

貨不見了!

那麽湯普森腦子裏那根脆弱的神經就會嘭——得斷掉~”

被拉入棋局的棋子在短時間內無聲無息地變為了執棋之人。

吐司先生望向艾維,他那張蒼白的臉因橘紅色的夕陽也染上了一點絢爛的色彩,雙眼明亮至極,如黑夜中的明光,吸引飛蛾千裏奔赴。

“回去吧。”吐司先生聽見艾維眉眼彎彎道,“我只是一個無關的病人罷了,發生了什麽——都和我沒關系。”

“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我可不是預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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