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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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張櫻桃小口,紅潤得像三月最嬌豔的牡丹花。顧慕卿的雙目漸漸地猩紅的起來,那是一種忘乎所以的瘋狂。
顧慕卿攬過江小憐的後腰徑直就往荷裳殿裏面進,一如當年在江國時候的那樣。
可當初,她是公主他是質子,他還有點忌諱。
此時此刻,他是太子,別說是攬着自己夫人後腰進着小荷殿。就算是他摟過什麽樣環肥燕瘦的豔色,這滿殿伺候的奴才們,還有敢攔着他的不成?
對于顧慕卿是沒有任何忌憚,可對于江小憐來說,那就是少了一層屏障。
他直走進寝房,将她放在床中整軟的墊上,理智已經近乎瘋狂了。
江小憐幾乎已經感覺到他鼻息間的熱氣,在他強大的身軀壓下來的瞬間,她努力抵抗的小手顯得是那麽蒼白無力。
“殿下……”
這還是她今生第一次這樣喚他。
“難道就這樣輕易毀了四年的貞守嗎?”
四年……
身上壓着的重量分明頓了一下。僅僅是喘息間的機會,江小憐便如夾縫間求生的小獸,一個翻身,再一個骨碌,從顧慕卿身下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可她出來了又如何?
這裏是他的天下,他若不放,她能逃到哪裏去?
呆立這麽一刻,江小憐又頹然地坐了下來。
床上的人也重新再站好,瞥了一眼江小憐剛才被拉扯開的衣口,眸子裏面依舊是嗜血般的瘋狂。江小憐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今日是躲不過了。
在外面的四年禮待如賓,已經是給足了她尊重與面子不是嗎?江小憐并不是什麽都不懂,大到閨閣拘禮,是自幼母後就教習她的訓誡。風塵若前世在幽國之後的那麽些年,見慣了後宮争寵,內閣鬥争的江小憐,對男人的心思也是懂的。
他能等這麽多年,她還不滿足嗎?
江小憐不再掙紮,緩緩地移動雙手至衣領處,一寸寸解開那荷葉邊的紐扣。她動作輕緩,看起來極為順從,卻是無聲地掉了兩滴鬥大的眼淚,全砸在她冰潔的手背上。
縱使她已經竭力掩飾,顧慕卿的眼神又是何其敏銳。
她這兩滴淚就像是砸進他心坎上一樣,顧慕卿已經充滿周身的戰鬥欲,喟然瓦解。
可是她仍然沒放過她。
“伺候我沐浴。”
當江小憐聽到顧慕卿最後吩咐的時候,雙耳已經嗡嗡作響。沐浴兩字,似比剛才他那麽霸道強硬的模樣,更讓她心尖發顫。
說是伺候,可哪能輪得到江小憐動手幹那些粗活。
等到了水室,一應洗浴用具,奴才們早就準備好。剩下的功夫,無非是伺候殿下更新,服飾殿下入水。殿下若看得順眼的,便加一道水下交歡。
可這剩下撥撥手指頭的活,對江小憐來說,卻難上加難。
首先便是這寬衣。江小憐讷讷地站着不敢上前,顧慕卿便也就站在她面前,巋然不動。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不耐煩,似是已經拿出了百分的精神,還候着江小憐的每一個動作。
擡手抽開顧慕卿腰上緞帶的時候,江小憐覺得,若然她不動手,顧慕卿可能真的會就這麽等她等下去。
緞帶落下之後,衣袍從原本精瘦的腰部寬松下來。在寬袍的遮蓋下,江小憐并不知道,袍子下的身體在那一瞬間是多麽僵硬。
再後面就是要去他肩頭褪去上衣。
可顧慕卿很高。如今到了幽國,随着這邊的風土,花盆底的鞋子不能穿了,江小憐便是墊着腳尖,也離顧慕卿雙肩差了幾公分。
頹然幾次,江小憐額頭已經緊張出幾分細汗。
又試了一次失敗之後,江小憐整張臉已經尬到通紅。默想着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顧慕卿忽然稍稍地彎了一下腰。這猝不及防地彎腰,江小憐恰好碰到他肩頭的衣襟,随着腳尖回落的起落之勢,那一身華麗的錦袍‘嘩’地一聲落了下來。
外袍盡數褪下。面前的太子殿下,如今僅着中衣。
下意識地,江小憐的頭已經像鴕鳥一樣埋了起來。
顧慕卿稍微低垂眼睑,就看見她哆嗦得不行的一雙手。他唇角微微一勾,在江小憐即将碰觸到他那件月白中衣的時候,猛得一使力,連着那個小人,就給拽進了碩大的華清池下。
“殿下……”
顧慕卿自己褪去了衣衫,濕透了的衣服被他随意地扔到一邊。
連遮掩都來不及,他健碩的胸膛已經映入江小憐的眼中。兩處凸起的肌肉之間,赫然是一道與這白皙肌膚不相稱的陳年舊傷。
啞然的瞬間,暴烈的吻已經覆了上來。
水下衣衫盡濕,讓她身軀的線條盡數展現。這個時候,是任誰都忍不住了。
她滿身的誘惑,哪怕都是罪數,對于此刻的顧慕卿,即便淪陷,也是心甘情願。
他要得主動而猛烈,幾下抗拒之後,終于抵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那雙環環小手也慢慢地覆在他寬闊光滑的脊背上。
唇齒之間的咬合,耳畔間的厮磨,伴着不清楚是浴水還是汗滴的液體,在這一室的蒸汽缭繞間彌漫。
“我不碰你。”
“我心悅之……”
江小憐的耳邊,忽然回響起多年前,他說的這句話。
荷裳殿。
江小憐靜靜地卧在床上,看起來平靜而美麗。可誰都不知道,她的內心如澎湃的江河一般,在顧慕卿融入進來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消停過。
偷偷地打開領口衣襟粗看一眼,那滿身的愛痕,無一不是在提醒她,那一天的真實。
她是被他抱着,親自送回荷裳殿的。
這一場洗浴,究竟是誰伺候的誰,真是分不清楚。
可當滿殿的下人們,眼巴巴地盼着主子恩寵,恩及他們的賞賜與好處的時候,又一個個都傻了眼。因為除了那一天的旖旎之後,太子殿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荷裳殿。
一如往常,春風拂面,不留痕。
除了江小憐身上的歷歷印記之外,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急得是這一院子的人,唯獨他們的主子,依舊過着世外隔絕一般的悠閑日子。品茶,讀書,一日覆一日。
可是除了汀蘭以外,沒有人知道,江小憐的心,是亂的。
“夫人,院中涼,殿下不會來了,奴婢伺候您早些安歇吧。”
江小憐微一挑眉,也不掩飾了:“這麽明顯嗎?”
汀蘭一笑搖頭:“不是。只是奴婢伺候得久了,自然更了解夫人一些。”
如此。
江小憐又向荷月門那邊望了一眼,點點頭,随汀蘭進了屋子。
走路間,還有隐約的痛意。江小憐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汀蘭細心,也緩了下來。誰能想到,白日裏看起來高傲冷漠的顧慕卿,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卸下衣裝,跟普通男人也是沒個兩樣的。
不,他比普通男人,會疼人多了。
哪個被人疼了的姑娘,會不在乎那個人還會不會來呢?
江小憐不是姑娘,她前世嫁過人。正因為嫁過人,她才格外知道在她稍微哼哼的時候,顧慕卿抑着那粗重的喘息就能随時退出來時候的好。
記不清是前世還是今生,江小憐就聽過一句話:是不是真疼你的,晚上的時候,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