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衆人這些日子查到的線索,直指符家在搞歪門邪道東西,這剩下的十三個神魂,恐怕就是符家滅亡的罪魁禍首了。
雙方都沒有廢話,尤其那符家十三個神魂一句話直接動手。
胥日昇魂魄離體,鬼蜮一開帶走了一個神魂,走之路留下話,“剩下的交給你們了啊。”
符家被滅門千百年了,而這群老家夥被困在這裏怕是也足夠久,胥日昇才不會不自量力的将十三個神魂全部困入鬼蜮中,先拉一個試試實力先。
衆人:“??”
見他和一個神魂消失在鬼蜮,其他人想罵他狡詐都來不及,只得紛紛将自己看家本事拿了出來。
對方都動手了,沒道理他們還等着挨打。
各宗弟子也算是憋屈了十來日,他們破陣不行,剛查到點線索,還要被道法宗挾恩圖報要去。
而這一切可不就是符家這群人搞出來了。
瞧瞧這地方,陰森恐怖還塗滿了奇奇怪怪的圖案,尤其拿女人獻祭,低俗、惡毒、可惡。
衆人連日來的憋屈全在這一刻爆發。
符家這群主事人也是驚了,這群人闖他們重地還敢這般嚣張狂傲,當他們符家是什麽地方。
“無知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符家的神魂,當場來了一手憑空畫符的本事,他們畫符的手勢與葉芽相似,不過速度卻快了許多。
轟轟轟幾聲響,幾道符自下而上飛去,對上那符家之人畫的靈符,在半空炸開。
乃是寧冰冰出手,不過也有漏網的靈符。
好在其餘的靈符則是被其他人給毀了,也有那落地砸出深坑的。
各宗弟子臉上露出興奮來,總算能敞開了打一場,這才是試煉嘛。
符家那群神魂卻大為震驚,這群人究竟是誰?瞧着年歲不大,修為最高的金丹後期,跑到符家撒野還一副興奮模樣,當他們符家是什麽地方了。
一時間符家重地裏打鬥不斷。
秘境外。
“禦獸宗的在幹什麽?”
“其他人都在打架,他們怎麽還往後退?”
“他們的獸奴不肯出來,這場秘境就屬禦獸宗最偷懶了。”
長老席。
齊世谷看了眼禦獸宗方向,“咦,禦獸宗這些日子格外沉默啊,來聊天嘛,別拘束,有什麽說什麽。”
錢有道笑眯眯摸着自己的胡子,“是啊,試煉就是各宗弟子齊聚切磋,大家有什麽應該暢所欲言才是,若其他宗門有不足之處,指出來才方便改。”
倪耀祖點了點頭,“說的對,禦獸宗宗主意下如何?”
第一場和第二場試煉秘境就屬禦獸宗最吵,針對的也是道法宗這邊,這一次可算是讓道法宗逮着機會諷刺回去了。
其他宗門的默默看戲,以前弟子試煉大會,道法宗素來沉默。
看來是因為他們宗門成績次次墊底,被人諷刺腰杆兒也不硬。
但這次不一樣了,已經拿了兩場第一名,可不得好生挺直了身板兒說話。
這讓衆人發現,道法宗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之前沒臉計較罷了。
若是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就像他們宗門那個四弟子,叫胥日昇的那個。
賤兮兮的。
司玥一直觀察葉芽,見她眼神中滿是懼意,先前的英勇這會兒全被那內心深處的恐懼所取代。
想到在心魔幻境中看到的葉芽的過往,司玥嘆了口氣。
葉芽對符家人的恐懼怕是已經烙印在心上在靈魂上了,不然也不會被心魔所困。
年幼時就形成的傷害,她又終其一生沒有離開過符家,便是死了還被困在這裏。
司玥鼓勵道:“膽大點,你現在可是能控制秘境的,比他們強。”
葉芽抓着司玥的手,“在心魔中,你就是我,你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那心魔是她自己心底最深的恐懼,千百年來,闖入這裏的人不計其數,也有那聰明的發現她的存在,而能發現她的都被她拉入了心魔幻境中。
而那些破除心魔幻境出來的人,均是以殺止殺,她知道那是最快的法子,但她從未覺得解氣過。
她舍不得直接殺了他們,因為她覺得那樣太便宜他們了,娘親、姐姐還有九兒她們死是解脫,但這群人不配,他們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唯獨司玥的法子。
說來當看到司玥的法子時,她心底困擾了千百年的問題解了,明明那麽簡單,她卻一直沒有想透。
然而當她真的解了封印,看到符家這些老東西,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依舊爬出來,那股懼意還在,更因為這裏還是母親和姐姐死亡的地方。
司玥:“那個……雖然在你的心魔中我是你,但我自己的記憶還在啊。”
司玥同情葉芽也心疼她,但司玥畢竟沒有親身體驗過她的那些痛苦,所以可以保持冷靜。
且司玥與符家那群人也沒有關系,自然是怎麽讓自己開心怎麽來了。
“啊啊啊……”忽然,一道神魂倉皇逃離。
符家其他神魂看着那淡的快瞧不出的神魂大驚失色,“豎子爾敢。”
他們與這群修士交手,沒瞧出這群修士有多厲害,畢竟他們生前修為比這群人高多了,雖然如今是神魂狀态,但也不是這群小輩能欺負的。
然而,這會兒竟有一個神魂被打成這樣,瞧着快維持不住了。
“老東西別跑,老子就沒這麽生氣過,你簡直枉為人。”
胥日昇沒有想到他竟然查看到這符家神魂的記憶,然而記憶中的一幕幕卻讓他怒不可止。
看到其他人跟符家神魂打鬥,胥日昇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生氣,瞬間再次開了鬼蜮。
雖然鬼蜮剛剛被破,但他剛剛搶了那神魂不少鬼氣,也是足夠的。
頃刻間,各宗弟子全被拉入了鬼蜮中,與上次進去就陷入一片迷茫中不同,這一次卻可以看清衆人。
只是,當看到鬼蜮中出現的一幕幕,衆人都怒了。
那上面全是符家人用女人獻祭的過程,而獻祭的全是有着符家血緣的親生女兒。
還有那些被獻祭的女兒被逼着刺詭異圖案的畫面,那些刺上去的圖案竟全是魔石磨碎了混合人血而制成的。
混了人血的魔石戾氣橫生,帶着被殺之人的怨氣附在刺了圖案之人身上,那痛苦可想而知。
每個符家女兒,她們被魔氣折磨的痛苦樣子讓人看了不忍,偏這樣還不夠,還要被送上祭臺獻祭。
胥日昇強撐着鬼蜮讓衆人看到真相,“小師妹,你在心魔幻境中,看到的也是這些嗎?”
司玥搖了搖頭。
她經歷的心魔幻境是葉芽的,自然是從葉芽視角看符家。
她看到的是葉芽的姐姐被獻祭,而她的母親為了救她們姐妹兩自爆的事。
這是葉芽心魔其一。
其二是她想帶九小姐離開,但沒有成功。
這兩個心魔,一個讓她害怕滿心懼意,一個讓她活在悔恨中,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為何沒有早些帶九小姐離開。
鬼蜮中,看到符家主事人神魂中的記憶,不止各宗弟子怒了,秘境外的人也都震驚憤怒不已。
拿親生女兒獻祭,殺害無辜之人取血,畜生不如。
這符家簡直是喪盡天良。
胥日昇連續開了兩個鬼蜮,靈氣和鬼氣耗盡,這會兒他無法再開啓鬼蜮,索性回了肉身。
其他人從鬼蜮中出來,再看符家那幾個神魂,眼神憤恨又鄙夷。
司玥趁着衆人吸引符家神魂注意時繞到了後面,快速出手扔出整蠱符,只見符家那高高在上主宰着旁人命運的十幾個神魂,同時不受控制四肢亂舞起來。
“淼淼,奏樂。”
音淼淼手指在琵琶上飛速撥動,彈出的曲子竟是很符合那十幾個神魂扭的動作。
妙音宗另外的弟子見狀也跟着彈奏或是吹奏,看的妙音宗大師兄嘴角一陣抽抽,他們妙音宗何時成給人配樂的了?
胥日昇素來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小師妹給我點。”
符家那十三個神魂不受控制的扭曲、舞動,劍修在一旁看着,只要他們要憑空畫符就上前打斷,愣是掐斷了對方想毀去身上整蠱符的機會。
司玥看向葉芽,“你瞧,他們一點也不可怕,你現在要做的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鞭屍都行。”
司玥說着還指了指地上那些屍身。
葉芽唇角上揚,“多謝。”
那一直困擾她的心魔,在這一刻竟都不算什麽了。
忽的,衆人發現他們四周似乎有什麽在粉碎。
頃刻間,衆人只覺眼前一白,什麽也看不清。
待看到萬劍宗管事,各宗弟子明白,他們這是從秘境中出來了。
說實話,不少人表情其實都是迷茫的,這個秘境是破了?還是支撐不住把他們踹出來了?
然而沒等他們問出疑惑,只見各種宗主長老突然齊齊出現,并在四周布下了結界。
結果各宗弟子就發現,這群長輩并非沖着他們而來,讓他們這般激動的是葉芽。
因為他們這群弟子也被隔在了結界外。
胥日昇回了肉身還有些虛弱,靠着封清開口:“不是,她怎麽出來了?她應該不是人吧。”
肉身都沒有,也沒有跟他們誰簽訂契約,怎麽就能從秘境中出來呢?
“她是地縛靈。”
穆行舟的聲音不大,卻讓衆人都聽清了。
然‘地縛靈’三個字出口,不少人都是茫然的,
“貧僧也這般認為,葉芽在符家滅門時便也死了,只是她強大的怨氣讓她成為了地縛靈,被困在符家覆滅的那一刻,秘境中一再重複的正是那日她所經歷的事。”梵蓮解釋道。
那秘境是由葉芽控制的,她的執念和心魔被司玥破了,故而也就不再被束縛。
葉芽能出來,主要她這地縛靈與別的地縛靈還不同,葉芽有操控秘境、幻境的能力,加之又是千百年前的地縛靈,這可是個寶貝啊,怪不得各宗宗主還有長老這般激動,親自趕過來。
怕不是在搶人。
這是廢稿,感覺按照這個步驟寫就崩了,還會沒完沒了,我就給切了。(但是我寫的時候哭死)
放在作話了給大家當番外看吧,算是葉芽和司玥在心魔中的細節,如果不喜歡,我明天起來删掉。
從符家那只神魂逃出胥日昇鬼蜮開始接的。
正文如下:
“啊啊啊……”忽然,一道神魂倉皇逃離。
符家其他神魂看着那淡的快瞧不出的神魂大驚失色,“豎子爾敢。”
他們與這群修士交手,沒瞧出這群修士有多厲害,畢竟他們生前修為比這群人高多了,雖然如今是神魂狀态,但也不是這群小輩能欺負的。
然而,這會兒竟有一個神魂被打成這樣,瞧着快維持不住了。
“別跑啊,來繼續。”
符家的老東西果然厲害,居然被他跑出來了,胥日昇這會兒慶幸他只拉了一只神魂。
正追着打算再拉回鬼蜮中,忽的,胥日昇發現神魂不見了,不止他追的那只,別的也都不見了。
“怎麽回事?跑了?”
“人呢?”
其他人也都詫異,正打着呢,怎麽突然不見了,還沒盡興呢。
君憬一一側頭,發現司玥和那陌生女子不見了,“她們人呢?”
道法宗四人一看這情況,知道司玥被葉芽帶走了,但是被帶去哪兒卻不知。
胥日昇重回肉身,四人率先往葉芽住的小院去。
但沒有找到人。
各宗弟子再次被搞的煩躁卻無法洩火,因為秘境那一遍遍重複的場景沒了,現在他們就在空蕩蕩的符家不知所措。
雖然秘境中這些弟子不知司玥在何處,但每個宗門弟子身上有令牌,故而只要令牌不碎,她的身影就會被捕捉。
所以秘境外的人依然能看到司玥。
“不是,你幹嘛又把我拉進來?”司玥不理解,她不是已經幫忙破了心魔幻境嗎?怎麽還把她拉進來。
“我要你幫我破心魔。”
司玥一頭問號?
葉芽解釋道:“你昏迷那會兒,我只是将你神魂拉入心魔幻境,那不過是我用心魔複刻的一個幻境而已,并非我自己的心魔。”
所以,現在她是在葉芽的心魔當中?
好在這次司玥沒有被困在葉芽的小身板裏,而是像個旁觀者。
小院中,一個模樣溫婉的女子,手中筆在符紙上游走,一道符很快畫完,畫完後她将目光落在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身上,“這道符記住了嗎?”
年歲小小的葉芽點了點頭,“記住了娘。”
女子面色忽變,溫婉消失臉上表情嚴肅,呵斥道:“閉嘴,我不是你娘,不許喊我娘,聽到了嗎?”
小葉芽被吓的身子一抖,“是,三夫人。”
女子又畫了兩道符,“五日內學會這兩道符。”
小葉芽點了點頭,女子走後,她拿着筆一遍遍畫,年歲小小的她好似不知累一般,廢了就繼續,畫着畫着眼淚就掉下來,而她抹了一把淚又繼續,看的人心酸不已。
女子走後,一上了年紀的婆子端着飯菜進屋,“芽兒吃飯了,吃了飯再畫。”
小葉芽擡起淚眼婆娑的臉看着婆子,“嬷嬷,娘為何不要我。”
原本小葉芽并不知道那女子是自己的母親,自她懂事開始女子便會來教她畫符,對她也很嚴厲,她當她是師父。
不料嬷嬷說漏嘴她才知道那是她娘,但是她娘不認她,還讓她在符家當下人,還取一個一點也不好聽的名字。
婆子趕緊捂着小葉芽的嘴,左右環顧,“芽兒,夫人她這麽做是為了你好,你千萬別怪罪她,有些事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千萬別問也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你和夫人都有危險。”
女子是符家家主的妾室,被下人稱之為三夫人,她三五日來到小院見一次葉芽,每次都考校她畫符或是教她畫符,同時與她說些道法宗的事。
“待以後你離開了這裏就去道法宗,我教你的這些符就舍棄,去學道法宗的正統符。”
小葉芽想問緣由,但她娘不喜歡她問東問西,只讓她聽話學,她聽着點了點頭,但她不想離開她娘。
小院很偏,婆子是個灑掃的下人,平日也沒有其他丫鬟來這裏,倒算安靜。
轉眼小葉芽八歲了,女子晚上偷偷來了一趟,送了小葉芽一個法器镯子,告訴她用法。
那日,月色正濃,但屋中煤油燈昏暗,小葉芽滿心都是收到禮物的喜悅,卻沒有看到女子眼底的不舍,“葉家來人,你就跟他們走,然後去道法宗,知道嗎?”
葉芽不想離開符家也不想離開她娘,但她娘總說讓她去道法宗,“芽兒去了道法宗,以後還能回來看您嗎?”
“可以啊。”女子聲音哽咽了一瞬,很快壓下心頭酸楚。
小葉芽喜滋滋看着手上的镯子,這是她第一件禮物,她好喜歡。
女子手摸了一下小葉芽的臉,起身離開。
收到禮物沒兩日,小葉芽聽到下人說三夫人生辰到了。
小葉芽沒錢她也沒有離開過符家,不知該送什麽,最後摘了些花綁了花簪,她娘那麽好看,戴上肯定也好看。
法器镯子是一件上品法器,打開可隐藏一個人的氣息,她娘給她镯子時,讓她誰也不要說,連嬷嬷都不要告訴。
小葉芽開着法器镯子隐去身形,她其實偷偷去過三夫人的院子,她還知道三夫人有兩個女兒,大的那個排行二,不過二小姐過世好多年了,聽說是病逝。
第二個女兒排行五,聽其他下人說五小姐最近每月都會出府一趟。
葉芽還未離開過符家,她也想出去,可嬷嬷不讓。
還未靠近三夫人的院子,小葉芽看到疾步匆匆走遠的三夫人,她忙去追,奈何人小跑的慢。
眼見要追上了,卻見三夫人突然跟幾個人打了起來,三夫人打不過他們被抓住,被一個人扭着手臂拖進了一個大石碑後面。
小葉芽跟了上去,她跟着那群人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地方。
三夫人被一張符定住,小葉芽上去悄悄将符撕下來。
将符捏在手中,她發現那裏有好多人,還有一個大臺子,而臺子上躺着一個人,她認得那人,是五小姐,也是她五姐姐。
五小姐全身赤1裸,身上布滿了暗紅色的奇怪圖案,她看到那些身穿黑色衣裳的男人還往五小姐的身上倒紅色粘稠的水,很臭。
那群人嘴裏又念着奇奇怪怪的話,他們一人丢了一張符在五小姐身上,瞬間那些符便燒了起來,而五小姐開始扭曲尖叫,怪異驚悚。
小葉芽手中的花簪吓落了。
“啊啊啊啊——符蒼穹,你們符家都是一群惡魔,殘害自己的親骨肉,你們不得好死。”
三夫人面容猙獰,然而那樣一個溫柔的人,逼急了卻也罵不出肮髒的話來。
三夫人身上帶了不少符,宛如天女散花一般撒在密室中,然而符家的人都是用符高手,并未掀起太大風浪。
符家家主也是三夫人的夫君,沉着臉上前,擡手一巴掌打在三夫人臉上,将人打倒在地,“婦人之仁。”
三夫人雙目赤紅,“符蒼穹,我詛咒你,詛咒你們符家,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死也不得安生,拿親生女兒祭邪魔,豬狗不如,你們早晚要遭報應。”
符家家主擡手一掌打在三夫人胸口,三夫人一口血噴出再無法言語,但眼神中的恨,與看向祭臺上的悔與惜。
她手中捏着一張符,突然沖向祭臺。
那速度太快,旁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密室彌漫血腥氣。
符家其他人沒料到那柔弱的三夫人竟敢這般剛烈,還毀了他們的獻祭。
就在符家衆人氣憤罵罵咧咧時,沒人注意到,三夫人在沖向祭臺時,撿起了地上已經被踩扁的花簪。
葉芽眼眶淚水滾落,“你說她若是不提前撒那些符替我遮掩,是不是就能拉那些人同歸于盡。”
“我是幫兇,我也是劊子手。”
葉芽哭着,卻見司玥拿個瓶子在她臉下方,“你在幹嘛?”
“那個……鬼眼淚是不是好東西?不太想浪費。”
葉芽心頭那股悲傷瞬間清空,臉上的淚珠也沒有了,“你有沒有同情心。”
司玥将接到的兩滴鬼眼淚收好,“你母親的目的,應該一開始就是為了幫五小姐解脫。”
司玥也不想用‘解脫’二字,可看到五小姐身上那滿身刺痕,要将圖案刺滿全身那得多久多難受,更別說符家念的那些咒語,也不知是想召喚出什麽東西,還是以女子之軀為載體,變态。
從三夫人的種種安排,應該是早就打算好了,不讓女兒被符家利用。
司玥不是五小姐,不知她想不想活,但三夫人應該是不想女兒再這樣活着了。
葉芽一伸手,将符家那些神魂放到了祭臺上,讓那些神魂全都去體驗五小姐當時遭受的一切。
“我五姐當時好像眼神沒有這麽驚恐,原來他們也知道怕啊。”
“痛不到自己身上當然不會怕,人啊,都這樣。”
神魂們被強大的痛楚侵染,那種女子的悲涼、憤恨、恐懼灼燒着他們的魂魄,難受的想死,卻又死不了,因為他們已經是魂魄了。
符家那些神魂看着葉芽,“你是何人,你到底想做什麽?”
畫面一轉。
司玥同葉芽就像兩個旁觀者,繼續看着小葉芽。
符家密室的事吓壞了小葉芽,但她誰也不敢說。
三夫人的娘家雖不如符家勢大卻也是一個世家,得知三夫人和五小姐暴斃,葉家來人。
然而小葉芽被密室中的一幕吓壞了,接連噩夢讓她高燒不止,而她一直沒有關掉法器镯子,嬷嬷找不到她,等她熬過來才發現嬷嬷不見了。
八歲的小葉芽學會了自己做飯、學會自己畫符、學會了在符家當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下人。
但她多了一個習慣,戴着她娘給她的法器镯子在符家溜達,也見到了符家表面有多光鮮亮麗,內裏就有多肮髒。
符家從最開始的幾年死一個女兒,到一年一個,她沒有再進那符家重地的密室,卻知曉符家經常‘病逝’‘失蹤’了誰。
她也明白了她娘為何不認她。
見識到符家的肮髒事越多,葉芽對符家的恐懼越盛,但她又忍不住去探秘符家。
秘境外。
看到符家居然拿那麽多親生骨肉獻祭,衆人不淡定了。
說來符家是一夜之間覆滅的,沒想到竟是自己做的孽。
莫不是當初在昭和大陸作亂的魔頭,就是他們召喚來的?
看來得查一查了。
葉芽長大了,但她在符家透明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九兒是意外迷路到葉芽小院的。
九兒與葉芽見到的符家其他人都不一樣,她活潑可愛,在符家這陰氣森森又死氣沉沉的地方,宛如一只誤入的小仙子。
葉芽想到她曾經見到自己親姐姐躺在祭臺上那毫無尊嚴,滿身詭異圖案的模樣。
她不想九兒也變成那樣,也第一次有了離開的想法。
她娘身前一直讓她離開,可惜她沒有聽話。
就在她猶豫如何開口讓九兒和她一起離開時,九兒跟她說她認識了一個男子。
對方叫白先生,他心地善良會幫鎮子裏的人寫家書。
雖然他沒有修為,但九兒說她也沒有,他們可以像話本子裏那樣白頭偕老。
葉芽頭一次離開了符家,去看那白先生,而她離開符家後,被外面的熱鬧吸引,她愛上了集市的熱鬧。
至此,葉芽多了個出門的愛好。
她看到了白先生,瘦瘦弱弱一人,不明白九兒喜歡他什麽。
葉芽被鎮子的熱鬧繁華吸引,卻也沒有忘了找離開的路,只是等她找到去道法宗的方向,九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問九兒,九兒不肯說,而下人開始傳,說九小姐也開始出門去廟裏了。
符家那些被‘病逝’‘失蹤’的女兒,都會出門去什麽廟裏。
她慌了,趕緊偷偷跟去,她雖然知道符家一直在用女子獻祭,不論是直系還是旁系的符家女都難逃一死。
但她并不知,原來當初五姐姐身上那些詭異的圖案竟是被刺上去的,生生刺在身上。
葉芽知道等不了了,她必須帶九兒離開,符家那群人早就瘋了。
因為九兒已經開始被刺圖案,葉芽阻止不了,她想了許多法子,最好的辦法是用替身符,确保在九兒被獻祭時送她離開。
然而,她們被人背叛了。
替身符沒有起作用。
葉芽找到了背叛九兒的白先生,她心裏又有了一個計劃,讓白先生代替九兒。
只是,她還是失敗了,倒是符家持續了多年的獻祭成功了,不過獻祭成功招來的卻是一場滅頂之災。
葉芽悔,悔她為何沒有早一點,早一點她就可以帶九兒離開。
“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麽都做不好。”
司玥帶着葉芽來到九小姐的院子,打開了一個櫃子将最裏面的信拿了出來。
“看看吧。”
在心魔幻境中時,司玥問過她大師兄一個問題,符家的獻祭進行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成功,為何這次就成了。
記得當時穆行舟說,“因為獻祭儀式有兩個。”
符家祭臺上的女子不是九小姐,那女子身上的圖案是畫的不是刺的,所以替身符是真的,也起效果了。
但九小姐騙了葉芽。
她以自身為引獻祭,當真獻祭成功了。
司玥仔細查了一下,獻祭之所以成功,區別在于,九小姐懷孕了。
以前符家那麽多次獻祭,各種刺圖案用魔石用人血,其實那些女子致死都還是處子之身。
而魔可不是什麽潔淨之物。
葉芽打開信,看完後又哭又笑,原來愚蠢的人從始至終只有她一人。
司玥看到了信上最後一句話。
原來九小姐讓葉芽去追白先生,其實是要她活着,因為她獻祭一旦成功,符家将不複存在。
這姐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