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為了三日後的宗門大比,她打算回洞府再閉關幾日,盡管時間有些短,但也不妨礙她為此提前進入狀态。

按照往年的标準,從劍法、道法、身法、心法四個層面來進行初步考核。

考核內容江寫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最難的還是最後的晉級賽。若想要拿下頭籌,就必須要将風景輕清打敗。

而就在食肆門口時,她就察覺到,自己無法看透風景清的境界。那就說明對方的境界在她之上。

江寫思考了片刻,随即便也不打算去想了,這晉級賽她無法預測幹擾,便只能穩紮穩打,将這最後三日也吸收殆盡,以此來達到最佳狀态去參加宗門大比。

修煉時,要心無旁骛,才能感知到天地靈氣,吸收化為己用。可這次,江寫進入修煉狀态後,卻感覺與往常似有不同。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在向上浮動,甚至神識已經告訴她,要撞到洞府石壁,情急之下,江寫睜開眼,卻不免大吃一驚。

她此時的确飄浮在空中,但向下去看,卻發現自己還坐在蒲團之上,保持着修煉姿态。體內源源不斷的靈氣,也在告訴她身處修煉之中無錯。江寫看着自己的雙手,如同虛幻體一般,能透過手臂看到被遮擋住的丹鼎。

她恍然大悟,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

而在尋常未曾出現的情況,在今日突然靈魂出竅。這讓江寫很難不去懷疑,是“者”的作用。

可這又有何用呢?

江寫心中所期盼的是能保命或提升修為的力量,她在洞府之中以靈體形态轉了幾圈,但目前為止,她還未能想到這究竟有何作用。

江寫在洞府中漂浮着,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躺在空氣之中。忽而,洞府外的鴖鳥飛了進來,似乎是看見本體正在修煉,便飛到了桌角處梳毛。她坐起身子,飄到鴖鳥面前晃了晃手:“小家夥,你看得見看我嗎?”

鴖鳥依舊在梳毛,對江寫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

這下江寫有些困惑了,照理說若是靈魂出竅的話,妖物是能看見靈體狀态的任何東西。不過此時鴖鳥未曾發覺化為靈體的自己,那就說明這應當不算是靈魂出竅。

她琢磨了一番,也沒想出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轉而,江寫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喜悅地在空中打了個轉,既然沒人能看到,察覺到存在,那豈不是可以借此機會,跑去那平日裏需要斟酌醞釀準備許久才敢去的望鶴峰?

如此想着,江寫便迫切地想要知道,當下宵明在做什麽。說做就做,二話不說往望鶴峰方向飛去。

當下已是夜裏,這後山平日裏沒多少人,現在更是一片寂靜,那偌大的空中連個鬼影都看不見。沒過多久,江寫便看到那黑暗中隐隐亮着一點光地望鶴峰了。

宵明府邸最顯眼的便是那棵桂花樹,江寫緩緩飄了下來,心裏多少還有些緊張。就算她知道可能沒人看得到她,但頭腦一熱也沒想以宵明的境界是否能察覺到自己。

真當到了望鶴峰,她才想起這個可能來。

江寫在桂花樹周圍飄了幾圈,還是咬咬牙,來都來了,總得看見師尊再回去,否則豈不是白跑一趟。

她飄到那有亮光透出來的雕窗旁,半扇窗開着,透過去正好看見宵明坐在案前,擺着筆墨,正在紙面上寫着經文。

江寫試探性把手伸向牆壁,确定無阻攔之後,輕輕飄了進去,站在宵明身側,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師尊?”

宵明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在紙上寫着經文。見狀,江寫便松了口氣,在宵明面前坐下。

看着桌上寫滿的紙已經不少了,都折疊好放在一旁。江寫便不由得想起當年在洇熊嶺,宵明也是寫了一晚上的經文,未曾合眼。

不過時至今日,她還是不知道宵明為何要贖罪,所寫的這些經文,是否與她口中的罪孽有關。

江寫胡亂想着,視線落在宵明身上,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能無所顧忌地注視着宵明。自從确認心意之後,她便時刻注意壓抑着自己,不叫那喜歡通過雙眸流露出來。

過了很久,靈體狀态的江寫都坐得有些犯困了,她心裏還納悶,變成這副模樣還有困意,也着實神奇得很。

打了個哈欠,終于,眼前的宵明終于有所動作了。江寫頓時精神一振,心想師尊終于肯離開這案臺了,便飄在空中,跟着宵明一路穿過書房,從另一側進入後院裏。

她看着宵明穿過木廊,在月下踱步,直到穿過後院,進入那另一處石門所打造的入口裏。

江寫心中好奇,跟在宵明身後飄了進去。

她剛進去,便不見了宵明蹤影,江寫四處飄蕩着,這石門內更像是一個茶室,進去便是一扇镂空雕花屏風,四周種滿綠植,古香古色。

江寫尋找着宵明的身影,當她穿過幾道門之後,感受到空氣中浮現出些許霧氣來,便朝着那方向飄去。直到穿過一扇屏風,那霧氣便更為濃郁了,而通過那霧氣,她隐隐約約看到其中站着一個身影。

“這是在幹嘛呢?”

她嘴裏邊嘟囔便朝着裏面飛去,許是她腦子遲鈍也說不定,也可能是因為不曾聽到水流聲的緣故。當江寫透過那層層霧氣,看清那站在此之中的宵明褪去了大半的衣衫,露出一抹香肩時,當下臉如火燒般通紅無比。

她連忙轉身,頭也不回沖向出口。

而就在江寫沖出去的瞬間,宵明忽然臉色一變,雙手将衣衫扯了緊,接着千珏憑空而出,她單手持劍,警惕地看着四周,眼中滿是羞怒之色。

自覺心跳突如擂鼓聲,她臉上也燒得如同發熱一般,不明不白地生出一陣羞愧感來。

這些年過去,宵明早就養成了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習性,更別提如今這情緒大起大伏的時候。她已經許久未曾經歷過了,因此突如其來時,才叫她如此措手不及,亂了陣腳。

經此一鬧,宵明便沒了沐浴的心思,重新系好衣衫,一臉鐵青地走出後院。

江寫幾乎是落荒而逃,直到進了洞府,臉色才有所緩和,只是心跳不減,尤其是她越不想想,可偏偏眼前卻不自主浮現出宵明那雪白細膩的肌膚。盡管只此一眼,卻像深深刻進腦海裏一般,抹不去,忘不掉。

她那裏經過這種情景,緩了許久,才靜下心來。盡管她知道宵明看不到自己,卻仍舊沒辦法過自己心裏那關。窺視乃小人之舉,不妥不妥。

江寫在心裏警示自己,也決定不會用這靈魂出竅的便利去看宵明了。若改日叫宵明發覺此時,恐怕她腦袋上就要就扣上敗德辱行,目無尊長的罪名。

經歷此時之後,江寫也只能把注意力全放在修煉上,以此來消磨時光,忘記這擾亂自己心智之事。

只是,她看着那打坐于蒲團之上的本體,卻不知道如何回到身體裏。盡管她明白只要自己脫離修煉狀态,便可以回去。但難保修煉時又靈魂出竅,如此一來,她将要看着本體修煉而自己的意識在空中飄蕩,度日如年。

等等!

江寫本愁眉苦思,卻忽然靈光一閃。

既然本體在修煉,那靈體狀态下,自己是否可以同時修煉?

有了這個念頭,江寫如同發覺至臻寶藏一般,二話不說便與本體面對面坐下,接着嘗試運行氣海,吸納靈氣。

片刻過後,當那一縷靈氣進入氣海時,江寫心中難掩驚喜之意,險些亂了氣。她忙收心,繼續吸納運轉。

這靈魂出竅形态,竟也能與本體一般進行修煉。而她也在修煉過程中感受到與本體和廣寒樹産生連接。而從靈體形态中運輸到本體的靈氣,非但沒有消失,還完美吸收化為己用。

這就說明了,如今她的修煉速度要比以往提升了近一倍的速度。江寫忍着心中狂喜,漸漸進入狀态。

三日後,三生門練武場一早便有人等候在此,四周看臺上坐滿了三生門弟子,都紛紛期待着三年一度宗門大比。

練武場之外,那設賭局之人已早早等候在此,一張七尺大案臺,白色紙張上寫着當下宗門內所有實力威望弟子之名。

那案前,也早就被人圍成了一圈。

“一賠十!一賠十!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三年一度宗門大比!第一輪劍法頭籌究竟花落誰家?!”

“我壓風景清!十枚銀幣!”

“我壓舒雅五枚!”

“我壓……”

江寫剛進練武場,便聽到一個叫人耳熟的聲音在要喝,她尋着聲音走向人群,擠到最前面後,便瞧見谷筝此時正大把大把攬收銀幣,忙得很。

江寫知道這種場合下,絕對會設有賭局,可沒想到這做局人,竟然是谷筝。

只見那人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像不認識似的,笑道:“要不要下注啊,一賠十哦。”

江寫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不過很可惜,她全身家當就只有五枚銀幣。不過五枚銀幣,贏了能賺五十。

不要白不要。

她摸出五枚銀幣遞給谷筝:“江寫,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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