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話落,空氣中似乎凝結了片刻。

江明令一時語塞。

她猶豫了一下,才找回自己聲音,一面着急的解釋,“舟之哥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個女子如此貌美,若是留她一人在野外,定是會遭遇危險的。”

謝斐辭沉默片刻,突然吐出三個字,“不覺得。”

“啊?”

“她不好看。”謝斐辭同她解釋。

“......嗯?”江明令聞言不禁轉頭看他。

哦,是在回答她上一個問題。

卻見他如往日般平靜,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亂飛的思緒瞬間回神,又重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柔柔弱弱,第一眼便惹人心動。

而謝斐辭卻淡漠非常。

所以......他們不是一見鐘情......

難道是日久生情?

江明令顧不得多想其他,也不管她到底好不好看,當務之急就是先把這位受傷的姑娘給救下來。

“但是瞧着這位姑娘真的很可憐,眼看着天色漸暗,這位女子又受了傷,若是遇上了什麽歹人怕是要沒命了,舟之哥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救下她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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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擡頭發現謝斐辭仍不為所動,她重新低頭繼續。

“而且舟之哥哥,這次我出來特意去城外寺廟求了一簽,上面說要我們這一路是大兇之兆,若是想要破解之法,這一路上不得殺生,還需得再救下一個人才行......”

語氣真誠,一副為對方考慮的模樣。

一番情生意動的胡扯言語後,謝斐辭似是被說服了,只思慮一瞬便妥協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的,舟之哥哥!”

說完,謝斐辭不再多言便轉身回去了,江明令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沒怎麽在意。

地上的姑娘被人扶起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江明令面前,說着便要謝恩。

江明令看着她柔美的姿色,饒有興趣地點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奴家名叫雲霏,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奴家一定做牛做馬……”聲音中還帶着微微顫音,似乎還有點害怕。

雲霏......江明令在心中念了一聲。

是她。

不僅是叛軍派來的細作,也是前世謝斐辭帶回府裏的心愛之人。

更是因此,給她下毒。

想到這,她連帶着看謝斐辭都沒什麽了好臉色。

确定了救下的人是對的,江明令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同她做表面功夫,敷衍地說了兩句就打算把人支走。

但也不能太明顯,容易惹人生疑。

她悄悄指了指謝斐辭,十分大方給兩人創造機會,“姑娘你謝錯人了,不是我哦,是舟之哥哥,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這句話聲音不小,還未走遠的謝斐辭聞言停下步子,轉身,目光在她身上繞有深意地停頓片刻,而後才随意應道:“不必謝我。”

“……”

江明令略微挑眉,随即彎唇一笑,看來真不是一見鐘情。

日久生情啊……

這邊原本就有些怯懦的雲霏,此時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明令見着有趣,走過去好心地替她解圍,順便打探起消息。

“雲霏姑娘,你怎會受傷在此處?”

說到這,雲霏又忍不住哭起來,“奴家是來尋我夫君的,我夫君上京趕考,許久未回家了,我放心不下。”

江明令不受她的情緒影響,反而抓到另一個重點。

“你成婚了?”

原來謝斐辭表面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暗地裏居然還有奪□□的愛好呢。

這語氣中的驚訝和不可置信讓雲霏一愣,不知是哪裏說錯了,惹人懷疑,她又想了一遍自己說辭,确定沒問題後才小心點頭。

江明令暗聲哼笑。

忘了她是細作,說得話并不能當真。

也沒再說什麽,只是繼續問,“那你找到了嗎?”

“奴家孤身一人,在上京城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眼看盤纏要沒有了,我只好原路返回。”

“那姑娘家在何處,我們也可以送姑娘你回去。”

這一問一答順其自然又十分流暢。

面前的柔弱女子一愣,似乎沒想到事情會這般順利一樣。

雲霏将心裏原本打好的腹稿咽了下去,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仔細一想,這确确實實是按着自己的計劃走,未出任何偏差。

她放下心思,順着往下說。

“真的嗎?”雲霏連忙擡頭,驚喜道:“我家在江南那邊。”

“這倒是巧了不是,我們也要去,正好順路,剛好……”

“郡主。”話說到一半,馬車裏的謝斐辭突然出聲提醒她。

江明令暗示的話還沒說話,只好抿唇,閉上了嘴。

救下雲霏,能看出來謝斐辭已經算是退讓了,她知道見好就收,事情也不能做的太刻意,惹人懷疑。

收回來心思,她等到将雲霏帶到馬車面前時犯了難。

馬車只有一輛,雲霏受了傷自然騎不了馬,要三個人同乘一輛馬車嗎?

她自是無所謂,本來還挺好奇這兩人一路上發生了什麽,能夠日久生情呢。

“舟之哥哥,雲霏姐姐受了傷……”

話還沒說完,謝斐辭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了,雖然話語溫和,但決絕的不留餘地,“郡主,馬車三人太擠,不利于養傷。”

“……?”難道騎馬就利于養傷了?

她頓了頓,問:“然後呢?”

不打算親自安排一下?

“郡主救下的人,郡主安排便可。”

這樣兩人能生哪門子情啊。

她對雲霏算不上怨恨,但也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她也不吃醋,畢竟她也不曾喜歡過謝斐辭。

這一路上,她存的就是害人的心,順便好奇一下這兩人的感情發展罷了。

但是謝斐辭本人都這樣說了,她也沒必要因為一個細作去委屈自己。

只好惋惜地朝雲霏開口,“舟之哥哥都這樣說了,只能麻煩雲霏姑娘騎馬了。”

說着,她突然想起,“雲霏姑娘會騎馬嗎?”

柔弱的女子瞬間紅了眼,低頭沒有回答。

江明令扯了扯唇,......她的語氣很不好麽?

哦,原來謝斐辭喜歡這種的。

而對面的雲霏垂着眼睛暗自算計着,按着她現在的柔弱模樣,定然是不會騎馬的。

但要是自己說不會騎馬,自己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取得這兩人的同情心,怕是要功虧一篑了。

她顫聲小心道:“會一點。”

說完後雲霏心裏默默準備好了被人拷問的說辭,卻沒想到沒一個人來反問她。

反倒是看見這些人沒有半點懷疑,各自開始準備重新啓程。

她怔愣地看着面前心善的姑娘上了馬車,不由疑惑。

他們的防範心呢?

而她等在馬車外,半晌也沒見有一匹多餘的馬,獨自一人,越發尴尬起來,她不禁多想起來,是不是被人看出了什麽。

而她此時擡頭,正好對上馬車內女孩幹淨單純的眼神,彎着眼睛傻笑。

說好聽點是單純,說不好聽就是愚笨。

雲霏低頭褪去一身柔弱之姿,輕聲嗤笑,如此蠢笨模樣,諒她也瞧不出什麽,也是自己多心了。

最後還是長清将她和車夫安排坐在一起。

見着天邊的陽光漸漸下移,耽誤了不少時間,馬車加快了行程。

馬車內。

謝斐辭睜看眼睛,女孩放下車簾,收回目光,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選擇繼續閉目。

江明令看見謝斐辭一句話也不說,暗自聳了聳肩,偏頭伸手掀開了車簾的一角。

片片落葉入眼。

她偏了頭,看向前方,雲霏柔柔弱弱地坐在車轍上,除了方才摔在地上那狼狽模樣,此時也看不出來她腿腳受了傷。

正是微涼的林間風吹過,透過車簾,拂過面龐,沁人心脾。

但外面的人就不是的那麽回事了,馬車跑得正快,風更是猛烈,發絲拍打在臉上,帶着疼意。

雲霏動了動身子,偏着頭躲風,面色越是蒼白。

江明令回頭,看見男人睜開了眼睛望向她。

她眼睛轉了轉,面帶微笑地往後靠了靠,留給謝斐辭更開闊的視野,能清楚地看見馬車外雲霏窘迫的模樣。

她着實好奇,這狠心的壞東西到底是怎麽動情的。

謝斐辭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又不明所以的收回目光。

他疑惑,“郡主有何不适?”

“我沒有不适。”江明令停頓片刻,轉了頭,憐惜道:“倒是雲霏姑娘,她本就有傷在身,現下又受了風,怕是......”

謝斐辭擡眸,有些不理解,“不過是萍水相逢,郡主很擔心她?”

“......不是,”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亂了江明令節奏,自己話音剛落就反應過來她的否定将不同,于是連忙點頭,“是有一點。”

謝斐辭歪了歪頭,看着還是有些疑惑。

江明令只好硬着頭皮解釋,“看着雲霏姑娘孤身一人上京來尋夫君,既癡心又可憐......”

謝斐辭安靜地聽着她說話,見她滿眼的憐憫之色。

一個不經世事的單純姑娘。

他微微側目,如此更好。

不知謝斐辭想什麽,見他朝這邊看來,江明令立馬抿了唇,朝他乖巧一笑,表達心意,就連說出的話也沒過腦子。

“我不關心她了,我今後只關心舟之哥哥一人。”

“......”

空氣安靜片刻。

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在空氣中滿眼。

江明令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暗自有些後悔,這句話十分大膽,心思也明顯。

謝斐辭原本低垂的睫毛輕顫,随即低頭輕笑,掩住神色,不辨真假。

她雖說挂着一個春心萌動的人設,但好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

她咳了咳,開始挽回形象,“舟之哥哥,我身為女子,是不是不太矜持啊?”

謝斐辭動作一頓,想了想說辭,“郡主......不拘小節。”

“......”謝謝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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