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忙活了一大早上,姚之梵早飯還沒吃。
衛予晟接到唐州的電話,說是有事兒先走了。
姚之梵再次去謝過店長,又買了杯奶茶,拎着去食堂買點早餐吃。
早餐時間早就過了,食堂裏人不多,剩下的早餐也沒幾樣。
挑了份蔥油餅,她剛坐下,就聽有人叫她。
“梵梵!”伍辛月手上拎着兩份打包的早餐,站在一個檔口前沖着姚之梵揮手。
姚之梵擡眼,輕輕對她颔首,算是打過招呼,繼續吃早餐。
開學這麽久,對她最熱情的就是伍辛月了,或者說,伍辛月對誰都熱情。
她身上像是安裝了個小馬達,沒有累的時候,同學找她幫忙,她從未推辭過,無論在哪遇見,總是熱情滿滿。
嚼着蔥油餅,姚之梵想,自己永遠達不到她那麽熱情。
“梵梵,你喜歡吃蔥油餅呀?”拎着一堆打包好的早餐,伍辛月主動坐在姚之梵對面,她拿出其中一份打開,又抽出筷子說:“我買了醬香餅,你要不要嘗一嘗?”
她推着餅遞過來,一雙眼睛明亮閃爍,笑容明媚,一如既往。
“謝謝,不用了。”姚之梵拒絕。
明明都打包要回寝室吃了,為什麽還要湊過來陪她?
掃一眼她面前的早餐,姚之梵喝一口奶茶,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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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大四有個學姐被騙去搞傳銷……”伍辛月邊吃邊跟姚之梵聊天,熟絡的如同很要好的朋友。
姚之梵不吭聲,埋頭啃餅。
“結果她一個人攪合的傳銷團隊內部鬥争,被開除出來了。”伍辛月咯咯咯地笑,筷子夾着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眼睛笑地眯起來:“學姐可真厲害。”
“我吃好了。”姚之梵抽出紙巾擦擦嘴,又遞給我伍辛月一張。
她收拾好,起身離開食堂。
吃一半的伍辛月,立刻收拾剩下的早餐跟上,追在姚之梵後面。
“梵梵,我可以問問關于昨天……”
姚之梵腳步突然頓住,她停在一個布告欄前,轉頭瞅着上面最新貼着的海報。
沈城要舉報馬拉松,就在這幾天。
視線在姚之梵和海報之間游離,伍辛月歪着頭問:“你喜歡馬拉松?”
姚之梵摸出手機,掃上面報名的二維碼:“不喜歡,想試試。”
關注了公衆號,她縮回手,按照上面的流程報名。
“滴”的一聲,邊上的伍辛月也掃碼了。
轉過頭,姚之梵瞅着她。
感受到她的視線,伍辛月笑着晃晃自己手裏的手機:“剛好有個伴兒~”
“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夥伴。”姚之梵淡淡地開口,沒有情緒:“不僅是馬拉松。”
她丢下這句話,在伍辛月漸漸凝固的笑容裏,轉身沿着小路去圖書館。
————
馬拉松如期舉行,上午八點,姚之梵打車來打起始點做準備。
她穿着粉色的運動背心和短褲,身份證交給工作人員,一切都确認好,活着着腿腳等待開始。
參加馬拉松的人非常多,前三十名完成馬拉松的,都有獎勵。
第一名兩萬塊,大獎的牌子挂在起始處,挂得高高的。
很快,工作人員要大家準備,馬上就要開始了。
站在起始位,姚之梵眼神認真,她看着前方,深呼吸,周遭沒了閑雜的聊天聲,大家都在認真對待這場比賽。
‘嘭’!随着槍響,比賽正式開始!
人群裏漸漸散開,姚之梵的視線始終望着前方,不受周邊人任何人的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腿也越來越沉,體能差這事兒,她試着改變,可一直都沒有得到太大的成功。
例如現在,她剛跑不到十分鐘,累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嗝屁了。
“哦?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兒,耳邊傳來輕飄飄的男聲。
姚之梵轉頭,看見衛予晟穿着一身翠綠色,保持着跟他一樣的速度,晃眼的很。
“我在後面跟着有一會兒了,還以為你是戰術性的減速,原來是不得不減速。”衛予晟輕描淡寫,他的氣息非常穩,一點都看不出來跑了十分鐘的樣子,身上沒出太多汗,頭發幹爽,随着他跑步的節奏,來回地晃動。
對比姚之梵的拼命掙紮,他輕松的如同散步。
“你怎麽不說話?”他加了點速,到姚之梵面前,倒着跑,輕輕松松。
姚之梵:……
“你怎麽在這兒?”她好不容易找個喘氣兒的空隙,問了句話。
衛予晟撓撓脖子,目光閃躲,又回到姚之梵身邊跟她并列,好一陣兒憋出含糊的一句:“我樂意。”
姚之梵:……
要是有刀,她現在就捅死他。
“你呢?”他絲毫沒意識到姚之梵身上隐忍的怒氣:“這麽菜,幹嘛參加馬拉松?”
斜他一眼,姚之梵一字一頓:“我也樂意。”
他‘哦’一聲,竟不生氣。
打量着姚之梵,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他在姚之梵身邊,想怎麽跑就怎麽跑,還不累。
最後他得出結論:“你不适合繼續跑,可以跟裁判說下場,你自己的體質,不清楚麽?”
“清楚,”目視前方,姚之梵額頭的汗水順着滑落到下巴,又砸到地面揮發:“所以才來。”
他微怔,瞅着姚之梵好幾秒,沒說話。
後面的十分鐘他都沒說話,安靜地跑在姚之梵身邊。
路過一個給水點,衛予晟加快速度,率先拿過一瓶水,又回來遞給姚之梵:“慢點喝。”
接過水,姚之梵喝一口,水順着喉嚨流進胃裏,好受許多。
“毛巾。”他又遞過來。
姚之梵接過,順勢水還給他。
‘嘩啦啦’,衛予晟舉起水瓶,順着頭頂澆下來,水打濕他的衣服,印出身上的肌肉線條。
手上拿着毛巾,姚之梵目光從他的胸肌移到若隐若現的腹肌上。
平時穿衣服瞧着他挺瘦的,沒想到還挺有料。
回手,衛予晟不客氣地抽過姚之梵手裏的毛巾,擦擦臉。
“跑到終點啊,”他側臉,輕挑眉,對姚之梵豎起一個大拇指:“你要是能跑到終點,算我輸,名字倒過來寫。”
姚之梵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前半句,她還以為這貨要鼓勵她之類,果然,男生這種生物,都不靠譜。
沒答話,她憋着一口氣,默默提速,想甩開衛予晟。
然而,根本不可能。
又跑上一段,上了橋,衛予晟的氣息也沒之前那麽穩了,再看姚之梵,完全跑不動了。
她肺似乎都要炸了,看眼前的事物越來越來亮,耳朵也出現耳鳴的症狀。
腳下一軟,身子不由的栽歪。
“哦,”衛予晟淡定伸手,抓住姚之梵的手臂,沒讓她倒下去:“終于堅持不住了。”
他對跟着這一段的裁判招招手,扶着姚之梵囑咐裁判小心點。
隐約的,姚之梵在嗡嗡的耳鳴聲中,好像聽見衛予晟說:“你已經很棒了。”
等她睜眼再去看衛予晟,人跑出好遠,似乎是錯覺。
裁判帶着姚之梵走下橋,到陰涼處休息,她雙腿累的直打顫,緩和好氣息坐在遮陽傘下面,手上捏着一瓶水,還在想衛予晟到底有沒有說那句話。
“嗨,才女,好久不見。”
遮陽傘下探進來一個人,待着大檐帽墨鏡穿着防曬服,唇角勾起,笑容和善。
姚之梵擡臉,分辨兩秒,問:“秦爍?”
“這你都看出來了?”拿下墨鏡,秦爍心情不錯:“看來我在你這兒印象很深。”
姚之梵手臂還酸着,沒接茬。
要不是見他手那麽白,她還真不一定認真的出來。
“我聽說,你帶着人去找體育部那邊理論了?”秦爍收起笑,重新戴上墨鏡,視線移到前面還在繼續馬拉松的隊員身上。
“是,”姚之梵也看着前方,聲音輕的無力:“來興師問罪的?”